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即将要阴阳两隔似的,腻歪个不停,只见卫臻鼓着略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肉脸,一脸不舍道:“静姝姐姐记得要来卫家看我,待我得了闲便去寻姐姐,听闻京城的美食可多了,咱们一定要一起去尝个遍。”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皱着脸,道:“听闻京城的规矩森严,此番一回去,往后还能不能出得来怕是都成个问题。”
方静姝闻言忙伸手捏了捏卫臻的小脸,将她当个小孩子似的哄着道:“定能出得来的,日后我给你送拜帖,我家爹爹跟你家大伯是同科进士,想必你们家不会阻拦咱们俩相交的,届时我邀你去我家游玩,再让哥哥偷偷捎咱们出去逛逛,可好?”
十二岁的方静姝骨子里还是有些稚气的,只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遇到沉稳的人她是稳重的,遇着了活波娇憨的人,她亦是开朗好动的。
卫臻闻言双眼一亮,然而听到后头那句,不知想起了什么,只微微瘪了瘪嘴,忍不住吐槽道:“修远哥哥迂腐得跟个小老头似的,他会那般好心,我才不信,不过没关系,我信姐姐,到时候咱们可以寻个法子将他给诳骗出去。”
正说着,冷不丁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来,道:“姝儿,该回了。”
听到这道声音,卫臻吓了一大跳,一抬眼,只见方静姝正在冲她偷偷使眼色,卫臻一扭头,便见方修远跟只鬼似的,不知何时飘到了她的身后,而他说话素来面无表情,声音凉凉的,听得她后脖子寒气直冒。
“小人,偷听咱们女儿家讲的闺房私话。”
卫臻背地里编排他且被逮了个正着,微微有些心虚,却忍不住冲方修远做了个鬼脸。
这一路,卫臻是明晃晃的讨好了这个方修远一路,可这个木头似的人就跟五官尽失了似的,虽表面对她客气有礼,实则对她冷冰冰、凉飕飕的,爱答不理,卫臻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受过这般冷遇,就连前世太子殿下虽对她厌恶,可当她盛装打扮,故意勾引的时候,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可这个方修远,无论跟他说什么,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嗯”,“七娘子该回了”“小巧,送人”之类云云,若是跟他急了,忍不住咒骂几句,竟也跟个无事人似的,就跟一拳打在了一团棉团上似的,有种深深地无力感,除了陈闰土,卫臻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果然,对于卫臻的嘀咕,对方充耳不闻,只在临走前,抬起眼皮看了卫臻一眼,难得大开尊口,冲她主动说了一句:“七娘子送到此处即可,回罢?”
语气淡淡的,却无端让人恼火。
说完,目光很快落到了方静姝身上,目光带着淡淡的催促。
果然,很快方静姝捏了捏卫臻的手心,跟着他匆匆而去。
而卫臻,前世今生,好不容易寻到了个手帕之交,正无比贪恋享受着这种友情的美好时,却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她只暗恨的瞪了那个令人恼火的背影一眼,瞪完后,不多时,却又耸了耸肩,忽而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小屁孩一个。
第112章
因大老爷卫霆渊在宫里上朝,又被陛下留下商议朝政, 故而这会儿到城外来接人的是二房的三哥儿卫宴及三房的五哥儿卫庆, 原本郝氏要亲自领着一大家子过来迎接老夫人的,只老夫人喜静, 不喜夸张拿乔,昨夜派人回府送信时便一一叮嘱了,莫要大费周章,于是这会儿来的是卫家的两位青葱少年。
让人意外的是这两位竟是骑马来的,骑的是两匹黑色的小良驹,三哥儿卫宴十六了,他生得似二老爷, 目如朗星、神明爽俊, 无论是音容相貌还是性子气质都与二老爷如出一撤,十六的年纪稍稍有些少年老成,小小年纪身上便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与细致。
而曾经那个怼天怼地、无恶不作的卫庆也已十三了, 两年不见, 卫庆的身高一下子蹿了起来, 比十六岁的卫宴矮不了多少, 关键是, 两年前卫庆又矮又胖,又白又肥,浑身肥嘟嘟的,全身的肥肉乱颤,两年不见, 竟然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身高一下子蹿了起来不说,关键是整个人变得又高又瘦,跟只竹竿似的,一下子便抽条了。
抽条后的卫庆比之前伸手愈加灵活了,看到卫家的马车,整个人欢脱了,还在二里地之外,便挥起长鞭朝着马车的方向策马奔腾而来,边飞快驾着马边一脸兴奋的喊道:“大哥,卫小七,小爷我来了!”
