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里有淋浴的设备,但是不能洗太久,钟灵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洗了一遍热水澡好不容易才把身子暖和了一点,回到帐篷裹进睡袋里。
按理说和其他女孩子一起睡房车最惬意,可是钟灵实在不习惯车里还有其他男人,许晨航又是那种唯我独尊的个性,他不想受苦受难,就不会主动让步给女生腾空间,钟灵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懒得和他计较,反正她本来就打算睡帐篷体验,只是被落水这个小插曲影响了。
真的很冷。
钟灵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房车的热水没烧透,因为她冷得没时间等,洗的时候是温的,现在姜澈应该在洗吧?不知道水还够不够。
“阿灵,”帐篷外蒋诚问,“你怎么样,要不要换到房车里去睡?”
“算了,已经躺进来了。”钟灵颤抖着唇说道,她可不想被冠以“棒打鸳鸯”的罪名,要是她一个人进去换两个男人出来,许晨航的女朋友估计还会觉得她矫情。
蒋诚叹口气说:“那……你真要和你弟一个帐篷?”
钟灵顿了顿:“嗯,不是就四个帐篷吗,Maggie估计也想和男友一起睡,反正是我弟弟,没差。”
“你弟弟也是男人,这回怎么不嫌弃了?”蒋诚在帐篷外一边抽着烟一边无奈。
“那也是我弟。”这种时候拿姐弟关系出来,谁也没辙。
“行吧,我多给你一床毯子,晚上盖在睡袋上,别着凉了。”
“嗯。”钟灵侧躺着身,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链,“蒋诚?”
“怎么了?”本来要走开的蒋诚闻声回头。
“我是不是很渣?”她伸着头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一直都对我很好,但我知道我没法回应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我只能说‘对不起’和‘谢谢’。”
蒋诚愕然了片刻,随后笑得有一丝尴尬:“今天刮得什么风,让大小姐忽然反思起来了。”
“有人告诉我,不会拒绝只会给人没有结果的希望……”钟灵顿了顿,“我不关心别人这么想,但是我不希望你受伤。”
蒋诚吐了一口烟圈,青烟袅袅上升,“这些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不用有压力,等我有新目标了,自然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本来就是我自己想对你好而已。”
“那就祝你早日找到新目标,感情顺利。”钟灵笑了笑献上祝福。
“多谢吉言。”
蒋诚离开帐篷的时候,姜澈刚好洗完澡从房车出来。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姜澈礼貌地叫了声诚哥,可是蒋诚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远远走开了。
钟灵还窝在睡袋里想刚才和蒋诚之间的对话,帐篷拉链被拉开,探进一颗脑袋。
“我真的睡这?”姜澈问。
“啊,不然你还想睡哪?那几个男人你熟悉哪个?要不和蒋诚睡?”钟灵抱着膝头反问道。
“算了,诚哥好像情绪不太好。”姜澈钻进帐篷,帐篷不算大,他的身子一进来占满了1/3的空间,钟灵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点。
听到姜澈这么说,钟灵有些许担心问:“蒋诚怎么了?”
“刚才和他打招呼,他连看都没看我,大概有心事?”
钟灵叹了口气。
姜澈见她这个反应,猜到点什么,“是因为你啊?”
“快睡觉!我冷死了。”钟灵一股脑钻进自己的睡袋里去。
外头还有人没睡,篝火的声音劈啪作响,火光幽幽映照在帐篷上,仿佛极光曳动。
过了一段时间,蒋诚送来毛毯,钟灵假寐不敢应声,听着姜澈与他对话,好像一切正常。
等帐篷的拉链重新被拉上,毛毯盖上钟灵的身子,帐篷外的人声也渐渐小了,安静了。
火光黯淡,夜色寂静如斯。
林间的风在岩石与林木间游走,啸声一阵阵到了夜里如魑魅魍魉的泣音。
钟灵缩在睡袋里依然手脚冰凉,睡袋不过是保温,可她自从落水之后,身体就一直没有真正回暖,现在一静下来,连呼吸都打着颤。
外头的火光已经熄灭,世界仿佛沉入深暗的水底。蜷缩在睡袋里的钟灵转过身,一点点往姜澈边上挪。然而这无济于事,两个人的体温都被包拢在睡袋下,自然也温暖不了彼此。
然后,头顶传来轻笑声。
原来她已经钻进了姜澈的怀中,只是睡袋阻隔加上黑夜,她没有发现。
“这是不是叫‘投怀送抱’,姐姐?”姜澈淡淡地开口问。
钟灵没有说话,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这种事情就是,你不想的时候都没感觉,可是现在越惦记感受就会越深刻,也不知道那一摔是不是把水的凉意都扎进了骨子里,她现在连和姜澈斗嘴的兴致都没有。
姜澈显然也觉察到了,低下头来凑到她耳边,“真有这么冷吗?不会是感冒了吧?”
