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多月,言一色跟随迟聿,终于进入了辰砂国的帝都辰京。
而三天前,日夜兼程的墨书,于惠州城与他们成功汇合,一同抵京。
时至八月,天气酷热,出门在外,犹如置身蒸笼一般,没走几步,便似要出一身的汗。
这种时候,言一色就很喜欢跟迟聿腻在一起,原因很简单,他身上寒凉清爽!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大桶冰块,感觉不要太好!
迟聿非常享受她的缠人,恨不能永远是夏日。
言一色头戴幕篱,白色透纱自面部垂下,几乎罩住了全身,一手抱着迟聿的手臂,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灵动的双眸里闪着兴奋好奇的光,看什么都觉得值得看。
而墨书等人早有魑妖带领着,先去了他们的落脚地。
迟聿脸上戴了一个普通面具,宠溺地看着言一色笑闹,并配合满足她买买买的心愿,付钱且拎东西,多是些民间小吃。
天气虽热,但挡不住言一色闲逛的热情,走走停停,边走边吃,姿态飞扬,轻快无比。
比起她这副外来人的活泼模样,迟聿平静得多,沉默寡言,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为吃独食的她抹嘴。
吃独食,不是她小气,而是迟聿胃口远不如她好,本身又味觉失灵,每次她投喂时,都拒绝的彻底,言一色体谅他,自然不会勉强。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现周围陆陆续续有人结伴跑过,行色匆匆,似是急着去凑什么热闹一般,这大热天的,在烈日底下跑着去,足见那“热闹”多么有诱惑力。
言一色嘴中含着一块冰,扭头问迟聿,“他们这是干什么去?”
迟聿紧了紧她的手,撩了一眼远处,只看见人山人海,随意道,“大抵有钱捡。”
言一色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有道理!走吧,去看看!说不定真有位‘散财童子’。”
说罢,拉着他往前走,加快了步伐,迟聿红眸深邃,朦胧晦暗,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停下脚步,将她扯回来,不动声色道,“人多,孤嫌烦。”
言一色闻言,踮起脚尖朝远处望去,就见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小跑的群潮,也不知到底奔着什么地方去。
迟聿见她一时没作声,在她面前刻意动了动拎着一大堆东西的手臂,故作冷漠,委婉表达委屈,“而且,孤很累。”
话落,露出一福矜持高冷的模样,等着某人来心疼!
言一色当然不会无动于衷,笑眯眯地道,“要不,你将落脚地告诉我,自己先回去?等我瞧完热闹,就立马回去了!保证不超过半个时辰!”
迟聿的本意是让她不要瞎凑热闹,现在就跟自己回去,听她竟说出赶自己走的话来,冷哼一声,“你人生地不熟,告诉你地方,能找到?”
言一色挑了挑眉,不答反问,“我是几岁的孩子吗?”
“不。”
“我傻吗?”
“不。”
“那你质疑我找不到地方,是几个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说说?”
“你的意思你不知道,还要问孤?如此糊涂,还说你不是‘孩子’?孤担心一个‘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有错吗?何必咄咄逼人。”
言一色惊了,“我咄咄逼人?先阴阳怪气的人是你吧!结果倒打一耙,赖我蛮不讲理?”
迟聿毫无求生欲道,“你狡辩。”
言一色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故意气我呀?你是想造反吗!信不信我让你睡一月书房!”
迟聿秒怂,将她捞过来,隔着轻纱亲了亲,低声道,“现在跟孤回去,嗯?”
言一色此时回过味来了,迟聿是不想让她去看前面的热闹!这说明他知道或者猜到究竟生什么了!
言一色神色狡黠,声音甜甜,“好啊!但你要告诉我原因,否则睡书房呦。”
迟聿凌厉的眼眯了下,模棱两可道,“有个人一直在纠缠孤,又不能杀,烦。”
言一色悟了,“你的意思是,前面的骚动很可能因他而起,若让他见着你……等等!”
她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绝美的笑容分外绚烂,“男的女的?”
迟聿突地感觉到了一股凉意,见她那副猫儿似的要咬人的模样,心情大好。
他牵着言一色的手往相反方向走去,“吃醋了?”
言一色没有执意要到前面一探究竟,随着他的步伐离开,闻言哼笑,“没有!我不过想知道是谁眼瞎看上了我的男人,我会让她知道‘悲剧’两个字怎么写!”
迟聿因她的在意心生欢喜,满腔柔软和甜意。
然而言一色下一句话让他黑了脸,“别乱感动哦,我瞎说的哈哈哈!”
迟聿语气阴森,“说,你想几天睡到日上三竿。”
“哎呦,威胁我?你生什么气啊?现在是我‘审问’你,我还没怪你有乱七八糟的红颜知己呢!老实交代,那人姓甚名谁,纠缠你这么久,有几次得手过?事无巨细,我要听完整的。”
“莫要诬陷,能近孤身的就你一个女人,哪有红颜知己。”
“谁说红颜知己一定要有肢体接触了?还有精神的解语花那种!”
“哼,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做解语花,亏你敢想!”
“哦?看来对方是个男人啊!他看上你什么了,非纠缠你。”
“跟孤无关……他有病。”
“噗——”
“憋着做甚?想笑就笑。”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已经不是帝王了,还自称孤,旁人未免觉得你欠打,在自己人面前耍耍威风就得了,出去见人,切记管住自己的嘴。”
“……”
“你怎么不说话了?”
“色色,多了解一些天下间的风云人物。”
“什么意思?”
迟聿不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