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太妃的提议暗合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闻言暗喜:“哦,如何收义女,太妃仔细说来!”
南安太妃自己的女儿今年才刚十五岁,自小养的千娇百媚,圣上感念与当初南安郡王对自己的拥戴,登基伊始,以普天同庆为名大肆封赏宗室,其中熙郡王石头一个受惠者,这个玲珑县主就是第二个受惠者,被封为玲珑郡主。
如今爪哇国想要玲珑郡主和亲,无异是摘取南安太妃的心肝肺了。
南安太妃且说且抹泪:“咱们王爷福薄,去得早,臣妾就剩下这一儿一女,臣妾纵然心疼儿子,也不好那女儿去换啊,纵然天下人都咒骂臣妾自私无耻,臣妾也舍不得!”
南安王爷死于北疆,可谓是马革裹尸换葬耳,于国于民鞠躬尽瘁,却是对不起妻女。
太后娘娘额首:“起来说话,老王爷为国捐躯,谁敢说你孤儿寡母,本宫先与他理论!”
南安太妃闻听太后完全站在自己一边这才收了泪水。
太后便问:“详细说说看,你可有合适人选?”
南安太妃便道:“说起来这个人太后娘娘也认得,就是珺马石家,珺马大女儿名唤石芙蓉,嫁进了忠顺王府,这一位是小的,名唤睡莲。”
这一说太后娘娘便知道了,前不久这石珺马党附徐家被圣上发作,褫夺了他家侯爵,如今一个光身子郡马爷了,眼下忠顺王失踪,无论是投敌,还是反叛,石家都讨不了好,如今看来是要卖女求荣了!
毕竟是祖上同属一脉,忠顺王自己作死,太后娘娘已然心有戚戚:“石家虽是有罪,不过这事儿还要他自己愿意才好。”
南安太妃忙道:“他家自然愿意,原本臣妾这里还犯愁,所谓郡主,必定不能小家子气,臣妾还在犹如寻找哪一门清贵人家,结果想来想去没有合适之人,倒是石家自己求上门来,臣妾还虑着她乃罪臣之女,只怕太后娘娘跟圣上不答应呢?”
其实是石家担忧皇帝不肯就梯子下地饶恕石家。
太后娘娘一叹:“既如此,你带义女入宫吧,皇帝那里自由本宫担待!”
迎春很快知道义女人选,也很快知道了何故了玲珑郡主不和番之缘故了。
至此,迎春总算对于南安太妃厌恶减轻了一些,义女人选自由朝廷考量,南安太妃不过三个虚名儿罢了。
伺候,迎春年宴上再见了南安太妃母女们也能够微笑举杯了。这是后话不提了。
回头却说迎春,这一日正跟哪儿吃着各色酸酸甜甜的水果,红皮儿葡萄,黑皮儿葡萄,翠皮的葡萄,再有迎春自己个空间出品的刺莓,桑葚,迎春最喜欢这些水灵灵的水果了。
眨眼的功夫,迎春面前的葡萄皮儿已经堆起小山,看的杜若綉橘司棋几个直皱眉头,却是不敢劝慰,迎春手握尚方宝剑,皇帝来了只怕也不得听。
这尚方宝剑就是胡益民太医的医嘱:贵妃娘娘眼下不宜在使用荤腥,否则孩子过大,不宜生产。
迎春这些日子除了饮用灵液茶汤,余者几乎不大实用肉菜米饭,说是水果果腹,难不成太医不让食用荤腥,奴才们又跟着不许食用水果,啥啥都吃不得,还让不让人活了呢?
太医预测迎春会在去月中旬生产,映出十分担忧,鬼月出生的孩子实在让人诟病啊。
迎春遂用灵泉控制自己身子,最好能够挨过七月,熟料这一挨,竟然熬过了八月十五中秋绝,睡莲郡主都杨帆和亲去了,迎春还抱着自己个肚子在院子里散步。
准确地说是,不能叫散步,而是被众人搀扶着,想个香色的棉花球一般,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挨过去了七月,迎春安心了,太后娘娘还是闹心,俗话有云,养七不养八,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人人都这般说,都流传几千年礼了,总有他一定的道理。
结果,太后娘娘担心又是白费。
八月三十这日,迎春抱着肚子顺利的闯过了八不养这个关口。
太后娘娘这里松口气,哎,咱孙子不喜欢月饼,这是要赶九月九的桂花酒啊。
笑眯眯的正要宽衣,忽听外面脚步攒动。
不一时,有人门外通禀:“太后娘娘也,延禧宫的贵妃娘娘肚子疼!”
太后原本有些迷蒙眼了,这一听说,顿时睡意全消,即刻精神抖擞起来:“快快快,快被软轿,本宫要去延禧宫!”
