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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全班男同学差不多都去顾老师家玩过,看到他大厅里那台大电视,大音响,大电脑,大沙发,还有特意购置的跑步机和放在墙边的杠铃哑铃,都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试问哪个男孩子在上学的时候没有幻想过能过这样的生活,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想打游戏到几点就玩到几点。家里还有大院子,院子里还有篮球架而可恶的凯哥,他全部都做到了!
  被同学们亲切地称呼为凯哥的顾凯歌老师,还是想要和同学们搞好的关系的,除了请男同学到家来吃烧烤,打游戏,撸狗,他还准备周末的时候跟他们联系联系感情,去植物园逛逛,就当春游了。
  要知道附中是从来都没有什么春游秋游夏令营等除了浪费时间和增加学生受伤危险的这类活动的。
  甚至等宁小北他们到了高三,每周回家一次也会被改成每个月回家一次,其余的时间那就是学习,死命的学习。
  他本来以为这个提议会受到全班同学的拥护,谁知道没有一个人领情的。
  就连老师说句屁话都会捧场的丁哲阳同学都只是笑笑,然后转头和同桌分析其考卷来,直接当做没听到。
  开玩笑了,一共才周末两天的休息时间,孩子们周六上午坐校车返回市中心,然后再各自回家,住的远的同学到家那都要下午两三点了。到了礼拜天下午四点,又要回人民广场集|合,坐校车返校。满打满算,所谓的双休日不过才休息了一天而已。
  这一天干什么不好?
  去植物园玩,又不是小学生。
  怎么样?大家说句话呀。
  看着教室里大家都个忙各事,没一个人搭理他的,顾老师有点尴尬。
  宁小北?
  他冲着正在喝水的宁小北眨了眨眼睛,又抛了个媚眼,把小北惊得差点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凯歌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健美,每天跑步拉筋,据说前段时间和两名体育老师一起参加了上海马拉松大赛,顺利跑完了一个半马。目前正在努力锻炼,秣马厉兵,争取今年能够完成全程马拉松。
  受到了这么一位猛|男的秋波,饶是基佬宁小北也顿时感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实在是有些遭不住啊。
  看到宁小北若无其事地把脑袋转到一边,凯歌的心都痛了。
  最最贴心的班长宁小北都背叛了朕!
  范侠,喂喂
  凯歌干脆放下身段,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到范侠身边,支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啊那个同学们啊,既然老师那么热心关心我们的课余生活,大家也不妨就放弃一天的的休息时间,给凯哥哦不,给我们顾老师捧个场呀。
  范侠接到了翎子,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跟着顾老师强行给同学们按头安利。
  什么要给高中生活留下难得的回忆,什么植物园再无聊也比上回学校组织去村里供销社卖大米和肥料来当做学工课程来的有意思吧。
  范侠本来就是在学生当中很有威望的,尤其是在男生当中,算是一呼百应的领袖人物了。听见范侠都这么说了,终于有那么几个跟他关系特别铁的的男生举手报名了。
  这边丁哲阳本来打算继续装傻,结果被范侠用那双闪光灯一样的大眼睛死死盯了半分钟,也至少无可奈何地举起了手。
  他一报名,常乐蕴自然也跟着,于是又多了好几个女孩。
  这么一通威逼利诱之后,稀稀拉拉地好歹也有十来个学生响应了,顾老师对这个结果感到还算满意,踏着愉快的脚步离开了教室。
  你收了他什么好处了?两个人一搭一唱,演滑稽戏么?
  宁小北鄙视地望着范侠。
  啊呀,什么好处不好处的,大家师生一场好吧,上回去他家吃的那个腊肠味道不错。是他家房东阿姨做的。我跟凯哥提了一嘴巴,他答应过年的时候让阿姨多做两串送给我。
  黑皮猪,只晓得吃!
  老大,我们今天下课去外头买些零食把,去植物园吃。
  范侠不知道宁小北的腹诽,兴致勃勃地说道。
  谁说要去植物园,你看我刚才举手了么?
  宁小北白了他一眼。
  不要啊老大,你不去,我|干嘛去?
  范侠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前后摇晃起来,亲爱的,你不能抛下我。我们说好好生生世世的!
