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留在这里，老爷子听我的话，不会到处乱跑，以免害了自己，外面有些游魂等级比他高，伤害他们轻而易举。”乔宇语带恐吓：“不惜命，等不到真相连投胎也省了。”
老鬼匆忙答应，顺势钻进了自己的遗像里，林先生送他们出来，临走的时候塞了一张名片给他们：“如果有什么进展，及时通知。”
乔宇拿着名片上车，两根手指夹着名片，没有收起来的计划，燕南闷哼一声：“见过两条腿的人多了，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家庭，要不是为了赚钱，真不想看他们的脸。”
“我们为了鬼去查活人，怎么感觉变成私家侦探？”白颖珊说道：“楼上还有一对没什么地位的母子，这个家庭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八位制的密码在二十年前也是很好破解的，”乔宇说道：“如果史明真有什么厉害的攻读电脑专业的高材生侄子，全数字密码，只是不同的分列组合，做一个外挂器，尝试再尝试就够了。”乔宇说道：“如此高价值的绿被盗，当年应该有记录，咱们就查一个底朝天！”
“先查案子，再查史明的底细，尤其他的发家史。”燕南说道：“虽然心里对客户不满意，咱们依然要态度端正，对吧，好了，先回事务所，咦，肖丽打了好几个电话。”
打开短信，燕南扫了一眼，便惊愕道：“搞什么鬼，玲珑回来了？”
白颖珊和乔宇对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两人心知肚明，玲珑是假死，她要悄然避开青丘，去除四尾，彻底变身为人，这个考验的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不成功，便成仁。
但她回来的时间未免太快了，现在一个月仍未过，冬天还没真正到来呢。
“到底什么情况？”乔宇故作淡定：“肖丽姐和咱们开玩笑呢，玲珑不是死了吗？”
“她短信说得不清不楚，但黄轩已经在事务所了，咱们回去问他。”燕南的心七上八下的，迅速启动车子，只等到了事务所，黄轩自己就扑过来，扳住白颖珊的肩膀：“颖珊，她回来了，我看到她了，听到她的声音，是玲珑没错。”
“你说的回来是指她本人？”白颖珊已经如坠迷雾：“还是……玲珑姐的鬼魂？”
“看样子是魂灵，她从我画的画像里出来的。”黄轩激动得语无伦次：“不管是什么，总之她回来了。”
“我想去看看她。”白颖珊说道，眼神很是狡黠：“玲珑姐为什么不一起来？”
“她想在画里再呆一会儿。”黄轩说道：“我猜她现在还在适应魂灵的状态。”
顾不得说起林家的事，他们便锁门回到画廊，正处于订婚喜悦中的前台美女看到他们，惊喜道：“哇，你们今天大阵势啊，不过，老板，你楼上的美人儿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乔宇问前台美女：“美女姐姐，你太八卦了，还敢偷看老板房间？”
“少给我扣帽子，是那个大美人自己走出来的，就站在二楼门口，站在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瞧见而已。”前台美女气怵怵地说道：“你这臭小子，已经当爹了，嘴巴还不饶人。”
“她还在上面？”燕南问道。
“出来过两次，一直好奇地看着下面，然后就进去了。”前台美女说道：“我好像以前见过，话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玲珑？”
黄轩已经冲上楼，乔宇冲前台美女耸耸肩，走了几步，便折回来，问道：“有件事情，你看到的美女是脚踏实地的吗？”
“什么意思？当然是脚踏实地的。”前台美女没好气地说道：“自从有了欢欢撞鬼的事情，我现在都习惯性地看陌生人的脚，你放心，她双脚落地，就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真真的！”
黄轩已经推开二楼的大门，门是虚掩着的，当看到脚踏实地踩在地上的玲珑，他着实吃了一惊：“玲珑，你怎么站在地上？你不是魂灵吗？”
玲珑转身，脚底板在地上打了一个转，貌似茫然：“我也不知道。”
第1501章 为人，暴力
乔宇的面部放松，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绕着玲珑打了下个转，没有妖气，没有鬼气，倒是有一股淡淡的灵气，至于是不是血肉之躯，自己不方便验证。
一个眼神甩过去，白颖珊便大步向前，热情地抱住了玲珑：“玲珑姐，你终于回来了。”
玲珑有体温！身子是温热的，她的皮肤软软的，香气扑鼻，白颖珊有一丝狐疑，这个女孩真的玲珑？那么，她的四尾呢？
所以，在她抬手的瞬间，她拂过了玲珑的腰部，确定那里没有多余的骨节，这下子连白颖珊也觉得相信了：“玲珑姐，你真的办到了？你，现在是人？”
“大概是吧。”玲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我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黄轩如释重负，乔宇的嘴轻轻抿着，燕南和肖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我的天，黄轩终于不用死了。”
黄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再看玲珑，说道：“玲珑现在是人，那么，我们不用管青丘的什么规定，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普通的夫妻。”
“胡说什么呢，你领证了吗？”乔宇没好气地挖苦道：“既然这样，晚上好好庆祝一番，明天开始该赚钱了，黄轩，今天入账十二万。”
