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认真看去,“弟弟的眉眼像极了父亲,下巴长得像娘也像是咱们俩。”她俩都是随了周氏,每人一个尖下巴。
沈沅舒道:“娘说说了,弟弟现在还还小,以后长大了,会会越来越好看。”自从弟弟出生了,她喜欢的不得了,天天跑过去看,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围着弟弟转。
沈沅钰点了点头,姐妹俩人又对着画像研究了半天,最后沈沅钰小心收起了弟弟的画像,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夸道:“妹妹的画技进步了。”
“是爹爹教教我的!”沈昀如今遣散了妾室,只守着周氏一人过活,沈沅钰又已经嫁人,闲暇的时间除了陪陪怀孕的妻子,就是教教小女儿书画,沈沅舒这段日子不但画技大涨,而且书法的功力也深了不少。
姐妹俩好些日子没见了,沈沅钰就留妹妹在蘅芜苑住了一晚,两人联床夜话,把庾璟年撵到了前面的书房去住。
几天之后是寿哥儿的满月礼。沈沅钰早早派人送了份厚礼过去,她自己便没有现身。她随时有可能生孩子,也没人会去责怪她。
何氏亲自操办寿哥儿的满月礼,来了不少的客人,办得算是颇为风光。何氏忙了一天,总算把客人全都送走了。觉得全身骨头架子都累散了。
回到别亦阁的正房,何氏又叫人把寿哥儿抱了过来。折腾了一天,寿哥儿人恹恹的,已经满月了,孩子还是瘦骨伶仃的,像是一只小病猫,脸色也不好看。
寿哥儿比延哥儿晚出生了两个月,可人家延哥儿健康活泼,寿哥儿呢,想了许多法子,给乳母吃各种大补的东西,喝了乳母的乳汁,却还是这个样子。毕竟不是足月出生的,何氏心里微微感叹着,叫奶娘把寿哥儿给她抱抱。
这些天不管她怎么累,都要抽出时间哄哄孩子,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这个孩子记在自己的名下,当然就要从小培养她和孩子的感情。虽然这个孩子猫儿似的,没什么精神,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何氏看见他还是觉得心里喜欢。
她用手指戳了戳孩子的小脸:“母亲请了这么多人,来给我们的寿哥儿过满月礼,我们寿哥儿今天高兴吗?”
寿哥儿哼唧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何氏就是微微一叹,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一边问奶娘这孩子的饮食起居情况。
庾亮正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他是来看寿哥儿的,寿哥儿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自然十分着紧。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何氏对儿子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问得十分详细,如此重视,比何氏两个亲生的女儿都有过之无不及。他心里不由有一丝感动,对何氏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寿哥儿就让奶娘抱着吧。”
“大爷来了!”何氏抱着寿哥儿起身,笑道:“我喜欢这孩子,抱着他,就算累点儿,我这心里也欢喜。”
听了这话,庾亮在心里也暗自叹了一口气。若是何氏能给自己生个嫡子,该有多好。
夫妻两个坐下来,两人说了一会子今日满月礼的事情,何氏叫奶娘抱着寿哥儿下去休息。庾亮也趁机叫了丫鬟进来服侍他沐浴,这是表示要歇在正院了。他也是觉得最近何氏忙着照看寿哥儿,又准备他的满月礼,十分辛苦,多在她这儿歇歇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哪知何氏却开口往外推,“大爷,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庾亮道:“今天是寿哥儿满月的日子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何氏笑道:“今天是寿哥儿的满月礼,也是沁雪妹妹出月子的日子,沁雪妹妹等了大爷这么久,大爷也该好好地安慰安慰她啊。”又道:“这些日子,我忙着照看寿哥儿,操持他的满月礼,也没时间去看望她,真是觉得过意不去!”
庾亮想想也是。沁雪那边,他已经有日子没有碰她了,之前是怀孕,生了寿哥儿之后又是坐月子,她身上恶露不干净,他也碰不了她。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心里越痒痒。
想到沁雪应该可以伺候他了,庾亮的确心里蠢蠢欲动,可是若这样就去了沁雪的院子,实在太伤嫡妻的脸面。便道:“她那里什么时候去不成,今天还是歇在你这里。”
何氏就起身往外推他:“大爷有这份心思,我就满足了。大爷快去吧,我还要和管事媳妇们算算今天的账目,也实在是没有时间伺候你。”
庾亮到底拗不过何氏,出了正院的大门,连连摇头。心想都说有子万事足,自从有了寿哥儿,何氏倒是变得贤惠了不少,不但前些日子按照自己的要求提拔了沁雪做他的姨娘,这又把他往沁雪的院子里推,这于何氏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正院里,何氏此时正在冷笑。倒要叫大爷看看,现在的沁雪的滋味,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的*!
到了沁雪的院子,沁雪早就得了消息,打扮一番喜不自胜地等在门口迎接了。庾亮和她寒暄了两句,就拥着她进了屋子,沁雪本来还想和他说两句话,庾亮早已忍耐不得了。
抱着她就滚上床去。庾亮喘着气说:“你下面干净了没有?”
