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酸的臭味飘来,熏得季舒墨差点晕了过去。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
半响,为了维护他温柔善良的才子形象,季舒墨只好强忍着恶心,礼貌微笑地点了点头:“国难当头,应该团结一致,共度难关。这些都是舒墨应该做的。”
以为萧晚和谢初辰同样为了名利才施粥,他心中不禁腹诽道:这些乞丐们又脏又臭,为何萧晚和谢初辰竟然毫无感觉?还这么热情地施粥,真是做作!
正艰难忍受着脏臭时,却听萧晚冷不丁地开口问道:“舒墨有此善举,简直是百姓之福。这次,初辰的谢记米铺愿意免费提供三十袋大米赈灾,不知舒墨和季家愿意为灾民们提供多少袋大米,准备帮忙赈粥几日呢?”
三十袋?!
只想做做样子的季舒墨,眼前差点一黑。这谢初辰是脑抽了还是犯傻了,竟然提供三十袋大米?!现在三十袋大米足足三百多两白银!日后饥荒来临时,更是千金难买啊!
“舒墨,舒墨?”
见众人目光期盼地望着自己,不甘落于人后,尤其是谢初辰之后的季舒墨,只好惨白着脸,硬着头皮地说:“舒墨也愿意献出……三十袋白米……帮助妻主一同……救灾……”
“谢谢舒墨!”见萧晚微笑地望向自己,眉宇间皆是满满的柔情,季舒墨心头一跳,忍不住多望了萧晚几眼。
半响,他有些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却在不远处望见了脸色铁青的楚慕青。
一张俊脸瞬间一沉,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当储备国粮的官仓无米,饥荒四起时,必是赈粥扬名、大捞一票的大好机会。可是计划还没进行,却已被萧晚和谢初辰横插一脚,抢足了风头!
见灾民们纷纷赞美起萧晚和谢初辰的善举,楚慕青气得咬牙切齿,一双墨眸竟是不甘和怒意。
但很快,她眸光沉了沉。储备国粮的官仓早已空荡,萧晚只有谢记米铺的三十袋大米,根本不可能满足这几万灾民。而这次萧晚带衙役收粮时,竟一时怒意将四大粮商压入大牢,简直犯了最愚蠢的错误。
在无米之时,朝廷只能征收余粮赈灾,很少有和粮商闹翻的。这时关押起粮商,使得京城市面上再无大量的米粮供应,更使其他粮商觉得朝廷欺人,惶恐不安地逃离京城。供不应求之时,米价不仅会迟迟不跌,还会更激化百姓们的恐慌和饥荒到来的速度。
这时,无法控制粮价,又逼供不出米粮下落的萧晚,将成为千古罪人。
这样想着,楚慕青悄悄抬头,望向不远处辛勤赈粥的萧晚,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最近几日,季如芸和季欣桐为了还清四千两的赔偿金,跑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各种当铺和拍卖行。但灾情突然爆发,杀得她们措手不及,竟一件名贵的古玩和字画都没有卖出。
灾情面前,人人自危,根本没有人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赏析这些珍品。直到季晓风忍痛贱卖,含恨降价,才陆陆续续卖出了一些,凑了两千两白银。
眼看还债的日子渐渐逼近,季家众人纷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幸运的是饥荒来临,粮价在这些天内,竟诡异般地火速上涨。季如芸笑开了花,连忙跟随着市价直翻了数倍,乐呵呵地等着顾客来买米,数钱数得手抽筋。
谁知,客人没等到不说,却有一大帮子乞丐围堵在了季记米铺的门前,声声哭求道:“季善人,行行好,赏口粥吧……”
“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好人有好报……”
见乞丐们堵在店铺门口,严重影响生意,季如芸火冒山丈,怒骂道:“赏粥?想得真美!滚!别挡着本小姐做生意!”
见季如芸抄起家伙就打人,众乞丐纷纷蒙住了。一人捧着碗,质问道:“不是你们季家说要赈粥吗?怎么现在又当众出尔反尔了呢?”
