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段鸿羽简直有得一拼了,一个比一个妖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醒。”
路逸轩有一时的怔愣,而后笑了一笑,将手上的水端给顾轻寒,服侍着她喝下。
这才拿起食物,“陛下多天未进食了,先填一下肚子吧。”
顾轻寒接过她手上的食物,视线扫了一扫,看到卫青阳,靠着一颗大树,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
“他吃了吗?”
“卫贵君,不肯吃……”
“你去,把这个拿给他吃,要是不吃,就给我强行喂进去。”一把将刚接过来的食物扔给他路逸轩。
给卫贵君强行喂进去?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他还是陛下的贵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如何敢对他动粗。
陛下这不是成心为难她吗。
将手中的食物递还给顾轻寒,“臣那里还有一份给卫贵君准备的,臣这就拿过去给贵君,陛下先吃点吧。”
起身,走到卫青阳身边。
“臣,左相路逸轩见过卫贵君,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轻寒看得气结,这荒山野岭的,哪来这么多规距。还贵君,还臣呢。
拿起路逸轩准备的干粮,泄愤般,用力的咬下去。
“贵君,您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填一点儿吧。”
顾轻寒狠狠的再咬一口干粮,这个路逸轩怎么办事的,不是叫她直接喂进去吗,卫青阳那个性子,他要不吃,谁劝得动。
路逸轩看了看顾轻寒,再看看木然望着天空的卫青阳。
白衣一挥,也跟着坐了一下。
一同仰望天上的浮云。
卫青阳有些排斥的,往旁边靠了靠,跟路逸轩拉远距离。
身体传来一声声温润的声音。
“你知道,天,为什么要分白天跟晚上,月亮要分圆月与弯月吗?
卫青阳心底一动,静静聆听下去。
“我们人类啊,碰到棘手的事情,第一个想的就是祈求上天,可是我们人类很愚蠢,以为上天就是万能的,殊不知,老天爷也有无奈的时候。”
“它想给我们光明,但总会碰到这个或那个事情,这些事情,连它都解决不了,所以老天哭了,心情不美丽了,于是就黑暗了。”
“每个人都有悲欢离合,酸甜苦辣,连老天都奈何不得的。跨过这个坎,阳光,总会出现在风雨后的。而你所想要的,总有一天也都会实现的,前提是现在必需得要活下去。”
卫青阳听到最后一句,身体重重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路逸轩的眼睛,那眸子,除了温润还有鼓励,可最后一句,仿佛意有所指,又仿佛,只是纯粹的鼓励。
“不为别的,只为你所在乎的人,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不是吗。”
卫青阳身体再度一震,眼神闪了闪。
那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看向路逸轩那含笑温润的眸子。
只是卫青阳的眸子没有了以往的死灰,木然,那双眼睛在顾轻寒看不到的地方,幽深深邃,甚至……有些凛冽……
伸手接过路逸轩手上的干粮,轻轻啃了起来。
顾轻寒直直的看着两人。
就这样?就这样……把他劝好了?
路逸轩刚刚说说的最在乎的人,指的是谁?
卫青阳的父后不是去世了吗?
在流国十几年,也没有任何人亲人来探望过他,更不可能认识些什么人。
脑海里闪过一抹沉思。
“陛下,臣不负使命,任务已完成。”
“行了,深山野岭的,把陛下,贵卫,臣,这三个字都去掉。”
“是……”
“其它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个路逸轩不会告诉你她,就他一个人过来的吧?
路逸轩苦笑了一下,他能够找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了。
这里也不知是何地方,派了数千侍卫都寻不到人,她又不敢调动军队来这里寻找,要是真调动军队,来此寻找陛下,只怕流国也要乱了。
堂堂一国陛下,生死不知,这是个多大的诱惑力,各大番王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那些士兵,日夜不休,差点将整座清风寨下的玉阳山都翻遍了,依然没有任何踪影。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数十天不见影子,差点连帝师都要放弃了。
清风寨下的悬崖,只要是流国的人都知道,那是流国四大险崖之一。
掉下去,别说尸骨找不到,恐怕连渣都不会剩下的吧。
好在,她一直坚持,以陛下的身手,即便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依然可以在空中借力,将杀伤力达到最小。
所以她一直坚持着寻找。
找着找着,越走越远,最后直接在林中迷了路,寻了三天,都寻不到出路。
那天半夜里,隐隐听到狼吼声。
她本想前去一看的,但是这荒山中,野兽太多,她在当天晚上也遭到兽潮的袭击了。
九死一生中,才从兽潮中杀出来。等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鲜血,残肢断臂,狼尸遍地,那场面,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有些惊悚。
“陛下太抬举臣了,这座大荒太大,臣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了?”
“是的,只有臣一个人找到你们。”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出去的话,还得靠我的双腿走出去。”
“唔,可以这么说。”
天啊,她全身是伤,走出这大荒,不要了她的命。
看着路逸轩笑得有些讪讪的,不禁再问了最后一句,“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路吧。”
“陛下真是英明神武,臣是无意间找到这里,走的路太多,确实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仰天栽倒,天啊,劈了她吧。
她不认识这个二货左相。
绝对不认为。
“你,把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说的就是你,赶紧的,把衣服脱了。”
路逸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轻寒,一把捂住胸部。
“陛下,臣没有短袖之癖。”
“想什么呢,我叫你把衣服脱了,给卫青阳披上。”
谁再跟她说,她家左相大人多么智谋无双,她就跟谁急,这明显就是一个二货加愣子,不是一般的笨。
路逸轩苦笑一下,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衣服了,那天晚上,跟野兽群战,染了一身的血衣,向来洁癖的她,自然不可能再穿在身上,于是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就把那套扔了。
转身,将自己的白衣外衫脱下,恭敬的递到卫青阳面前。
卫青阳只是看了看这衣服,也不多说,直接披在身上。
“路逸轩,再把衣服脱了。”
“啊……”还脱,她只剩下一件了呀,再脱下去,连亵衣都没了。
“啊什么,没看到朕现在也衣衫不整吗,你就当作贡献了。”
苦笑一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千辛万苦,拔山涉水跑到大荒中来找她们。
一来,衣服都要被剥走。
摇了摇头,“臣做不到。”
“混账,你想抗旨不成。”
“是陛下说,在这深山野岭的,就把陛下,贵君,臣这些规距去掉,臣现在只是领旨罢了。”
顾轻寒气结,将头扭向别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路逸轩只是淡淡一笑,而后,潇洒的一个转身,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拉了一件东西。
顾轻寒看到这个东西,头皮有些发麻。
这,这不是远古时代,兽人用的兽衣吗?
不对,也不是兽衣,这些,只是用树叶一片片的串起来的罢了。
难道叫她堂堂一国之君,穿这个树衣?
“陛下,你别瞪我,能找到这件树衣就不错了,晚点,我看看有没有其它的野兽,到时候再做一件兽衣给您。”
“如今,您就,咳咳,将就一下……吧……”
看着顾轻寒喷火的眼神,路逸轩连忙将手上的树衣放下,一个闪身,烤吃的去了。
顾轻寒将树衣拿到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皱眉。
真的要穿这件树衣吗,又脏,又丑,又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