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边关打仗了。”清澜突然说起,浅浅还愣了下,才回过神。
回过神的浅浅,立即紧张的问:“那我哥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其实这消息,清澜早就自王爷那里得到了,一直没说,是因为这次这场战役,大郎受伤了,如今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大郎养好了伤,清澜这才敢告诉浅浅。
“嗯,现在好了!”清澜说起话,有些心虚。
聪明的浅浅一下听明白了意思,声音拔高了问:“什么叫现在好了,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清澜不然的抖了抖下嘴角,这才坦坦白白的说出来。
边关打仗的事情,浅浅不知道,除了因为路途遥远,通信不方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澜有心隐瞒,他怕浅浅担忧,但是大郎自个儿选择建功立业,他也不能强把人拖回来。
也是一个月前的一场战役,边关一群游牧民族,再次抢劫大魏边境,谷将军出兵镇压,虽然将那些彪悍的游牧民族打跑了,便是没想到,这一次谷将军会差点栽了。
他为了救几个小孩子,将背部薄弱的地方暴露在敌人视野之下,眼看就要被砍了,大郎顶了这一刀,不单将谷将军救了,还把对方砍下了战马。
因此,大郎虽然受了伤,但是却建了军功,不单升了谷将军的亲兵,这次回来了,皇上还会赐封。
浅浅紧张的问:“那我大哥如今怎么样?身体可好了,这伤对他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你放心,已经好了。”清澜没有说,大郎挨了这一下,大郎的身份立即暴露了出来,世孙妃的亲大哥啊!未来肃亲王的大舅子,哪里还有人敢不好好医治。
浅浅刚松了口气,马上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你是说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吗?是真的吗?”
“对!”清澜看浅浅心情好,自个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浅浅感激得双手合十,并说道:“太好了,大哥总算要回来了,算算我都两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如今长什么样了。”
清澜看浅浅有些傻气的话,笑了笑说:“过两个月就是皇太后六十寿诞,不单你哥他们会提前回来,就连汉国国师都会来。”
“赫……”浅浅吓得倒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看着清澜。
清澜一脸无辜的说:“是王爷说的,这次皇太后六十大寿,皇上打算大办,汉国和蜀国的国君虽然不会来,但是他们会派皇子来祝贺,而汉国的国师这次也很有可能会来。”
浅浅皱着眉,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问道:“汉国国师来干嘛啊?”
清澜微斜了眼神,把王爷和他说的话,又转告了浅浅。
“王爷的意思是说,既然汉国国师知道羊皮纸在我们魏国,这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过来,怎么可能会错失机会。”
浅浅咬了下唇,只觉得肉疼,因为她觉得王爷说的话好有道理,若是换了她是汉国国师,他肯定也会眼巴巴的赶过来。
至于也要查探一番,这羊皮纸是不是已经落入了魏国皇室的手里,毕竟汉国国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到消息,他肯定会往这方面想。
但如今看来,倒也不算汉国国师想错,毕竟浅浅他们如今可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了。
“不用担心,他怀疑不到我们身上来!”清澜揉了揉浅浅的发顶,不喜欢看她一副愁容。
浅浅无力一笑,低垂眼看着自个儿的肚皮,有些不高兴的说:“真是的,为什么要挑在这时候,偏偏是两个月后,怎么不在我生完孩子后啊!”
毕竟她怀着孩子,到时候真有什么,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给人拖后腿。
清澜看浅浅这样愁,皱着眉说:“你若是这样,就还不如不告诉你!”
浅浅怕清澜真犯倔,马上不敢表现出愁容,讨好的说:“别啊,我就随便说说的而已。”
浅浅搂着清澜哄着,见他脸色微霁一点,又突然叫了一声,说:“啊!两个月,不是和朵朵一样是九月的吗?”
“嗯!朵朵在月中,皇太后在月底。”清澜不甚明了的点点头,古怪的看着浅浅,不懂这有什么好叫的。
就见浅浅嘟了嘟唇,不高兴的说:“幸好不是同一天,不然的话,不是要抢走我们女儿的风采吗?”
清澜略一想,觉得浅浅说得很有道理。
今年是朵朵满岁,早前世子妃他们就说过了,朵朵满岁的时候,府里要大办一场,若真和皇太后碰在一天了,那还真是说理都没有地方。
毕竟皇宫和王府同时请宴,傻子都知道要去皇宫啊!再者,王府再是嚣张,也不敢在皇太后大寿这日打对台,不入宫拜寿啊!