“就是就是!”
“骗子!虚伪!”
见乞丐们和季如芸在季记米铺门前对吵了起来,季舒墨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劝阻。原本就恼怒季舒墨不帮忙筹钱的季如芸,一听季舒墨要捐出三十袋大米,当场气得暴跳如雷,直骂季舒墨是个败家子!连带着把跟随而来的萧晚也怒骂了一顿。
闻风赶来的季晓风瞧见这出闹剧,脸色瞬间铁青,对着季如芸怒喝道:“如芸,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娘!”季如芸委屈地喊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季舒墨一眼。
这时,萧晚忽然出声,打破了僵局:“岳母,舒墨说国难当头,应该团结一致,共度难关,所以愿意捐出三十袋大米,为国家与百姓效力。”
没想到萧晚竟然亲自带人来拿米,更没想到季如芸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地当众怒骂他,季舒墨脸色臭臭的,心里有苦说不出。
“但如果……季家困难的话,不必勉强……”
季晓风身为朝廷官员,原本就该以身作则,带头赈灾。现在,季舒墨已经夸下了海口,她怎么能不出一份力呢?更何况工部已经下令,米价超三倍者将处罚金。若有米铺愿意帮助朝廷一起救灾,工部将会论功行赏。
抬高米价大赚一笔的计划几乎在此刻是行不通了,那不如趁机赈赈粥,在京城里博得乐善好施的好名声,挽回之前季记布访言而无信所造成的不良印象。
满打满算的季晓风,立刻大义凛然地表示愿意赈粥救灾,为国出力。于是,她带领季家米铺的伙计们浩浩荡荡地将煮好的粥桶带去了粥棚。在煮粥时,舍不得花钱又抠门的季晓风暗中命人将卖不出的陈米和新米混用,上头则浇着一层厚厚的菜叶滥竽充数。
在萧晚的注目下,她先大张旗鼓地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才慢腾腾地开始施粥,摆着一副大善人的虚伪笑容。
但季晓风身为四品吏部侍郎,身份尊贵,从没做过施粥这种粗活。象征性地发了几碗粥做做样子后,就将事情全部交给了季如芸和季舒墨。
季如芸原本就厌恶做这种事,此刻闻着乞丐们身上散发的阵阵臭味,心里不禁将季舒墨埋怨了数十遍。一向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她,见母亲没做一会就休息了,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施粥的任务打发给了米铺的伙计们。
自恃清高的季舒墨,虽同样忍受不了乞丐们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但为扬美名,又为了与谢初辰攀比,他一直盈盈笑立,不厌其烦地为灾民们盛着粥,目光却时不时瞥到对面的萧晚和谢初辰。
见两人亲亲密密,时不时地互相擦汗,他心里一肚子的火,却偏偏无处可发。
在季家刚赈粥不久,忽然有人压着季欣桐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她们将五花大绑的季欣桐踹倒在地,气势汹汹地吼道:“今日,季欣桐在赌坊里出老千,还输掉了三千两白银!季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季晓风听着差点晕了过去:“怎么会输掉三千两这么多?”
瞧见亲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季欣桐,痛哭流涕了起来:“娘,你收藏的珍品目前只卖出两千两白银,远远不够啊……所以为了筹钱,我就去赌坊赌了几把……刚开始还能赢的,但后来越输越惨,不但把之前筹的钱全赔光了,还输了三千两……我害怕你骂我,所以……就冲动出了老千……娘,你快救救我,她们说我还不清钱,就要砍断我手脚……娘,我不想死,呜呜呜……”
当众说出这么没出息的一番话,季晓风的脸都被丢光了。而后面紧跟而来的债主,更气得她心悸发作,当场晕了过去。
“季大人,一个月前季三小姐向万和钱庄借了一千两白银。今日午时,这笔账款已经到期。现在,按照合约,季记米铺以及米铺里的所有米粮将为万和钱庄所有。”
☆、第71章 成为督赈官
“什、什么?!”季如芸失声尖叫了起来,“季欣桐,你不是只向钱庄借了三百两吗?怎么成了一千两白银!你、你竟还把米铺抵押了出去!”
