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华夕菀笑着道,“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女儿烦。”她心里清楚,皇帝的赐婚又怎么允许和离,除非皇帝自己下旨,不然岂不是打皇帝的脸,说他的婚赐得不好?
但是她的父母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难得。若是别的人家,也许在得知女儿能嫁给郡王爷时,就开始欢欣鼓舞了。
在父母这里用过午饭,华夕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屋子里一切以自己舒适为主的摆设,她勾了勾嘴角,然后让丫鬟们卸去钗环,开始躺到床上午休。
孙氏看着牌匾上悠园二字,不由得想起与夫君成亲后的第二天见到小姑子时的震惊的心情。她在嫁进侯府前,就听过小姑子相貌平庸的传言,出嫁前母亲还曾特意叮嘱,要她一定要好好对待小姑子,不要因为相貌而轻视对方。她自己也觉得好好一个女儿家,因为容貌而被别人说三道四实在太过难堪,所以一直想着怎么与小姑子亲近才不会让对方觉得难堪,谁知当她见到真人时,之前想好的东西全都没有用了。
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小姑子的容貌都不合适,但她若是儿郎的话,一定会想把人娶回家藏起来。
“大少奶奶。”白夏见孙氏来了,忙行了一个礼,亲手替孙氏打起帘子让她进了屋。
“妹妹可起了?”孙氏与小姑子关系亲近,所以与白夏之人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我不会扰了妹妹午睡吧?”
“嫂嫂你就别取笑我了,这都快傍晚了,哪来什么午睡,”华夕菀穿着一身水色襦裙从内屋走了出来,亲亲热热的拉着孙氏坐下,“嫂嫂这是有什么好事找我?”
“难道没有好事就不能找你了,”孙氏说笑间把一个盒子递给华夕菀,“我还要回去看着福儿,你也就不用留我了。”
福儿是大哥与大嫂的儿子,现在不过八九个月大,最是黏人的时候,孙氏现在过来,想必也是找了福儿睡着让奶娘看着的机会。所以华夕菀也不留她,只是说笑了几句便让孙氏离开了。
等孙氏离开后,华夕菀打开盒子一看,就发现这里面不是什么玉佩首饰之类,而是一沓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里面写着一些与显郡王有关人物的资料和各家关系。
盖上盒子,华夕菀笑了笑,不管这些东西有没有用,但是孙氏待她这份心意,却是最难得的。
婚礼
不管外面的传言有多难听,但是显郡王府对这次婚礼非常看重,礼仪上却没有半点懈怠。几日后,送到侯府的聘礼除了殿中省按照品级安排的聘礼以外,还有王府自己添置的各色物品,而且这些物品都不是为了好看来凑数,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华和晟与卢氏心中的不满在看到聘礼单子后,总算消减了一些,不管显郡王内心怎么想,至少在数上没有半分不妥,女儿嫁过去对方总归做不出宠妾灭妻这种糟心事来。
替显郡王下聘的是京中德高望重已经年过花甲的徐王妃,徐王妃言谈间透露出显郡王对这个赐婚没有半点不乐意处,明里暗里甚至还保证了不少显郡王会好好待华夕菀的话,让卢氏对显郡王看法又好了一些。
但是卢氏性格虽然直爽,但好歹大家出生的女子,多少听出徐王妃后面的话在拐着弯打听自家女儿,她笑笑便推脱过去了。徐王妃见状也不坚持,左右婚已经赐了,不管这位华姑娘是真丑还是假丑,事情也已是定局,多说无意。
等徐王妃离开后,华夕菀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卢氏对她道:“皇家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各个舌绽莲花,每一句话都好听,可你不知道他们那句话里藏着陷阱。我今日让你躲在后面听,不是想让你知道显郡王府有多富贵,而是让你明白皇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华夕菀看着长长的聘礼单子,半晌后才不咸不淡道:“显郡王……果然如传闻般是个体贴人。”这事只要传出去,京中谁不会赞显郡王厚道,这般丰厚的聘礼,就连去年盛郡王娶何太师孙女时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若是以后他们之间感情不睦,恐怕别人也只会说她相貌粗鄙又善妒,糟蹋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卢氏见她神情不喜不怒,以为她因为出嫁而不高兴,便劝慰道:“日后受了什么委屈,你还有我们以及两个哥哥,我们侯府虽比不上郡王府显赫,但显郡王总归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
“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华夕菀摸了摸鬓边的步摇,露出笑意,“女儿也不是随意就吃亏的性子,您老就放心吧。”