结果他过于激动,身下那匹良驹一下子冲过了头,连拉都拉不住,而卫庆又刚学会骑马不久,还隐隐有些降不住它,最终卫庆一直勒着马绳绕着他们这行马车转了三四个圈,马才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卫庆瞪了小黑驹一眼,不多时一个利落的动作翻身下了马,卫臻及老夫人还在马车里便听到他恣意欢快的声音,在外头喊道:“卫小七,你五哥哥来了,还不赶紧出来给你五哥哥磕头问好。”
卫禇瞪了他一眼,道:“祖母在里头了,没大没小。”
卫庆又嬉皮笑脸道:“祖母,小五来接您来了,您一路可安好?”
话音一落,卫臻从马车里头探出了脑袋来,然后二人一个坐在马车里,一个站在马下,齐齐对视了良久,不知过了多久,只纷纷不约而同的试探性的开口道——
“五哥哥?”
“卫小七?”
两人纷纷诧异的盯着对方,好似都未曾认出对方来似的。
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卫庆从个弥勒佛似的大胖墩成了个竹竿似的少年郎,而卫臻更是从一个稚嫩幼稚的矮圆丫头成了个亭亭玉立、窈窕秀美的少女。
两人对视了良久,不多时,卫庆竟然率先偷偷移开了眼,两只耳朵尖忽而慢慢红了。
卫臻见了不由纳罕,立马由冬儿扶着缓缓下了马车,走到卫庆跟前,直勾勾的盯着卫庆看着,卫庆眼神躲闪,他往左,卫臻便踮起脚尖往左,他往右,卫臻便又踱步到右边,一直试图与之对视,两人跟躲猫猫似的你追我赶了好一阵,卫臻忽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卫庆乐不可支道:“大哥哥,此人……此人当真是五哥哥么?”
卫禇瞥了卫庆一眼,勾了勾唇,道:“如假包换。”
卫臻一脸夸张的将小嘴张成了个圆形,只伸手踮起脚尖往卫庆脸上拍了两下,又捏了两把,他原本肥嘟嘟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张皮,丁点肉感都没了,卫臻愣了好一阵,都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只呆愣愣看着卫庆道:“五哥哥,这便是你在信件里说的,要给我个惊喜?”顿了顿,只咽了咽口水道:“这……这惊是惊着了,可是……喜从何来?”
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卫禇道:“大哥哥,这两年来你们都没给五哥哥吃过饱饭么,怎么消瘦成了这幅模样?”
卫臻是当真震惊得不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卫庆起先还有些忸怩、不自在,可见卫臻丝毫不知收敛,竟打趣他上瘾了,只下意识的要去扯卫臻头上的苞谷,边伸手边恶狠狠道:“卫小七,你再贫,你再贫,信不信小爷我今儿个将你收拾得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的!”
结果手一抬,却见卫臻脑袋顶上的两个小苞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一头精致的垂挂鬓,鬓角两边自个别着一支翠绿色的珠花,瞧着精致秀美,不可亵渎。
卫庆手一顿,立马飞快的收了回来,片刻后,又不死心似的,想要跟小时候一样去敲她的脑袋瓜子,去捏她的小鼻子,去掐她肉乎乎的小圆脸,可是,没成想才两年的时光,从前矮细矮细、楚楚可怜,可任人随意欺凌的七妹妹竟然长成了这幅惊为天人的模样,只觉得她长高了,身子抽条了,圆圆的小脸肉脸不见了,成了个下巴尖尖,皮肤嫩得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如玉般的小娘子了。
卫庆出手向来没个轻重,然而眼前的七妹妹皮肤嫩得仿佛一戳就破,双眼亮晶晶的,里头仿佛浸满了水儿,跟个瓷娃娃似的一捏就碎了似的,卫庆竟然一下子无处下手。
卫庆素来是个粗鲁玩劣的糙爷们,他那些年常跟卫臻混一块儿,虽然依旧胡作非为、无恶不作,却到底有些底线,要祸害也只往家里祸害,鲜少出府跟外头乱七八糟的人瞎混,故而身子里一直住着个大男孩,镇日吃吃玩玩耍耍横横,日子过得好不快活,不像前世,十三岁时便已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们去逛青楼了,这辈子他心思较为单纯,不过是个窝里横,除了卫臻,鲜少跟同龄的小娘子们玩过,故而猛地一下见到女大十八变的卫臻,整个人惊呆了,卫臻,自己的七妹妹竟然成为了他心目中惊为天人的第一人。
他内心是羞耻而无措的。
偏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卫庆只微微红着脸,恶狠狠瞪了卫臻一眼,忽而眼尖的瞧见到她身边的冬儿,这个胖丫头竟然还跟以前一样又呆又胖,卫庆有些嫌弃鄙夷,不多时心一横,只伸着手指头往冬儿脑袋瓜子上狠戳了几下,咬咬牙道:“你们家小主子我收拾不得,我还不信了,连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也收拾不得了。”
说完,见胖丫偷偷朝他翻了个白眼,卫庆更气了,正要再往狠了收拾,这时,老夫人由人扶着下马了,卫庆不得已收了手,却一直忍着没敢往卫臻方向瞅。
卫臻不由有些狐疑。
偷偷拿脚踩他,用手戳他,卫庆那厮也不知抽什么疯,直往一边躲,难得没有跳脚。
正纳闷间,三哥哥卫宴驾马而来。
老夫人一见到卫宴,只觉得儿时的二老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似的,顿时双眼微微一红,还不待卫宴开口行礼,老夫人只急急走上前一把紧紧地抓着卫宴的手,道:“宴哥儿,你父亲……你父亲如今可还好?”