现在大米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这个该死的季欣桐竟然做出了这样的蠢事!
“今早,你说要三百里银子去还债,没想到你竟拿着银子去赌钱?!你这个蠢货,竟输了十倍!”出老千都能当场被抓,简直蠢得无药可求!
季如芸气得一脚踹了过去,原本就一身重伤的季欣桐呜咽哭道:“二姐,我错了……我下次不敢赌钱了……”
停下手边的动作,萧晚不禁望向了对面的闹剧。她知道季欣桐贪赌成性,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去赌博,但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作死,给季家作出了这样负债累累的一条绝路。
“敢问掌柜……”瞪了几眼呜呜哭嚎的季欣桐,季如芸惨白着脸,小心翼翼地问,“家母手中尚有些古玩珍品,不知能否以原价代替还债?”
钱庄掌柜日日与银子打交道,自然知道现在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古玩,而是生财的大米!所以,她坚定地摇头道:“二小姐,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以米铺抵押还债。”
“那能否多宽限几日?”季如芸急得汗如雨下,“过几日一定……”
钱庄掌柜冷冷地打断:“二小姐,现在荒政来临,经济特别的困难。一千两白银对于我们万和钱庄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真的无法再延后还款了……而且现在,你们季家不仅欠了我们一千两白银,还欠了聚宝斋四千两白银和赌坊的三千两。短时间内,你们根本无法还清债务,还不如直接把米铺抵给我们万和钱庄。”
一笔笔巨额欠款,宛若一个个焦雷炸响在季如芸的耳边,只听得她震耳欲聋,当场瘫软在地。
钱庄掌柜不由鞠躬,和和气气地说:“现在,赈粥之事就不劳季小姐和季公子代劳了。”
愕然目睹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季舒墨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晕眩。大张旗鼓的高调赈粥,竟在短时间内成了一场丢人现眼的丑闻?这让这位远近驰名的天之骄子如何受得了这样残酷的反差……
被推离开粥桶旁的季舒墨,感受到众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顿时如堕冰窟,,从头凉到了脚。在季如芸扶着季晓风灰溜溜地离开时,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朝着萧晚走了过去。
他想无视这次季家的丑闻,和萧晚一同赈粥,挽回最后的一点颜面,却被萧晚先一步开了口:“舒墨,你是不是很担心岳母,想回去陪陪她?”
“我……”
和季家已经闹翻的季舒墨,根本不想回去受气,但萧晚却在众人面前三番两次地催促着:“舒墨,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放心,这里交给我和初辰就可以了,你快回去照顾岳母吧。俗话说的好,养儿贴心。这次三姐不孝把岳母气倒了,你就多陪陪岳母,好好照顾她帮她散散心吧。”
“谢谢妻主谅解……舒墨,先回季府了……”淡淡地瞥了一眼谢初辰,季舒墨不甘地咬了咬唇。最终,作为一名孝顺的儿子,他低垂着眼眉,默默地离开了粥棚。
季家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扰萧晚赈粥的计划,在井然有序的安排下,两人圆满地完成了第一次赈粥。
见温饱的百姓目露安心的笑颜,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涌上了萧晚的心头。但,这只是暂时安抚了饥荒的民心,住所安排和疾病预防,是她下一步需要重点关注的两大问题。