卢氏点了点头,身为母亲她也是知道自家女儿性子的,所以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而道:“这些日子你跟着教养嬷嬷好好了解一下皇家的事情,皇室没有什么简单人,你多了解一些有好处。”
华夕菀点了点头,见卢氏还有事,便拜别她出了正院,回到自己院子跟着嬷嬷学了一些宫廷礼仪,用过午饭后便照旧开始雷打不动的午睡。
天大地大的事情,忧虑也没有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启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八,宜嫁娶,宜搬迁。
尽管喜欢睡懒觉,华夕菀当天也不得不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换上龙凤呈祥吉服,看着身边忙来忙去的丫鬟婆子,她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人。
屋内还点着灯,门窗上也早贴上了囍字,就连丫鬟们也为了寓意吉祥,把衣服首饰换成了喜庆的颜色。
就在这时,卢氏亲手端着一碗花生汤圆过来,眼眶微红道:“圆圆满满,顺顺利利。”
华夕菀接过卢氏手里的汤圆,又看了眼华氏身后的大哥大嫂二哥,眼眶微酸的笑着:“辛苦母亲了。”
女子出嫁当,由家里长辈亲手煮一碗寓意吉祥的东西,然后由平辈或者晚辈陪同着吃完,代表着娘家对出嫁女的祝福,也是在告诉出嫁女,娘家永远是她的后盾。这个风俗在世家已经很少见了,又或者说,很多世家为了家族的利益,许不下这个承诺。可是现如今,她的父母与兄长,却给了她一个世家本不该轻易许下的诺言,她何其有幸。
花生芝麻汤圆有些甜腻,但却一直甜到了华夕菀的心头,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视线有些模糊。
吃完汤圆,由全福妇人替华夕菀补好妆,然后开始绾发,戴上凤冠那一刻,华夕菀觉得自己头顶一沉,然后就听全福妇人开始说起吉祥话。
全福妇人高氏在京中也是有身份的人,若不是碍于与义安候府的情谊,是不愿意来做这个全福妇人的,毕竟她也听过京中那些传闻,实在不想掺合到这些事里面。
谁知见到华夕菀真容后,高氏才明白什么叫耳听为虚,有这等容貌若是还被称为无盐女,那么这世间就没有好看的女人了。义安候府的人可真坐得住,外面话都传成那样了,也不见他们去澄清,不过想想华夕菀的容貌,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情况反而对华夕菀更好。
等到外面鞭炮声响起时,全福妇人顶着华家人不舍的眼神,道了一声喜,然后给华夕菀戴上了盖头。
盖头遮上后,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华夕菀微微低头,看到了几步开外卢氏的绣花鞋,她似乎朝自己这边走了两步,最终也只是不舍的退回了原位。
“郡王妃,请起。”
“一步起,荣华富贵必相倚。”
卢氏掩着嘴用手绢擦着眼角,不想让女儿发现自己掉了泪,只是那股不舍之情,却怎么掩饰不住。
“两步走,长命百岁不必愁。”
华夕菀的头朝卢氏方向偏了偏,虽然隔着盖头,但是屋内众人都知道,她想看的人一定是卢氏。
“三步行,儿女双全孙绕膝。”
虽然看不见前面的路,但是华夕菀被全福妇人扶着,一步步走得很稳,然后在门口处站定,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靠近,然后就听见了显郡王的声音。
“子陵拜见娘子,请娘子上轿。”
显郡王名曰晏晋丘,表字子陵,显亲王之子,四年前显亲王病逝,晏晋丘降级继承王位。传闻此人容貌出众,温文尔雅,是难得的好男人。
晏晋丘声音柔和好听,但是盖头下的华夕菀面上半点表情也无。在晏晋丘恭请三次后,华夕菀的大哥华长葆开了门,与晏晋丘互相作揖后,华夕菀由二哥华定荣背着,让全福妇人扶着手出了房门。
陪同晏晋丘来请新娘子的皇室子弟笑闹着说新娘子出来了,热热闹闹的把新娘子簇拥着出了府,那热情劲儿半点都没有受外面传言的影响。
等到嫁妆一担一担的从侯府抬出来,围在街边看热闹的众人有些咂舌,他们都听说过义安候府上疼爱闺女,可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疼爱法,瞧这架势只怕第一担嫁妆已经进了王府,最后一担还没有出侯府的大门。
也有人觉得义安候府给显郡王妃准备这么多的嫁妆,是为了给她壮底气,毕竟相貌已经不太好了,若是嫁妆再不丰厚点,那在皇家岂不是更加让人瞧不起了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女人手里金银多一些,底气也要足一些。所以一些看热闹的妇人们有些艳羡,不管人家显郡王妃长得多难看,可是有这么一个好娘家,那就是一辈子的福气,那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
这么一想,众人又看向骑在高头骏马背上春风得意的显郡王,那满脸兴奋的表情仿佛他娶的不是无盐女,而是一个九天玄女。见到此情此景,众人再度叹息,不愧是显郡王,这心性真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双顶花轿围着京城主道绕了一圈,在一阵恭喜声中,终于到了郡王府大门外。华夕菀听着轿子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觉得耳朵都快被震得听不见了。
