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奇怪的看着段鸿羽,“有落吗?没有落啊,你本来就没有啊。”
“为什么啊?”他也是她的夫郎好不好,那个瘸腿的跟姓路的都有了,他才是她正宗的,名幅其实的,上过皇家玉碟的贵君啊。
顾轻寒好笑的看着段鸿羽,“他们都有干活,你有干活吗?念溪跟古公公吆喝下注,上官弹琴,路逸轩跟楚逸做戏,而无名,则帮古公公跟念溪扛钱,也有功,你呢,你有啥功?”
段鸿羽噎住,他怎么知道有做事才有钱拿啊,早知道这是一场局,他肯定会抢着干活的,弹琴谁不会,他也会啊,死病殃子,抢他活干,死瘸腿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鸿羽丧着一张脸,“可是,可是,可是,我有帮你暖床啊。”
顾轻寒则噗嗤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的不忍他瘸着一张腿站着,将他扶座在凳子上,“你若是连暖床都不会,那你可以出门,左拐,再直走,滚蛋了。”
众人齐齐捂嘴人偷笑,戏谑的看着哭丧的段鸿羽。
“妻主,您不能这样,我,我……对了,你们在行骗的时候,我有帮你望风,我,我,我也有出力的,你不能不给我银两。”段鸿羽急中生智,拽着顾轻寒的衣服欣喜的说道。
顾轻寒以手托住下巴,状似思考,“这样啊……那给还是不给,望风算不算是出力呢?”
“算,当然算,绝对算,我也有出力的。”段鸿羽眸子一亮,连忙开口,眨巴眨巴着潋滟的眸子看着顾轻寒。
“好吧,那就勉强给吧。”顾轻寒似乎下了重大决定后,才开口道了这句。
段鸿羽一喜,脑子里开始幻想拿到这笔钱后,是要买减肥药,还是美容药,又或者,能够让他快速的怀孕的药。
见顾轻寒从怀里拿了一袋银子出来,细看之下,竟有五百两之多。段鸿羽心里一乐,五百两啊,整整五百两啊,还是银票,一点儿都不重。好多啊,比给他们的还多,哈哈,赚翻了赚翻了,就知道轻寒不会对他如此绝情寡义的。
伸长了双手,准备接下五百两银子,却见顾轻寒将那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拿着银两满足微笑的上官浩。
段鸿羽愣住了,那是他的银两,给病殃子做什么?
拽了拽顾轻寒的衣角,轻声道,“妻主,你是不是给错了,你刚刚有给病殃子一份了,这份是我的,你看错了,我才是您的这宝贝儿。”
顾轻寒挑眉,“没有给错,就是给上官的。”
“为什么啊,不是说要给我的吗?”
顾轻寒好笑的看着炸毛的段鸿羽,一本正经的道,“你上次不是跟上官借了五百两银子吗?刚好,你现在有了银两了,你又不愁吃穿,我就先替你把银两还给他了。”
什,什么?还给那个病殃子了,他才不要还给他,他从来都没打算还给病殃子的。
“别人都是三百两,我大方点儿,也给你三百两银子,刚刚帮你还五百两银子,你还欠我两百两银子,记着啊,发了月俸就还给我。”顾轻寒拍拍手,往旁边桌子上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段鸿羽傻眼。什么?他跟他们一样,赚了三百两银子,还了病殃子五百两银子,还欠轻寒二百两银子,那折腾来折腾去的,他一毛也没有赚到,反而还欠了轻寒二百两银子,有没有搞错啊,那还不如不给他呢。病殃子的银两,他可以不还,可是轻寒的钱是一定要还的,他一个月的月俸才那么一点儿银子,再还两百两银子,那他都没钱啦,他还等着下个月的月俸呢。
众人齐齐好笑的看着郁闷苦恼,哀怨委屈的段鸿羽,有这个活宝在,一路上也不至于无聊。
上官浩意外收到两笔横财,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喜悦,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银两。
有银子了,有钱了,他可以买他喜欢的东西了,真好,到了裴国后,他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银两给父皇母后买礼物了。
看着银两的同时,感受到一道炽烈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上官浩下意识的抬头,却见段鸿羽一双潋滟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银两,那赤裸裸的目光毫无掩饰,似乎他手中的银两,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上官浩身子一颤,连忙转过身子,背向段鸿羽,小心的将他的银票收起来。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银子收好,绝对不能够再让段鸿羽抢了去,不然等到下个月发月俸的时候,他都已经到了裴国了,来不及买礼物送给父皇母后了。
戒备的瞄了一眼段鸿羽,将身子往路逸轩身边挪了挪,路逸轩有武功,跟着他,比较安全。
楚逸看一眼上官浩,又看了看刚刚分到的三百两银子,走到上官浩身边,将自己手中的银两放在上官浩的手上,“上次,我大哥……这些银两,我代他还给你,其余的,等我发了月俸再一起还给你。”
上官浩怔怔的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三百两银子,连忙将银子塞回楚逸手上,“不,不不用了,我这里有八百两了,好多银子,我花不完了,你也没有什么银两,你收着就好了。”他确实花不完,也很少看到这么多的银两,有这些银子,他很满足了,知足者常乐。何况,楚逸身上的银子跟他一样,每次一发月俸,就被段鸿羽抢走了,就连平时陛下赏赐的东西,也被段鸿羽拿去当了,他跟他一样穷,身上也没有银两。
顾轻寒挑眉,瞄向段鸿羽,他丫的,这厮,到底坑了他们多少两银子?
