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淡漠回道:“此事我还需再想想,公主便为我保密一段时日。”
沐锦书哽着喉久久难言,人人称赞郎才女貌的一对,忽然间便要和离,她自是不太能接受。
“这若让皇后娘娘晓得,定是不让和离的,更何况嫂嫂身怀皇嗣。”
太子妃拉起沐锦书的手,沉恳道:“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待我思量好,定不会再隐瞒,这毕竟不是小事,我自不会胡来。”
沐锦书神色犹豫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才松容下来,虽然这很难接受。
正在此时,庭院外响起一声宣传:“徐公公到!”
二人侧首透过窗户望去,只见身着宦服的大太监缓缓走来,左手挽着拂尘,右手握着一卷明黄的折子。
这大太监名为徐海,是皇帝身旁的人,若非要紧的事,也不会来琼思斋。
二人被着突来的动静所打断,不敢再继续交谈,将心绪收敛之后,从坐榻处起身,行到堂屋中间。
只见那徐公公走进来,面带笑意,开口道:“竟不想太子妃娘娘也在,正好沾沾喜气。”
听此,二人略有一愣,
徐公公则将目光转向沐锦书,端起书折,欢喜道:“今儿奴才是来传喜事的。”
虽有些不知所以,但见那明黄的折子,沐锦书略有思忖,随之恭敬地行礼。
徐公公则上前来,将那明黄的折子递于沐锦书,浅笑道:“陛下指了婚书,将昭宁公主许给楚王殿下,奴才便不念了,公主自行看吧。”
听此,沐锦书的纤手一抖,喜色跃上眉眼,只见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着。
特将昭宁公主沐锦书许配于楚王谢明鄞,礼仪由礼部操办,三个月后择良辰完婚。
沐锦书微屏呼吸,心中却怦怦的,似鹿乱撞,喜悦不已。
旁的太子妃也展露笑颜,温和道:“喜气临门,这下楚王殿下恐是高兴坏了。”
她对公主和楚王的事不甚了解,但多少也看得出楚王对公主的心思。
徐公公笑道:“不过久后,这皇城里便要多一件喜事。”
沐锦书将婚书合上,微敛心绪,福身谢礼,亭亭玉立,清丽大方。
婚书有两份,有一份已然送去楚王府。
徐公公将婚书带到,亦不再多停留,收拾好后便喜气洋洋地回去复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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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采花
徐公公走后, 太子妃同沐锦书相视一眼,她道一声:“恭喜。”
恐应是婚书的到来,打断了之前他们谈论的话题, 亦不再继续谈论。
到底是害怕出事,沐锦书便只答应太子妃暂时不会把她和太子的事说出。
待太子妃走后,沐锦书将婚书放入匣子后,叫芙岚好生放着。
有了陛下的指婚,沐锦书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 不再胆战心惊的, 暗自松气。
这指婚的消息一出,随即翌日便已是人人皆知, 三个月后完婚,那便是来年春至之时。
多少心向昭宁公主的郎君都叹了气, 陆家郎君更是暗自在府上醉了一宿。
原以为昭宁公主会指给南阳王,最后落在楚王的身上, 人人道恐是皇后娘娘不肯放手, 让公主远嫁。
更有甚者谈论, 公主同二皇子打小青梅竹马,早在几年前就猜到会成一对了。
南阳王等了一两个月, 定会所有不甘,毕竟这从京来次次颜面都折损在楚王这里。
冬季雪色封路, 这京城的百姓还不忘七嘴八舌,不知是说繁华呢,还是聒噪。
凤仪宫的皇后娘娘因指婚的事,精气神都好不少, 能出寝宫外走走, 但寒风瑟瑟, 走动不了多久。
面对皇后时,沐锦书将太子妃的事在心头转了转,是怕太子妃万一出事,但她毕竟答应了她,还是没说出来。
不过皇后娘娘有问沐锦书,楚王可偷偷来寻她。
她自然回答是没有,二皇兄除了来探望皇后,都没怎么有机会入宫。
皇后便指指沐锦书的额头,“没来是好的,你个笨丫头,莫竟让那小子吃尽便宜。”
沐锦书面颊便有些热,哪里会不知道皇后指的是哪方面,只是被长辈说出来,难免羞赧。
