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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纵盯着她看一瞬,眸光忽然变得有两分悠远,“谋害兄弟乃是不忠不义,此等皇室丑事父皇大抵会替他掩下,总不可能要了他的命或者褫夺了他的封号,就让他在天牢里头待着吧,待到他再也没机会继承皇位为止。”
  沈苏姀对他的话颇有两分意外,嬴纵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兴味,“你这是觉得本王做的太过呢还是觉得本王做的太轻?”
  沈苏姀并不答此话,“那本名册王爷打算如何用?”
  嬴纵眼底的兴味淡淡散去,颇为凝重的审视了她一眼,“那名册你从何处得来?”
  沈苏姀转过头去,“这个王爷就不必管了。”
  嬴纵眼底冷芒微闪,略略抬高了下颔,骨节分明的十指下意识转动着手上的墨色玉环,“窦阀短时间内还不能动,那本名册,大可慢慢的用起来……”
  沈苏姀眼底暗色一沉,点点头,再不做声。
  嬴纵眸光半狭的端详她片刻,眸光不知怎地忽然落在了她下颔上,他骤然起身,大踏步朝她走过来,沈苏姀看他这模样不知他要做什么,略带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步子还未站稳他的手已按在了她肩头,另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她的下巴。
  手一抬,他便强迫着让她抬起了头,深沉的目光在她下巴上萦绕良久,忽然沉声一问,“这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
  沈苏姀心头兀自疑惑,他的手指已经触了上去,沈苏姀只觉得被他按着的地方一疼,顿时反应过来这伤的来处,她去了寿康宫,陆氏没有发现,嬴策没有发现,却叫他一眼看了出来,沈苏姀奋力扭头摆开他的钳制,“不劳殿下关心。”
  嬴纵的眸光瞬时微凉,定定看着她,“沈苏姀,你身后之人难道没有教你能算计本王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吗?”
  沈苏姀不知他怎么提起了这事,转过头去并不作答。
  嬴纵唇角微扬,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想必你身后之人亦没有教你,招惹本王的人本王必定记仇,可帮了本王的人,本王却不一定能记得她的好,沈苏姀,此番你失策了。”
  既然这只是他的一个局,那么这几日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定然都了如指掌,沈苏姀定了定神看向他,“王爷怎么就知道是我是为了帮王爷,而不是另有所图呢?”
  沈苏姀的面色淡然从容,一双眸子亦是漆黑看不到底,嬴纵双手抱怀看她片刻,似乎是在辨别她此话是真是假,两相沉默,静然对峙,如果没有那忽然响起的脚步声,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如此相持不下多久!
  脚步声沉稳有力,且有两人!
  这样的地方,除了昭武帝还有谁会来呢?
  沈苏姀顷刻间面色大变,嬴纵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急惶唇角勾的愈发高,他倾身过来,在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面不改色,“害怕了?告诉本王从何处得来的名册本王就带你走。”
  沈苏姀唇角微沉,从容淡然的眉眼之间终于泛起两分明显的怒意……
  ·
  嬴渊进的暗室之时面上仍旧是一片疲累沉暗之色,全福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暗门轻轻地合了上,嬴渊独自一人站在那红玉长案边上,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那玉案边缘来回磨挲着,那红玉本就是南煜最好的极品血暖玉制成,触手便是一片温透,此刻那血暖玉更好似带着魔力,只见嬴渊眉间的沉暗之色缓缓褪去,没多时又恢复成了素日里所见的温润之色,请呼出口气,薄唇微动,“老五被关入天牢,窦阀什么反应?”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看不出半分沉厉,嬴琛被交到了宁国公宁隐手中,这位宁国公二话不说还是像对待嬴纵一般将其关入了天牢,短短的不到五天的时间里,两位皇子先后走进了那不祥之地,且不知此番的五殿下什么时候能出来?
  嬴琛既然进了天牢,便表示他身上的事情不会小,且不知窦阀会如何表现?
  “窦国公闭府不出,也不见任何人,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动静。”
  嬴渊微微颔首,淡淡接一句,“他倒是沉得住气。”
  全福并不敢轻易接话,听到嬴渊如此说他却是开了口,“窦国公素来都谋定而后动,且不知稍后会怎么样……”
  嬴渊一笑,“随他怎样都好,却不能沉着不做声。”
  嬴渊再不说话,此时的他与刚刚进门的他完全不同,好似卸掉了心头的沉郁之气,他周身温润之色更浓,先是朝那盆紫色的茉莉走去,看了看开得极好的花骨朵儿,本来润透的眸光渐深,随即生出两分悠远来,全福见他愣了神,不由得低声提醒,“皇上,时辰不早,还要去看太后娘娘呢。”
  嬴渊这才想起来陆氏今夜又病了,点了点头转身朝来时的暗门而去,走到暗门之前他的步子一顿,转身朝那床榻旁边挂着剑的地方看去,深谙的眸子微微一软,下一刻才转身走了出去,两人渐行渐远,没多久脚步声就完全消失在了暗门之外的甬道里。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衣衫磨挲之声,只见适才嬴渊临走之时看过的那处墙面微微一动,下一刻好好的墙面竟然从里面被推了开,推至一半便再卡主不动,从那半敞的缝隙之中看进去,沈苏姀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靠在嬴纵怀中!
