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一色在身边的晚膳,迟聿这一顿吃得比他三天加起来的都多!
全是被言一色喂的!
以往,迟聿是尽量避开和言一色一起用膳的,就算一起坐在膳桌前,他也会谎称自己来之前垫过肚子,只象征性地吃一两筷子。
虽然迟聿很想每时每刻都和言一色在一起,但他更不想因此暴露自己的缺陷——味觉失灵,一辈子都只能吃苦。
言一色会不会拿此当做他的弱点,抓住机会适时利用,以求逃离他、背叛他,倒是其次。
迟聿不愿暴露给言一色知道的真正原因是——
他潜意识里,是在怕言一色会因此升起的嫌弃之心。
纵然他自己不想承认,或者说,他还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面对言一色时,是自感卑微的,可事实确实如此——他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会无意识中做出避免缺陷被言一色现的举动!
言一色吃得很开心,更不亦乐乎地喂迟聿吃,因为她现迟聿吃东西时的神情,非常有意思!
不动声色中带着些委屈!
没错,就是委屈!
迟聿神色间的委屈之色,淡到虚无,几近没有,能看出来的,全天下间也就言一色一个人!
她看破不说破,因为知道说破了,迟聿也不会承认。
而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迟聿的厌食症似乎挺重,但她试探着喂了他不少食物,也不见他有难以忍受的神情。
言一色陷入沉思中。
今夜的晚膳是墨书一手操持,他有自己的心机,桌上大部分菜全是口味清淡的,适合迟聿吃。
而言一色本身不是个挑食的人,也没有偏好的口味,所以她见这一桌子没有一道重口的,问都没问。
素日里,就是厨房做什么,她吃什么,除非又很想吃的,特地吩咐下去。
美轮美奂的殿内,氛围温馨平和,一片岁月静好,目之所及,只有言一色、迟聿和墨书三人。
而三人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墨书了,他无比期待,言一色能每顿都和迟聿一起吃!
其实,迟聿不好好吃饭这件事,最大的问题,还是他的任性作祟!
类似于那些有病之人嫌苦不吃药,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
所以,迟聿就缺一个能逼他吃饭的人!
墨书目光灼灼地盯着言一色。
拿着汤匙呆的言一色,感受到了,她唯一抬眼,目光扫向墨书,就见他神情很是兴奋,还带着感激!
言一色挑了挑眉,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感激注目礼。
她将碗中最后几口汤喝下,吃到了六分饱,放下了汤匙。
迟聿身体紧绷,像个雕像一样坐在她身边。
言一色转过头,眨眨眼,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好笑地拿手肘捅捅他,“唉,‘上刑’结束了,放松!我不吃了,也不会逼你吃了。”
迟聿闻言,看向墨书。
墨书听到言一色竟然不喂他家陛下继续吃了,正遗憾着,便感受到了迟聿的眼神杀,浑身一个激灵,心中稍一忖度,领会到他的意思。
拿过擦拭的手帕递过去。
迟聿接过,一手固住言一色的脑袋,一手拿着手帕为她擦嘴角。
墨书瞧得心猛跳,又看了笑容淡淡的言一色,她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受宠若惊。
墨书目光垂下,心中有些焦虑,他家陛下能对娘娘亲力亲为到这个份儿上,陷得太深了!而娘娘对陛下却没如此细心!更别说体贴照顾了!
脑残粉墨书,操着老父亲的心,开始了对迟聿感情之路的无限担忧。
言一色很懂礼尚往来,所以也帮迟聿擦了下。
墨书见状,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言一色一手托着腮,一字一顿叮嘱迟聿,“好好吃饭啊,陛下!身体是祸害所有你厌恶之人的本钱!丛叶需、要、你!”
迟聿冷笑一声,并不认真道,“需要孤让山河倾覆,生灵涂炭?”
言一色倒是一脸认真,玩味笑道,“听起来很刺激哦。”
迟聿也笑,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或许……孤会让你有机会看到的。”
言一色撩了撩肩上的墨,“拭目以待咯。”
这两人话赶话地闲聊,语气也是难辨真假。
墨书在一旁当透明人,听着迟聿和言一色的一言一语,欢脱地想着,听闻外面在传娘娘妖妃的恶名……妖妃?
和她这几句话真搭啊!
……
迟聿没有再在千星殿待多久,便被打算沐浴洗漱、上床睡觉的言一色轰走了。
殿门口,迟聿停下脚步,目光深沉地望着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不知在想什么。
墨书无声侍立在他身后。
迟聿转过头,视线上移,扫了眼匾额上的‘千星殿’三字,暗红的凤眸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色泽深亮的唇轻扯,邪肆一笑。
他和她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她会再无赶他走的机会!
迟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千星殿,步伐沉稳,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
等待他的并不是空无一人的冷寂,因为苏玦正在等候。
“陛下。”
一袭玉色锦袍的苏玦,温润雅致,贵不可言,朝迟聿躬身见礼,又道,“天魂阁主来消息,说,慕家兵器坊的机密,已经破译出来了。”
迟聿闻言,明白苏玦找他,是为这件事。
“来。”
他丢下一个字,转身出了自己的寝殿,带着苏玦和墨书,去了他常处理事务的左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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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要十一点多~可以明早看~
写了一下陛下和色色的感情戏,七夕虐狗节快乐,朋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