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萧珩跟着韩先生学画,而阿皎则是继续陪着傅晔一道在湖边垂钓。一下午,可谓收获颇丰。到了傍晚,阿皎才随着萧珩出了庄子。
太子殿下则是大方的赏了两条肥美的大鲤鱼。
阿皎笑吟吟接过,得体道:“麻烦公公转告太子,奴婢多谢太子殿下赏赐。”阿皎低头看着木桶中两条红色大鲤鱼,鱼儿摇着尾巴游得极为欢快。阿皎抬头,瞧见世子爷看着自己。经过这一日,阿皎倒是少了些拘谨,大着胆子小声提议道,“世子爷,明日可要尝尝奴婢做得糖醋鲤鱼?”
见她对自己的惧意稍减了几分,萧珩微微颔首,道:“可以。”
今日早膳,她就看出世子爷口味偏甜,想来也是喜欢吃糖醋鱼的。她自问厨艺还不错,最拿手的也就是糖醋鱼了。她刚去寄堂轩伺候,正是需要站稳脚跟儿的时候。今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太子殿下的提议,虽然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去,却也让世子爷看到了自己的忠心。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一件好事。
阿皎拎着木桶上了马车。两人一道回了靖国公府。
回到靖国公府,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阿皎将鱼放到寄堂轩的小厨房里,却瞧见如意姑姑急匆匆往世子爷书房走去。
阿皎好奇,忙上前问道:“如意姑姑,发生什么事儿了?”
如意的面色并不好看,一张圆圆的脸盘紧紧拧着,对着阿皎低声道:“陆姨娘不小心小产了。”
陆姨娘?阿皎眸色一顿,有些吃惊。她自然晓得,陆姨娘可是国公爷心尖尖上的宝贝。据说陆姨娘和国公爷曾经也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若非后来先帝赐婚,国公爷也不会娶国公夫人,而委屈陆姨娘当个妾室。她在府里虽然只待了三年,可国公爷对于陆姨娘的宠爱还是知道一些的。陆姨娘喜欢吃荔枝,每年荔枝成熟的时候,往陆姨娘屋子里送得可是最多的。
只是——
陆姨娘又是何时有身孕的?这府中可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如意道:“陆姨娘有孕未满三个月,本打算等胎像稳了再说。可今儿六姑娘在院子里和五姑娘发生了争执,陆姨娘上前劝着,一不小心就被六姑娘推倒在地,当场就见红了……这孩子也就没了。”
如意面露急色,道:“罢了,不同你说了。我得去告诉世子爷……”说着又叹了一声,“也不晓得六姑娘遭得什么罪……”
子嗣可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儿,再说陆姨娘在国公爷心里的分量又这般重。六姑娘虽是嫡女,可一想到国公爷对于这个女儿不怎么上心,阿皎心里头就有些担心。她见世子爷从书房走了出来,后头正跟着如意姑姑。
阿皎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这会儿老太太、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在陆姨娘的汀兰居。
一进去,就瞧见穿着一身灰色圆领长袍的国公爷板着一张脸,旁边坐着的老太太也是满脸担忧。至于六姑娘萧玉缇则是小脸苍白的站在国公夫人兰氏身边,双眼红通通的,许是刚刚才哭过。
六姑娘萧玉缇生得活泼明艳,站在国公爷身边的五姑娘萧玉纤则是娇弱温婉,模样长得极像陆姨娘,所以国公爷对这个庶女也偏疼些。按理说这实在是不应该的,可谁叫陆姨娘得国公爷的欢心呢。说起来六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国公夫人后台硬,这日子估计也没有这么舒坦。
萧玉缇红着眼,看着进来的萧珩,委屈的唤了一声:“哥哥。”
萧玉绣出嫁多年,如今萧珩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饶是性子再寡淡,说到底也是疼爱的。他低头看着萧玉缇,启唇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晓得这妹妹性子有些骄,却也不会对陆姨娘这般无理。
萧玉缇老老实实交代:“方才我在院子里碰到五姐姐,看到她养的小猫,觉得有趣就想逗一逗,没想到那小猫性子烈,狠狠挠了我一下……”说着,萧玉缇就将手伸了出来。许是还没来得及处理,这白嫩嫩的手背上,血淋淋的抓痕很是触目惊心。她继续说着,“所以……所以我就同五姐姐发生了争执,陆姨娘刚走过来,就不小心被我……”声音减弱,后头的话已是很清楚了。
靖国公面色铁青道:“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居然还有脸和纤儿闹。”
国公夫人就站在这儿,国公爷却是这般不给面子,足见国公爷对陆姨娘和五姑娘的偏爱。说着,五姑娘萧玉纤却开了口,低低柔声道:“是我不对,不该和六妹妹计较。”
