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浅妤皱着眉,“宴先生这个干什么?”
“上次不是知道你瘦了一圈,衣服尺寸都不合适了么?正好这个季度新款都出来了,应该是你现在的尺寸。”
她这才扫了一眼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外套,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季度能穿这么多么?
官浅妤笑了一下,“宴先生是养后宫养习惯了吧,买衣服成堆的买?”
听到她这话,宴西聿忽然表情怔了一下。
因为她现在说话的语调,跟之前某一段时间很相似,很会呛人。
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才低低的道:“以前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哦,她听出来了,所以这在他的字典里,应该是追求女性的一个部分?
官浅妤无奈的签了字,只是对着电话:“我心理馆的房间一共就那么大,放不下,你抽空还是拿走吧。”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宴西聿嗓音如是,“没地方放,那就给你买个地方?”
她一听,立刻拒绝:“别!”
稍微舒了一口气,“没必要为我花这些冤枉钱。”
男人似是低低的笑了一声,“追求心仪的人怎么是冤枉钱?你就那么肯定最后不会动心?”
除非她什么都没忘,依旧对他存有怨恨和顾忌,以及那些说不清的过往编制成的坎儿,他就有把握。
官浅妤不置可否,不予评说,只道:“那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宴西聿顺势道:“我晚上不加班。”
“……”其实,她也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撞枪口上了。
六点多。
她都还没下班的时候,宴西聿的那辆焰黑色豪门已经停在心理馆门口。
无论是那辆车,还是车上下来的男人,因为过分醒目,每次他来,周边总有人往她心理馆这边探究的张望。
这一次,宴西聿甚至手里握了一捧花。
花束并不小,但是对比他的高大,那束花就显得小巧多了。
他是直接来她心理室,然后把花递给她的,也不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她,然后才问:“不喜欢?”
官浅妤把花接了过来,眉眼略低,看起来是在仔细欣赏怀里的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某种触动。
她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
很漂亮,包装也很费心思,中间一颗心型用红色的13朵组成,周围又簇拥了一圈14朵蓝色妖姬。
一生一世,何其长啊,他是个连一年都忍受不了的人,怎么就想到了一生一世呢?
“挺好看。”转过身,她才回答问题。
宴西聿看着她把话放在桌面上,整个人并没有波澜,想来是不喜欢的吧。
他依旧不太懂她的喜好,多少有些失落,但走到她身侧,已然收敛好心情,低声:“下次我换别的?”
“不用这么破费的。”她礼貌的笑了笑,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宴西聿低低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薄唇微动,“随你的口味。”
她点了点头,去拿了包准备离开。
“对了。”宴西聿握了她的手臂将她拦了一下,说话的时候也没松开,“有个好消息。”
官浅妤略微仰脸,她最近都挺好的,没在等什么奇迹,什么事算得上好消息?
“你的眼睛,药物不能根治,除非角膜重建,最近我其实一直都在让人找匹配。”
她愣愣的。
因为这件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一直按时吃药,越来越频繁的头晕也都忍着。
“所以呢?”
宴西聿唇畔微微弯起,“找到了两个匹配源,还要再筛选,排除一些因素,确保最后能顺利给你手术。”
这种事,她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能痊愈,自然是最好的,谁不想做个健全的人?
“费用我自己出。”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宴西聿看了她一会儿,沉默片刻,说了句:“我能出么?”
换做以前,他不可能跟她征询,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会考虑她想不想要。
她笑了一下,“你跟我非亲非故,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只有我自己出钱才治得安心。”
他最终只能点了一下头,“行。”
因为吃完饭还要给哥哥官少君带过去,所以她选的餐厅距离医院比较近。
官浅妤能感觉到宴西聿眼里略微藏着的失落,可能因为她对他送的东西都没有表现出过喜欢。
送了那么多衣服,她也并没有专门换上其中一套出来跟他吃饭。
但即便感觉了,她也没有表现得更善解人意,一如往常慢条斯理的小口吃自己的。
失忆后,她的口味跟以前也不太一样,好多以前不吃的菜,现在都会点。
但是她依旧不爱吃辣。
所以宴西聿看着她辣得轻轻吸气,鼻头都在发红的时候,眉峰还是皱了起来,“吃不了还吃?”
她只是淡笑,“喜欢啊。”
他眉心紧着,喜欢吃,但是吃不了,所以哪怕强迫也得多吃几口?
突然就想到了当初,明知道他不喜欢,但是因为她喜欢,哪怕知道会被冷落,也嫁给了他,强撑了整整一年?
宴西聿只觉得最近他似乎情绪太过丰富,心口是不是犯疼。
皱着眉,把水给她递过去,“辣就不吃了,改天请你,少吃一顿,多吃几顿。”
也许慢慢的,就习惯了吃辣。
就像是他,短短一年,不也潜移默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就被她占满了?到如今,没她还不习惯了。
她也确实辣得受不了,接过了水杯,喝得有点急,杯底都扬了起来,顺势仰了脑袋。
刚好视线放远,看向窗外,官浅妤一皱眉,放下了杯子,被一抹小家伙的身影吸引。
“等我一下。”她来不及多说,匆匆忙忙从餐厅出去。
官浅妤出去的时候,小家伙走到拐弯马上快消失了,她追上去,“你又迷路了?”
董凌霄愣了一下,看着她。
“你是不是住医院附近?”她蹲下身,因为两次都是在附近碰上的。
董凌霄看着她,准确的说,是盯着她的眼睛。
官浅妤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他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睛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