  “为什么推不开了?”
  那是一方极其狭小的空间,除了面贴着面的法子之外根本不可能同时容下他们两人,嬴纵站着,沈苏姀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踮在他脚上,身子更是极其柔软的镶嵌在他怀中,或许是两人相贴的太久,呼吸相闻之下沈苏姀被他浓烈的气息包裹,面上竟诡异的染上了一抹绯红,再加上虽然是秋日,可两人衣裳都不厚,如此一来嬴纵能充分感受她这稚嫩身量的温软凹凸,而她则被他硬实灼热的肌理所震!
  此刻那墙板不知怎地被卡了住,沈苏姀只能动弹不得的维持这个姿势,适才还有别的人在,可此刻室中只有他们二人,她只觉浑身不自在,不由强自转身去推身后之门,她娇柔的身子不管不顾去推门倒好,可却叫嬴纵吃尽了苦头,某一刻,他一把将她按了住,沈苏姀大怒的抬起头来,顿时对上一双暗光闪动的眸子!
  沈苏姀一怔,电光火石间陡然明白过来,随即她感受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脑海中偏偏在此刻该死的想起了那一夜他将她按倒在马车中的场景,上次是他中了毒,此次却不是,面上好似有火烧着,沈苏姀再不敢乱动分毫,嬴纵本是微恼,却在看到她小脸绯红时一怔,唇角一勾,他不怀好意的扬唇,“这门,怕是永远打不开了……”
  他不知此刻他眼底因这一笑闪出满满的蛊惑,沈苏姀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面容生怒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离她更远些,可她身后哪里又有空间呢,她这一松一紧的贴合让嬴纵的眸子狠狠一眯,他猛然一把攥住她的腰叫她不要再动,另一只手疾快的落在了她身后的墙板上,不知怎么一动,墙板骤然被打了开。
  沈苏姀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嬴纵深吸口气,也从那被掏空的墙体之中走了出来,反手一推正要将那墙板合上,却见沈苏姀陡然色变的盯住了他的身后,嬴纵转身,眉头微微一挑。
  那时一幅画,这面墙被掏空只是为了存这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凤眸微挑三分蛊惑三分妩媚四分俾睨霸气,柳眉弯弯却浓黑英武,挺翘的鼻翼,放肆的笑容,再加上那一身火红色的曳地长裙,飘逸的衣袂洒然的广袖伴着墨发随风而舞,只一眼就吸引了沈苏姀的目光,然而她眼底并不仅是惊艳,还有意外,还有震惊,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的迷惑……
  “瞧你这眼神,她是前皇后苏娴。”
  嬴纵看着她的脸,语声深长而低沉,“难道你认识她?”
  沈苏姀仿佛看的呆了,看那眉眼看那樱唇,最后,她的眸光深深落在了那美丽女子的脖颈上,眼底暗光簇闪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道,“这不是苏皇后,苏皇后颈上没有那颗朱砂痣……”
  她如此一说嬴纵立刻转头一看,果然,在画上女子的左侧脖颈上极小的点了一点朱砂痣,嬴纵轻抿了唇角,转过头来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你怎知苏皇后颈上有朱砂痣?”
  ------题外话------
  这章一定是送给七月姑娘的,对你的聪慧作者表示深深的压力!看似随便一笔很可能都是伏笔,咳咳,虽然不是全对,但是真的很有料啊!老实交代是研究了多少遍才看出来的(求给个让作者充满正能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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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 你叫吧,最好叫的大声点儿!
  “你怎知苏皇后颈上没有朱砂痣?”
  嬴纵的眸光莫测,沈苏姀心头一紧,眉头微挑,“我曾见过苏皇后的画像。”
  嬴纵也见过苏娴的画像,可他却没记住她颈上没有朱砂痣,眸光明灭的看着沈苏姀片刻,他复又转头来看墙中之画,怎么可能不是苏娴呢?嬴纵眸光几转,在他的脑海之中苏娴的模样略有些模糊,他只是恍惚觉得画中人眉眼与苏娴颇为相像,然而此刻听到沈苏姀如此一言他却又开始怀疑,仔细一看,果然似乎处处都能看出些微的不同来。
  若非苏娴,有当是谁呢?
