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七是睁大眼的看着那辆白色车子远离自己的视线,卡车司机只是撞上了电线杆子。
并没有撞到她。
而她则是因为慌乱躲闪……
痛啊,痛得要死了。
顾七七手指扣着地面,她感觉到从小腹处传来的痛楚,见到那个卡车司机从车上下来,连忙跑到她这里。
“救救我……我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
她的声音很小,抓着司机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顾七七是看着的。
怎么被抬上担架,怎么被抱起来。
那个女护士怕弄疼了她,又害怕她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一遍一遍的问着她的名字。
名字么?
顾七七记得当时跟罗依闲聊的时候,也曾想过孩子要叫什么。
姓的话,她想叫这个孩子跟她姓,因为他是自己生下来的的,罗依那会儿跟她争执,她们商量好孩子的小名就叫‘洛洛’。
女孩呢则是价格草字头,‘落落’。
顾落落……
顾七七这么一想,她紧紧拽着护士的衣服:“我还有孩子呢。”
“不要紧张,放松呼吸。”
她一想到这些,都悲痛的要死。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顾七七只记得那个车子朝她这边奔了过来,她记得还有当时有个什么车子……
哦不对,记忆混乱了。
她死死的抓着身上的衣服,大张着嘴巴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
……
你知道么?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孩子都没有事诶。
被绑架的时候,那么艰苦的条件,她的孩子都没有事情诶。
虽然一直呕吐,可是顾七七还是很认真的去吃饭喝水,只是想给孩子一些健康。
她甚至还有过想要去寻死的念头,想要去谅解刘天美身为她的亲生母亲竟然一点不作为的念头。
想着顾母所经历的苦难,想着自己的前半生或许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
那是……那是她剩下的生的念头。
可是在这之后,一切都要为此而改变。
罗依在病房外面站着,她忽然朝着自己脸上甩了一耳光。
巴掌印立刻现出来,可见下手是多么狠。
可是脸上的痛哪里比得上顾七七心里的痛。
司机是个好心人,他对顾七七表示很愧疚,但是并不是他的全部责任,那个时候还有一辆车子。
他其实只是为了躲避那辆车子,所以没有注意到当时在附近的顾七七。
往电线杆上面撞上去也好,顶多是车子受点伤,可是人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那个视角是看不到顾七七的,或许他以为顾七七已经躲开了,刹车不灵,只能用电线桩起到缓冲作用。
罗依坐在地面,她其实对顾七七的关心很少。
反倒是顾七七对他们很上心。
她耳朵贴在顾七七肚皮上面的时候,听到的声响让她觉得很奇怪。
那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到之后的几天……
她早就应该在顾七七险些晕倒的时候就应该注意起来的。
那个时候的电话打过来。
‘罗依你在想什么,你就该死啊你!’她将头朝着前面磕去。
酒店。
李婉儿轻声哼着曲调,那是她的电影里面的宋叶小姐里面的一个人物主题歌曲,调子轻松舒缓,里面关于宋叶小姐的人物背景故事也在娓娓道来。
小助理面色惨白的拿过来咖啡,李婉儿扫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
自从见到车子是哪个样子之后,小助理的面色就很不正常,她是个怂人,调查前车录像仪的时候发现了——
“我们要不要报警?”
她一听,脸色就变了。
“我今天的心情是这几个月历来最为开心的一天,苏琳,你知道么?”
李婉儿冷冷挑眉,她仰头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完。
也不管这红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落在她的灰色蚕丝睡衣上面。
“你想啊,你们不是一直都觉我的有病么,现在,我的病源头已经没了,你怎么不为我着想。”
“可……”
“你怂了?!”
她大吼,随后又开始大笑,一个疯子展现的表演简直是活灵活现。
“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当时的路边,那里并没有摄像头。”
李婉儿厌烦的更多则是小助理苏琳的害怕。
这都多大点儿的事情,电影里面的人甚至都会做一些偏激的事情,她这么圣母怎么不去管管?
都应该为她高兴才是,作什么假惺惺的样子在这里招人讨厌呢?
苏琳趴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等李婉儿走了她才吐出两个字:“疯了!”
原本只是让李婉儿正常一点,可是她没想到李婉儿会那么做,如果当时自己也在的话,肯定是会组织李婉儿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李婉儿说哪里没有行车记录仪的时候,她觉得有一种侥幸的心理。
毕竟只是对方车子撞上去了,没有死人就行了。
只要赔点钱,给点好处就全部不记得这些事情,李婉儿这么有钱,那些破卡车应该话不了她多少吧?
毕竟李婉儿那么拼,几十万的礼服都能穿在身上!
……
‘滴滴——’
他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放下继续休眠。
还未完全醒过来的时候,一声少女般的轻笑传来:“都这个点了,慕学长还睡懒觉呢?”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梳了高高的马尾,而是放了下来垂在肩膀上。
陆希之的面容无关属于那种精致的,她是那种不施粉黛就也觉得好看的类型。
正当这时,慕靖渊抬起眼眸。
他脑海里的人和现在看见的人影子相互重叠,这会儿忽然觉得是两个人,他起身伸出手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
陆希之很诧异,她面上的诧异随之消失,慢慢的变成那种坦然接受。
多久以前,他们也曾像是爱人一般相互拥抱拥吻,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两个人似乎都在慢慢改变。
她觉着抱得够久了,试图说话:“慕学长?”
陆希之察觉到慕靖渊僵硬的手臂,他叹了一声气,是那种轻轻的没有意识一般的气。
“希之?“慕靖渊松开她重新躺回去:“一时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