卫宴一见到祖母,原本脸上酝酿出了淡淡的喜色,听到这句后,双眼顿时暗了暗,只微微抿着嘴,不多时,双眼也跟着湿润了,微微低头头,低低道:“父亲……父亲不好。”
卫宴向来沉稳,可母亲一走,父亲又成了那副模样,想到二老爷那样子,尤其稳重懂事如他,也终有挺不住的时候。
好在,如今老夫人来了,只觉得终于于浮萍中稳稳抓住了块浮木似的,他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老夫人紧紧攥着卫宴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一旁的卫禇、卫庆、卫臻三人难得收起了方才的嬉戏打趣,全部都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不多时,老夫人直接将卫宴拉进了马车里,只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而卫臻十分懂事的下了马车,预备到后头那辆挤挤,这时,卫庆冲她喂了一声,一脸得意道:“卫小七,如今哥哥会骑马了,就连卫绾卫姮都摸着上过马背了,就你一个人,连马屁股都没摸到过,怎么着,要不要带你骑骑?”
卫庆甩了甩马鞭,一派威风凛凛。
卫臻听了顿时双眼微微一亮,道:“你教我?”
卫庆却将嘴一撇,一脸趾高气昂道:“你这么蠢,我才懒得教,要骑马,你找大哥!”
说完,自己将马鞭一挥,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出去。
卫臻见了一时羡慕得不得了,立马一脸希冀的看向卫禇,委屈巴巴的唤道:“大哥哥?”
声音软软糯糯的,拖得老长。
卫禇伸手掏了掏耳朵,只哭笑不得道:“上来吧。”
说完,长臂一伸,将卫臻拉上了马背。
却不想,卫禇为了顾及卫臻,特意将驾马的速度放缓了,可从出发时到城门口那一路,依然差点儿没将卫臻的胆汁都给颠簸了出来,卫臻无数次想要下马,可眼瞅着进了城,卫臻咬牙忍了忍。
眼前那些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屋子,熟悉的酒肆一一浮现在了眼前,卫臻双手用力的握着马缰,一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似的。
京城,她终于又来了。
第113章
前世, 卫臻身居内宅, 鲜少外出走动过,后来入了太子府倒是时常跟着外出参宴,倒是时不时的外出穿行, 可因她身份尊贵,每每外出皆是乘着步辇或是乘坐高台大轿, 大多数时刻都是透过轿子那一方小窗欣赏着外头的景致, 她对京城的街道不算陌生,可熟悉的风景有限,全是在那一方小格子里。
如今,长这么大还是打头一回如此肆意畅快,满城大街小巷人满为患,只觉得外面的世界竟这般精彩自在。
好似就连胃里的翻腾跟恶心感也随之消散了几分似的。
卫禇见卫臻兴奋,笑了笑, 道:“江南虽繁华,元陵城虽富丽, 到底是跟京城没法比的,京城的肃穆气派, 是整个大俞独一份的存在。”
说着,边走边指着街道两旁有些名气的酒楼及裁缝铺给卫臻介绍。
走到前头一处十字路口时,远远见前面愈加热闹了, 所有人全部都围城了一团,整个十字路口被堆满了人,卫家的马车一时被堵在了人群后是寸步难行。
而原本正在给卫臻街道街景的卫禇话语顿了顿, 不知瞧见了什么,冷不丁停了下来,卫臻不由抬眼往街道两旁瞅了瞅,只见十字路口的一处街角的酒楼好似格外不同,一共有三四层,处处张灯结彩的,在所有的屋子里中格外耀眼,且那一处好似比别处更热闹,男人、女人进进出出,尤其是女子一个个穿红戴绿的,分外妖娆。
卫臻有些好奇,不多时,抬眼往中间那处招牌处瞧去,只见招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秦楚馆”,秦楼楚馆,如此不加掩饰、赤、裸、裸的三个大字,直接落实了它的出处,竟然是妓院,卫臻不由微微咂舌。
这间秦楚馆在京城小有名气,虽它比不上弄玉堂、怡春院这样规模强大、富丽堂皇的妓院,却也是京城独一份的存在,要比旁的妓院多了几分雅致及考究,据悉往这来的皆是些雅客,前世刚成婚之初,太子也过来几回,男子风流是另外一种风雅及美德,可惜卫臻没有那般大的气量,前世她每每得知太子元翎去了此等污秽之地,都会气得跑到太子屋子里撒泼骂街,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太子觉得她不可理喻,每每只气得雷霆大怒的将她给轰出去,故而卫臻对这个秦楚馆颇有些憎恨,再一次见到,眼里心里的恨意恼意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见卫禇往日皆是一派正经的模样,卫臻玩心忽起,不由指着远处的秦楚馆一脸惊叹的冲卫禇道:“咦,大哥哥,那个是酒楼么,秦……秦楚馆?名字可真好听,大哥哥,你瞧,那间酒楼可真好看,那灯笼,那彩带,臻儿还是头一回瞧见过,京城的酒楼都这样热闹喜庆么?臻儿也好像进去玩玩。”
