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微垂了眼帘,恨恨的想着,往后这一跪,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浅浅略显可惜的叹了声,她本来想直接收拾了她们,没想到这两人倒有点眼色,当即抬眼,笑吟吟的说:“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多礼了。”
跪都跪了,浅浅再说这话,就像打了崔氏和如玉一个耳光似的。
如玉当即不满的爬起来,娇斥:“你这话怎么不早说!”
浅浅瞪着无辜的大眼也不用说话,旁边的慎语已经护主的上前一步,虎着小脸喝斥:“大胆,敢这样对我们王妃说话,你是不要命了吗?来人啊!把她们拖出去……”
崔氏和如玉瞬间变脸,浅浅却是淡淡的笑说:“算了!下不为例。”
“是!”慎语低低的应了一声,抬眼对着崔氏和如玉又是一阵训斥:“王妃心善,饶你们一命,再敢对王妃不敬,小心你们的脑袋。”
崔氏和如玉怔怔的看着浅浅和慎语。
他们在侯府住了数日,由于刘羽琪坐月子,家事暂时由姜氏打理,她们惯了像以前那样,以为到了浅浅这里也会一样,哪里晓得,浅浅根本不买她们的帐。
“坐吧!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浅浅淡淡的开口,望着两人。
崔氏和如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看眼下这情形,这话是不敢说出口了,感觉这要是说了,定然就会被赶出去。
崔氏和如玉打的好主意,想着清澜至于只有浅浅一人,而她身为浅浅的姐姐,自然要来帮她分担一些。
毕竟清澜那人,如玉当年就看中了的,自然也是愿意,而且在侯府的风光让她花了眼。
王府比起侯府强了数百倍不止,能来王府当一个侧妃也是好的,只要当上了侧妃,以后还怕没有机会扶正吗?
“没,就是来看看你而已!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崔氏一下按住了如玉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玉心里也有计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浅浅,笑意牵强。
浅浅笑笑,眼底闪过鄙夷,问:“怎么就只见婶婶和如玉姐姐,叔叔和姐夫呢?说来,这姐夫也曾是姑姑的继子,怎么着也该见一见!”
如玉牵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轻呸说:“死都死了,有什么好见的!”
浅浅轻捂着嘴,夸张的说:“死了?啧啧,如玉姐姐和姑姑真是命硬,嫁一个克死一个,哪像我和真真一样,如今都已经替夫家开枝散叶了,呵呵……”
浅浅笑得夸张又得意。
如玉再也憋不住了,站起来,骂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是你堂姐,我出了事你不接我到府里住上数日,竟然还出言奚落,而且姑姑都已经过世了,你还拿她说话,死者为大,你不清楚吗?”
浅浅眨着杏眼,满是无辜的说:“当初又不是我害死姑姑的,你现在就算说了,姑姑也不要找我,不是吗?”
如玉神色一闪,眼神满是闪躲。
浅浅冷笑的看着如玉,原来是想来王府借住!呵呵,胃口倒是不小。
浅浅活了两世,自然不会相信如玉这样的女子,只会是单纯的来借住,虽然把她们母女弄来,能在王府直接将她们收拾了,也能让侯府少些膈应,但是想到府里这几天可能会因为浅歌的事情不平静,她注意力要多在浅歌身上,便打消了这想法。
“啧啧,不是吧?那姐夫想来才死没多少天吧?如玉姐姐怎么不在夫家守寡,到处乱跑呢?说来真是晦气,你一个新寡,怎么跑到侯府去住了,要是冲撞了我嫂子和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崔氏脸色微变,端着长辈的架子说:“浅浅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如玉如今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不安慰就算了,还往她伤口上撒盐,你当我们如玉不想替亡夫守节吗?但是那家人根本就不是人,我那短命的女婿刚咽气,他们族亲就上门收家产,还将我们都赶了出来。”
浅浅挑了挑眉,一点也不相信。
虽然如玉无子的确没有资格继承家产,但是浅浅觉得,以这一家子捞钱的动作,只怕早就将那个家掏空了。
说不定那短命鬼都是被她们弄死的。
倒不敢浅浅将她们想得这么坏,毕竟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当初害希颖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血亲的人。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到了你这里能得一点安慰,哪里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变了,你完全变了,你变得势利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如玉期期艾艾的说着,一副心事被勾起了的模样,哭得一阵梨花带泪。
☆、221、家有表妹
浅浅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如玉,有想把她帕子拿来看一看的冲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帕子上沾了刺目的洋葱,所以她才能说哭就哭。
这眼泪收放自如的控制能力,堪比水龙头。
如玉哭了会儿,见浅浅还没有出声,不免偷瞧了一眼,这一瞧,就见她一脸兴味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
如玉当时就受不住了,失控的叫了起来,“你这个有没有心肝,看别人哭成这样,自己竟然笑开了花。”
浅浅摊手,一脸无辜的说:“又不是我叫你哭的,你爱哭就哭,关我什么事啊!”
