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序凯道谢的时候，池易注意到，金丝眼镜男人的胸口处别着一个胸牌，上面写着：店长余言。
余言。
书店的店长。
他很有可能是采哥手下的一个人，而这个书店，也是采哥他们手里的一个据点。
“采哥给的第一批货，我会尽快弄出去的，”王序凯压低声音，接着说，“我已经在power学院找到了一个小子帮忙做事，他挺需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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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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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记不住的脸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采哥只看结果的。”余言微笑着，转身去拿咖啡豆了。
王序凯端起咖啡走到了书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在这里，正好能看到斜对面彩川桥的风景。
彩川桥两侧种着樱花，在王序凯的这段记忆里，应该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也正是蓝夏市樱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刻。
“要是……刘玲也能醒过来看看这彩川桥的景色就好了……”
王序凯看着对面彩川桥的风景，眼前的景象竟然开始模糊起来。
酸胀、疼痛，悲伤。
池易感受着王序凯此刻的感受，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处压抑得难受。
“易哥……”
池易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祁凉的手环过自己后背，紧紧捏着自己的肩膀。
“我没事……”池易想要推开祁凉，但是发现自己的手指关节有些不受控制地在轻微颤抖。
“易哥，你怎么怪怪的，是……又反噬了？”小橘子也凑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池易。
池易摇了摇头：“不是反噬，只是……刚才在看王序凯过去画面的时候，我似乎能感受王序凯的情绪，所以就……”
“易哥以前只是看到过去的画面，现在是能够和回忆的主人共情？”祁凉闻言，深深注视着池易。
“差不多是这样吧，”池易伸手将祁凉那只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拉了下来，“祁凉同学，你家的书店是开在天缘网吧那一片的吧？”
祁凉没料到池易会问自己家书店的事情，先是怔了一下，才随之点了一下头：“是。”
“和彩川桥也近？”池易又问。
“我家书店就开在彩川桥对面，三楼的咖啡区还能看到彩川桥的风景。”祁凉回答道。
池易轻笑了一声，目光和祁凉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你知道余言吗？”
“我家书店的店长。”祁凉语气还是很平稳，但是脸色已经变了：“易哥，你刚才看到的画面……”
“易哥看到什么画面了？和祁凉哥哥家的书店有关系？”小橘子也忍不住问。
“王序凯的回忆里面没有看到采哥，但是看到了余言，”池易偏头，再度盯住了祁凉，“就是在祁凉家开的书店。”
祁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池易，两人的目光长久地交汇着。
一开始，池易就很怀疑祁凉的身份，后面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祁凉身体里的暗物质，两人才就此将心结打开。
不过，现在的线索，再度查到了祁凉家的书店上面。
“祁凉，你……知道余言和这件事有所攀扯吗？”
这一次，池易决定直接问祁凉，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带着猜忌的眼神试探他。
“我不知道。”祁凉态度坚决且认真地回复。
池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是现在线索和你家书店挂上了钩，余言是一定要查的。”
“我带易哥去我家书店。”祁凉说着，卸下了他背上的书包，从里面摸出一张卡片，在王序凯的手下面摩擦了几下，递到了池易面前。
“弱糖书店？”池易看着卡片上的书店名，这是书店的免费咖啡券。
“嗯，我家书店的名字是这个，这张咖啡券，就跟许组长说是从王序凯身上找到的，我们才能去书店找线索。”祁凉缓缓道。
居然，把接下里的事情都想好了。
池易看着祁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咖啡券递给了小橘子：“先收着吧。”
小橘子点了点头，将咖啡券收到了自己的小蜜蜂背包的夹层中。
“王序凯的尸体已经验过了，这一招蒙不了许之廷的，我们先去书店那边探探消息，那既然书店是祁凉家的，就当请我和小橘子过去坐坐。”
“好。”
祁凉依旧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祁凉站在光照最强烈的灯光下，头顶挡住了半数的冷白光芒，眼神是一片无波的平静。
池易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了，那个余言，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祁凉问。