  转头一看,沈苏姀看着那画的眸光更为情绪难辨,就好似她知道什么一样。
  沈苏姀心头确有巨大的波动浮起,她当然没有忘记在骊山行宫之中遇到的那位疯妃,口口声声喊着“她再也不敢乱闯,再也不敢乱说话”的那位,难道她是因为闯入了此地才被打入冷宫的?沈苏姀的目光从那画上一点点扫过,画上除了这位女子之外,只有在最角落里留着一个小小的图章,图章为紫色,背景是一支飞羽翱翔的青鸟,之上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小字,或许是古体,沈苏姀认不出来,只想着大抵是作画之人所留。
  回头看了看这屋中摆设,沈苏姀心中有些明白过来,昭武帝此生的经历也算是丰富,少时长于皇宫,再大些便去了封地,后来再回宫,之后还上过战场,南巡北猎,他走的地方太多,见过的女子太多,这地方大抵是为了某个叫他心动的女子而设,即便是生在帝王家也不能事事皆如意,沈苏姀如此推测便也算是想通,却在看到那和苏娴相似的眉眼时有些心凉,曾经让众人艳羡的帝后情深,到头来只是昭武情深未得的一场错爱?
  见沈苏姀的目光终于从那画像之上移开,嬴纵抬手将那墙板合了上,眸光扫过沈苏姀沉凝的面色,不由带上了深思,沈苏姀抬睫看他一眼,面不改色的转身朝出口走去。
  嬴纵打开暗门带着沈苏姀出来,一路无言的将她送至寿康宫外的黑暗阴影之下才又自己离去,沈苏姀回到寿康宫的时候皇帝正在和陆氏说着什么,外面的宫人们噤若寒蝉的站着,路嬷嬷看她回来眸色微亮,“太后适才还在着急,生怕沈姑娘有个什么不好。”
  沈苏姀笑笑,“本是往栖霞宫去请贵妃娘娘,却不想贵妃娘娘先一步进了天寰宫,苏姀无奈,只得去天寰宫碰碰运气,可那边的路被禁军守死了不让进,苏姀只好在半路等了一会子,久久不见贵妃出来苏姀才走了回来,谁知回来又走错了路。”
  沈苏姀说着满脸的窘然,路嬷嬷笑着摇头,回头看了内室一眼,有些抱歉的道,“皇上在里面和太后说话,只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眼看着时辰不早,不若奴婢派车送沈姑娘先回府去?再晚只怕宫门都要落锁了。”
  沈苏姀看了看珠帘紧合的内室入口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路嬷嬷将沈苏姀送出来看着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马车滚滚而动,沈苏姀轻呼出口气靠在了车壁之上,欲擒故从致命一击,谁能想到这看似危险的处境竟然只是他设下的一个局呢?此刻在天牢之内的五殿下不知该是何光景,窦阀纵然是按兵不动,可窦准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嬴琛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已经嚣张跋扈了这么些年,任何一个别的新君上位都不可能再忍受他们,不争便是死!
  可他却不想让窦阀如此快的倒下去……
  沈苏姀不难明白他的用心,任何一个屹立不倒功高盖主的臣子都是极其危险的,现如今若是窦阀倒台,放眼大秦,只怕少有人能像他这般兵权赫赫,和他一样,窦阀能让别人算计的机会也不多,如今五殿下被打入天牢,窦阀必定小心谨慎不敢妄动,这样的机会要等下一次还不知要等多久,可真是让人不忍放过——
  沈苏姀不自觉狭了眼眸,他问她觉得他做的是轻了还是过头了。
  与她而言,当然是轻了……太轻……
  女子在这浑浑大世之中总是被人们视为弱势的一方,可是在自然万物中,她们的凶狠常常更甚于雄性,漆黑一片的马车之中,沈苏姀眼底厉光簇闪,素来从容的面上透出两分慑人的冷意,粉拳紧攥,她实在是等了太久……
  沈苏姀进门之时就被眼前的灯火通明刺得眸光半狭,今夜的沈府和素日里都不相同,张灯结彩的热闹好似过年一般,每个人面上都带着两分笑意,似乎主子们的好事真能为下人们带来好处一样,大红色的灯笼从府门之前一路挂到了主院,看着那刺目的大红之色,沈苏姀已经能想象的出来明日里全府上下的人会有怎样的表情。
  她面上依旧一片从容,眼底却漆黑一片,便是琉璃灯火都照不进,她走上往伽南馆去的小路,刚走出两步前面小路上便蹦出个身影来,沈苏姀定睛一看,竟然是沈君心!
