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她把手里摘的芹菜放下了,“你等会。”
然后擦了擦手,这才把手机拿起来,也往厨房外走,她以为宴西聿这个时间找她,应该是有事情。
出了厨房,进了客厅,她才开口:“你说吧。”
“不是什么大事,是上次在你房间落了东西,想麻烦你拍个照,或者把编码发给我。”
听出来他语调里很客气,官浅妤柔唇微微抿了一下,才道:“我……没在心理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给你找找,或者,你着急的话,我让黄巧巧现在过去看看?”
“那倒不必。”宴西聿连忙打断,他还以为,她不会愿意住到维也纳去呢,听到她在那边,心情似乎好一点。
电话两段都沉默了好半天,但又谁都没有挂断。
最后还是宴西聿打破了沉默,“晚饭吃过了么?”
官浅妤摇了摇头,“还在做呢。”
“雇了厨师?”他问。
她还是摇头,淡笑,“十一和凌霄。”
就他们三个人,做起来其实也不麻烦,都不用雇厨师了,但是等凌霄住院的时候,确实需要一个。
维也纳这么大,绿化和卫生更是不可能缺人手,最近是该物色物色,雇两个人来。
“你出差还没回?”她找不到别的话题,便问了这么一句。
宴西聿只是说“快了。”
官浅妤点了点头,之后彻底没了话题,电话终于还是挂掉了。
捏着手机站在客厅的阳台处,她突然有点恍惚,好像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一天变得这么没有话题。
她当时最喜欢他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这一辈子,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定会有用不完的热情。
看向窗外,略舒了一口气,竟然有点伤感,随即自顾笑了一下,放下手机再次回了厨房帮忙。
“小姐。”十一一边做饭,盖上锅盖的空隙,看了她,突然道:“我觉得,你最近还是得注意安全。”
“嗯?”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十一说了权唐和官明珠一起出现的事,“这老头一看也不是个正经人,手段必然干净不了,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老板的财产,可率先是接近薛玉梅母女俩,谁知道他暗地里憋得什么阴招?”
官浅妤笑了一下,“不至于。”
这里是北城,又不是他权家的天下,她还是挺相信栗天鹤的。
之前迟御、老熊他们的事情那么复杂,栗天鹤作为总教头,还是压住了北城这边的风浪。
“防人之心不可无。”十一还是道。
她只得笑了笑,点头,“行,有事我随时会打给你。”
凌霄虽然不说话,但是也走过来忽然拍了拍她,表示他也是个小男子汉,也随时都在的。
惹得她一阵笑。
……
凌霄的病情不太乐观,别看他前些天好像没什么异常,但是一两周之后,身体逐渐出现了很多的症状。
起初是官浅妤发现他一顿吃不了几口饭就不吃了,再多吃一两口就总是恶心要吐,根本没办法。
本来孩子就小,这么几天下来,感觉整个小人迅速消瘦了一圈,竟然还出现了黄疸,吓得她强制带他住院。
偏偏这孩子还很固执,记着这两天就是入学的那个小测试。
说实话,官浅妤并不是很在意那个测试,即便他没过,她也会想办法送他进去的。
虽然,她一直不想承认自己确实受了迟御的庇荫,但迟御毕生完成的那个承诺,在北城来说也是功臣一个,她只要提要求,北城方面绝对是满足的。
这个事,官浅妤也给凌霄说过。
凌霄就一句话:“我自己可以考进去。”
测试是在医院做的,她不放心,凌霄必须住院,而他又非要如期做测试,拧不过,只好在医院做了,学校有专门的老师过来。
“小崔老师是么?”是个很年轻、白白净净的女老师,扎着简洁的马尾。
崔静笑着点头,又有些心疼的看了凌霄,随即对她压低声音,道:“我们这边是准备了两套题的,孩子身体不舒服,就做第一套吧?”
官浅妤不太清楚,便问:“两套是本来只用做一套,还是?有什么区别么?”
崔静笑着解释,“第二套挺难的,所以,其实只用做第一套。”
官浅妤笑了笑,“那你先给他第一套,如果时间够,第二套也看看无妨。”
反正都是在医院,没别的事做。
崔静点了点头,转到凌霄那儿,说话也跟着越发轻声细语,“你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师说哦!”
凌霄点了点头,肝不好,他现在看上去有点面黄肌瘦的,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偏偏,他一拿到卷子,做得又极其专注,根本不把自己当病人。
做题期间,官浅妤是不在病房的。
过了可能二十来分钟,崔静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她跟前,突然问:“官小姐,您说凌霄没上过学吗?”
那表情,好像很惊讶。
她摇头,“没有,怎么了?”
这件事,她问过凌霄的,乔爱他们没让他上过学,能吃上饭就不错了,不过,他从小什么都看,正因为环境复杂,身边也是什么都会出现,有什么他就看什么,可谓杂学了。
官浅妤起初也不信,他一看就是极其聪明的孩子,没上过学会这么聪明么?
所以,她现在很相信天赋这个东西。
“不可能啊!”崔静瞪着她道:“那个第一份卷子,他都马上完了,这也太快了,而且我看好像没有错的。”
不可思议。
官浅妤倒是不惊愕了,因为凌霄看过她给的自传和那个册子,他看得很用心,加上之前他种种聪明、懂事的样子,说他是神童她都信。
崔静问完后就回去了,但是回去没多久又出来了。
这次更惊愕,但是惊愕之余语调平稳了,“他在做……第二套。”
崔静很认真的看着她,道:“官小姐,你知道北城少年班吗?”
她摇头,“关于孩子的东西,她还真是都不了解。”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隐约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