  滚!我爱的只是你的钱。
  宁小北一把推开他。
  不!我不信!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范侠从来都是那么夸张,同学们早就习惯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除了后排几个女生见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外,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另一边,工人新村筒子楼内,赵景闻蹑手蹑脚地从阳台走进房内,一把搂住爱人的腰肢。
  宁建国正感觉腰疼,于是干脆趴到床上去让他帮忙揉揉。赵景闻内心一阵狂喜,心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先是试探性地在腰际两侧捏了捏,又用胳膊肘在腰窝的地方点了点。
  宁建国舒服地哼唧了两声,示意他继续。
  于是本来搂在腰上的大手一路往下,朝着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
  一小时后
  宁建国这回彻底是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他反趴在一团被子上,转过脑袋瞪着赵景闻,恶狠狠地骂道,我特玛的本来都要累死了,侬册那还要来搞我。我的腰这回真的要断了!
  若不是他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里波光粼粼的,可能还有些杀伤力。不过就现在这个模样,除了惹赵景闻越发的心痒手痒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最近老太太的那间门面房正在装修,宁建国工作日在学校食堂忙忙碌碌之余,周末还要去过江去浦东监工,一去就是一整天。
  毕竟年纪上来了,不同年轻时候,总想着跟着他胡闹,最近宁建国很是冷落赵景闻,所以对方才一时受不了,吃相未免难看了些。
  关于那间门面房,到底是租还是自己用。是开间早餐店还是开个杂货铺,宁家之前也是纠结了很久。
  要说新建的小区什么都好,面积大,绿化程度高,虽然周围地铁还在规划中,到浦西需要坐摆渡船或者过江隧道线,但是对于宁建国这样自己有车的人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没错,继赵景闻之后,宁建国也买车了。
  不过他向来最关注实用性,只买了一辆厢式货车,主要是每天为食堂采购食材的时候使用。
  宁老太平日里不爱动弹,偶然有个头疼脑热需要过江来定点医院看病,也不高兴坐他的车,说是有股肉夹气和带鱼的味道,坐上去感觉自己要被拉到菜场去卖掉。
  通常这时候就是赵景闻讨好丈母娘的时机了,他反正是乐此不疲的,就怕自己帮不上忙呢。
  新建的小区,周围配套的设施还不是很到位。最近的菜场走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小梅要天天骑车去买菜。而且周围也没有任何早餐店,对于习惯了上班上学之前一定要买好早饭的上海人来说有些不太友好。
  所以宁建国最初的构想,是开一家早餐店,保证客似云来。。
  然后被宁小北和赵景闻马上否决了。
  早餐店虽然六点左右才开门,但是往往凌晨四点甚至三点就要做好准备工作了。别说请来的员工不一定能够像宁建国这样尽心尽力做事,这个点儿小梅姑娘起的来,老太太能受得了么?
  早餐店的提议被否决,那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租出去给人开美容美发店,要么自己开间杂货铺。
  要说想要把铺子租下做美发店的,还是和小梅一起来上海打工的小姐妹阿兰。赧蠭
  和小梅不同,阿兰一到上海就进了一家理发店给人做洗头小妹。
  她眼明手快脑子好,很快就把老师傅的本事学到手,还用自己积攒下来的工钱去日本进修了一年,学最近的美发美容技术和过去几乎把每个月都寄回家的小梅不用,阿兰姑娘一离开那个村子就彻底和家里人断了联系,逢年过节宁愿加班在店里给人洗头卷头发都不回家。
  她自己说了,离开了那个地方就做好了骨肉分离的准备,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来绑架她,她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城里人。
  阿兰从日本回来后,一直想要自己开一个店,她召集了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准备大干一番事业。
  小梅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新公房有抽水马桶和热水器、全自动洗衣机,比起在建德里的时候,小梅做起家务来轻松了不少,每天有不少时间都是闲着。
  老太太在新房子这边也找了几个老太做麻将搭子,一天两场麻将雷打不动,有她们陪着,小梅也能做自己的事情。
  小梅她现在给人做脸美容已经很有腔调了。
  她把美容院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带回来给老太太用,把宁老太太保养的油光水亮的,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都少了许多。
  不止老太,每回宁小北去探望奶奶,也会被小梅拉过去练手。
  面对别的男人小梅还会不好意思,可对着小北她就一点顾虑都没了。什么蒸汽开脸,精油按|摩,一套项目做下来,宁小北几乎耀眼到发光。