太后娘娘这里重新梳妆穿戴,白日的衣衫不能穿了,免得灰尘眯了金孙的眼睛。
这般时候,乾元帝也得了消息,忙叨叨来给太后娘娘道喜,母子两个笑成了弥勒佛!
及至乾元帝母子们赶到延禧宫,迎春又跟哪儿一颗一颗的拈着碟子里的水晶葡萄吃着,见了太后与乾元帝,忙着抹抹嘴:“太后娘娘,皇上,您们来了,快些尝尝这葡萄,我吃着味儿怪好!”
太后娘娘闻言就坐,笑眯眯的正要尝尝,却不料迎春蓦然间跟抽风似的,浑身一颤,张大嘴巴直喘气,就跟离水的鱼儿似的,太后娘娘顿时没问口。一颗心思就否在孩子跟元春身上了。
结果,迎春虽然疼得冷汗涔涔,浑身颤微,却是听从产婆的吩咐,不喊不叫,保存体力,到时候争取一触而就。
迎春疼一阵,歇一歇,然后又疼起来,一直到鸡鸣前夕,迎春忽然间阵痛加剧,下一刻跟生蛋似,咕咚一声,迎春只觉得肚子一轻,外面孩子的哭声竟然跟外头报晓鸡一起唱起来。
收生婆子抱着孩子喜滋滋的出来给皇帝太后报喜:“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上,小皇子落地凤展翅!”
太后娘娘闻言大喜:“双份红封!”
乾元帝则是双手颤抖的去接襁褓,竟被太后娘娘抢了先:“看看俺家小孙子哟,长得好哟,双眼皮儿呢!”
乾元帝摸摸鼻尖,咧嘴笑,心里喜滋滋的笑话自己个娘,这皱巴巴的红猩猩,不比巴掌大许多,活似个瘦猴儿,那里看出漂亮呢!”
元春这里听着婴儿哭声,太后娘娘笑声只想哭,暗地里拉扯乾元帝:“皇上,您还没打赏呢!”
皇帝连忙喊道:“赏赐双份!”
元春这里一笑跟着吩咐:“赏赐上等红封!”
元春不是小气,她不能越过皇帝太后娘娘啊。
况且,迎春肚子你还有呢,等下有的机会再赏赐。
果然,这边太后娘娘金孙子还没看够呢,里头迎春又开始了阵痛,虽然她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哼哼几声,然后,迎春又是肚子一空的感觉,耳边上孩子哭声又想起来了。
迎春有些怀疑是不是个公主呢,这哭声响亮的似乎不是女孩儿所有啊。
结果,太医诊断并未错,收生婆子报喜道:“娘娘娘娘,是一位花朵似的小公主呢。”
迎春终于安心,累及睡过去之前想的是,如果是两条龙,自己大约会短命了。
迎春在一阵婴儿的哭声中醒了过来,然后,迎春陷入呆滞。
她方才正做梦跟着外婆上山去打板栗,结果被一条头生金冠的大蟒追着跑,最后么办法只好爬上一棵华盖一般的大树上头躲藏,却被一只金凤给救了。迎春正骑在金凤背上洋洋得意冲着黑蟒笑:“有本事上来咬我啊?”
却见那黑蟒茫然间腾身而起,竟然化成了一条金龙,奔着迎春一头撞了上来。
迎春顿时醒了,发觉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綉橘杜若朱嬷嬷几个进来给迎春擦拭身子换衣衫,迎春听着对面屋里婴儿啼哭,这才真正醒过身来,自己做母亲了。
迎春正在泪眼婆娑,锦鲤闪身出来,远远的冲着迎春竟然大礼参拜:“属下拜见娘娘,给娘娘道喜了,恭喜娘娘,您子的子,心想事成了!”
迎春浑身乏力,且把手一招:“近前说话!”
锦鲤却是直摆手:“娘娘圣上的紫气已经越发浓郁了,属下不能靠得太近,否则,将会经络寸断,功力尽失。”
闻听锦鲤之话,迎春心中甚是激荡,她很兴奋,却并不十分吃惊。
自己这一胎,原本就是受到众人祝福的孩子。且他身为帝王之子,将来的富贵荣华,自然无人可比。
不过,迎春对于锦鲤说法却十分新奇,遂道:“什么紫气,什么越发浓郁?”
锦鲤纳头拜倒:“娘娘自从进宫来,头顶便有紫气凝成,不过初时很淡很少,后来日渐浓郁,渐成气候,直至今日,娘娘周身紫气一成凤型,不敢隐瞒娘娘,属下其实在变成人形之后,曾被雷霆追杀,因娘娘庇护,躲过去了。”
迎春愕然:“什么时候的事情?”
