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这是一百个大洋,你数数看看够不够。”
江淼淼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拿钱来贿赂二姨太,就笃定二姨太想要这钱,想将这消息告诉她。
二姨太要是一点这样的心思没有,可以完全像以前那样沉默或者站到吴云那边说话,可是这次二姨太太偏偏就说了一些,还是透漏给和江淼淼来往最密切的三姨太。
想说她有多无辜,江淼淼是不相信的。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二姨太轻瞟了江淼淼一眼,斜眼垂眸,手就伸向了那口袋。
将里面的大洋倒在桌子上,用手指来会拨拉了几下,大致衡量着钱是不是江淼淼说的那个数字。
嘴角带着轻笑,江淼淼说道:
“我是有事要求二姨太,才给你这些钱的,你要是觉得不妥的话,我马上收回。”
江淼淼的话很明显,直接开门见山就好,不要和我来那些虚的,大家都是明白人。
二姨太虽然不是太聪明,但是没人比她更懂看人脸色了。
这点江淼淼一点,她马上就明白了。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钱拿回去,我只求你一件事情,给我儿子找个好的学校。”
二姨太虽然很想拿眼前的这些钱,但是她知道这些钱拿了,就等于买断了她和江淼淼之间的关系,江淼淼不再欠她任何东西。
二姨太在家没什么存在感,以前还能靠着吴云的威势过活。
现在吴云和江城志的关系闹得剑拔弩张,吴云的这条船摇摇晃晃,她虽然嫌弃,却依然不能马上跳船,吴云的手里有她的把柄。
她只能在明面上向着吴云,私下里卖个人情给江淼淼,以图江淼淼在江恒上学的事情上有所回报。
伸手抓了一大把大洋在手里,高高的扬起洒下,听着锵锵作响的声音,二姨太心下一横,双手手心相对,推着一堆大洋,就推到了江淼淼的那边去。
江淼淼就明白了,也不收钱,让其任意摆放在桌面上。
“好,我答应你,我会帮助江恒找一个好点的学校上学的。
前提是,我的问题你要好好的回答,如果有半句虚言,我都不会兑现诺言的。”
三姨太正襟危坐,仿佛早就有所准备,拉了拉身上的衣角,抬眼看着江淼淼,目光坚定道:
“你问,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20年前,你说我阿爸给了一个平都来的逃犯一百大洋,让他逃去陇县。
当时吴云和我阿爸还关门在房间里密谋,他们密谋了什么?”
江淼淼很想知道答案,也想知道当年的父亲是怎么看待母亲的。
三姨太当年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太清楚。
当年,那平都来的逃犯不知道什么缘故就被吴云从大街上捡回来,住到了江家来。
三姨太当年还是吴云的贴身丫鬟,吴云怀孕了,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吴云的生活起居。
因为那逃犯经常来吴云的房间里说话,一来二去二姨太就和那人混了个脸熟。
虽说那人是逃犯,却长得有几分英俊,说话也有礼貌,年龄还比二姨太大上几岁。
当时的二姨太正值年轻,少女怀春很正常。
二姨太甚至想,逃犯能被主人家收留,应该也不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看这人长相也不像,兴许被上面的人给冤枉了。
怀着这样的心态,二姨太还真的就对那逃犯眉眼之间有了些许的心猿意马。
那逃犯眼皮活络,怎么对二姨太的芳心暗许不知,私下里就不断的约会二姨太。
这点很快被吴云给看穿了,吴云当即就把二姨太给调到后厨帮工去了。
二姨太的伙计,由一个新来的女婆子给代替了。
直到那天,二姨太听说那逃犯要走去陇县,她才匆匆回到吴云的房间,想去打听。
就听到了里面的江城志和吴云在密谋。
开始声音很小,二姨太根本听不见。
后来两个人好像有了分歧,声音因为激动才大了起来。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腌臜了?
她好歹也跟了我几年。”
江城志有些不满意吴云出的主意,音量就提高了。
“你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我腌臜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把我的肚子搞大了,娶了我,之后告诉我的家人你的老家还有个正房的妻室,而我是你娶回家的小妾。
不用我说,我的阿哥都会带人将这江家给砸了。
到那个时候,我不但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你的名声也会被我阿爸和阿哥给搞臭。
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着办?”
吴云的声音也很不悦,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江城志没动,和吴云僵持了好一会儿。
吴云看不到江城志表态,当即就捂着肚子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江城志没良心。
江城志后来就屈从了,叹了口气,过去劝慰吴云。
“好了,别哭了,都依你,谁让你的肚子里怀了我的宝贝儿子呢。
大夫都说了,你哭的话,儿子就会变得好丑。”
吴云破涕为笑,就和江城志抱在一起,哑然一对恩爱的璧人。
“这还不怪你,娶了我,就应该忘了乡下那婆娘,她的死活与你何干?
何况我要的还不是她的性命,只是让她和你断绝关系而已。
你脸皮薄,怕回去被乡里骂,不敢直接休了那婆娘。
我替你找个人疼疼她,你休她的理由不也正当一些了?
你这个冤家,还说我腌臜,我委屈死了。”
嘤嘤嘤,又是吴云的撒娇哭声传到二姨太的耳朵里。
二姨太的后背就起了一层冷汗,不是为了江淼淼的母亲赵青芝,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相中的男人要被主子利用了,二姨太心里绞痛,眼睛红红的就跑开了。
那逃犯毕竟是个浪荡子,本来也是对二姨太逢场作戏,二姨太留不住他,他为钱而去了。
事情讲完,二姨太只是沉浸在了自己过往的悲伤里,那种初尝恋爱的滋味让她痛不欲生,至今当初的温软耳语萦绕在耳侧。
听得最难受的当属江淼淼了,怪不得当初祖母会那么骂自己的母亲,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她的母亲空被冤枉,坏了名声罢了。
江淼淼并不怀疑自己的身世,她要不是江城志的女儿,江城志肯定不会将她接到这江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