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个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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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风衣的吴翰唇边带着点笑,眼神却冰冷了下来,厌恶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慢慢道:“谁该死,有些人自己心里最好有数。”
吴楚眼皮子这会都不带掀,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吴家大门走去,膝盖上大概是扎了玻璃渣子,走起来火辣辣地疼。
他身后的吴翰还在神色冰冷说着那些旧芝麻烂事,吴楚懒得理会,他走到大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吴翰神色厌恶地盯着走回来的少年,只当吴楚是后悔滚出吴家了,冷冷讥讽道:“后悔了?吴楚我告诉……”
男人话还没说话,就看到一瘸一拐的男生从真皮沙发上拿了把黑伞就要往外走,听到吴翰的话后,男生一抬头莫名其妙望着他道:“你要告诉我什么?”
男人讥讽的话一时卡在喉咙,他望着明显只是回来拿把伞的男生,阴沉着脸色,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好半晌,男人才冷冷道:“有骨气就别拿吴家的伞。”
一瘸一拐的吴楚更加莫名其妙,直接“嘭”地一声用力撑开伞,黑色伞面上“大发财超市赠品”几个大白字直直怼在男人面前。
吴翰脸色越发难看,刚开口说了句:“你……”
却没想到扛着黑伞的吴楚冲男人不耐烦道:“你什么你?”
“能不能别挡道?”
男人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吴楚只瞥了他一眼,嘴里蹦出句傻逼后,就扛着他大黑伞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大厅外。
外头的大雨滂沱,昏暗的路灯灯罩上雨滴淌成水珠流下,在一片雾茫茫的雨中,被滚出家门的吴楚蹲在马路牙子边,沉默地打着一个无人接听的号码。
他一遍又一遍摁着烂熟于心的号码,一次又一次地拨打过去,直至机械女声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告诉他,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雾茫茫的盘山公路上,除了沉闷的雨声外,只余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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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希尔酒店套房中,外头是滂沱的大雨,穿着浴袍的男人闭着眼接受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小男生的亲吻,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小男生的后颈。
似乎是察觉到那小男生神色迷离想要亲吻他的唇,男人微微皱起了眉,睁开眼,抓着那小男生的头发冷淡道:“送你来的人没跟你说规矩?”
那小男生脸白了下来,怯生生抓着男人的浴袍,看起来有些惶恐。
沈秋泽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瞥了一眼那怯生生的小男生,松开手,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示意那小男生继续。
小男生松了口气,跨坐在男人身上,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软道:“沈先生,您的手机响了……”
沈秋泽微微阖上双眼,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小男生的后颈,嗓音漫不经心道:“不用管,继续做。”
没过多久,昏暗的套房中,沙发上浴衣凌乱地堆在了沙发上,盖住了不断闪烁着来电的手机。
十几分钟后,掩盖在凌乱浴巾下的手机屏幕终于停止了来电跳动,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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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吴楚:我直接抗着我的大黑伞离家出走找我老婆(ps假老婆)
来辣宝贝们!这本吴楚是受(激情呐喊),是个万人迷修罗场火葬场大乱炖(激情呐喊),差不多全员狗东西(激情呐喊),最后啾啾好久不见的宝贝们辣!!!(激情啾啾)
第2章
东街巷子里头老旧的路灯昏暗,密密麻麻破旧居民楼高高低低挨着,垃圾桶旁堆着一大堆破纸箱。
天际上朦朦胧胧的落日沉入了地平线,昏暗路灯下,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低头垂眸点了支烟,他眉骨上贴了块创口贴,夹着烟的指骨满是细碎的伤痕,另一只手拎了一袋装着柑子的塑料袋。
男生蹲在地上,模样看上去有些锐利,薄唇抿着,短短一茬短发贴在耳廓上,额头上随意贴了块纱布。
吴楚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盯着一大堆破纸箱,好半晌,他伸手轻轻动了动那堆破纸箱,纸箱里怯怯地探出个毛茸茸的猫咪脑袋。
吴楚立马伸出个火腿肠,小心翼翼地在猫咪脑袋面前晃了晃,那猫咪瞧见来人,立马警惕得毛发炸起,立马疯狂地蹿向一旁的垃圾堆。
逃窜的背影看上去慌不择路,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吴楚:“……”
又吓跑了。
果然,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不怕他的猫。
每次见到他的猫,不是慌得到处乱窜,就是叫得凄厉,仿佛上辈子他是个猫阎王一样。
除了跟沈秋泽一起。
吴楚眸子里带着点懊恼,掐了烟站了起来,他站在原地瞧见了破纸箱被窜逃出来的猫撞得东倒西歪,本来打算硬下心来不理会。
但是一想到下雨了,那黑脑袋的猫咪没了遮挡的地方,最终还是忍不住伸脚挪了挪,直到那废旧的纸箱变得方正起来,才嘟囔着几句离开。
破旧居民楼二楼阳台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漫不经心拿着塑料小水壶浇着阳台上的吊篮。
电话那头的人跟男人感叹道:“不是吧,殷缙,你这次跟老爷子来真的?”
“真的就跟老爷子死犟?不回家?”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皮肤冷白,五官极为立体深邃,周身气质克制冷硬,他微微抬眼,视线移到了楼底下昏暗杂乱的巷子口淡淡道:“不是我跟老爷子死犟,是老爷子没给我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道:“谁不知道老爷子最疼的就是你,你跟老爷子服个软,听他的安排,哪还会有那么多事?”
