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挂了?”撑起半身,许佑蓉不免担忧,“祥子好像不见了。”
“所以呢?”颦眉,颜睿沉下一张脸,“那关你什么事?”
“祥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啦,”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扎成马尾,“你等等我,我去他的病房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简单交代了两声,这就一脚迈下了床,身后,颜睿也撑起手肘,悠悠起身,“我也去。”
“哎,你不行啦,”回身探臂,一把将他摁回了床上,她有些焦急,“你又来了,明明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还这么爱折腾。”
谁让你想去找别的男人!
“我陪你。”想了想,不敢把那话说口,只好择了句好听点的,“已经夜深了,外面不安全,让我陪着你,我比较放心。”
“胡说八道,这里可是医院,又不是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而且,我也只是去祥子的病房看看,怎么会不安全。”理直气壮说着,强制的给他掖好被子,“你就在这等一会会,我很快回来,恩?”
那一声反问像及了他平日诱哄她的语气,此刻被她反用了,却没起到丝毫效果。
窒了窒气,颜睿依旧不能放过,量她说的再正当,毕竟是去找别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对她有心的,这叫他可是完全没法放心。
“不让我陪你,你也别去。”抓住她的手腕,颜睿软道,“再打个电话,问清楚,再做计划,行吗?”
拗不过他,许佑蓉只好掏出手机复拨莉莉的电话,电话一通,很快就接了。
“蓉蓉,祥子真的不见了!我找不到他!”那端传来莉莉焦急的声音,“你说他那么大一个人到处乱跑什么啊!身上还带伤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可这么办啊?”
“莉莉你别着急,你在哪儿呢?等我一下,我去找你。”说着,这边又急着下床,岂料,手腕依旧被他抓的紧。
“颜睿!”鼓气,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听上去是威胁的语气,实际上却毫无杀伤力。
“电话给我,”颜睿也不爽着,扬手接过她手里的电话,跟莉莉通声,“先去保安室,调出监控,报上颜氏的名号,他们会允许的。有新的情况再通知我们。”
犹自挂断电话,这会儿,脸色更是难看,“你刚才,喊我什么?”
“我,”尴尬笑笑,底下不安的绞着手指头,难道不能喊姓名的吗?那他这名字取来干嘛用的?!“我这不是急了嘛。”
眉峰一动,伸手用力带着她躺回了床上。
生着气,这力劲儿也不觉得大了几分,虽然跟他平时的力道不能比,但这会儿她也心虚着,恐怕也不敢忤逆他。
“我是真的担心祥子,”倒下后,许佑蓉还在不断解释,“但是,你对祥子的成见是不是太深了啊?祥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昨天晚上,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呢!”反倒是某人,趁机跟她运动了一整夜。
叹气,颜睿没有跟她过多争辩这话题。显然,颜祥还没有跟她透露过心迹,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多此一举。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个很小气的人,”低声叨咕着,抬眼小心觑着他的脸色。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反正就是撩起了他的火气,看样子,他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她。
软丫头的胆子愈发肥了!
“哎,”转身,戳了戳他的胸膛,“我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吗?”
眉目一抽,上手摁住她的脑袋,低头,咬上她的嘴唇。
她倒也有自知之明,还知道他会生气!
“唔~”拧眉,许佑蓉吃痛的喊出了声。这会儿,才理解到什么叫无声的反抗最痛苦。
但他还是不解气,啃咬过后,又摁着她缠绵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口。
那时,许佑蓉已经乖的像只绵绵羊了。舔着犯疼的嘴唇,对他扯了张难看的笑,一头栽进了被窝。
而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反抗声,“以后我就这么喊你了!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颜睿~!”
无限循环着,外头,颜睿眉目狂抽。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放肆的惩罚了~!
伸手,欲掀被窝,谁想被她包个紧实,更恼人的是,知道现在的他没什么力气,这丫头还跟八爪章鱼一样攀附在他身上,脑袋垂的低。
明摆了趁他虚,欺负他嘛~!