靖国公却是护着五姑娘,听五姑娘将错往自己身上揽,便袒护道:“这是什么话?错不在你。今日缇姐儿害得陆姨娘小产,不得不罚,来人——拿家法。”
家法。
听言,萧玉缇一张小脸霎时惨白,忙看向一旁的娘亲兰氏。
兰氏却是面色淡然,听着国公爷话落,起身将女儿拉到身边,道:“有我在,谁敢动我的女儿。”兰氏出身显贵,身上的气质慑人。这轻飘飘的话语一落,也令靖国公瞬间变了脸色。他看着兰氏,说道:“缇姐儿这性子就是被你惯得,今日我就要管教管教。。”
兰唇角一弯,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国公爷从未管过女儿,今日倒是想起管教来了,一管教就用上藤条了。”
“你——”靖国公一时气急,拿起身边下人递上的藤条,道,“这是一桩人命。你若再护着她,以后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
萧玉缇虽然怕疼,可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爹娘发生争执。她晓得爹娘的感情不好,若是再因为她的事儿闹起来,以后恐怕更加是貌合神离了。萧玉缇想了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兰氏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女儿不好,娘你不必再为女儿说什么。”末了则是抬眼看着靖国公,道,“女儿但凭爹爹责罚……”
靖国公对这个女儿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如今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便是猛地一扬藤条狠狠打了下去。
六姑娘是个娇滴滴的世家姑娘,哪里经得起国公爷这个习武之人的藤条?这打下去,还不得皮开肉绽啊。
阿皎站在一侧,不敢看下去。可就在这时,立在她身边的世子爷却是动作极快将地上跪着的六姑娘拉了起来。国公爷的藤条落下,则是“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世子爷的背上。
阿皎吓得赶紧捂嘴。
萧珩面不改色将妹妹拉起,对着靖国公道:“今日之事妹妹虽然有错在先,只是她年纪小,而且也知错了。这一藤条算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替她挨了,希望父亲也解气,不要再计较下去。”他顿了顿,又道,“毕竟——护子嗣不利,陆姨娘也有一份责任在。”
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兰氏和六姑娘,可对于这位嫡长孙还是心疼的。这么一藤条打下去,顿时心肝儿都颤了颤,忙起身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阿蓉也是个心善的,缇姐儿毕竟年纪还小,而且……说到底也是和那孩子没缘分。”阿蓉是陆姨娘的闺名。老太太又看着自己的孙子,心疼得紧,忙对着一侧面色愣愣的阿皎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世子爷回去上药。”
阿皎听老太太的话,赶紧抬头看了一眼萧珩。
老太太又对着兰氏道:“好了,今日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也带着缇姐儿回去吧。阿蓉才刚小产,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话已至此,兰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沉着脸带着女儿出了汀兰居。
阿皎则是跟在萧珩的身后,一道出去。
已是晚上,靖国公府已经掌了灯。只不过去寄堂轩则是要经过一片竹林。晚上的风大,吹得周围的竹子簌簌作响。阿皎手里提着灯走在前头,为身后的世子爷照明,却冻得瑟瑟发抖,身子直打颤。想着方才世子爷这般护着六姑娘这个妹妹,阿皎倒有些羡慕。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兴许当初也不会被卖到国公府当丫鬟。
风太大,一下子就吹灭了她手里提着的灯,周围瞬时就漆黑一片。
“世子爷?”阿皎正出神,一见灯灭了,赶紧停下了步子。
萧珩晓得她怕黑,却道:“不用提灯了,走吧。”
都这么说了,阿皎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毕竟今日因为六姑娘的事情,世子爷心情也不大好,而且刚刚还挨了国公爷一藤条,估计心里也不舒坦。大户人家的公子,脾气一贯不好,指不准会把火气撒到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头上。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惹他。
只是——
这黑漆漆的,她哪里看的清啊?
