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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那个日本人惊恐万分地说道。
  “是谁?是谁干的?”他的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日本人眼神痴迷地望着头顶,潘俊和时淼淼也顺着头顶的方向望去,只见房脊的黑暗处竟然出现了一两个闪烁的光点,渐渐地更多的光点开始闪烁。
  “就……就是这些!”那日本人颤着声说道,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光点如同流星一般“嗖”地从房顶上滑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个日本人身上,紧接着更多的光点似乎找到了目标纷纷向日本人身上扑来。顷刻间那个日本人的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抓着他的那个日本人连忙放手,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日本人在烈火中哭喊了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外奔去。
  潘俊和时淼淼对视了一下,这种东西他们曾经在安阳的潘家旧宅中见过,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他们深知这种东西的厉害,一旦上身便会立刻燃起大火,可奇怪的是那些飞虫似乎对潘俊等人没有丝毫兴趣,相反却紧追着跑出去的日本人不放。
  潘俊见日本人离开,便吩咐时淼淼到后面取来一些凉水,将现场的人都救醒,而自己则孤身一人奔出了欧阳家的宅子。
  走出院子,外面漆黑一片,远近处星星点点地燃烧着数十个火堆。潘俊心下骇然,慢慢地向其中最近的那个火堆走去,还未靠近,一股刺鼻的焦味便冲进鼻孔,几欲令人呕吐,潘俊以手护面掩住步子靠近那堆火,只见火焰中有数节被烧成灰黑色的骨头。
  潘俊从一旁捡起一截木棍小心翼翼地翻弄着火堆,忽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地爬上心头,他猛然抬起头,只见距离自己不到三丈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衣人。
  “你是谁?”潘俊本能地问道,随即右手下意识地摸到腰间,只是此时青丝并未在他的身上,他略微有些慌张。
  “呵呵!”冷笑了两声,声音干涩却让人心惊,“难道你不应该先谢谢我救了你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潘俊站起身向眼前那人走去,谁知刚走了两三步,忽然黑暗处竟然闪出几个蓝莹莹的亮点,潘俊心知这是对他的警示,犹豫片刻停下了脚步。
  “潘俊,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黑衣人的声音夹杂在风中有些飘忽不定。“不是第一次?”潘俊一边重复着黑衣人的话,一边在大脑中寻找关于那个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北平城外的乱坟岗!”黑衣人提醒道。
  潘俊的记忆立刻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当时为了寻找金顺的下落,潘俊来到了北平城外的乱坟岗,那是金顺的安身之处。谁知金顺诈死,在金顺安身的墓穴中发现了一具失踪已久的妓女尸体。恰在此时方儒德带着手下急匆匆赶到了那片乱坟岗,将潘俊和子午当成是杀害妓女的凶手带回警察局,可不想半路上却遇见一个黑衣人。
  “原来是你!”潘俊凝视着眼前的黑衣人。
  “怎么,想起来了?”黑衣人的语气中不无讥讽,他冷笑着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潘俊疑惑地问道,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潘俊连忙转身,见时淼淼带着刚刚苏醒过来的欧阳雷火一干人,跌跌撞撞地从欧阳家的老宅里走出来。等他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些……”时淼淼一边走一边惊惶地望着那数十个火堆,“这些都是日本人的尸体?”
  “嗯!”潘俊点了点头,望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幽幽地说道。
  “什么?”说话的是欧阳雷火,老头子虽然刚刚苏醒过来,但已恢复了意识,他望着这些火堆说道,“这些人难不成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嗯,是啊!”时淼淼虽然见识不浅,但回想起刚刚那些虫杀人的一幕却仍心有余悸。“这种杀人的虫在安阳潘家的旧宅曾经见过,可是它们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
  “什么?丫头,你说什么?潘家旧宅有这种杀人虫?”欧阳雷火激动地抓着时淼淼的肩膀询问道。
  欧阳雷火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此手上力度极大。时淼淼强忍着疼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之前我们在潘家的旧宅中就见识了这种虫的威力!”
  “不可能!不可能!”欧阳雷火松开手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坚定地说道,“绝不可能,这不是属于木系潘家的秘术,甚至不是属于驱虫师的秘术!”