。
夜深,又是在那家酒吧里,桌上摆满了红酒。
这次,颜祥没有向上次那样猛灌,而是斟一杯细抿,细细品尝,细细回想。
饶是这样,他的脚边也已经搁了好几个空瓶子,两颊飘红,醉意熏人。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知是没心思接还是不想接,便由着他响。
碰巧的是,酒吧吧台,高旻跟沈炎也正碰杯畅饮。
酒杯相撞,两人接连叹气,惆怅,而后举杯饮下。
“下手的那人查出来了,”高旻摇头,叹气,似乎很是失望,“听说是颜氏的人下的令,但审核却是经过那人的手。”
“所以呢?”灌了口酒,又吸了口烟,相较于高旻,沈炎比较看的开,“那人本来就跟我们不是一道的,有什么好惋惜的。”
“可他毕竟跟我,”欲言又止,而后又是长长一声叹,碰杯无奈道,“喝酒喝酒,现在只有喝酒能让我开心一点喽~等会儿再找个妞,上去high一下,明天早上就当什么事都没有!”
“切,”哼笑笑,沈炎兀自饮酒。
看的出来今晚高旻心情不好,在吧台,一杯一杯酒的换着。
酒过三巡之后,嘴里还在囫囵念叨关于那人的事,“我从来都没想跟他作对,可他三番两次找我茬。现在竟然一回国就让睿少的任务过审了。他现在,是在跟我作对,绝对是!”
“所以你最好尽早处理,要是再连累睿少,就不要怪我插手了。”抬头,饮酒。倏地,吧台上手机屏幕一亮,垂眸瞧向那界面,不悦拧眉,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是晓晓小姐吗?”探去脑袋,高旻直接上手夺过了手机,傻呵两声,“果然是!你干嘛不接!人家女孩子这么主动,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好矜持的嘛!”
不屑摇头,沈炎复吸了口烟,懒得搭理身边的醉汉。
“来,我替你接!”一拍沈炎的肩膀,由不得他反应,高旻已接起了电话,“喂,晓晓小姐啊!这么晚还不睡啊?!”
“高旻?是高旻吗?”那头,颜晓正坐在化妆镜前担忧,“沈炎呢?他现在跟你在一起吗?他还好吗?”
“好着呢!不就一点擦伤嘛,能有什么事啊!”高旻嘿嘿笑着,手肘自然的搭在沈炎肩头,“晓晓小姐,你也真是,睿少现在躺在医院呢,你不去关心。反倒关心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瞥眼向沈炎,见他没啥反应,高旻也就越发大胆的继续说,“我说,人家中意你的话,就是你不去追人家,人家也会巴巴的跟着你。晓晓小姐,听我一句劝,沈炎真不是个好小子,喜欢他的女生可从来什么好下场。”
“你这小女生的,待在美国那个地方什么都不懂。以为帮你打几个流氓就是好男人,老实说,我高旻也是这种人啊!你看你,就被沈炎眯了眼,”絮絮叨叨的扯着,喝了酒的高旻与寻常的高旻绝对是彷若两人。
寻常,他就是个双面小人,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懂得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但喝酒之后,他便口无遮拦,心直口快,想啥说啥。
这会儿,刚好被颜晓撞到,也算她倒霉了。
但颜晓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被高旻唠唠叨叨一通说之后,她反而更加坚定道,“不要紧的,是我中意人家,又不是人家中意我。我不要求能得到同等的对待,只要平常他能多看我一眼就好。”
一句话噻的高旻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手机推到沈炎耳边举着,示意他听,这边还以唇语示意‘傻不拉几’!
那头颜晓还在继续坚定自己的信念,“我相信沈炎不是个冷酷的人,他也有在乎的东西,也有能让他失了分寸的人。我还不够了解他,所以他没办法接纳我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一直像这样待在他身边,迟早一天他会看见我。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看到我,接受我的心意就好。高旻,你一定没谈过恋爱吧?”