浅浅第二天,就去把大郎要回来的消息传回了四合院,言家上下都盼着大郎能够早点回来,如今总算要回来了,一家人还不憋着了劲高兴着啊。
这次的好消息浅浅自然不会忘了传给真真,至少也让她高兴一下。相信这么一个好消息,也能冲散些真真的苦闷,只是没想到,王府去给古府送消息的小厮没多时跑了回来。
他去古府的时候,古府的婆媳俩正闹着,而且这一次情况还较为严重,真真被古夫人直接骂晕,王府小厮打听到了消息,一刻也没敢多留就回来报信了。
☆、162、古府变天
浅浅得了消息,惊得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那个老虔婆,竟然敢伤害我妹妹,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浅浅满是怒容的沉声吩咐:“慎语思行看着院子,花好月圆跟我去古府,我倒要看看这老虔婆究竟想怎么样,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宫嬷嬷微拧了起眉眼,低声劝说:“主子息怒,这了这种人伤了自个儿身子划不来,您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
浅浅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声说:“我知道分寸,嬷嬷不用担心,吩咐下去,立即去古府。”
宫嬷嬷犹豫的瞟了眼浅浅的肚子,见她神色坚定,也知道劝说不了,只得照着浅浅的话去做,想着待会儿多注意些好了。
浅浅出府特意吩咐了下去,并没有惊动世子妃,有什么只待回府了再说,免得世子妃担心她出门一趟,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自登上马车,浅浅便阴沉着一张脸,小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宫嬷嬷在一边侍候着,看着也是担忧。
“主子待会儿到了古府,凡事三思而行才好。”宫嬷嬷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一句逾越的话。
浅浅抬眼,冷冷看去,眸中布满寒芒。
宫嬷嬷身子微颤,背脊挺直,心中大骇,来浅浅身边侍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曾见她如此过,看样子这次触到她的大忌了。
浅浅一向将家人看得重要,妹子被人欺负了,却要忍气吞声,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多谢嬷嬷提点!”浅浅声音微凉,不似往日待宫嬷嬷那般亲厚。
宫嬷嬷心里发憷,明白今日若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肯定在浅浅的心里起一个疙瘩,为了别府的事情,她们主仆有什么嫌隙倒是不好了。
“奴婢明白主子的心情,但是不能随了性子去行事,古夫人如今虽然不再是郡主,但她的身后却是顺南王府和皇贵妃,再者,他还是古公子的亲娘,就算古夫人真的对言二小姐严厉了一些,古府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媳妇不要婆婆的,若是真硬拼硬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言二小姐……”
浅浅没有打断宫嬷嬷的话,心情越发沉重了,她清楚宫嬷嬷说的是实情,古府丢不起这脸,顺南王府丢不起这脸,古璇青更背不起这不孝的罪名。
更何况一个男人,若是能为了婆媳间的一点争吵,就忍心将亲娘赶出去,这样不孝之子,将来也不会是真真的依靠。
宫嬷嬷见浅浅脸色乍青乍白,就清楚她把自个儿的话听了进去,便又软声劝说:“主子与古夫人为难是不理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事交给古公子去处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浅浅嘴角抽了抽,听了宫嬷嬷一席话,她发现她还真的不能拿古夫人如何,因为古府不可能休了古夫人,也不可能真的伤害她,毕竟古夫人真有什么不妥,不说其他,每一个被牵连的就是古璇青,这间接受害的不还是真真吗?