  “咦!”时淼淼惊异地望着欧阳雷火,他话中的意思显然是知道这些虫的来历,“欧阳世伯,难道您知道这虫的来历?”
  欧阳雷火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了时淼淼一眼,又扭过头看了看潘俊,然后幽幽地说道:“这种虫只属于一种人!”
  “什么人?”时淼淼神情紧张地追问道。
  “天惩!”
  “天惩!”
  潘俊和欧阳雷火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话音刚落只见欧阳雷火也惊异地望着潘俊道:“你也知道落网?”
  “嗯!”潘俊长出一口气道,“多年前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天惩的事情,但是那本书的撰写者想必对天惩也不甚了解,只是一笔带过。本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言而已,谁知之前我曾见到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自称自己属于一个叫作天惩的组织。当时我立刻便想到了曾经看过的那本书,那时候我才相信原来天惩真的存在。”
  “是的,天惩真的存在!”欧阳雷火平日里说话总是带着七分火气,而此刻却变得心事重重,他猛然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欧阳烟雷急匆匆地从院子内奔出来,金素梅紧紧地跟在欧阳烟雷身后追了出来。只见欧阳烟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时姑娘,你是说燕云和燕鹰两个人在他们小时候训练皮猴的地方决斗吗?”
  “对,燕云曾经带我去过。”时淼淼说到这里似乎感觉哪里不对,“难道他们不在?”
  欧阳烟雷连连点头,说道:“刚刚我和素梅两个人醒来便赶到那里,可是上面除了两只日本火系的皮猴之外便再没有什么了!”
  “怎么会这样?我和潘俊一直在宅子里,如果他们出来的话我们一定能看到的,难道还有别的出口?”时淼淼试探着问道。
  可是欧阳烟雷却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里是我们欧阳家世代训练皮猴的地方,而上去的路只有那一条密道,也是先人挖掘出来的,在那对面都是悬崖绝壁。”
  欧阳雷火听完他们的话道:“咱们再去看看!”
  说完欧阳雷火带着潘俊、时淼淼、欧阳烟雷和金素梅返回到欧阳家的老宅中,几个人来到燕云的房间。欧阳家苏醒过来的徒弟们早已经守在了密道的入口处,见欧阳雷火纷纷鞠躬,欧阳雷火此刻顾不上这些,首先进入了密道,余下几个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密道很窄,是前人在石头上开掘出来的,两旁还留着深深的印痕。待所有人都进入密道之后,欧阳雷火便吩咐徒弟们看好密道的入口,谁也不准进入。几个人沿着幽深的密道向前走着,这条路是一直通向东面山顶的,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一行人终于从密道中钻了出来,来到一块开阔的平台之上。从这平台向前可以鸟瞰火焰山的全貌,向下便是欧阳家的老宅,所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欧阳雷火在这平台之上细细地观察着,目光敏锐,神情紧张,一直以来时淼淼都觉得欧阳雷火的性格便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火暴异常,点火就爆,但此刻的欧阳雷火却变得如此细腻。他仔细地将这平台上留下的所有脚印观察一遍,最后在洞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爹,怎么样?”欧阳烟雷望着沉思中的父亲终于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欧阳雷火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说道:“恐怕他们两个真的找到了另外一条路!”
  “另外一条路?”四个人无不惊讶地望着欧阳雷火。即便欧阳烟雷自小在这宅子中长大,却从来不知除了密道之外还能有其他的路,他连忙追问道:“难道真的让这位时姑娘猜对了?还有另外一条路通到这里?”
  欧阳雷火摇了摇头说:“通到这里的路确实只有这一条,不过在这密道之中却隐藏着另外一条路!”