锦鲤道:“正是正月间,属下利用法术斗转星移之时被雷神惊觉,遂对属下如影随形追杀起来。”
迎春回忆半晌,恍然大悟:“你月余不现身,竟是为了躲避天谴?那些日子常常干雷阵阵,似乎在头顶炸裂一般就是因为你之缘故?”
锦鲤伏地三拜九叩:“属下已经修成人型,从今往后可以食用人间烟火,一如常人一般,恳请主人让属下时时伺候在娘娘身边,以报深恩。”
迎春拒绝:“很是不必!”
锦鲤固执己见:“修道者恩怨分明,有恩必报,否则,便不能修成正果,如今娘娘正在紧要关口,属下愿意给娘娘做个丫头,辅助娘娘心想事成。”
第134章
迎春现在想要增添个把人不是问题,只需要凤姐进宫一趟,说是娘家送进来的贴身丫头即可。
迎春眼下虽然不缺丫头,司棋跟綉橘都已经二十岁了,等到龙凤胎满岁之后,綉橘跟司棋怎么也留不住了。
迎春这一番思忖点了头:“眼下还不需要,等到明年年底,司棋綉橘发嫁出去,你再以荣府丫头进宫。”
锦鲤一笑:“或许不需要等到荣府敬献丫头,贵妃娘娘好事将近哟!”
迎春眼皮一阵乱跳,自己已经是贵妃了,还有什么喜事呢?
这事儿洗三的时候终于漏出来了,却是与礼部官员奏请皇上,国不可一日无主,同样后宫也不能长期不立皇后。帝后和睦才能国泰民安,皇上该立后了。
不过百官的意见却是截然相左,清贵官员们奏请皇上与清贵人家挑选贵女入宫为后。
宗室勋贵则看懂了太后娘娘的暗示,提议立德贵妃贾氏为后。
如此一来,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了。
双方的理论似乎都有道理,文官说道,身为皇后当母仪天下,贾氏女虽然出身侯门,却是庶出,且是跟着继母长大,这位继母出身实在低微,不值得一提。
故而,德贵妃娘娘自小跟着如此继母长大,从小受到礼仪教养只怕有待商榷。
勋贵人家则冷笑,国家有难,则要勋贵人家上前,结果,勋贵人家流血流汗拱卫山河打江山,你们这些子只会享受太平耍嘴皮子混蛋,把脖子一缩,任凭功勋门拼命御敌,流血牺牲。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功勋之家不懂礼仪不能去上战争杀贼寇?
“这会子轮到立后了,倒来纠缠勋贵人家教养礼仪问题,如此出尔反尔,什么东西?”
据说,皇帝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文武百官的折子都被留中不发。一句话,就是乾元帝很不高兴的退了朝。
乾元帝心里自有计较,伺候很长一段时间沉默无言。
群臣顿时心中如捣,不知道乾元帝心中如何打算。
有些脑袋灵活的已经开始暗中站队。许多人眼睛盯着太后娘娘召见那些清贵人家主母,也有一早心里就有定盘心。各人都是官场老油子了,富贵险中求,乘着眼下形势不明,看准下注,倾力支持,这样子才能博个拥立之功,至少可以富贵两代人。
眼下最好的例证就是东南西比四郡王了。看看眼下是郡王府混的如鱼得水,世袭罔替的忠顺王却成了丧家之犬了。
其中的差别就是忠顺王当初态度暧昧,不肯表白态度支持乾元帝。而四郡王却是旗帜鲜明的支持乾元帝,如今各人下场也是明明白白。
说白了一句话,乾元帝最然大号是不糊涂,却是个爱记仇的主儿记仇的主儿,当初那些扯后腿的货色,时候再是金山银山的奉上,好话说下几箩筐,也是白搭。
所欲,大臣们都在猜测圣上的心思,倒地谁会雀屏中选?
据说民间竟然拿这个事情押宝,押的贵妃贾氏的猜测一路飙升,已经升达一赔十了。
迎春却早知道了,乾元帝不想立后,否则再来一个强大后族,一如徐家,专门给自己儿子添堵,甚至想要控制自己,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主人了、届时,自己死了也要怄活了。
乾元帝又很矛盾,主幼奴大,则就该欺主了。
立后一事因为乾元帝的故意缄默,无人再敢提了。
转眼睛,龙凤胎满月之期到了,当初太后娘娘承诺,将要替自己个金孙办个盛大的满月宴。
如今海疆平息,北疆安宁,群臣山呼万岁,整该替迎春补办一个圣上的册封仪式,这是当初太后娘娘亲口允诺,太后娘娘虽不是金口,玉言也不能胡言啊。
说的话要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