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无奈的朝他笑了笑,“我都二十五了,就你觉得我还小!”
“我长这么大,好像也就清醒过这么一次吧?”
她说:“如果以前我也足够清醒,做事会考虑后果,就不会不顾一切的非要嫁给他,走这么多弯路。”
即便她说得这么好听,可官少君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她此刻的表情根本骗不了他。
“可你也不见得就后悔。”他笃定的道。
就算让他说,嫁给宴西聿,经历这么多,也没什么好后悔,甚至是一段难以复刻的人生,冲动过、轰烈过,爱过、疼过,这才是真的人生不是么?
官浅妤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官少君拿过她手里的筷子,挑了个小笼包放进嘴里。
过了会儿,又突然看了她,“你是不是对宴西聿做什么了?”
她莫名抬眸,“我?你觉得我是宴少的对手?”
官少君轻哼,“这世上宴西聿如果有对手,那一定是女人,女人里面挑的话,除了你,我也挑不出别人了。”
他索性不吃了,放下筷子,盯着她,“我在监狱见过他,你那么作那么逼他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坚决不肯离婚;走私帮那么大的案子,乔爱那么好一个棋子,他也不肯真离婚,凭什么后来离了?”
果然,亲哥哥还是了解她的。
这是他们兄妹俩之间第一次提起迟御。
她略低眉,看起来斯文小口的吃着,说了一句:“我跟迟御结婚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
官少君稍有的看着她,皱起眉,“你说谁?迟御?”
官浅妤这才抬头看了他,“离开北城之后,一直到前段时间,我跟迟御都相处得很好,他对我很好很好。”
“你哥我手里捏着迟御要的账本,他能对你不好?”官少君略带讽刺,“所以你就嫁给他?”
她刚刚还说觉得当年嫁给宴西聿草率呢,嫁给迟御那真是草率他祖宗了。
“哥……”官浅妤再次把筷子递给他,“目的归目的,但迟御他对我,确实挺好,对你亦是,你别这么说他。”
官少君略微吸了一口气。
是,很多东西掺杂了感情,那确实就不好评判了,但在他眼里,迟御从来不是好人。
既然提到了迟御,官少君干脆问:“他那些手下,那些财产,别告诉我你也碰了?”
她看了看他,“我跟迟御认识这么久,但也不算了解他的过去和身份,只是单纯觉得他对我好。他的东西,我都没动。”
官少君:“这还差不多。”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道:“十一留在我身边的,他托人都给我出具了说明,迟御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是干净的。”
即便她不会碰,但这一点,必须说明。
官少君是理解她的。
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受尽心魔的时候,迟御就是那根稻草,所以他不多说。
“但你为了彻底摆脱宴西聿就嫁给迟御这事,我还是无法苟同。”他道。
她笑了笑,“这样不是挺好么?”
官少君横了她一眼,“你脑门写的是挺好两个字?”
一整张脸都写满了落寞和难过。
“如果我不那么做,他永远做不出选择,耽误太多人。”她淡淡的道。
官少君再次低哼,“改天给你立个伟人丰碑?”
当然,说到底,官少君还是不认为即便在他妹妹这里受够了刺激,宴西聿就会做出这种选择。
如果要娶乔爱,他早娶了。
官少君这人,别人的事,向来不爱管,可这是他妹妹的事,他难得约了宴西聿说话。
医院天台,官少君给他递烟。
宴西聿接了过去。
官少君心底笑,不是说姓乔的女人怀孕,他戒烟戒酒?
前天酩酊大醉来找浅浅,今天香烟来者不拒,这像是要步入幸福婚姻的男人?
“你不爱乔小姐。”官少君点着烟,淡淡的开口。
宴西聿看着不远处,“结婚一定要娶爱的人?”
官少君挑眉,“看来是爱的女人娶不到。”
宴西聿没搭腔。
许久,才沉沉悠悠然的开口:“所以娶谁不都一样。”
官少君听到这种老成无比的语调,愣了会儿,就那么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半天。
他跟宴西聿算同龄,但是突然发现,一两年不见,宴西聿这个男人满身的沉重。
身为被他欺负了妹妹的前大舅哥,他竟然突然有点心疼是怎么回事?
宴西聿终于收回了视线,冲官少君扬了扬手里的烟,“谢了,婚宴就不请你们了。”
说着,他摆摆手,离开天台。
官少君一个人继续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在想宴西聿的话。
是不是但凡动过结婚念头的那个对象就是真的爱?没了那一个,其他是谁也都无所谓?
他重重的抽了一口香烟,然后突然拧了一下眉。
抬手按着按胸口突然的刺痛,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烟,顺手捻灭了,只以为是因为那一口气吸得太深了。
官浅妤看到他回病房的时候已经找了他一会儿,正一脸焦急。
“你跑去哪了?”
官少君看得出她眼睛里的紧张和害怕,便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抱歉,忘记跟你说了,出去透透气。”
她只能闷闷的不说话。
官少君心疼的握了握她,“我现在很安全,他们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必须保证我活得好好的,放心!”
她这才轻哼,“谁知道?反正你接触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走私帮不照样还没被端掉?万一就找来了呢?你以后不许一个人到处走。”
官少君也只好配合的点头。
“不舒服吗?”官浅妤也看到了他一手握拳抵着心口的位置。
他这才摇头,松开手躺回床上,道:“看来该戒烟了。”
官浅妤直接眼神杀,“你疯了吗?刚醒就敢抽烟?”
她刚刚气得都忽略自己闻到的烟味了。
官少君说困,闭上眼睛躲避她的唠叨,倒也真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窗外漆黑。
隐约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皱了皱眉。
他行动比较慢,走到卫生间门口只看到她站在洗手盆前,略弯着腰。
“你怎么了?”官少君不觉得自己会听错,“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