见段鸿羽还想伸手去抢楚逸身上的银子,顾轻寒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成功的看到段鸿羽缩了缩脖子,讪讪的收回手,讨好的看着她。
这厮,本性难移,到底趁她不在,私底下,如何欺负上官跟楚逸,又做了多少荒唐事。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顾轻寒蹙眉,天色都快暗了,还有谁会来敲门,念溪不可能来敲的,古公公应该也没有那么快回来。
“谁?”顾轻寒冲着外面道。
“客官,是我,如意客栈的小二姐。”门外响起讨好的声音。
“有事吗?”
“是这样的,外面有一位贵客,让我给楚公子跟路公子发一封书信。”
顾轻寒推开一条缝隙,从小二姐手中接过两封信函,冷眸里闪过一丝砸异,邀请楚逸跟路逸轩,是因为在画舫的时候,他们两人出现,招人遐想了吗?
见小二姐探头探脑想往里面探去,顾轻寒直接用身子挡住缝隙,没好气的瞪向小二姐,“行了,信函也送了,你可以走了。”
小二姐讪讪的应了一声,心有不甘的离去。
顾轻寒撇撇嘴,反手将门关了起来,重重的锁上。拿起两封书信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原本就不善的眸子里,喷了一串串的火苗,将信函重重的扔在地上,特么的,她的男人,居然也敢肖想,不想活了是不是,还邀请他们去赏花,赏毛啊,赏什么赏,还在镇北少将军叶词呢,叶你妹啊,一个大皇女座下的少将军,也敢肖想她男人。
楚逸弯腰,将书信捡了起来,只见里面,写着盛情邀请他路逸轩明日到红枫亭赏花。落款,大皇女座下最得力的助手少将军,叶词。
邀请他跟路逸轩赏花?楚逸一把将书信扔在桌子上,走到顾轻寒身后,轻轻帮她捏了捏肩膀,“轻寒,你放心,我不会去的,楚逸能得您宠爱,已是三生有幸了,这辈子楚逸只有您一个妻主,心里也只容得下您一个人。”
顾轻寒心里一暖,反手握住他的温暖的手。她当然知道楚逸的心思,只是不管是谁,觊觎自己的男人,心里总会不舒服的。
路逸轩拿起桌上的书信,瞄了一眼,直接将它蜡烛上一烧,烧成灰烬,笑道,“这不就得了,当她不存在吧。”
这边还在聊天,对面却响起巨大的呼噜声,众人循目望去,只见段鸿羽坐在躺椅上,抱着手中的拐仗,呼呼的打着鼾,时不时的还砸了砸嘴巴,嘴里不断呢喃,“我要银子,把银子还给我,病殃子,你还我银子。”
“我要减肥,我要美容,我要怀孕,我要轻寒只宠我一个,嗯……宠我一个。”
楚逸抚额,有这样的大哥,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顾轻寒再抬头看去,见上官浩不断打着哈欠,困倦得睁不开眼睛,眼里一柔,低声道,“天色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段鸿羽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段鸿羽不满的撅着嘴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顾轻寒抚了抚他的秀发,眼里一片温柔,虽然段鸿羽平时调皮了些,爱闯祸了些,但是,若人能够活成像他样没心没肺,其实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楚逸留下与段鸿羽同处一室,生怕段鸿羽又踢了被子,着了凉。
众人都走出屋子,各自回房睡觉,只有无名,还怔怔的坐在椅子发呆。
顾轻寒见无名还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事重重,不由顿下脚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吧,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无名如梦初醒,摇了摇头,也跟着上官浩跟路逸轩一起,一拐一拐的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了冰镇后,他的心神一直都不宁,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而这件事,将会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最近他一直不安,尤其是来到冰镇后,这种感觉越加强烈。不知道是不是他怀孕了,人也变得敏感了,不过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末日一般,会让他失去一切,痛不欲生。
顾轻寒见无名一直心神不宁,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他冰凉的手,给予他温暖,柔声道,“今晚,我过去你那里歇息。”
无名身子重重一震,去他那里歇息,去他那里歇息……要去他那里歇息……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一直一起吃饭,赶路……但是她只会去段鸿羽跟楚逸的房里,从来都不去他跟上官浩的房里,今天居然说要到他房里歇息。
她是想宠幸他吗?