可是她总是忍不住腿软,亦不能怪她呐。
过两日便是皇帝的生辰宴,沐锦书回琼思斋后,亲自动手裱的画。
屋内燃着炭火,待装裱完时,沐锦书出得一身薄汗,在晚膳后命人备好热水沐浴。
趴在浴桶间慵懒时,侍女将个物件递来,是之前七夕时被二皇兄拿走的荷包。
沐锦书下巴枕着干净的木桶边缘,柔顺的长发被青簪挽起,仅留些许发丝潮湿地贴着肌肤,她捏着那个荷包细看。
毫无疑问,是他叫人送过来的。
沐锦书心绪微微躁动,将梅花荷包放在一旁的檀桌上,用热水浇了一把面容,随后姣好的身子藏入水中。
天色将暗,屋内屋外都燃起灯火,偶尔有沙沙积雪掉落的声音。
待到沐浴之后,沐锦书以休息为由命院内的下人们退下了。
夜间白雪皑皑,反着灯火的光线。
沐锦书里头衣裙简单,披上狐裘斗篷,提着灯笼走到庭院间,借着灯火张望。
庭院里静悄悄的,不见人迹,草木皆被白雪覆盖,这寒冷的夜里,好似又有要下雪的失态。
顿然间,一只冰凉的大手从身后握上沐锦书的手腕,轻轻使力便将她拉了过去。
沐锦书不免惊呼一声,转眼便撞进那人精壮的胸膛,他嗓音低沉含着笑道:“小声些。”
沐锦书抬起首,那英隽的容颜映入瞳仁里,他身着侍卫的劲装,宽肩上还沾有积雪,带着满身的寒气。
不就正是扮作宫中侍卫偷入宫来的楚王殿下吗,他武艺极佳,几堵墙是还拦不住他。
谢明鄞细长的深眸静静地看她,似要贴近,沐锦书伸手按住,眸中几许娇嗔。
“你...你怎么来的。”
谢明鄞则露了一丝淡笑,他执掌京畿金吾卫,疏通一下入宫来,还是能做到的。
“如是想来见你,我总是有法子的。”
望着他的面容,沐锦书没在言语,提着灯笼往回走,她还嫌皇兄满身寒气呢。
谢明鄞掸去肩上的积雪,夜却在此时落起鹅雪,落声沙沙。
二人一同入了房屋,里头炭火燃得正旺,倒是散了些他身上的寒气。
沐锦书将灯笼熄灭,走到檀桌旁斟了杯热茶端给谢明鄞,然后才远离在一旁解着肩上斗篷。
屋外寒雪飘零,待到明早想必那些被清扫过的道路又是积雪满满。
沐锦书刚沐浴过,斗篷下的衣衫较为宽松简单,没那么多的繁琐佩饰,越是衣衫简单,便越显清纯欲人。
谢明鄞饮着茶水,下裳被雪浸得潮湿,即便是一身侍卫衣装,仍是掩不住矜贵清雅的气宇。
热茶下喉,喉结滚动。
二人四目相望,昨儿指了婚,今日总想同她见上一面。
谢明鄞将热茶放下,起身走到沐锦书身旁,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披搭着的青丝里藏着几缕湿发,想来是刚沐浴过,贴着白皙的脖颈。
见他走近,沐锦书的杏眸望着他,那宽大的手掌顺其自然地揽上细腰。
她不禁轻退一步,奈何他手上使力将她按回来,柔软的身子贴上的胸膛。
谢明鄞言语温和道:“为兄不造次,就是许久没见了,让我抱一会儿。”
听此,沐锦书身子放松下来,面颊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心中轻轻嘟囔,她也没嫌他造次。
沐锦书自也是晓得,二哥若不是想见她,亦不会周劳一番暗自入宫,但着实是胆大了。
她也没说他的不是,因为昨儿下了婚书后,便很想和二哥相见。
静思须臾,沐锦书转而问道:“那兄长怎么回去。”
外头可又下雪了。
谢明鄞揽着她回到座椅处,慢条斯理道:“哪有人还问采花贼怎么回去的。”
沐锦书倚坐他腿上,轻轻瞪他一眼,而后从衣襟里将那只梅花荷包取出来,轻轻柔柔地放入他手掌中。
谢明鄞停顿须臾,荷包上有如她身上一样的花香,他将此收入怀中。
沐锦书望着他的面容,轻缓低首倚在谢明鄞的颈侧,柔软的唇浅吻耳畔,轻声道:“书儿也有想二哥。”
言罢,她环上谢明鄞的肩膀,苏罗制的衣袖滑落,手臂白皙柔滑。
谢明鄞身躯微僵,侧首看她,眉目精致,清纯间带着娇媚,让人心动。
他眉眼轻弯,平和道:“昨日父皇指了婚。”
沐锦书心中欢喜,点点脑袋,柔糯道:“书儿知道。”
随之二人沉默了片刻,谢明鄞轻闻她的香软,深眸低垂。
他伸手握住她有意无意乱蹭的纤腿,低沉道:“书儿可是故意的。”
被发现小心思,沐锦书面颊泛红,害羞起来,退回慵懒柔软的身子,她有几许埋怨的小眼神。
谢明鄞薄唇弯起淡淡的弧度,修长的手扶上她的颈后,覆唇浅吻,轻轻舔.舐她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