官仓一空,粮食问题成了众人心头上的一个重病。于是,第二日早朝,关于是否严惩粮商的事,户部尚书徐薇站出,神情严肃地分析道:“陛下,虽然您亲封了萧侍郎为工部侍郎,但粮饷一块应有户部所管。权量市籴,评估物价等都是户部的工作。萧侍郎未经上报就私自关押粮商,实在于理不合,望陛下将此事交由微臣重新受理。”
徐薇话音一落,户部的官员纷纷怒然出列,毫不留情面地弹劾萧晚资历浅薄,做事冲动草率不计较后果。而她本该是工部的侍郎,在不了解户部的工作内容时,就不该过分干涉户部的事务,替户部在粮饷上做出决策。
遭受众多指责和弹劾的萧晚,尽管处于危险的下风,却仍然面色淡然、临危不惧。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了一番,萧晚微眯了眯细长的双眼,目光锐利,嘴角微扬起冷笑。
半个月前,若非她三番两次规劝户部调度米粮,着手筹备赈灾,饥荒将比现在来得更快更急!现在,她们竟在女皇面前挤兑她办事不利,想将她从赈灾的第一线上撤下。其掩饰之心,昭然若揭,她倒要看看这些伪善之人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陛下,微臣认为不该将粮商们赶尽杀绝、过度严惩。因为,重责来京的粮商会使其他商贩深恐受罚,不敢千里迢迢,冒着危难运送物品来京城贩售。久而久之,京城里所有物品都会越来越稀缺。物以稀为贵,价格必定高居不下,而饥荒也会变得更加严重。”
刑部侍郎王岩一掀朝袍跪倒在地,主动请缨道:“臣愿意与粮商们交谈,劝她们乖乖与朝廷合作,望陛下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不负众望。”
“王大人是刑部侍郎,想必对国法十分了若指掌吧。”见萧晚忽然出声,王岩一惊,不由望向了这位在群臣中不慌不乱、侃侃而谈的女子,心慌地咯噔了一下。
“国法第六十条明确规定,凡买卖双方意见不同,一方仗势强买强卖的;联合垄断价格,卖物时抬价,买物时压价的;与他人串通,迷惑欺骗对方以谋取利益的,都要处以杖刑,情节严重者按盗窃罪论处。”
一字一句将律法背出,萧晚冷眼望着跪倒在地的王岩,嘴角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敢问王大人,我可有记错?”
被问住的王岩心头一跳,完全没想到萧晚竟将国法了解得如此清晰透彻。若依国法,萧晚所作所为完全占理,惩处力度合适让人挑不出一丁一点之错。
“天灾*,一直是天灾在前,*在后。这次辰州大旱,造成粮食欠收,灾民流离失所。这时,全国本该万众一心,齐力抗灾救灾,粮商们却趁机恶意哄抬米价,从中牟取暴利,行为举止令人发指。我依法严厉惩处这些奸商,各位大人却批判我自作主张,行为太过猖狂,难道各位是在抗议女皇陛下制定的国法?还是说各位大人是在纵容罪犯?”
一时间,刚才弹劾萧晚的官员都有些懵然,纷纷惊慌地跪倒在地:“陛下,臣等并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我依法惩处奸商,究竟何错之有!”
户部尚书徐薇沉下脸,寒声道:“萧侍郎,这终究是户部所管!”
“徐尚书,粮饷一块的确是户部所管。权量市籴,评估物价也都是户部的工作。但有几点,在下百思不得其解,决定现在向您不耻下问。”况似恭敬地询问,萧晚脸上却冷意翩飞,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敢问大人,为何短短几日内,官仓竟变得无米可赈?那几百大袋白米究竟为何凭空消失了呢?”
徐薇镇定回道:“大部分米粮调度至外省救灾,而京城忽然涌入大量难民,才造成大米供不应求。”
“大人竟将所有大米都调度外省?”萧晚惊呼着,“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怎么在大灾国难之时,做出这么冲动草率不计较后果的事呢?还是说大人早早做了其他的准备?”