举杯灌了口酒,沈炎的眼神不由瞥向高旻,“所以我的感觉你不会懂的。就像我哥对我嫂子那样,感情来的莫名其妙,但一旦有了就再也不能控制,你会发现,心里,脑子全都是他。你看着他的眼睛是一直在说话的。一些你不敢说的话,都写在每一个眼神里,很希望能传到对方的心里去。”
挥手,沈炎拍开手机,心头更加烦躁。
一个小丫头片子装什么专家,胡乱分析。
竟然还把自己的感情比作睿少的感情?!睿少跟小夫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而她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沈炎虽然没有正当的看过她,但是也从来没有在她眼睛里看到什么不敢说的话。
在他印象中,那丫头可是该说的全都说了!中意,好感,喜欢,甚至连爱都说出口了!
到了这种境界,她倒是还好意思说她有不敢说的话?!
真够厚脸皮的!
“你不听啦?”挑眉,高旻把手机扔回了吧台,起身走开,“上个厕所,回来继续喝!”
歪着身子,一路踉跄,方向乱拐的跌进一隔间,那时,瞅见桌面上满满的红酒,又来了兴致。
端过一杯,在鼻尖嗅了嗅,拧眉不屑,“纯度不够,年份太短。”
贬低之后,又一杯下肚,喝的豪爽。
“喂!谁准你喝我的酒的啊!”摔杯,颜祥愤怒起身,身形不稳的晃了晃,嘴下却半刻不饶人,“我这酒,不是给你喝的!我自己都喝不够呢!”
回复颜祥的是同样的摔杯声,醉后的高旻一反常态,刁蛮异常,“我就喝一杯怎么了?!这么难喝的酒,我还不屑喝呢!”
语毕,当着颜祥的面,又是端起一杯下肚,“我喝你这酒,是给你面子!”
瞧得颜祥是火冒三丈!
二话不说,猛扑上前,下一刻,两人预料之中的扭打一块。
架在身上就是一拳揍下,下面的人一个翻身便反了一道。
一时之间,酒吧混乱一团,空酒瓶摔落在地,碎成玻璃渣,而酒劲上头的两人循环的在地上翻滚。
。
半个时辰之后,莉莉在中心医院急诊室找到了颜祥。那时,他一身酒气,鼻青脸肿,衬衫带着一层血,可以说是伤上加伤。
简单处理了一下,她便扶着他回了病房。
急诊室内,高旻独自一人在清创室,沈炎不爽的坐在门口,抽烟。
卸下衬衫,高旻也是浑身的血岔子,可能是造孽造多了,这会给他处理伤口的正好是白天被他说了一通的实习医生。
拔下一个玻璃碎片,他便夸张的“啊”一声,惊得那实习医生一直抹汗。
“我警告你哦!把我伤口缝的好看点!否则,我一定整死你!”抬指威胁,眼神狠戾,把那实习医生吓的不轻。
难得的是,闹过一阵之后,他没有继续挑刺而是眯着眼休憩。
叫那实习医生在后期的缝合工作也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安静不过半分钟,他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故事。
“我有一很听话的小弟,特别特别好,曾经我对他有过命的交情。他特别喜欢跟在我后头瞎吠吠,几乎是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有一次,我做错了一件事,”皱眉,高旻叹气,“我睡了他的女人。”
“这不能怪我,是那女人主动找的我。我这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送上门的,干嘛不要,你说对吗?”垂眸,高旻看向一声不吭的实习医生,也没管她没有听,就着自己的话继续道“后来他恨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跟我作对。”
“一直到现在,他依然在跟我作对。还越发过分,伤害我主子!”
“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主子讲,如果说了,他就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不说,又怕他继续做蠢事,伤害我身边的人。”
看的出来,高旻的烦恼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积月累的。那个人,他先是放纵,再是忍,到现在已经是躲了。都躲到国内了,没想到还是跟他牵扯不清。
“哎,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主子?”微抬头,觑向那实习医生。一个眼神让那实习医生吓的退后了两步。
恰好,实习医生做好了最后的消毒,扔了棉花签,准备端了治疗盘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