不,不行,那样,他会露馅的,万一她撕开了他的面纱,看到了他丑陋的脸后,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又或者,她知道他身上有那么多道鞭痕伤疤,她还会要他吗?何况,现在他身怀六甲,根本没有办法‘伺候’她。
在寒山的时候,为了阻止蓝玉棠,为了抢到凤凰玉佩送给她的时候,他喝下了绝育的药,提升功力,若是这个孩子失去了,那他以后,便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他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个孩子了。
不知不觉的,竟被顾轻寒牵到了她的屋中,卫青阳心里一阵紧张,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连同握着顾轻寒的手心,都沁住一层层的细汗。
“天色晚了,我们歇息吧。”顾轻寒冲着无名笑了笑,亲自解开他的腰带,再解开他的外衣。
无名身子一僵,任由顾轻寒一件件的解开他的衣服而不敢有所动作,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他不敢奢想顾轻寒真的能够宠幸他,或者对他多好,他只希望能够跟随在顾轻寒身边就足够了,只要能够跟着她,伺候她,他就满足了。
可是他没有把握,他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他害怕,如果她知道他是卫青阳的话,会不会直接无情的将他抛弃,会不会将他羞辱一顿。
他不是一个卑微的人,更不是一个乞求怜爱的人,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自从他遇到顾轻寒后,他感觉,他的爱,卑微的就像一粒尘埃。
身上的衣服已被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身亵衣,顾轻寒还想解开他脸上的面纱,无名身子重重一震,连忙阻止,拦住她的手,以眼神我乞求她别解开他的面纱。
看到无名眼里的乞求,以及他消瘦的身子,顾轻寒眼里微疼,这个无名是怎么吃的,把自己吃得这么瘦,如今天都有身孕的人了,就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也要爱惜自己孩子啊。
不行,明天非得让楚逸好好的给无名补补身体。
“走吧,我们去歇息吧。”顾轻寒拉着无名往床上走去。
无名身子就像千斤坠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轻寒心疼的将无名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后背,柔声道,“别怕,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乖,若是你不想与我睡在一起,我便坐在你床前,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卫青阳眼角滑下一滴泪水,他愿意,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够像段鸿羽一样被她宠着。他更希望顾轻寒夜晚能够陪在他的身边。
反握住顾轻寒的手,抬起清冷而恳切的目光看着顾轻寒,希望顾轻寒留下来。
顾轻寒再次深深的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好,我留下来,你别去担心我会不会离你而去,你放一千个心,无论你长什么样,漂亮也好,丑陋也罢,我既然选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的。”
卫青阳就势依偎在她的怀里,眼角一片湿润,如果毁容废功能够得到顾轻寒的怜爱,那这一切,也值了。
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抱住。
“你知道吗?我还有一个夫郎,每次都是以白色的面具示人,他的身上也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我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如今,明知道他在百花谷,却无法将他带出来。”顾轻寒喃喃自语,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
月光下,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相拥在一起,虽然两个身子都瘦弱,却温暖感人。两道身影,仿佛两道互相取暖安慰的人儿。
不知是不是冷了,无名身子瑟缩了一下,顾轻寒想起他衣着单薄,拉着他的手,走到床边,撕开一角被子,“天凉,赶紧躺下去他吧。”
无名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一躺进去,无名就有些奇怪,被子底下非旦不冷,反而还有人体的柔软。
无名一惊,连忙起身,一把掀开被子,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被子底下应该是一个人才对的。
却见无名被子一掀,露出了一个邪魅慵懒,带着淡蓝色面具,身穿蓝色锦衣,唇带冷笑的男子。
顾轻寒与无名皆是一怔,蓝玉棠,是他。他躲在被子底下做什么?
再看蓝玉棠,衣裳半解,露出大片胸膛,一双邪魅的眸子,不知是刚睡醒,还处于朦胧中,还是他本来就用惺忪慵懒,但不可置疑的是,他此时衣裳半解,睡意撩人,风情到了极致,尤其是他小麦色的健壮皮肤,更是惹人遐想,诱人心魂。
虽然他诱人无害,无名身子却颤抖起来,立即远离蓝玉棠身边。
他可没有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将他的武功给废了,容貌也给毁了,甚至连腿都给打残了,若不是凌绯夜设计救了他,他现在指不定还在地牢里呆着呢。
这个蓝玉棠看起来潇洒不羁,慵懒随意,实则心狠手辣,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他就是一个疯狂的恶魔。
顾轻寒很是砸异蓝玉棠会到此,并且躺在她的床上。自从寒山一别后,他就没有来烦过她了,更没有来往,今天却突然出现在她床上……
“蓝玉棠,你在我床上做什么,下去,别把我的床都搞成狐狸的香味。”顾轻寒有些不满的道。
蓝玉棠才不管她说什么,伸了个懒腰,打了人哈欠,慵懒的看着顾轻寒,“怎么?这是你的床吗?我可记得,这里是客栈,而且本少主,想睡哪张床就睡哪张床,从来都没有人管得了我,难道你想管不成。”
顾轻寒脸色逐渐沉下去,进她房间,睡她床,他还有理了。
沉声喝道,“下去,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