浅浅觉得自己很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好么。
“你……真是气死我了!”如玉不满的跺跺脚。
浅浅好笑的看着这人,她是脑子进屎了吗?
正在这时候,清澜回来了,与他一同回府的还有平津侯,看到他们,浅浅立即起身相迎,笑意盈盈的叫了一声:“舅舅。”
清澜上前一下搂住浅浅的腰,目光肆意打量了一眼崔氏和如玉,才问:“她们怎么在这里?”
崔氏面皮发热,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样子,端着长辈的架子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虽然如今你贵为王爷了,但也不能连婶婶也不认了啊!”
平津侯不同所以,看崔氏尴尬,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不可如此,过门就是客,更何况还是长辈!”
崔氏眼神一亮,忙扯开了嗓子说:“可不是吗?说来这孩子也太不懂礼数了,好在都是自家亲戚,我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平津侯眼眸微微闪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亲戚,想来是来打秋风的吧?可是竟然连两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这不是招人厌恶吗?
如玉微红的眼眶看了眼清澜,只觉得他高不可攀,比起以前在南阳时,不论是气度或者是相貌,都更上一层楼了。
而和他同时来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堂堂,英伟不凡,竟然是清澜的舅舅。
“舅舅!”如玉微微弯膝,微露侧脸腼腆的一笑。
浅浅愣了下,诧异的望向如玉,清澜也是十分不满的拧眉斥责:“谁是你舅舅,少胡乱攀关系了,叫平津侯。”
如玉脸色一阵难看,欲哭无泪的快速望一眼平津侯,而后低眸,一脸委屈被辱的样子,低低叫了一声,“平津侯。”
平津侯皱了皱眉,不懂清澜怎么会如此厌恶这对母女。
按说,以清澜的性格,应该不会搭理这两人才对。
一般正常情况下,清澜对人的态度,的确是像平津侯所想的这样,但是这会儿清澜看到如玉母女,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当初差点闹出替嫁新嫁的事情。
想到怀中深爱的发妻,当初差点被人换走,清澜怎么可能会给这对母女好脸色。
“没事就滚吧!”清澜看也不看如玉一眼,脸色难看的下着逐客令。
崔氏老脸挂不住了,咆哮的质问浅浅。
“你就这样看他欺负你婶婶和堂姐的吗?他不给我们好脸,也就是看不起你!”
清澜微鼓了眼,看着崔氏威胁,“你少挑拨我媳妇。”
浅浅好笑眯了眯怀,拍了拍搂着她的清澜说:“你都清楚这是挑拨,我又怎么可能上当。”
“言浅浅,你别以为攀了高枝就可以谁都不认了,有朝一日,他怀抱他人的时候,你就别哭!”崔氏恶狠狠的瞪着浅浅。
浅浅好笑的挑挑眉说:“是吗?怀抱谁?如玉姐姐吗?噢,对了,清哥哥,她们今天就是来毛遂自荐的,说是看我一个人侍候你挺辛苦的,想替我分担分担,我刚才没同意,这会儿就交给你自己决定好了。”
崔氏和如玉脸色一变,十分难看且不敢置信。
上门前,她们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一切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会儿被浅浅说了出来,自然是抵死不认。
“你胡说,你冤枉我!”如玉一张脸胀得通红,快速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男人。
浅浅微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冤枉你,你拿这种事情冤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难道你刚才的意思不是这样吗?你不是想住到王府来吗?”