  这可把范侠看得羡慕坏了,说自己要是多搞这么两下,就算不能白成小北那样,白成他舅舅那样总做得到吧。
  老太太也是支持小梅去学一门手艺的,她还那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做保姆,是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的。
  不过对于阿兰撺掇小梅入股新店一事,老太太持保留态度,只让她多学技术。
  至于往外掏钱的事情,急什么,人民币放在手里又不会发霉。
  果然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边小梅拖着阿兰迟迟不答复,那边就传来了坏消息阿兰的男朋友把她攒了多年,打算用来开店的积蓄都卷包了,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比款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万,除了阿兰在日本打工赚的钱,还有其他三四个小姐妹的股份,算起来都是打工妹的辛苦钱。
  最可恨的是,出卖阿兰,把阿兰的钱交给男朋友的的是个内鬼,是她原本最器重的一个美容小妹。
  消息传到宁家,众人不甚唏嘘,也庆幸小梅没有早早把钱投出去,不然这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美容院的选项被打了叉叉,剩下的就是自己开爿杂货店了。
  放到二十年后,上海各个小区外头都是各种便利店,什么全家罗森,快客可得喜士多,现在可没有这玩意儿。
  上海人过去把开在街边卖烟酒杂货的店叫做烟纸店,做的都是街坊生意。
  邻居在楼上叫一声,或者打个电话过来,店家就慢悠悠地走到那户人家楼下。楼上用绳子吊下一只菜篮子,篮子底下放着零钱,数目只多不少。然后店家就把对方要买的烧菜黄酒、方便面或者小孩子做作业用的铅笔和本子放进篮子里,拉一拉绳子。绳子慢悠悠地上去,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比日后骑着电动车横行在小区里的外卖员那是要有腔调多了,有人情味多了。
  开这类杂货店,最大的收入就是卖香烟和老酒,但这可不能自己想卖就卖的东西,是需要执照的。
  好在赵景闻这几年凭着旗袍生意,认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跑断腿都弄不到的玩意儿,他这里三两句话放出去,立即有人捧着送了过来。
  去年九月份,香港电影《花样年华》上映,张曼玉小姐在大荧幕上的那一套套旗袍让上海女人如痴如醉,整个申城又掀起了旗袍热。
  那时候市场上只有服务员小姐穿的大红闪光高开叉旗袍,和张曼玉穿的港式旗袍根本就是两码事。真的买了穿在身上出去,人家以为你是从事什么特殊行业的。
  丁哲阳父母做了那么多年高档旅游行业,颇有些人脉,请了几位上海滩时尚杂志的编辑去店里参观了一下,喝喝茶,看看老上海洋房的派头。
  几个礼拜后,这家隐藏在长乐路别墅里的国韵旗袍店就一炮而红了。同时有几本杂志夸赞这家小店极有格调,简直就是一间旗袍的博物馆,不但有三四十年代老上海的旗袍样式,就连市面上很少见的港式旗袍都有,可以足不出沪,就买到张曼玉同款。
  一时间,不但店铺那是客似云来,来自全国的订单更是雪片似得飞了进来。赵景闻不得不采取预约制和会员制,一方面保证客人的体验,一方面保证服务的质量。
  看到这一幕,宁小北心想这个套路我熟啊,不就是软文营销,蹭电影热度和买kol炒流量么?
  不过比起日后野蛮生长的各种流量博主来,这些杂志编辑还是有一定的素养和品味,并不是一味塞钱就能收买到的。
  旗袍热算到现在有半年多了,一点消退下去的意思都没有。而且又逆向营销了一波,好名声传回香江,如今竟还有香港女人特意到他们店里来定做衣服了。
  所以这段时间,这两人都是各忙各的,即便两个小都不在家里住了,也没什么机会好好亲热。今天算是难得的久旱逢甘霖了。
  老太太那边的装修都结束了是么?
  赵景闻亲了亲宁建国的肩膀,笑得像一只餍足的猫。
  嗯就这一两天吧,差不多做一下保洁,打扫打扫就好了。明天晚上我想请工程队去吃顿饭,就当犒劳犒劳人家,分分喜气。
  宁建国抱着被子,眯着眼睛,不理背后又在蠢蠢欲动的人。
  他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怎么两个人体力能差那么多呢?
  刚才范侠给我打电话来哎呀你别起来,躺着吧。小北说他们这个周末就不回家了,他们班组织了春游,要出去踏青。
  嗯,是要出去玩玩,死读书是要把书读死的。
  宁建国翻过身,任凭赵景闻搂着他的肩膀。
  我想着,我们也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好,我们干脆去植物园走走怎么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吧,嘿嘿
  第67章 同游公园 一更
  顾凯歌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次日清晨, 一群孩子在学校的正门口集|合,准备一块出发去车站坐车。
  不一会儿时间,男女同学陆陆续续都到得差不多了, 但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们班主任的影子。
  就在他们担心老师是不是出事了, 准备去他租的小院去看看的时候,范侠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