当轿帘被掀开,她被人背起来后,才发现背她的人似乎并不是喜娘,而更像是一个男人。
“娘子,我们进门了。”
背她的人是晏晋丘,华夕菀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挠了一下对方的肩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听着四周夸赞显郡王深情体贴的话,华夕菀嘴角的笑意越加明显。是啊,多好的男人,不嫌弃妻子相貌丑陋,甚至因为担心她被人瞧不起,亲自背她下花轿,真是贴心得让人感动到哭。
她若真是相貌丑陋,又没有多活一辈子,恐怕只凭晏晋丘此举,便已是对他芳心暗付,深情不移。
进了王府大门,晏晋丘放下华夕菀,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绫,一头自己紧紧握住,一头放到了华夕菀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引着华夕菀往里走。
跨过一道又一道的门,转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听着一句句的吉祥话,盖头下的华夕菀面色越来越淡漠,等走到正堂准备拜天地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皇帝派来的使者念完赏赐旨意后,拜天地才真正开始。一拜天地,三鞠躬。二拜父母,三鞠躬。夫妻对拜,三鞠躬。
被郡王府请来的全福妇人扶到新房里休息后,其他无关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华夕菀身边四个贴身丫鬟陪着她。
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华夕菀知道肯定有人守着门,所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掩着嘴角打了一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等着还在外面被灌酒的新郎来揭盖头。
晏晋丘平日里人缘不错,被人灌了一圈酒后便被放过了,原本想来闹洞房的年轻一辈想起外面那些传言,怕他难堪,便没有吵着要来看新娘子,最后陪他去新房的只有喜娘以及几位儿女双全的长辈。
他推开虚掩的新房门,就见华氏端庄的坐在床上,从外形上看是个很婀娜的女子。四个漂亮的陪房大丫头左右各站了两个,见到他进来,齐齐朝他徐徐福身,姿态优雅,可见侯府把她们调教得很好。
相貌普通却敢选四个漂亮的丫鬟在身边伺候,这个华氏倒是好心态。
“显郡王,请揭盖头。”喜娘见显郡王盯着新娘子瞧,便笑着双手递上喜秤。
接过喜秤,晏晋丘走到华夕菀身边,伸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快速的掀开了盖头。
眼花
晏晋丘觉得刚才掀起盖头的动作过快,以至于让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屋内一片死寂,跟在晏晋丘身后的太监木通见一屋子人都没有出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朝郡王妃方向瞧。郡王妃竟然能把屋子里的人惊骇成这样,不知长得是一副何等的尊荣。
好半晌后,喜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笑着接过晏晋丘手里的喜秤,话音还带着些颤抖道:“恭喜郡王爷,贺喜郡王爷得此娇妻。祝郡王爷郡王妃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她做过不少豪门世家婚礼上的喜娘,可真没瞧过这么标志的新娘子,这打眼看去,就跟那画中的仙女似的,让她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心口都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木通听着喜娘的语气不太对,便偷偷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前方的郡王爷,不过只能看到郡王爷微笑的侧脸,猜不出他内心究竟是喜是失望。于是木通只好垂下头,这个动作恰好看到了郡王妃脚上红色的绣鞋,绣鞋上面绣着龙凤戏珠,珠子是由上好的珍珠嵌上去的,做工十分精致,甚至把这双脚都衬托得格外好看。
就在屋子尚在一片寂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晏晋丘看了眼虚掩的门,不着痕迹的往左跨了一步,把华夕菀挡在了自己身后。
“今儿是显郡王大喜的日子,本宫若是不来瞧瞧热闹,那多没意思,”端和公主穿着奢华的绣凤曳地裙,人还没有进门,低低的笑声便传了进来。等她带着几个丫鬟进了门,往床上扫了一眼,只看到新娘子大红的裙摆,便用手绢掩着嘴角笑着道,“便舍不得让我们看了?”
