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夷跟盛钰是顺路的,就当是拼车回去好了,孟西夷这样跟自己说。
到盛钰的住处先到,司机停车让盛钰下去的时候,盛钰忽然把孟西夷也拉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地上。
盛钰还拉着她的手腕,让司机离开。
“你干什么啊?”孟西夷甩开手。
盛钰没用多少力气,她一甩就把他甩开了。
他也没什么反应,就说:“下来走走呗,应该离得也不远吧?”
孟西夷说:“我不想走。”
不是不想走,是不想跟他一块。
盛钰心知肚明,指着马路对面的小区大门,“我都到了,你一会儿就看不见我了。”
他侧首,眼眸微动,“不愿意干嘛还跟我坐一辆车?”
“那是因为我自己也要打车回来,我就当拼车了。”
“哦,也挺好的。”
嘴上说挺好,脸上表情是冷的。
孟西夷没有多看,沉默着走过马路。
她以为他会直接回去,所以也没看,看着脚下走自己的。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没进小区。
“不是说回去吗?”
盛钰抬下巴,朝不远处路边的便利店示意了下,“口渴,去买瓶水。”
孟西夷被他弄得无话,不好讲什么,只好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条路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过去了其实就是温听许新搬的小区,离得真的很近,不论是正门还是车门,都是一个马路的事。
盛钰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他跟着,那也等于知道。
经过便利店的时候,盛钰的确进去了,孟西夷余光扫到了。
她继续往前走,想从侧门回去,拐了个弯,还没走到要过马路的时候,看见路边停着的车,车灯闪了闪。
路上人不多,孟西夷注意到,跟着车上下来个人。
她站的位置刚刚好在树下,路灯的光线被头顶的树叶遮挡,险些没认出下车那人。
但对方是认准她的,几步走过来。
孟西夷停住脚步,喊了声,“阿姨。”
温母说:“看见我是不是挺意外的?”
确实是,毕竟温听许说她还在住院的。
孟西夷心里有预感,她亲自过来一趟是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您身体好些了吗?”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治不了根。”温母就跟聊家常一样地说话,“阿许是不是告诉你我住院了?他这孩子就是心软,我跟他说看到他就生气,他怕影响我,就从医院回去了。其实我住了几天医院,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能过来找你。”
温听许那边,他并没有告诉孟西夷,温父温母对她的态度。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于是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阿姨不想我跟阿许继续在一块,他不同意,所以您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对吗?”
“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你应该没有忘,重复的话再提也没意思。这次听许回去告诉我们他跟你求婚了,虽然他说他都想好了,但我还是认为,他想得太好太理想。”
温母开门见山道:“既然他这么快跟你求婚,那我的意思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是不同意的。至于原因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总之知道我不同意就行。”
更多的话温听许都跟她说过,她想要是孟西夷要解释,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她不会改主意,所以也没必要听孟西夷说。
她这样干脆,孟西夷真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下,问她:“您是来找我跟阿许分手的吗?”
“我就是告诉你,你们在一块接下去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结婚,至于你是现在提分手,还是到时候提分手,结果都一样,所以区别也不大。”
“那我也可以告诉您,您来找我我也不会听进去,除非阿许自己跟我说。”
孟西夷说得云淡风轻,实则握紧的手心都渗出了湿意。
可能是赌气,可能是不高兴,她又说:“况且现在两个人在一块结婚只是个形式而已,就像您不同意,他还是跟我求婚了。”
“你的意思就是,你是不会听我的了?”
“嗯,毕竟我要在一起的人是您儿子。”
温母的脸色并不好,最后给她评价,“还是太年轻了。”
孟西夷晚上也喝酒了,不多,但她宁愿这会是酒精上头,还可以少想一些。
她揉了下微凉的鼻尖,态度还是很好的,没忘对方身体不好,说:“时间不早了,您回去吧,还是要在这住一晚?阿许的房子就在这附近,我可以带您去。”
温母打量她几眼,“不用了,我会问自己问听许。”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孟西夷转身走,没再继续回温听许那。
她按刚才走过的路返回,刚过拐角,被贴着墙站立的盛钰吓了下。
沿街店铺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在孟西夷脸上,映清楚了她泛红的眼角。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转过脸,飞快眨了眨眼睛,问盛钰:“你怎么还没走?”
盛钰是背着光的,面上的神色不清晰,嗓音中细听有份压抑,“我倒想问你,温听许他妈找你干什么?”
“你又跟着我。”
“我只是买完水想看看你走到哪了。”
还有点原因是,他想看她安全到家而已。
结果就看到温母找她在说话。
要不是他反应快找地方遮掩了下,可能就被温母发现了。
不管有没有什么事,在有心人那里,就能发酵出事情来。
孟西夷低着头,继续往前走,盛钰就跟着。
矿泉水的瓶子被捏的发出噪音,盛钰忍不住拉了她一把,“你不是要回你跟阿许的住处吗?怎么又回头了?”
“我不想回了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他妈来了?”盛钰的声线不太平静,追着问:“你们感情那么好,他妈妈来了而已,不能一块住一晚吗?还是他妈接受不了你?”
孟西夷猛地停下脚步,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他。
盛钰说:“别这样看我,我早就跟你说了,他妈不会同意你俩,而且……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听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孟西夷不免迁怒到他了,“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