阿皎刚走了几步,脚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滑就一个踉跄。正要摔倒,身后却有一双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夜里太黑,阿皎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的背正贴着世子爷的胸膛,那双手正穿过她的胳肢窝紧紧锢着她的腰肢,以防她摔倒。离得太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世子爷身上淡淡的青竹味。阿皎有些惊慌失措,回神之际欲起身,可身后世子爷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只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今日你对太子说得话,可是出于真心?”
☆、第006章 :口福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阿皎有些云里雾里的。
细细回忆,才明白世子爷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阿皎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现下身子这般与男子紧紧挨着,难免有些不大适应。虽相处不过两日,可在阿皎的眼里,世子爷就是站在云端上清风朗月般的男子,所以她也不再担心国公夫人的初衷。
只是眼下,阿皎晓得,世子爷再如何的温润君子,到底是也男人。
眼下他似是低着头,呼出的热气缓缓喷到她的脸颊、耳侧。她的耳朵最怕痒,不过这个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在国公府,也是只有杏瑶才晓得的小秘密。阿皎不敢动,启唇道:“奴婢对国公府忠心耿耿,自当好生伺候世子爷,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虽然努力装作镇定,可到底年纪小,音色微颤,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萧珩松了手,道:“如此便好。”他语气淡然,仿佛没把刚才的亲近放在心上。想到了什么,他又道,“太子殿下年幼心善,今日算是你运气好。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阿皎有些不明白。恍惚了一阵才想到,莫不是世子爷以为她故意招惹太子殿下?阿皎心里有些不大舒服,她从来不曾想过攀龙附凤,国公府的日子尚且过得战战兢兢,更别提深宫之中了。只是一想到那个可爱稚气的小太子,阿皎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阿皎瞧世子爷继续往前走,便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她没有提灯,又怕自己毛毛躁躁再摔倒,只得安安静静跟在世子爷的身后。说来也奇怪,明明这般黑,世子爷走起来却是一点儿都没有阻碍。由他带路,阿皎走着也顺畅多了。
回了寄堂轩,便要伺候世子爷梳洗上榻了。净室早就准备好了热水,阿皎听着世子爷的吩咐,去衣柜中拿了沐浴后要穿的寝衣。身为丫鬟,她不必亲自伺候主子沐浴,只需在外头候着,算是一件相当轻松的活儿。
她不晓得世子爷会不会让她一直守夜。可她明白,若是自己待得太久,恐怕锦瑟、玲珑她们心里会不舒服。一想到锦瑟和玲珑,阿皎心里头便有些担忧。有世子爷在,她不可能与她们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就算相处友善,也不过是面上罢了。她孤立无援,唯有好好伺候世子爷,让他成为自己的靠山。
只不过——
想着世子爷面无表情的脸,阿皎就觉得这件事情相当有难度。
萧珩沐浴完出来的时候,瞧见阿皎正在铺床,她的身段玲珑,娇小可人。他愣愣站在那里,倒有些不敢走上前。小姑娘动作麻利又细心,没有世家姑娘身上的娇气,小小的年纪,却极为懂事,也极会照顾人。
铺完床,阿皎转过身,伸手扬了扬手里的小瓷瓶,对着萧珩道:“这是方才老太太身边的林嬷嬷送来的药膏,老太太吩咐,让奴婢替世子爷抹上。”
萧珩“嗯”了一声,坐到了榻边,然后三两下解开了寝衣的衣带。阿皎手里捏着小瓷瓶,小心翼翼替他将上衣脱了下来。阿皎并没有觉得害羞,身为丫鬟,在主子身边伺候肯定避免不了这些。
白绸寝衣一直褪到腰际,露出男人精壮结实的上身,宽肩窄腰,线条流畅,一览无余。
阿皎目光一滞。
她没有想到,世子爷除了脸和手好看,背也这么好看。
男人的肤色不似女人那般细腻白皙,色泽偏暗些,这背上还有几道疤痕,也不知是怎么弄的,比起这几道疤来,今日的藤鞭倒不显得触目惊心了。世子爷面上瞧着是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身姿颀长,风姿卓然,里头却一点儿都不显瘦弱,反倒有些强壮。许是这几年走南闯北,身子骨比一般公子好些。而且,这背脊的线条虽流畅,却不似女子那般柔和,有一股别的味道。总之,很好看,算是孔武有力。
“怎么了?”