若真走到过不下去的地步了,也就只能和离的,但是在这种时代,和离的女子,哪有嫁得好的。
而且以真真对古璇青的深情,她也不可能和古璇青和离,而且他们夫妻感情是没有问题的。
浅浅想通这些,揉了揉发疼的额,心中的怒意消散了一些,理智渐渐回笼,有些无奈的想着。
都说女人嫁人前一定要先见过婆母,若是婆母是那不讲理挑事之人,就算那男人再好,也是不能嫁的。毕竟一段再完美的感情,也经不起婆母在旁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事及给小鞋穿。
马车到古府的时候,浅浅已经很好的敛去了心中的怒意,如若临时起意,只为来看妹妹一眼的温柔姐姐。
花好月圆四人刚才随马车在旁边侍候,虽然不像宫嬷嬷陪着浅浅坐在马车上,但是四人皆会武,耳聪目明,又离马车极近,再加上嬷嬷和浅浅说话时,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她们说了什么,花好月圆都听了去。
听到真真的事情,这四人心中也是微有起伏的,真真也会往山庄里跑,而且真真为人开朗,相较日日忙碌的浅浅来说,真真在她们面前还混得脸熟一些。
在花好月圆心中,那种感受就好像自家小姐被人欺负了似的,本来憋住了劲打算来为二小姐讨回公道,但是听了马车上的一席话,此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心情和浅浅有些相似。
宫嬷嬷上前表明身份,门房一边请着浅浅一行人入府,一边飞快的去给古夫人传话。
浅浅也没兴趣跟着下人去前厅里等古夫人,那些虚伪的一套,在她和古夫人中间也不适合。
毕竟在古夫人心中,她们俩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又何苦来那惺惺作假的一套。
“带我去你们少夫人的院里。”
门房微愣的看着浅浅,着急得额上布满了细汗,他是门房,最是清楚怎么回事,府里都已经传遍了,少夫人被夫人气晕了的事情,可是夫人不但没上心,连大夫也没有请,这会儿少夫人的娘家找上门,怕是事情不是这么巧合。
门房忐忑不安的将人带到了二门处,赔着笑脸说道:“世孙妃,再往里走就是后院了,奴才的身份不能入院。”
这规矩浅浅是懂的,大府人家都是如此,肃亲王府也是一样,没有主子的通传,那些总管及奴才,是不能到后院里来的,毕竟后院里都是住的女眷。
浅浅也没有为难他,目光自他身上挪开,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后院,又随意逮了一个丫鬟,让她带路,一路去了真真住的院子里,小丫鬟一刻都没有待,慌不择路的跑了。
浅浅也没有拦着,反正她们这么大的阵势过来了,早就有眼尖的丫鬟去给古夫人送消息了,相信过不了一会儿,古夫人就要来了。
真真住的院子,此时特别安静,院前也不见侍候的丫鬟,浅浅不免皱起了眉。
她平日在王府里,虽然不怎么搭理院里的那些小丫鬟,但是哪次不是入院,就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吩咐一声就马上有人去办事,哪像真真这院里。
宫嬷嬷见这院里这么没规矩,也是微微拧起了眉,目露不悦,这言家二小姐,只怕在古府的日子比她们猜测得更加艰难。
浅浅直直的朝着正屋走去,宫嬷嬷打起帘子,浅浅步入,里面一道急切的声音立马响起。
“可是大夫来了。”
“哼,就你喜欢在少夫人面前卖乖,你这样背着夫人让下面小的都出去找老爷少爷,事情闹大了,看夫人不揭了你的皮。”
屋里响起两个丫鬟的对话,先前问话的丫鬟,一脸喜色奔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另一个小丫鬟,还在不满的唠叨着。
两人看到一脸阴沉的浅浅,均是愣住了。
还是为先的丫鬟认出了浅浅,立马跪下见礼道:“参见世孙妃,奴婢不知世孙妃到来,多有失礼处,还请见谅。”
真真身边的大丫鬟,浅浅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听刚才两人的对话,也明白了院里没人的原因,当下对她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鸳鸯,先带我去看看你家少夫人。”
鸳鸯起身,忙引着浅浅往内室里走,嘴里还说道:“少夫人昏了一会儿,至今还没有醒,今儿正巧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府里,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也让人去请大夫了。”
鸳鸯嘴快,在前面说着,浅浅默默听着,在经过另一个丫鬟身边时,脚步驻足,凉声问:“你叫什么?”
小丫鬟一愣,心里发憷的回说:“少夫人都叫奴婢蝴蝶。”
“蝴蝶是吗?”浅浅冷笑一声说:“我记住你了!”
蝴蝶脸色当即发白,流着冷汗跌坐在地上。
鸳鸯回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蝴蝶,这蝴蝶一向如此,见着少夫人性子好,就不知分寸,这次又是这般,还栽在了世孙妃手里,怕是这屋里待不下去了。
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鸳鸯张了张嘴,犹豫着要说情,但是世孙妃没把事情挑明了,她又不好解释。
浅浅瞥向鸳鸯,她的想法写在脸上,浅浅也没说什么,只道:“先去看看你家少夫人再说。”
鸳鸯忙敛了心神,觉得世孙妃说的话很对,现在什么都没有让少夫人先醒过来比较重要。
浅浅走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真真,脸色苍白无血,眼底青黑深厚,原本好看的瓜子脸,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双颊往有些内陷,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得了大病似的。
浅浅看了,心中绞痛难忍,强忍着心中翻天的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