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在意言语,不过是做戏。”
苏玦从不怀疑迟聿的判断,这次也是一样,沉思一瞬道,“如此说来,钰王做戏,看似紧张言语,其实是为了迷惑外人,让人以为言语对他很重要,知道他不少秘密,引导微臣从她这边下手追查,但实际上,迟贞到底被钰王藏在哪里,言语并不知道。”
迟聿不言,默认了苏玦的话。
迟聿和南易因迟贞这个人而起的矛盾,还要从他登基后不久说起。
先帝还未下传位圣旨前,有望争夺皇位继承大统的皇子有三个,三皇子迟宸,八皇子迟权,以及十二皇子迟倾,他们三人背后皆有母族支持,相争多年,势均力敌,其他皇子只有站队的份儿,根本没有夺位的能力,迟贞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而且懦弱无能,没有主见,标准的墙头草。
至于不起眼的他是怎么引迟聿和南易的暗中较量呢?这就要夸他命好了。
先帝在朝堂上命人宣读迟聿继承皇位的圣旨后不久,还没多说两句话就驾崩了,他这一撒手人寰,新帝的确立就迫在眉睫!
三位有能力谋夺皇位的皇子自然不承认先帝的圣旨,默契地一致对外,指认迟聿对先帝用了巫蛊之术,操控了先帝的心神才下了任他为新君的圣旨。
同在朝堂上的迟聿二话没说,唤出自己的近卫军红骷髅,带领他们以及先帝留给他的两千禁军,硬是从三位皇子三千禁军以及近千暗卫的联合武力围攻下突围出来,赶在支持三位皇子的将军带兵来皇宫之前,斩杀了他们的头颅!
三位觊觎皇位的皇子已死,迟聿以雷霆万钧之势控制住了场面,而在这一役中,领先帝之命统率两千禁军支持迟聿的禁军统领南易,也就是如今的钰王,可谓功不可没。
迟聿登基以后,并未亏待南易,封他为异姓王,更不吝啬从国库拿好东西赏赐给他,至此为止,两人虽谈不上相交甚好,但也不是敌对关系。
南易生出异心是在迟聿显露他暴君的本质以后,彻底与他离心是在迟聿滥杀幸存的皇子公主时,而迟贞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他是迟聿最后下手的皇子,南易为了保留他这仅剩的皇家血脉,用了李代桃僵,囚犯替死的招,暗中将他保护起来,谋划着有朝一日推翻迟聿的统治后,推他上位。
南易即便思虑周全,小心谨慎,仍被迟聿遍布丛京的探子现了端倪,两人的暗中较量由此开始。
南易为诱导迟聿的人往错的方向追查,拿言语布了个迷魂阵,企图让迟聿的探子错认为与他关系亲密的言语,知道迟贞的藏身之地,借此拖延时间,拖住迟聿的人寻找迟贞的脚步,以便他能周密地将迟贞转移到最安全的地方。
迟聿今日这一日试探,可谓看穿了南易的心计,打破了南易的算盘。
“盯紧南易,静观其变。”
“是,陛下。”
……
言将军府。
言语居住的青云院里,弥漫着一股让人胸闷的低气压,没有人说话,没有草虫鸣叫,就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若黑夜一般死寂。
正房里,简单处理过伤势的言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鬼,断耳已经止血上药,被踩废的手留不住,也已被砍掉,及时用药包扎,最难医治的伤就是迟聿轰开房门撞飞她的那一下狠劲遭成的,她不仅全身外伤,五脏六腑也有不轻的内伤。
丛京最好的大夫正用银针走穴,精神高度紧绷,心力消耗极大,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额头汗如雨下,但他手中的针依然很稳。
不远处屏风后的一张红木桌旁,坐着闭目养神的南易,他心中并不平静,想事情想得有些头疼。
断了耳朵,又失了一只手,这样的重击,对一个大男人来说都是难以迈过的坎,何况是养尊处优自持身份的言语?她还是一个在乎名誉的女子!
就算她能挺过来,即便不疯也是生不如死,这样的她已经没有原来的价值。
不过,价值虽不如前,但仍有能利用的地方,他并不愁,他最在意的,也最拿捏不准的,就是迟聿在钰王府用令人指的手段虐杀言语,是否别有用心。
若是,迟聿的用心无疑是在试探他对言语的在意程度,他表现得有多在意就意味着他掩饰得有多成功,相反,他若并不在乎言语的生死,才会暴露他想掩藏的东西。
迟聿到底有没有现什么?是否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