  “隐藏着一条路?”欧阳烟雷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件事。
  “是的!”欧阳雷火拍了拍欧阳烟雷的肩膀说道,“其实这件事本应该早点告诉你,只是还未等时机成熟,你已经失踪了!”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烟雷不知道自己的家族之中究竟还藏着怎样的秘密。
  “欧阳家的旧宅已经在这里屹立了上千年,听祖上说欧阳家的秘宝曾经被安放在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那个地方的入口就在这密道之中。这秘宝是我们家族的传世之宝,因此历代火系驱虫师的君子都希望能将秘宝保存在最为隐秘安全的地方,而这个传说中的密室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几代火系驱虫师的君子费尽心思,在这洞穴之中寻找着那个传说中密室的蛛丝马迹。甚至找遍了密道中的每一寸地方,希望能发现密道的机关或者入口,然而两三百年过去了,所有的努力最后都变得徒劳无功!”欧阳雷火靠在密道的入口处长出一口气,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膝盖。
  “最后先辈们放弃了寻找密道的计划,为了防止秘宝丢失便请金系驱虫师帮忙设计了一个极其精密的机关楼,用它来保护秘宝。因此关于密道另外一个入口的事情也便成了一个传说。”欧阳雷火说完站起身来道。
  “可是,既然几代人都不曾找到密道的入口,他们两个是怎么发现的!”金素梅焦急地说道,“而且谁也不知道那个密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即便真的存在,我们也不知道密道里会有什么危险!”
  金素梅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即便传说中的那个密室真的存在,恐怕里面也会是机关重重,两个孩子进入稍有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这样!”潘俊在欧阳雷火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沉思,此刻他走到欧阳雷火身边轻声说道,“欧阳世伯,我想如果我们双管齐下,一方面派人围绕着宅子方圆十里寻找他们二人的踪迹,另一方面在这密道中寻找传说中密室的入口。”
  “嗯,也只能如此了!”欧阳雷火点了点头,对欧阳烟雷说道,“烟雷,你带着弟子们出去,围绕着这所宅子方圆二十里寻找他们姐弟的踪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顿了顿又道,“我和潘俊还有时丫头三个人寻找密道的入口!”
  “嗯!好的!”说完欧阳烟雷带着金素梅一刻也不敢耽误,走进了密道。欧阳雷火见二人离开密道之后,转过身对潘俊和时淼淼低声说道:“一会儿你们两个跟着我,我要带你们两个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时淼淼和潘俊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欧阳雷火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章 火焰山,牢狱碧眼人
  欧阳雷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潘俊和时淼淼走进了密道。再次进入密道潘俊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脑子阵阵眩晕,时淼淼连忙扶住潘俊。
  “你没事吧?”时淼淼用难得的柔和语气问道。
  潘俊摇了摇头:“恐怕我的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这里的气候,没什么大碍,走吧!”
  说完潘俊跟着欧阳雷火沿着密道一直走出来,密道的出口依旧被几个弟子把守着。他们离开之后,欧阳雷火仔细将密道的入口锁好,这才引着潘俊和时淼淼向后面的院子而来。
  果然如欧阳雷火所说,欧阳家的宅子已经将近千年了,这院落也是一层套着一层,廊回小径蛛网交错,越是向内走,那些小路便越错综繁复。当他们走进最后一个院落的时候,只见院子之中假山林立,怪石丛生,有的如麒麟降世,有的如猛虎下山,与苏州园林的旖旎柔美不同,这里的园林更显粗犷雄壮。潘俊与时淼淼跟着欧阳雷火一直沿着假山中的小径向里面走去,在其中一座假山前面欧阳雷火停了下来。
  那座假山怪石嶙峋,一股水柱从假山石缝间汩汩流淌,流入一旁的水池之中。欧阳雷火在假山上摸索片刻,之后在其中的一块石头上缓慢叩击了两下,接着又急促地叩击了三下。停顿片刻之后那水柱缓慢减弱,当那水柱彻底消失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假山中竟然开出一个洞口。潘俊和时淼淼对视一下均感诧异,没想到欧阳家竟然也有如此隐秘的机关。
  欧阳雷火闪身让潘俊与时淼淼进入洞口,自己紧随其后。那洞口在他们进入片刻之后便在一阵“轰隆”声中缓缓消失,洞内湿气极重,洞顶间或掉下一两滴水落在潘俊和时淼淼等人的身上。下有台阶数级,欧阳雷火进入之后便轻轻地拍了拍手,片刻之后洞内竟然燃起火光,那火光迫近,照出一个人的身影。当那人看见远处的欧阳雷火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轻声道:“师父,您回来了!”声音满含苍老。
  潘俊见那人心头不禁一紧,此人头发凌乱蓬松,胡须已经接近胸口,双目失明,只有两个白色的眼球在眼眶中乱转。
  欧阳雷火连忙扶住他说道:“那三,这些年有劳你了!”