她微微仰起头,恰好躲进他的颈窝里,热度全都喷洒在他脖颈间,“冷。”
姜澈的身子僵得不敢妄动,伸出一只手悬在空中,良久才放下来,搭在她肩头。
他收起了调侃她的兴致,手轻轻一拢,把她抱进怀中。
可是他们躺的是睡袋,他的手要伸出来,小半个身子也要暴露在外,毛毯也因为她高度的关系,没有往上拉,他能清楚感觉到冷空气的侵袭。
良久,姜澈想了想,才下定决心把睡袋侧面的拉链拉开,也拉开了她的,“可以靠过来,冷的话。”他出声提醒。
钟灵当然没有多加思索就从自己的睡袋里贴上他的身躯。
与发抖的她不一样,姜澈身上很暖,让人身舒服的温暖。
“你洗的是热水吗?”钟灵很疑惑地抬头问,即使她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两人的距离还如此之近。
“不是,冷的。”姜澈漫不经心说道。
“骗人。”
“骗你做什么,我洗的时候刚烧的热水都被你洗了一大半了,到我身上顶多不算冰凉而已,但也是冷的。“姜澈把手从睡袋外收回来,探进她睡袋里,重新将她抱回怀中。
钟灵显然很惊讶:“可是你身子比我还暖和,不冷吗?”
姜澈轻轻摩挲她的肩膀给她取暖,“习惯了。”
“?”
钟灵短暂的留白时间并没有换来姜澈的后续说明,她拍了拍他:“讲,什么叫‘习惯了’?”
“你真以为我跟着他生活每天都能洗上热水吗?”姜澈偏过头,似乎并不想细说,“停水停电停气的房子你肯定没住过。”
钟灵沉默了。
她想象过姜澈在父母离异之后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姜盛超浑浑噩噩,抽烟喝酒赌博,到兴头上就拿姜澈来撒酒疯,就连基本的生活温饱都不一定能保证。所以姜澈靠着自己一个人独立,甚至建立了自我保护的一堵墙,毒舌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想过吗?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属于他的家,小小年纪就让自己学会不依赖任何人,结果还要承受除此以外生活的各种折磨,如果是她是姜澈,她绝对不会像他活得那么豁达。
女人有一种天性叫“母性”,那并不是一个贬义词,那是共情、感知力。
即便是自我如她,也依然摒弃不了此刻心里对弟弟感同身受的心疼。
她心疼这个人,她想让这个人过得不再那么孤单和痛苦,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越了解接近他,越没办法全身而退,只是以姐姐的身份?那不可能——人是没有办法抗拒爱的动物。
钟灵的脑子里一团乱。
事情好像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了。
“不冷了?”姜澈见她好像不再发抖,于是问。
确实,思绪放到其他事情上,钟灵感觉就没那么冷了。
可是她能感觉到胳膊上停留的那只手指尖是凉的,她的睡衣是蚕丝质地,对温差的感受很明显。
大概是他的手臂刚才一开始暴露在外头抱她的关系。
钟灵默不作声地把他的手拿回被窝里,搁在自己胸口,轻轻“嘶”了一声。
“好冰。”她说。
姜澈顿了顿,想把手抽回来,可是没成功。
“冰你还放……那里。”指尖停留在锁骨下方,姜澈压着声线,好像说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这里最暖和了,不然你说放哪?”心如乱麻,钟灵一时不想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索性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弟弟身上逗弄他,她拿起姜澈的手掌,在自己锁骨附近轻轻移动,贴到了双峰中央的沟壑,因为侧躺的关系,乳沟尤其明显,“……这里?”
姜澈没开口,只是夜色中的呼吸声愈发安静。
钟灵拉着他的手又朝下游移,最终停留在了饱满的丰盈之上,一时间柔软透过蚕丝布料充斥着他的掌心,鼓囊囊的一团,触手滑腻。
“还是……这里?”她悄声问,像极了勾人入梦的狐狸精,即使看不见她的脸,也能听见她笑意轻浅惑人的语气。
钟灵拈着他的食指,轻轻从自己睡衣扣子的缝隙间滑进去,和她的肌肤相抵。
对面的他从口中不经意泄露了一丝呼吸的颤音。
她按着他的指尖一寸寸向乳 尖攀登,可在即将到达峰顶的那一刻,她将他的手倏地抽了出来,“啊我真的是——对自己弟弟这样乱来,你又没兴趣,再继续下去就变成我霸王硬上弓了。”
她似乎很满意自己戛然而止的果决,把姜澈的手推回他那一侧,假意不在乎地翻过身。
“晚安,阿澈。”
姜澈许久没有反应。
钟灵心跳些许忐忑,她就是想逗逗他而已,确实也没有多想,就算两个人曾经越过界,也不代表她觉得两人可以更深入下去。
“就这样?”
她可以听到他轻佻上扬的尾音,“那我去睡了。”
她的弟弟,居,然,在,挑,衅,她。
“姜澈你——”钟灵转身想要和他斗嘴的那一刻,忽然身子被人猛地一扳,如同一条死鱼般平摊在了睡袋上,姜澈压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的气息伏低,炙热地洒落在她耳尖。
“姐姐好像很喜欢占上风。”
黑暗的帐篷里,姜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冷笑了一声:“抱歉。”
“——我也是。”
——————————————————
伙计们我错了,明天明天绝对不拖。
但是今天真的累得不行只能断在这儿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