“我看的两段王序凯过去的记忆里面都有余言，而且看他的脸我不止看了一次，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脸，我现在却想不起来了。”池易绷着脸说。
小橘子听了，也很奇怪：“不是吧？易哥以前不是在回忆里面看过的人都能准确记住长相吗？怎么这个人记不住？”
“说起来，这个余言长相确实是太过于普通了。”祁凉回想着，跟着说了一句。
池易双手环胸，皱着眉看向祁凉：“弱糖书店是你家开的，而且你也经常去，这个余言你也经常见到，你现在能想起他的长相吗？”
“想不起来，”祁凉摇了摇头，“难不成易哥怀疑余言是能力者吗？可是，如果余言是能力者，我早就感应出来了，但我并没有感应到他的能力。”
余言竟然不是能力者。
从王序凯的回忆之中抽离出来的时候，池易就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回忆之中的余言的长相了，一开始，池易也有过余言是能力者的猜测，可是，现在祁凉说，他感应过，余言不是能力者。
“会不会……他就是长得特别大众，就是让人记不住的那种脸呢？”小橘子挠了挠头。
“如果是平时随便看了几次，那的确是会想不起来，但是我在王序凯的回忆里却是很用心去记忆过这张脸的，而且，祁凉经常见到余言，居然都没能记住，这难道不奇怪？”
池易捏住下巴，思索道。
“易哥与其在这里猜不透，倒不如我们现在一起过去看看。”祁凉的话打断了池易的思绪，池易再度抬起头，看到祁凉一脸认真的脸孔。
“是啊，易哥，反正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余言是祁凉哥哥家书店的店长，我们先过去会会他呗！”小橘子说。
池易有些疲倦地弓了一下脖子，旋即抬起头：“行，现在就出发，过去看看吧！”
“嗯，走吧！”祁凉点头，对待池易的态度依旧很温柔。
离开停尸间后，祁凉就去停车场开了车。
池易上车后，本来想抽一支烟，但是想到祁凉不抽烟，他又把香烟盒放回了兜里，把川贝枇杷棒棒糖摸了出来。
祁凉看着池易拆凯棒棒糖包装纸的动作，深深勾起唇角：“易哥还喜欢这个棒棒糖吧？”
“嗯，挺喜欢的，不过我喜欢草莓味的，要是有草莓味的就好了。”池易回了这么一句后，又盯着祁凉那张微笑的侧脸看了片刻，问道：“话说，这个余言，是你聘请的？”
“我可不管这些事情，”祁凉的目光沉了沉，“虽然，这个书店是我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也按照我想要的风格装潢，书店的名字也是我取的，不过，其中的盈利什么的，还是他在管。”
池易“嘶”了一声：“你爸是大老板，这些聘用员工的事情，应该都是人事部的人在管吧？”
“嗯，余言也是人事部那边筛选出来的店长，说起来，他把弱糖书店打理得挺好的。”祁凉说。
池易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突破的。
很快，池易他们就抵达了祁凉家的弱糖书店。
弱糖书店的一楼是有氧绿植和多肉植物区和借阅一体的楼层，刚一进去，池易就深吸了一口气，这书店确实是很有特色。
“祁少爷！”书店一楼的一个店员看到祁凉，赶紧跟祁凉打了招呼，并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的人。
“祁凉哥哥果然是富二代啊，少爷这样的词语我只在电视剧里听过。”小橘子见状，忍不住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池易什么都没说，勾着唇角笑了笑，目光却一直追着祁凉。
三人刚走到书店的楼道处，上面就下来了一个穿着灰格制服的年轻男人。
余言。
池易盯着他胸前的店长胸牌，眉尖跟着挑起。
“祁少爷，你过来了。”余言冲着祁凉露出礼貌的笑容，又看了身后的池易和小橘子一眼：“还带了朋友过来？”
“嗯，去三楼吧。”祁凉淡淡回了一句，就领着池易和小橘子往楼上走。
路过余言的时候，池易用不经意的眼神瞥了他好几眼。
可奇怪的是，看到他的脸，池易知道是余言，可是一旦走过去，还是记不住他的脸。
到了三楼的咖啡区，祁凉领着池易和小橘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了。
“祁少爷今天还是喝冰蜜瓜拿铁吗？”余言走过来，询问祁凉的同时，还给池易递上了一份菜单。
“嗯，我还是老样子。”祁凉回了一句后，又看向了对面的池易和小橘子：“冰蜜瓜拿铁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还有青提拿铁，好评也挺多的。”
池易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菜单，看得他选择困难症都犯了：“我也冰蜜瓜拿铁吧。”
“那我要青提拿铁！”小橘子说。
“好的，请几位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哦。”余言将菜单收回去，冲着池易和小橘子露出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余言转身离去，池易忍不住盯着他看。
说起来，余言这个人除了长相让人记不住之外，身上的那种气质也很淡，就是那种亲切中又带着几分冷淡，礼貌中却隔着距离，温暖如春风一拂而过的服务员态度。
难怪记不住。
不单单是脸的原因。
“易哥，你盯得有点明显。”祁凉见池易眼神直直的，小声提醒了一句。
池易收回目光，顺势在书店的三楼扫了一圈，和王序凯过去记忆里面见到的书店陈设差不多，只是某些位置添加了一些人形立牌或者是绿植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