“你从哪里抢来的？”黄轩的注意力终于从玲珑身上挪开，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情种，乔宇说道：“这个等明天你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再说轻。”
白颖珊低头轻笑：“也对，黄轩哥现在耳里听的，眼里看的，除了玲珑姐没有其他。”
黄轩只有笑，他们如何理解自己的感受？好不容易遇上对的人，却是不对的，好不容易踏出去一步，却把她逼向死路，为了今天的重逢，自己等了太久太久，而这一切来得太不真实，如果不提起，如果不看到，如果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实在不敢相信。
白颖珊等人决定先离开去接孩子，晚上再聚，待到了车上，夫妻俩对视一眼，均有些疑惑，无需多说，白颖珊便打着方向去找白墨轩。
白墨轩却在母亲符羽那里，两人费了一番波折才找到，最终在大学里找到了正顶着少女们爱慕目光意气风发的白墨轩，他见到两人，便钻上车，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玲珑姐现在在哪？”乔宇劈头问道。
白墨轩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是首领，而且这出戏是你和她一起演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乔宇说道：“那我再问你，去除四尾真的那么容易吗？”
“发生什么事？”敏锐的白墨轩终于说道：“难道她真去除了四尾？”
“总之，她回来了，先以灵的形式，现在却脚踏实地，是个活生生的人。”乔宇连连摇头：“这让人怎么也不好想，真的是玲珑？但她的确没有妖气，没有鬼气，身上只有一股隐隐的灵气，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玲珑姐的气质没有了。”白颖珊喃喃念道：“虽然她看上去也是超然俗外的，但是，她更冷，少了一些暖意，玲珑姐是一个正义知暖知冷的人，今天的她，没了亲切感。”
“交给我。”白墨轩沉声说道：“如你所说，这计划我也有掺和，也该继续监督下去。”
“本该如此。”乔宇翻个白眼，整件事情的走向若不是他们擅作主张，怎么会发展到现在的诡异境地？玲珑姐没死，这是其一，就算她在去除四尾的过程中遇难，魂灵真的回来了，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由灵转人？这血肉之躯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眉眼和身材分明还是玲珑的，夫妻俩的眼神让白墨轩浑身不自在，他习惯掌控，但现在事情超过了自己的手掌心：“你们俩听我说，暂且抛开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们正是这样打算的。”夫妻俩异口同声，白颖珊看看时间：“白先生，对不起，请你下车。”
白墨轩有些震惊，白颖珊马上笑了：“我们该去接孩子了。”
白墨轩这才恍然，笑道：“替我向乔烨问好。”
乔烨却不理白墨轩的情，在跳上车，看着乔羽隔着窗户对黄豆豆摆手，没好气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说好要教我捉妖术的，现在只是让我知道各种妖物的特性，还没有教我心法口诀，姓白的说话不算话。”
“他也算是你的师父，不要这么没礼貌。”乔宇呵呵一笑：“不过，我喜欢你对他没礼貌。”
白颖珊只有摇头的份，真是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爷俩说话的口气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好像永远带着恶意和自恋。
不过，今天兄妹俩的信件和卡片总算少了一些，之前已经交代老师，不允许兄妹俩接收其他小朋友的礼物，所有的物质性礼物一律拒绝，然后，伴随着小朋友新鲜感的过去，兄妹俩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突出，用乔烨的话说，总算消停了。
看着乔烨，乔宇喉中涌动，这家伙和杜哲行在一起的快乐大于与白墨轩在一起，那么，杜哲行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他？
乔宇最终还是忍下去了，乔烨只是一个孩子罢了，而孩子，有时候拥有成人没有的洞察力，乔宇点点头，白颖珊正要开车，却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面孔。
“林太太？”前方的一辆汽车边上，林太太正替儿子整理书包，小家伙则在往车上钻。
这所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以林家的财力，孩子在这里上学并不罕见，只是林太太架着墨镜，隐约还能看到嘴角有淤伤，“天，家庭暴力。”
白颖珊着实愤怒了，家庭暴力简称家暴，通常发生在家庭成员之间，家庭暴力发生率为29。7%—35。7%，受害者多半是女性，不少女性不敢抗争，最终发展为自己以暴制暴，在一些女性犯罪者中，受过家暴的女性是35。7%！
眼前的林太太不只是受到经济上的控制而已，她此时低着头，正极力掩饰自己的面容……
第1502章 逃离时机，痕迹学
白颖珊突然大为光火，低声说道：“咱们要替那样的人寻找真相，真窝火。”
“我们不要和钱过不去，而且，说不定你的介入可以让这个可怜的女人脱离苦海。”乔宇说道：“绝大多数被家暴的女性都没有找到逃离的契机，没有对应的勇气。”
想到自己与林太太的对话，白颖珊苦笑，若是自己给了错误的勇气，该怎么办？