卫臻就跟乡下丫头头一回京城似的,一脸欢呼雀跃,无论见了什么都好奇开心得不得了。
卫禇难得一脸溺宠,他是卫家长孙,素来乃卫家孙辈的表率,在弟弟妹妹们面前是一贯严肃正经,只大姐儿卫岚打小听话能干,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能够自给自足,而庶妹十姐儿又文静老实,都不爱黏糊他,他跟家里的兄弟们走得近,反倒是跟妹妹们客气疏远,没成想如今这七妹妹古灵精怪、玉质玲珑的,反倒是成了与他最亲密无间的,卫禇一路上耐着性子,直到此时此刻,听到她嘴里的这句发问,顿时面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对上卫臻清澈的双眼,过了好一阵,卫禇微微别开了双目,只摸了摸鼻子,又咳了一阵,随即缓缓道:“这个……不是什么好地方,往后待小七长大了自然就晓得了。”
说完,忙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路口围满着一大圈人的地方,快速的转移话题问向马前的随从道:“前头发生了何事?”
话音将落,卫庆骑着马过来,一脸鄙视的冲卫臻道:“那是妓院,卫小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简直少见多怪!”
说完,眼瞅着卫禇手里的鞭子就要朝他挥过来,卫庆立马夹住马腹,生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只冲着卫禇边挥手边逃道:“小爷去瞅瞅,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住咱们卫家的路!”
说完,鞭子一抽,只不管不顾的夹着马儿往人群里闯,一时惊得两旁的路人纷纷作鸟散状。
卫禇见了脸色微变,忙指着两名随从道:“过去跟着。”
又令指了两名随从过去安抚老百姓,瞧着那架势,这两年可没少给卫庆擦屁股清麻烦。
卫家的马车一时停了下来。
不多时,只听到两旁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道:“真是个可怜见的,那女娃娃才十岁出头罢,长得那样水灵,只可惜命不好,这般小小的年纪,竟然死了爹,真真是个可怜见的。”
令外一人不住附和道:“可不正是,跑到这妓院门口来卖身葬父,若无人买,怕是就要投身此等娼门了吧,可怜,真真可怜啊!”
正说着,又有另外一人插嘴道:“投身娼门不可怕,可怕的是要被那伯爵府郑家那败家的玩意儿给糟蹋了,方才郑家那小霸王瞧上那个小女娃娃了,说见她长得水灵,要将人买进府养上两年就给她开、苞,可郑家那个恶霸似的郑三爷哪里会等得及,我可听说啊,他素来喜欢幼童,男女荤素不忌,被他玩死玩残的小娃娃连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这小女娃娃若是当真落到了他的手里,岂不是羊入虎口,留不留得下这条命都是个未知数,倒不如投身娼门来得痛快,好歹可以留下一条半条命来不是?”
这人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道。
说着说着,忽然听到人群中发出了一道惨叫声,紧接着,马前的人群迅速褪去,卫臻坐在马背上,视线要比他人好些,远远地只见从半空中飞来一个身板,正好巧不巧,直径朝着她们这个方位砸来。
卫臻顿时大惊失色,吓得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躲闪,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卫禇立马拉着缰绳将马头往一旁拉了拉,与此同时,马前的人一个个往后躲,随即,那道身板砰地一下,直接砸在了青石板的路面上,没了声音。
所有人顿时大惊,全部开始四处躲窜,卫禇的马车一时受了惊,差点儿一脚踩在那人脸上,好在说时迟那时快,有人眼明手快将马蹄下的那道身影飞快的拖了出去,幸免于难。
这时,另有一群人飞快的朝着马下那人连跑带爬的涌了过来,只一脸紧张的查探道:“三爷,三爷,您醒醒啊,您无事吧?”
这时,原本已经晕厥过去的郑三爷被生生摇醒了,他只气若游丝的撂下一句狠话,道:“老子……老子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