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欲言又止。
可栗天鹤是这个案子负责人,他都进去看过了,他们就没有说是再进去搜一圈的必要。
更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搜,可不就是跟栗首长对着干?谁敢?
“嘭!”门关上了。
房间里的气氛却依旧紧绷着。
官浅予刚刚是在沙发上的,这会儿正扶着栗长安也坐下。
宴西聿折回来,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然后冷哼了一声,“行啊,为了护着他,跟我装瞎,嗯?”
她略低着脑袋,刚刚她那确实是权宜之计,否则栗长安讨不到什么好的。
栗长安拧起眉,惊讶的看了她,很显然他也被蒙过去了。
宴西聿走了过去,冷眼看着栗长安,“看到了,她是怎么护着你的?我今晚能放过你,就是因为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选别的男人,倘若你哪天因为这个案子连累了她……”
“我不得好死!”栗长安自己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然后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了捂浴袍。
手一按上去,血就直接渗了出来。
栗天鹤眉峰一皱,“受伤了?”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白郁行背着自己那个标志的大医疗箱赶过来,嘴里念叨着,“不是我说,我才刚回来啊,你是真会算时间掐着点,一口气也不让我喘!……哟,这么多人?”
进了门,白郁行看了看官浅予,“眼睛又犯了?”
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他只好把自己的医疗箱带过来了。
宴西聿指了指栗长安,“不是她,给他处理一下。”
白郁行作为医生,且先不管栗长安怎么受的伤,刚刚还喊累,这会儿立刻就投入了工作。
宴西聿站在一边,依旧阴沉着脸看向正接受伤口处理的栗长安,“我既然能救你,也能要你的命,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栗长安额头有着冷汗,笑了一声,“可不是么?你给白医生一声令下,他稍微一个失误,我不就归西了?”
“知道就好,还需要我拷问?”
栗长安闭了闭目,摆摆手,“等我缓缓。”
等白郁行处理得差不多,他才稳着气息,道:“今晚想弄我的,还是那波人,可见幕后老板已经急眼了。”
“我身上的碎片只要不出手,他们永远拼不全,我就是要用一块碎片揪出他们整个走私帮甚至后面的人。”
栗天鹤皱着眉,“后面的人,你什么意思?”
栗长安瞥了他一眼,“亏你还是北城总教头,接触案子也一段时间了,这个走私帮数几十年做这个麒麟兽的买卖,为什么今年就特别频繁,而且很着急?”
“因为他们想凑齐整个麒麟兽,不再是以碎片流通,我猜,背后一定是有人出了天价。”
栗天鹤冷哼,“猜的你也在这里跟我显摆?”
栗长安笑,结果弄得伤口疼,拧了眉,一边吸气,一边顺气。
才慢悠悠的道:“你们连猜测的苗头都找不到,还不如我。”
“哪来的猜测?”宴西聿突然沉声问。
栗长安笑着道:“看看人家宴少,当商人都比你嗅觉灵敏,知道哪句才是重点。”
然后把视线转向宴西聿,“我要是说,从你那个前任女友那儿打探来的,你肯定不信?”
宴西聿表情蓦地变了变,剑眉紧了,几分急促,“你见过她本人?她真的活着?”
栗长安缓缓舒出一口很长的气息。
“她要是没活着,官美人在你这里岂不是真的成了凶手?所以官美人的事,我怎么能不上心?”
官浅予把宴西聿的反应看在眼里。
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久过去,每一次提到乔爱,他的急迫和在乎,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讽刺,不知道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是算什么?
终归是她不够狠心,终归是她太单纯了。
她从沙发起身,“你们聊吧,我该回去上班了。”
栗长安不让,“又不是晚班,你走什么?听到乔小姐就走,你又不欠她,怂什么?”
然后才补充,“我也没有见到乔小姐本人,但她肯定是活人错不了。”
宴西聿点了一下头。
把话还给了栗长安,“信人信一半,你的话,我也只信一半。”
他们算是聊完了,但是栗长安从酒店部走出去就成了问题。
“那几个人肯定没走,我这么走出去?”栗长安看了看自己,这么大个活人,谁会看不见?
宴西聿瞥了一眼白郁行旁边的医药箱。
“把东西腾出来,你进去。”
旁边的人都瞪大眼,尤其栗长安,“你觉得我这么大个男人能钻进这么个巷子里?”
男人语调冷冷,“你是想被文物局带去审讯,还是走出御宵宫,自己选。”
那还用选么?
他走出去,不光是被文物局逮住,也等于把宴西聿这一行人的包庇全卖了。
不过,还别说,白郁行的箱子居然还真的把栗长安整个人装了进去。
他们三个男人往门口走的时候,官浅予依旧站在房间里。
白郁行拎着箱子,回头看了她,“你不走?”
她勉强笑了一下,“我把房间收拾完,不用管我。”
白郁行下意识的看了看宴西聿黑着的脸。
能从这个房间里碰到栗长安,已经大概明白他的黑脸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好多话。
官浅予转身收拾沙发,又去了浴室。
出门的时候,因为箱子比较重,白郁行走在最后面。
刚要关门,听到里面“哐当当”的声音,好像东西被打掉了。
“什么声音?”白郁行脚步顿住,皱了一下眉。
宴西聿听到响动,也在前面停了步伐。
往旁边侧了身,“你们先走,带上青洋,把栗长安护送好,有事打电话。”
栗天鹤点了点头,“行。”
宴西聿便折回了房间,随手锁了门。
声音是从浴室里传来的。
官浅予进了浴室,本来以为简单收拾就可以,但是明显刚刚栗长安只来得及换上浴袍,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场。
地上一滩滩的血,还有他染满血的衣服。
冲鼻的血腥味,和满目的腥红一下子让她头晕恶心,没有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