浅浅心里冷笑两声,就她们这点龌龊心思,就算她们不说,她也一清二楚。
“噢,对了!如玉姐姐才死了夫君的,还是新寡噢!热呼呼的!”浅浅不忘加上一句,朝着清澜挑挑眉。
清澜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滚!”
他看到这对母女,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平津侯微微蹙眉说:“清澜不可,怎么能够对她们这么无视。”
崔氏和如玉同时赶紧的看向平津侯,崔氏附和说:“就是啊!这孩子越发没礼貌了,飞黄腾达了,如今连亲戚都不认了。”
平津侯抿了抿嘴,不再搭话,他也算看出来了,他这一开口,就给了这两人机会,拉着他就要数落清澜和浅浅的不是了。
这外甥虽然才回来一年多,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外甥是一个什么亲戚的人,他有眼睛会看,至于这外甥媳妇,光看她和妹妹相处得这么好,又给王府添了三个孩子,哪还容得了其他人说一句不好的话。
“浅浅,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你竟然这样冤枉我,你是怕我抢走王爷吗?我不会,就算当初我们有什么,现在米已成炊,他最后娶的人是你,我怎么还会执着。”
如玉委屈的皱着八字眉,眼泪婆娑的看着浅浅,一阵煽情。
浅浅好笑的说:“你这话要说清楚啊!我们有什么?你指谁,你和我男人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男人有什么。倒是当初你觊觎过,但是我男人不要你,这事我倒是记得清楚,还有一点你是不是弄错了,叫你滚的是我男人,不是我,好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如玉抿着嘴,哭得好不伤心。
浅浅侧目仰眸望着清澜说:“你不如把她收了吧!也免得她在这里哭闹,到时候又要说我的不是了!”
清澜眼眸中一阵怒意,伸手一扯,拿下腰带,抬手一挥,将如玉和崔氏丢到了门口,并扬高了音吩咐:“把她们扔出去。”
府中侍卫立马上前,一人一个,拖着如玉和崔氏就走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唬得崔氏和如玉都还不急反应,等她们反应过来开始嚎叫的时候,浅浅她们这边都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免费看了场戏的平津侯犹豫的开口。
浅浅轻呸一句说:“有什么不好,舅舅是不清楚她们的为人,她们可坏了,当初没少欺负我们家,清哥哥,你说是不是?”
浅浅最后一句,仰面望着清澜。
清澜紧绷着脸,应了一句。
平津侯有些好奇,他觉得这对夫妻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不明白当初怎么会被那对母女欺负。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平津侯也没有问,只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们现在回来了,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浅浅嘿嘿笑着,也不再提如玉他们的事情,只问:“舅舅今天怎么和清哥哥一起来的?”
平津侯调侃的看了一眼清澜,说:“这还不是清澜,我们几个朝臣去吃饭,一个大人说那家店的烤鸭做得最好吃了,清澜竟然一本正经的和人计较起来,说天下做烤鸭最好吃的人就是你,其他人没有福分吃到,我这个当舅舅的想来尝尝,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啊!”
浅浅无奈一笑,嗔了眼清澜,才对平律侯说:“舅舅想吃,随时来就行了,不过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你懂的,清哥哥……有点夸大!”
“行行行!那我今天就厚着脸皮在这里蹭饭了。”平津侯爽朗的笑了起来,笑声大得,浅浅的耳膜都震了震。
平津侯长得魁梧,身上也沾了不少武将的习俗,不像国都里的文官,那样柔柔弱弱,笑起来也是与众不同,特别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