此时，林太太正带着儿子上车，刚一上车，小家伙便轻声说道：“你的伤怎么样？”
她悲从中来，眼泪莫名地落下，她匆忙摘下墨镜，马上用纸巾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小家伙却从她的手指缝隙中看到了青紫的一片：“他又打你了。”
“没有，妈妈自己摔的。”儿子如此懂事，林太太反而更加悲伤：“上点药就没事了，我们先回家。”
“那个家我一点也不想呆，爷爷为什么要缠上我？”小家伙问道：“还有，爸爸要么不回家，要么回来就挑咱们的毛病，我是他的儿子，又没犯什么罪。”
小家伙抱着书包嘟嘟嚷嚷，林太太马上启动车子，再不离开，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不知为何，她想到了白颖珊，当把孩子送回家后，林太太本想给她打个电话，但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又挂上了听筒，她无力地坐在床上。
此时，林先生正推门进来，见到死气沉沉的客厅，便朝楼上叫道：“孩子接回来了？”
林太太没有吭声，他便走上楼，见儿子正在书房写作业，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林太太的身边，握起她的手：“下次不会了。”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林太太凄然一笑：“你下次不会了，以后会对我好的，家庭暴力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先打了再说，再用求情逃过一劫，而周而复始，这些戏码，你还要坚持演多久，我累了，现在家里还有一只公公的鬼魂，我真的要疯了。”
“为了孩子再忍一忍，如果爸说的是真的，史明是偷了他们四个人原本共同拥有的绿而发家的，这就是他的黑暗史，如果我们揪住马脚，就发达了，你知道史明现在有多少钱吗？”林先生提起来激动不已：“你知道吗？我的公司运营出现一些问题，爸死后，公司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爸才走了三个月。”林太太冷冰冰地说道：“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
“别再让我烦心了。”林先生突然暴躁了，只是，当另一间房里的儿子瞟过来时，他马上又恢复成了好丈夫的样子，轻轻抚着妻子的胳膊：“你要是觉得害怕，先带儿子搬出去，等爸的鬼魂走了以后再回来。”
“我们搬去哪？”林太太看着丈夫，内心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我们除了这套房子，所有的房产都在出租，总不能把租客赶出去。”
“我给你一笔钱，你先出去租个公寓，离学校近一些的。”林先生坚定地说道：“省得让阴气让儿子生病。”
林太太只有笑，明明是他担心他们母子俩碍事，他现在脑子里满是发财大计！
“好，先这样安排吧，我现在怕死了。”林太太说道：“我先出去找房子，带儿子搬出去，你在家也要小心一些，听人说，鬼魂也会反扑的。”
林太太的眸子狡黠地亮着，林先生便扯了扯领带，不以为然地说道：“人都死了，还能做什么，我现在就希望姓乔的可以赶紧查到史明的发家史，还有当年绿的下落。”
乔宇直到第二天才真正展开工作，官晶晶正在休年假中，难得左峰回来，有一阵子没见的两人有如新婚，如胶似漆，面对乔宇的求助，正躺在沙发上的官晶晶有些无奈：“真是个不懂得照顾的人家伙，现在还来找我。”
左峰正坐在地板上，就在沙发前方的地板上，马上将头靠过去：“别理他。”
“那是不可能的。”官晶晶从沙发上跳下来：“他正在查的事情我感兴趣，二十年前，四名原石商人从缅甸带回来一块价值上千万的绿，四人合资购买的原石，原本要等出手后，四人将钱平分，但还没有等到，绿就遭窃了。”
“你怎么知道这桩案子？”左峰比划了一下：“二十年前，你才多大？”
“但我老师知道。”官晶晶说道：“我在大学的教授曾经提过这桩案子，他说如果放在现在，早就真相大白，我让他们互相联系。”
官晶晶所说的教授仍在教学中，发挥余热，乔宇和白颖珊到访时，他刚刚结束一堂课，抱着教案便看到了这对醒目的夫妻：“乔宇？白颖珊？”
“是的，方教授。”乔宇伸出手道：“晶晶姐已经提前联系您了。”
“进我办公室说吧。”方教授说道：“我已经把能借到的，调出来的资料全部弄到手了，这些陈案的资料我们现在用来教学，也能刺激我们别忘记这些悬案。”
“二十年前的四名当事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就是十里洋场有名的珠宝商人史明。”方教授说道：“前阵子，他还来学校，捐了一座新的功能室，说是要回馈社会，当时的大会，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他，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三人坐下，方教授在教学案例里翻着，终于找到原始的文件：“看看吧。”
“方教授，您继续说。”白颖珊笑道：“听您的表达，二十年前，您和史明打过交道。”
“我当时是作为痕迹专家被请过去的。”方教授说道：“痕迹学是广泛用于考古和侦探等方面的一门学问，其主要目的在于通过事件发生后的内在或外在的痕迹，表现推论出导致这些痕迹发生的原因或过程。二十年前，我算是第一波人。”
“他们最大的错处是把保险箱放在一处自以为隐秘的地方，而不是银行。”方教授说道：“密码虽然是八位制的，四人各自保管两个数字，但是，采用技术破解，并不难，最让人奇怪的是，监控坏了。”
第1503章 血连，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