给沁雪接生的稳婆是何氏安排的,受了何氏的指使,在她生产的过程中将她的下面都给撕裂了。沁雪至今还不知情,以为是孩子不好生,稳婆迫不得已采取的必要手段。所以直到现在,下面的伤口还没有好利索。
前些日子,庾亮就表示过想要她了,沁雪那时候下面不干净,不能给他,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沁雪心里明白,她以后日子过得好坏,全寄托在庾亮的宠爱上头,虽然还没有好利索,可也不敢再拒绝庾亮了,就羞涩地点了点头。
庾亮早已猴急地把她的衣裳全脱了,两人便在床上敦伦一番。庾亮算是经验丰富的了,只觉得那里边有些干涩又有些松垮,没了从前愉快的感觉。
开始他以为是沁雪太久没让他沾身的缘故,哪知到后来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起身拿灯来看,那话儿上面居然沾染了血迹。
庾亮吓了一跳,那话儿立刻就萎了。只觉得扫兴至极,什么兴趣都没了。指着沁雪怒道:“你下面不干净就早点和爷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嘛?”
沁雪也没想到那个地方如此脆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撕裂了,连连请罪。庾亮只觉得晦气,想要拂袖而去,沁雪却拉着他的袖子一顿哭求,庾亮念在她是寿哥儿生母的份上,最终还是同意留在沁雪的屋子里陪她。
沐浴过后,庾亮忙了一天也累了,正要入睡,沁雪却和他抱怨起何氏来,说何氏霸着寿哥不让她亲近如何如何,又说何氏心怀鬼胎,定是要对寿哥儿不利,求庾亮让她养着寿哥儿。
若是沁雪伺候的他舒服了,庾亮还能听进去几句,现在则只是觉得刺耳。想到何氏费尽心力照顾寿哥儿,满月宴办得风风光光,又推着他来沁雪的院子。反观沁雪呢,只知一味诋毁主母,显得那般尖酸小气……
庾亮只觉一阵厌恶,把沁雪大骂了一顿,也不在她的院子里呆着了,穿上衣服就回了前院的书房。
沁雪的院子里何氏早就安插了眼线,消息传到正房,何氏只觉得快意无比。
经此一次,庾亮对沁雪也就冷了下来。他本来就不是重情重义之人,沁雪又不是顶级的大美女,他看上沁雪也不过就是图个新鲜。何氏一边小心观察,一边又找机会劝他去了几次沁雪的院子,每次去了,沁雪都想尽了法子让他舒爽,只可惜每次庾亮都没有丝毫爽快的感觉。加上沁雪每次抱怨何氏待她这般那般不好,庾亮对沁雪也愈加厌恶。
去过几次,他对沁雪越发不待见,从此绝足不再踏入沁雪的院子一步。
趁着这个机会,何氏买了一个叫做元容的侍妾给了庾亮。元容论姿色比沁雪强上许多,又是扬州瘦马出身,床上功夫更是甩开沁雪一条街,庾亮一时乐不思蜀,每日和元容厮混在一起,早把沁雪丢到了脑后。
有元容在庾亮面前帮着何氏说话,何氏又找了机会在庾亮面前提起把寿哥儿记在自己的名下,庾亮这次就痛快地答应了。
沁雪听说之后,目眦欲裂,跑到元容的院子里跪着求庾亮,不要让她们母子分离。庾亮本来就对沁雪没了兴致,如今又有新宠不断在他耳边吹枕头风,说沁雪的各种坏话,加上庾亮当时正和元容在床上忙得不亦乐乎,当即就命人把沁雪轰了出去。
此后沁雪再求见庾亮,庾亮根本就不肯再见她。一时间大房所有人都知道沁雪彻底失宠了。
何氏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不数日,何氏声称自己的一支镶红宝石的赤金步摇丢了,那步摇乃是皇后所赐,非同小可。何氏立刻派人在大房各处搜索。最后在沁雪的屋子里搜出了赃物,又有人指正亲眼看见沁雪去大房请安的时候顺手偷走了步摇。
何氏不敢擅自定夺,就去找庾亮商量。彼时庾亮正在元容的院子里和她下棋,庾亮已经彻底恶了沁雪,听完了之后皱眉对何氏道:“此等事情,你看着做主就是了。”
元容娇滴滴地补刀道:“这个沁雪这般讨人厌,留在府里迟早是个祸患,不如远远地卖了,眼不见心不烦,大爷您说呢。”
庾亮见她笑靥如花,一时间看得呆了,连她说的是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就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是,正该如此。”
何氏唇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容。当天就找了牙婆过来,将沁雪几乎不要钱地卖给了一个年逾五旬的老鳏夫,就住在建康周边的郊县里。何氏恨极了沁雪,特意嘱咐牙婆给她找一个又老又丑的鳏夫。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沅钰的耳朵里。沈沅钰便和蕊心感叹:“何氏去母夺子,手段了得啊。”
蕊心道:“沁雪也是自己作死。当年王妃您明明给了她一条生路,她却不肯走,宁肯把毕生的幸福寄托在那样薄情寡性的男子身上,如今有了这样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