官仓的粮食不可能这么快就赈济完毕,显然是有官员阳奉阴违,背地里与粮商勾结,把官仓的粮食暗地里倒卖给投机粮商,趁机哄抬米价,从中牟取暴利。
现在的状况与前世相差甚大,显然前世揪出的贪官仍是替罪的羔羊,真正贪污之人,这位徐薇徐尚书恐怕首当一冲,怪不得粮商们敢如此和朝廷叫板,因为整个户部都有可能和奸商勾结抱团!
“昨日我路过官道,看到赈灾的根本不是米粥而是米汤时,心里不由燃起一丝愤怒。禾尽槁枯,饥民无数。那些奸商竟仍为了自己的利益恶意哄炒米价,使得更多的百姓饱受饥寒交迫之苦,这样的奸商必须除之!”
萧晚大步出列,语声铿锵落地:“但令我寒心的是,今日早朝之上徐尚书和各位户部大人并未提出平抑粮价,赈灾备荒等多方面的建议,却是指责我越职插手户部公务,说我未经上报就私自关押粮商,实在于理不合。那敢问大人,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处理粮价上涨的情况,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就惩处犯案的粮商?明明户部失职,为何不尽快补救,而是拖拖拉拉让我有机会越职惩处了粮商?!”
之前弹劾萧晚的话被原封不动地堵了回去,徐薇一时有些怒意。刚要反驳萧晚,谁知萧晚忽然朝她走来,森冷如刀的视线紧紧地注视着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的凌人气势更是让她微微失神,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官居户部尚书二十余年,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孩给吓住了,甚至被她这张伶牙俐齿堵得哑口无言!
徐薇懊恼之时,萧晚已收起冰寒的目光,对着高座上的女皇恭敬地福了福身:“陛下,臣虽然越职干预了户部的公务,但为了维护百姓的切身利益,对私抬物价的行为应予以严惩。尤其是现在,应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才能真正杜绝暴利。所以,对于昨日的所作所为,臣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一丝一毫之错,反而认为身为臣子,应当为国效力,亲自带头赈灾。为此,臣愿意捐出三百袋大米,填补现在官仓的空虚。”
萧晚大言不惭说自己无措时,徐薇正找准机会准备反唇相讥,谁知萧晚的最后一句话竟让整个早朝都寂静了起来。诡计的静默后,是一片惊疑的哗然,就连一直看戏沉默的女皇都不敢置信地反问道:“萧晚,你要捐出三百袋大米?!”
“是。”萧晚抬头,认真地开口,“这三百多袋大米,臣愿意免费供出,只为平抑京城粮价,让那些预谋赚取暴利的奸商们血本无归!”
“好,很好!”目中流露赞叹之色,楚天悦不禁当着众臣面赞许道,“萧爱卿所言极是,朕也认为对于私抬物价赚取暴利的行为应予以严惩,而不是纵容与忍让!所以那些奸商们关得好!”
女皇陛下当众力挺萧晚,令户部尚书徐薇一时有些难堪,不由尴尬地垂下了脑袋,而楚天悦的下一句话更让她们所有人都喧哗了起来,嗡声四起。
“萧晚,对于灾情,你一直高瞻远瞩,让朕十分惊叹。而昨日你不畏艰辛寒苦,亲自带头赈粥,是众臣之表率。所以今日,朕决定封你为督赈官。日后,哪怕非工部事务,只要与赈灾有关,你都有权先做出抉择,再向朕汇报。”
楚天悦将萧晚安排进工部,原本就是为了让萧晚暗中揪出贪污之人。而萧晚成为工部侍郎的半个多月内,她一直派人悄悄地观察着萧晚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比所有人都积极赈灾,比所有人都有一颗赤胆忠心。所以督赈官之职,非萧晚莫属。
最让楚天悦不可思议的是,对于灾情,萧晚所说的话总能诡异地成真。当日,若她带领大军亲征南疆,那今时今日,东魏究竟又是怎样一副生灵涂炭的景象呢……?
这样想着,楚天悦不由望向萧晚,沉声嘱咐道:“萧晚,朕对你寄予厚望,望你不负朕之所托,圆满完成朕交由你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