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柴把蜡烛点燃,关夕望捧着蛋糕,看着她,温柔道:“许个愿吧?”
姜知睿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如果上天真能听见的话,但愿他们这一去,能够平安健康地回来。
她不担心自己,反倒是担心关夕望,这人容易热血上头,她看不住的话,指不定能做出什么英勇之举来。
许下愿望,她再次睁开眼睛,只见关夕望的脸在烛光下朦胧明灭,专注盯着她,似乎满心满眼就只有她一个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他跑调的生日快乐歌中,姜知睿轻轻吹灭了烛火,又在心里补充了一个愿望,她希望关夕望岁岁如今朝,能一直这么快乐。
两人分享完蛋糕,相互依偎着坐在地上,说起来了离去前的打算。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粮食存不久,干脆送到爷爷奶奶那去,外头那几头羊也,都牵下去,就说是在外面买的……”
“小黄也大了,不用咱们再帮着照顾……哦,还有乌甜,火车上应该能带活物,咱们把它抱着走吧?”
他看见过有人拿着活鸡活鸭上火车的,叽叽喳喳叫个没完,还到处留下粪便,它们都能上火车,猫咪肯定也行。
到时候放在木笼子里,多备点粮食,有他们看着,不会有大问题。
“对了,咱们这屋里还有不少东西,被褥暖壶,还有用了一半的肥皂,等我们回来肯定都不能再用了,不如都拿去送人。”
姜知睿点头,“你妹妹那边也给一点吧,等我们走了,她们少了你照顾,心里肯定会怕。”
“我也想到了,就送一个暖壶和一套被褥过去,足够了,你不是还有洗头膏没用完吗?也拿去吧。”
……
万事俱备,刚过完年,两人就提着早备好的行李,告别家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呜呜!”
火车离开站台,姜知睿坐在卧铺上,摸着兜里的调任书,想起了苗兰凤在送她进站时泪流满脸的模样,心情有些沉重。
关夕望正在往笼子里添水,看着暴躁的乌甜,他极力安抚道:“乖,马上就到了……诶!那边才是猫砂盆,你看准点拉!”
“嗷呜!”
乌甜用爪子扒拉着笼子,嘴里不住地叫,分明是在骂人。
“好了,你也别觉得憋屈,我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间车厢里,跟笼子有什么区别?”
见他和猫聊了起来,上铺的人探着头,说:“同志,你们出门,还带着猫走啊?”
“是啊,咱们要出远门,舍不得它,干脆带着一块走了。”
……
明光生产队在南方,距离云省并不远,火车走一天多就到了。
和上次他们去探亲的待遇截然不同,一到车站,就有人来接。黑壮的青年举着写了他俩名字的牌子,身材高大,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们拿上行李,走进一看,发现还是熟人。
“范同志,是你啊,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范增龙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把他们往火车站外面引,说:“我和队友们三天前就到了,咱们连队就我会开车,营长安排我来接姜队长,哦,现在该叫连长了?”
“称呼而已,想怎么叫都行。”姜知睿表示并不在意。
“不行,得按照规定来,姜连长,你们还没吃饭呢吧,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国营饭店?”
“不用了,还是先去报道,吃饭什么时候都行。”
“好,那你们上车,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军区离边境不远,离火车站有一定的距离,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从远处看,映入眼帘的就是几栋小楼,远处传来喊口号的声音。
范增龙带着他们现在门卫处登记,然后带着他们进去,边走边介绍。
“这些是首长们开会办公的地方,那边是听报告和文件的地,后面的房子是通讯处,用来收发电报。当然,你们要是想给家里打电话,也能去那边。”
他指着远处大片的空地,“那是咱们集合的地方,每天早上开始训练,练一会就吃早饭。诺!那个白房子就是食堂,大吧?里面的饭菜挺不错的。后头是宿舍,八个人睡一间,咱们都安排在一块,也方便,连长要是不介意,我等会也带你去看看。”
姜知睿转过头,不明所以道:“我介意什么?”
“嗨,!那块不都是男人睡觉的地儿吗?我怕您……”
“没事,我不在意这个,等会带我过去。”
“是!”
范增龙压力倍增,想着这几天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兄弟们又是刚搬来,宿舍还有些乱,等会得让他们好好收拾,不然可要就丢大脸了。
“连长,往这边走。”
他拐了个弯,一排排房子坐落在山坡下面,“这边是军属楼,你们住在14栋,二楼,往左数第三个房间,一居室,带个厨房。”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带着羡慕,连长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他都二十三了,也没混出头来,还打着光棍呢。
不过,他是农村人,当了几年兵,也混了个班长的职务,每个月还能寄十几块钱回去。相比于他只能种地为生的发小们,他又何尝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关夕望看了眼军属楼前的场院,发现地上是铺了水泥了,问了一个灵魂问题,“这里,能种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