阿皎愣愣回神,一时有些脸烫。她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将瓷瓶中的药膏抹到世子爷的背脊上。亏得只挨了一下,不过一条红痕。只是老太太心疼孙儿,自是舍不得孙儿身上留什么伤痕,送来了最好的药膏让她伺候着抹上。
男人的皮肤摸起来也很硬邦邦的,手感并不怎么好,不过比女子的烫一些。阿皎动作麻利的上了药,然后盖上瓷瓶,替世子爷将寝衣穿好。她瞧世子爷没说话,一时有些局促,便拿着瓷瓶道:“那……那奴婢出去了。”
萧珩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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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皎得空去找杏瑶,杏瑶将昨儿替她领来的例银给了她。阿皎出身贫寒,对于钱财一贯看重。她也羡慕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家小姐,可她晓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过上那种日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安心攒银子。
领了月钱,阿皎有些欢喜,眉眼染着笑意。
杏瑶问道:“听说你昨日跟着世子爷去了明远山庄,可瞧见了韩先生?”
阿皎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扬,将月钱放进腰际的荷包,眸色晶亮甚是崇拜道:“韩先生不愧是大家,气质儒雅,待人又谦和有礼。”
这话一落,杏瑶越发是羡慕阿皎。她上下打量了阿皎的脸,眨了眨眼低声又好奇道:“那你和世子爷有没有……”
杏瑶的话让阿皎想起昨晚做得那个梦,顿时就觉得有些脸红。许是睡之前看了世子爷的裸背,害得她在梦里也梦见了……阿皎伸手戳了戳杏瑶的脑门,莞尔道:“别胡闹。我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世子爷素来不喜人靠近,我平日就做些端茶倒水的活儿。不过世子爷喜静,我在寄堂轩都没人可以说话。”
听着阿皎的抱怨,杏瑶努了努嘴道:“我也怪想你的。你都不知道,你离开不过两天,那些人背地里是怎么说你的……嘴里尽是些难听的话,可谁不知道其实心里个个都羡慕着呢。”
世子爷是谁?可是这国公府以后的主子。
杏瑶性子直,阿皎虽不大在意这些,可听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没人喜欢听这些话。阿皎晓得杏瑶素来仗义,便道:“我知道你护着我。”
杏瑶弯了弯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呀”了一声,赶紧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这信封皱巴巴的,像是过了好些日子。杏瑶递上,忙道:“差点忘了,这是你家里来的信。昨日下午你跟着世子爷出了门,我替你收的……送信的是个四十多岁穿着半旧袄子的男人,高高瘦瘦的,蓄着胡子,挺能说话的。说是和你同乡的,这信是你爹爹给你写的。”
三年前她被卖进靖国公府当丫鬟,爹娘换了十两银子给弟弟治病,从此就对她不再问津。如今突然来了信,阿皎心里激动,却怕家里又出什么事儿……阿皎有些急,又有些担忧,还是一侧的杏瑶开了口:“要不我替你拆开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杏瑶原本只认得几个字,这三年同阿皎待在一块儿,耳濡目染也学了好些字,所以看信根本不成问题。她动作利索的将皱巴巴的信封拆开,取出叠好的信纸,摊了开来。灵动的杏眸瞧着信上的内容,很快就将信合上,拧着眉头对着阿皎道:“我还以为是念着你呢。阿皎,你说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父母。之前把你卖了,不闻不问的,这会儿知道你在国公府过得不错,又管你要银子了。”
阿皎面色顿了顿,有些失落。
这会儿也不怕再看信,从杏瑶的手里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信上的字迹清晰,一看就是出自爹爹之手,不过信中内容的口吻,大抵是她的娘亲。开头不过表示了对自己的想念,之后却提到了家里快过年了,需要给家里弟弟妹妹添一些新衣裳……
阿皎晓得,估计她这爹娘是从哪里听说的,她在靖国公府过得不错,所以才想着从她身上捞些银子。只是一想到家里的弟弟妹妹,阿皎还真是狠不下心。毕竟都是她的家人。
“你不会真的要傻乎乎的寄银子过去吧?”杏瑶诧异的挑了挑眉。
阿皎启唇,有些为难道:“我……”
“你傻了吧。这明摆着是坑你的。阿皎,你也快十四了,该替自己考虑考虑了。若你不想当世子爷的通房,更应该好好攒些银子。不然等你二十岁出去的时候,没点本钱怎么行?”杏瑶想得通透。说起来她们两个算是幸运的,能在老太太身边伺候。比起那些粗使丫鬟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