  “五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苏姀眉头微挑,“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沈君心看着沈苏姀面容寻常的样子有些意外,“难道你还不知道么?适才礼部和宫里来人了,问名纳彩,还赏了许多东西给三姐,二夫人从下午到现在就没有消停过,现在还在祖母那里说话呢……”
  沈苏姀依旧没有意外,“所以你的意思是?”
  沈君心赶在沈苏姀身旁看着她这模样实在多有无奈,“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呢,本以为过了新年才会过来定礼,却不想现在就开始了,三姐成了实打实的五皇子妃,你和我可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沈苏姀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三姐嫁给五皇子之后沈府的地位会显耀许多,咱们有什么不好过的,祖母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祖母下午将全府上下都赏了一遍。”
  沈苏姀点点头,“那很好啊……”
  沈君心的眉头皱的紧紧地,看着沈苏姀的眼神好像她做了多么令人发指的傻事一般,沈苏姀摇头笑开,“你不必这么看我,时辰不早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一早来找我。”
  沈君心终于败在了沈苏姀的不动声色之下,眼看着伽南馆都要到了,他只好深深叹一口气悻悻的往自己的院落走,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好远心中还在碎碎念,“哼,装的真像,心里肯定都恨得牙痒痒了吧!”
  沈苏姀无奈的摇摇头,老远的就看到香词站在伽南馆的门口等着她。
  “香书醒了没?”
  香词点点头,“下午的时候已经醒了,这会子喝了药已是睡了。”
  沈苏姀点头走进去,香词跟在沈苏姀身后进了厅门,“三小姐的事情主子必定已经知道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主子是怎么想的?”
  沈苏姀先去看了香书,一边转身往内室而去。
  “嬴琛此刻已经在天牢之中了。”
  香词一愣,显然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如此的大逆转,沈苏姀没有回过头,却好似能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一般,冷冷一笑,“他此番完败,刚好也算是给我们一个机会。”
  窗外是泼墨一般的夜色,和沈苏姀眼底的颜色一模一样,香词一边为沈苏姀更衣一边沉默不语,沈苏姀唇角稍稍一扬,“至于沈琳琅的婚事,六礼已下,她的名字现在已经记在了皇室宗谱之上,难道她还能悔婚不成,但凡是嬴琛不死她就得嫁,只不过到时候是皇妃还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就都说不一定了。”
  “倘若三小姐嫁给了五殿下,那沈家……”
  香词略有些犹豫,沈苏姀一笑摇了摇头,“沈家依然还是沈家,只不过沈家的三小姐会成为老太君的一颗弃子而已,只要这层关系断清楚,嬴氏还是需要沈家的。”
  香词点了点头,复又问起,“那七王爷那边怎么办?”
  沈苏姀微怔,转身朝浴房而去,香词本以为她不会回答,正转身替她拿新的衣物,耳边却忽然飘来她淡漠的声音,“窦阀之后便是他……”
  同一时刻的嬴纵正靠在自己墨色帷帐的寝榻之上翻看一本小册子,墨袍半敞露出他精壮硬实的胸膛,坚韧的肌理在通明的灯火之下闪耀着古铜色的光泽,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那小册子扑簌簌翻过,一扬手将那册子扔在了身旁榻上,那地方,她半月之前睡过。
  “让你整日里跟着她,却连这册子如何得来的都不知!”
  嬴纵到底没能逼的沈苏姀说出来,最终还是他妥协,此刻那语声略带着两分低寒,让站在远处的容冽将头垂的更低了些,“沈府和寿康宫两处属下未曾跟随,沈姑娘定然是在这两处得了这本册子,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嬴纵将身子朝后一仰,深不可测的眸子看住了寝殿的穹顶,五彩的漆画让他有片刻的失神,末了他又淡淡一问,“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容冽顿了顿,摇头,“没有,主子要找的人,似乎并不存在。”
  嬴纵的眉头便拧成了个川字,他狭眸想了片刻,“不可能,一定有人教她,再去查!”
  容冽应声,嬴纵忽然恻恻道,“若是再查不出来,本王自有法子引蛇出洞!”
  室内一片安静,容冽眸光几闪复又开了口,“主子,属下发现沈姑娘与三殿下走的很近,更有意透露过太后娘娘和皇上在寿康宫聊天的内容,除此之外还提醒三殿下当心窦阀。”
  嬴纵默了默,眸光忽然落在了身旁的小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