然后伸手拉住跟她一道进来的敏惠郡主,端和公主笑着拍拍敏惠郡主的手:“瞧瞧显郡王这模样,这才刚进门呢,就开始心疼起新娘子来了。”
敏惠郡主是未出阁的姑娘,虽然被端和公主拉到这里来凑热闹,可是这种场合下,还是不好意思随意开口的。
“皇姐说笑了,”晏晋丘淡笑着朝端和公主作揖道,“内子面薄,见到人多便不好意思了。”
端和公主笑了笑,倒也没有做出必须要看清新娘子长相的举动,反而体贴的往旁边退了一步,恰好站到看不到华夕菀的角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她的语气平和,仿佛真的只是尽一位堂姐的职责来看看,而没有别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看出晏晋丘不愿让新娘子见人的心思,于是便对外面的传言心里有数了,又说了两句后就带着敏惠郡主出了喜房。等离开正院四处无人时,她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
淡漠的看了眼身边神情恍惚的敏惠郡主一眼,端和公主语气有些淡:“如今显郡王已经有了王妃,接下来就该是你的婚事了。”
敏惠郡主朝端和公主勉强一笑道:“我知道了。”
端和公主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回想起显郡王方才的举动,眼中露出满意的情绪。
端和公主来了又走,华夕菀隐隐能够猜到端和公主并不想晏晋丘娶到称心如意的郡王妃。她是当今圣上的独女,身份贵重,自然想下一任皇帝是自己的胞兄,而不是什么堂兄弟。
这位端和公主心思倒也巧妙,故意带一位未出嫁的郡主到这里来,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偏偏就是让人觉得,这位郡主与显郡王有过什么,又或者这位郡主对晏晋丘有那么点意思。
两夫妻还没有开始培养感情,便有人先在两人中间打个结,这以后的感情能好得起来?更别说她这个新娘子若是因为相貌不堪而有自卑心理,有了这位传闻中美貌贤德的敏惠郡主做参照物,岂不是日后会更加自卑?
可是偏偏端和公主这个举动还找不到半点错,毕竟闹洞房本就是同辈男男女女的一件乐事,她若是多想,也是她心胸不够宽,难不成还怨得了别人?
皇家人就是皇家人,这谈笑间都能扔出几把暗器,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华夕菀缓缓的挑眉,朝着晏晋丘莞轻声笑了下笑,低声道:“让王爷见笑了。”
垂首站在一边的木通在心里暗想,郡王妃这声音可真好听,轻轻柔柔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精神,让人听着就甜到了心里。可见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即使没有给郡王妃一副好相貌,也给了王妃一副天籁般的嗓音。
喜娘与几位皇室女眷见状,便纷纷开口表示离开,要去前厅凑热闹。
“今日多谢几位长辈帮着张罗,晚辈子陵感激不尽,”晏晋丘朝着几位皇室女眷作揖,“内子胆子小,还请诸位多多包容。”
“显郡王客气了,新嫁娘面皮薄是人之常情,你这做夫君的,要多疼人才行,”在场女眷都听出显郡王这话是希望她们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她们今日能陪着显郡王来喜房,本就是与显郡王府比较亲近,自然不会多事,所以为首的老太妃便道,“咱们这些老太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早些歇息吧。”
等喜房的人都离开后,晏晋丘才亲手端起桌上的两杯酒,笑着走到华夕菀身边坐下:“夕菀,今日乃你我大喜之日,这杯酒可不能不喝。”
温软白皙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背,然后从他手中接过酒杯,那漂亮的手竟然把红玉酒樽衬得无比好看。
烛火下,那精致的眉眼让看惯各色美人的晏晋丘也心生惊艳,恍然间,他竟有些怀疑,世间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美人?
手臂交缠在一起,就着对方的手把杯中的酒饮尽,晏晋丘接过空酒樽,对垂首站在一边的木通道:“撤酒桌,换一桌易消化的膳食来。”
“是,”木通躬身接过晏晋丘手中的两只空酒樽,晃眼看到了郡王妃露出袖子的手腕,心里咂摸道:这皮肤白得跟雪似的,可惜了不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