坐在轮椅上的殷缙没有说话,而是视线顿住,漫不经心地望着蹲在楼底下破旧纸箱子面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生。
电话那头的人知道劝不动殷缙,叹了口气带着点苦口婆心道:“殷缙,你现在还年轻,刚毕业,年轻人心高气傲想要干出自己的事业来,这个我理解。”
“但听老爷子的话总没错,你看你,现在跟老爷子犟,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殷缙还是没说话,他视线停在了远处楼底下破旧纸箱前,听到几声尖利的猫叫后便看到男生面前的猫咪疯狂地从纸箱里慌忙逃窜出来。
尖利的叫声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凄厉。
虐猫?
他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纸箱前黑色衣服的男生远远看过带着几分凶神恶煞,似乎是为了泄愤一般,抬脚踹了踹那堆破纸箱。
回想起先前疯狂窜逃猫咪发出的凄厉叫声,殷缙神色带着点冷淡将水壶放在阳台上,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听他们说你住那破地方,还是跟别人一起合租?”
“殷缙,那种地方的人,你没接触过,鱼龙混杂的,何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苦头吃?”
轮椅上的男人神色不变,简单地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刚挂断电话,就听到铁门咯吱开锁的声音。
外头的吴楚拧开了咯吱作响的防盗门,拎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去。
整个屋子狭窄得压抑,客厅亮了一盏灯,屋内摆设老旧,一扇小小的纱窗刮进闷热的风,窗台上有株吊篮,花盆旁挂着小水壶。
窗台前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背对着吴楚,背脊挺直优雅,另一只手松松搭在轮椅扶手上,指骨懒懒敲着轮椅的扶手。
男人周身气质与周围破旧的摆设格格不入,仿佛像是某种昂贵的名画强行摆放了进来,突兀得厉害。
似乎是听到什么动静,男人微微偏头,看到额头上绑着绷带的男生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右边的房间。
男人抬眼,望着径直走进自己房间的男生,再望向整个狭窄逼仄的客厅,他轻轻啧了一声。
当初这房东为了多赚钱,硬生生在这破房子租里多塞了一个人。
本来殷缙浑身上下就有着不少挑剔的毛病,强忍着住在这样破旧的居民楼就已经够让他烦躁了。
多塞一个人,更加令人烦躁。
不过好在这个年纪小的租客安静,不爱说话,每天早出晚归。
就是刚来的那天,看上去跟个野狗似的。
衣服又皱又瘪,跟水泡发了又晒干一样,浑身上下都看起来土不拉几的,头发潦草凌乱,看着年纪不大,浑身青青紫紫,活脱脱像是刚从校门口刚打完群架的小男生。
一抬眼望向他时,浑身都像野狗一样带着点警惕。
先斩后奏的房东催促着两人赶紧在合同上签名按手印,殷缙从小男生手里接过合同,余光瞥见上头男生那歪歪扭扭的名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
那潦草的两个字,已经直接突破丑的极限了。
能认出来是两个字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签完字,那小男生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平时就跟掐了点一样,能不出现在殷缙面前,就绝对不出现在他面前。
本来以为这个新来的小男生租客性格安静,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一回想到刚才尖利得甚至带有几分凄惨的猫叫,坐在轮椅上的殷缙闭上眼,耳边掠过先前电话那头的人劝说他的话。
“那种地方的人,你没接触过,鱼龙混杂的,何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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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逼仄的房间里,吴楚脖子上挂了条毛巾,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做着俯卧撑,流畅的下颚都淌下点汗水。
少年人的手臂上的肌肉上覆上层薄汗,肌肉紧实,撩起的汗衫松松垮垮可以看到人鱼线上的紧实腹肌,看上去爆发力极强。
吴楚掐了掐时间,估摸着今晚的运动量差不多后,便停了下来。
他靠床沿,仰头灌了几口水,捞起毛巾擦了擦汗,拎了换洗的衣服打算去冲个澡。
以往这个时间段,跟他一起租房的房客早就洗完了澡,倒也不怕撞见尴尬。
前几日他从吴家出来后,就没想过要用吴家的一分钱。他粗略地数了数自己手头上的钱,找了间价格特别低的屋子租了进去。
价格低,屋子里家具什么的看上去也都是很老旧,像是年久失修的样子,整栋居民楼也藏在巷子深处,还硬塞下两个人。
不过跟他一起合租的男人,看上去倒不像是这片城中区的人,虽然坐着轮椅,周身气质带着矜贵,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惯了,跟狭窄破旧的筒子楼格格不入。
吴楚拎着换洗的衣服,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厕所门前,看到门前脸色带着点阴沉烦躁的男人时,他愣了愣。
男人坐在轮椅上,身上宽松的居家睡衣领口已经湿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狼狈,头上还带着洗发水的泡沫。
脸色倒是从未见过的一般的阴沉。
殷缙本来应该早就洗好了,只不过在靠着墙抹洗发水后,一拧水龙头,发现没水时,整个人低气压难得地暴出一句脏话。
殷缙身边的毛病不少,洁癖龟毛算是比较严重的。
他沉着脸在浴室中深呼吸了两分钟,才强忍着掌心黏糊糊的触感,还有头顶上粘腻贴在头皮的恶心触感,扯了件睡衣套了上去。
殷缙套上家居睡衣后,刚开门,就看到了拎着换洗衣服站在门外的小男生,有点愣地望着他。
殷缙抬手皱着眉抹了抹额头上流淌下的泡沫水,带着点烦躁冷淡道:“没水。”
他转着轮椅,打算去厨房的水龙头用塑料盆接盆水,冲干净头上泡沫,勉强将就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