  “师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既然是您吩咐我做的,就算是那三死了也是理所应当的!”眼前自称是那三的徒弟毕恭毕敬地说道。
  欧阳雷火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那三的肩膀说道:“他……还好吧?”
  “好,好!”那三连连点头道。
  “那带我们去见见他吧!”欧阳雷火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长久压抑的疲惫。
  “嗯,师父您跟我来!”那三说完举着火把一步步地沿着台阶向前走。时淼淼见状在潘俊耳边轻声说道:“他……真的是瞎子?”
  未等潘俊回答那三便嘿嘿笑道:“是,我十岁双眼便瞎掉了,到现在已五十多年了。”
  “是啊,你来到这儿也有四十年了吧!”欧阳雷火意味深长地重复道,“那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却比一般人更灵。”
  “嘿嘿!”那三听到欧阳雷火的夸赞自然喜不自胜,“师父,您有整整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吧!”
  “嗯,十年没有来过了!”欧阳雷火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些惭愧,“那三你有没有埋怨过我,这几十年都将你放在这个整天不见天日的囚牢中,看守着他。”
  “唉,师父,若不是我十岁那年您救了我,说不定那三早就被豺狼虎豹吃了去,我不怪你,师父,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看守他了!”
  接着大家便谁也不说话了,耳边只有滴水声和踩在台阶上的脚步声,这台阶一直螺旋下降,整整有五十多级,当他们到了最下面的一级台阶的时候,那三停住了脚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大厅,里面挂着数十盏煤油灯,大厅里有一张简陋的床和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在大厅的对面有一道石门,石门的下面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方形口子,大概是用来给里面的人送饮食所用。
  几个人进入大厅,那三殷勤地搬过一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放在欧阳雷火面前,接着拿过一块木板垫在下面请欧阳雷火坐下,又去帮潘俊和时淼淼搬来椅子坐下。这才恭恭敬敬地走到欧阳雷火面前跪在地上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欧阳雷火连忙搀起那三,上下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大厅满是愧疚地说道:“那三,你受苦了!”
  “师父这是哪里话,能帮师父分忧已经是我那三的福分了!”那三笑了笑,“师父,你现在要见他吗?”
  “等等!”欧阳雷火扭过头望着潘俊和时淼淼说道,“这个囚牢和那个传说中的密室一样,都是与欧阳家的这所宅子几乎同时建起来的。这囚牢也消失了很久,几乎被人遗忘了,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被前两任君子发现,这才有了现在之用!”
  “欧阳世伯,这里面囚禁的是什么人?”时淼淼好奇地问道。
  欧阳雷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只听对面的牢房中一个人朗声大笑道:“整整三十五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想必那些事情发生了吧!”
  外面狂风肆虐,风沙漫天,欧阳烟雷和金素梅带着几个弟子,骑着几匹马从前后两门离开了欧阳家老宅。马蹄有力地踏在地面上,在他们脚下的地道中一颗吸足了水的水珠被震了下来,正好落在燕云的鼻子尖上,她一激灵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股刺鼻的霉味冲进鼻孔,让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在黑暗中不停地摸索着,就像是一个盲人。她首先摸到的是冰冷潮湿的地面,一层黏糊糊的东西抓在手上,接着她的手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事,燕云一惊不禁尖叫了起来。
  这声尖叫宛如具有某种穿透力一般,刺痛了身在北平城中的子午的耳朵。
  子午豁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眼前黑乎乎一片,他圆瞪着眼睛张大嘴不停地喘着粗气,刚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看到燕云被困在一个没有门的密室之中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的嘴像是被东西塞住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这样子午被硬生生地从噩梦中憋醒了。
  “子午,子午!”子午喘息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侧着耳朵听到门外确实有人在小声地喊他的名字。他穿上衣服走到门口贴着门轻声说道:“你是谁?”
  “我是管修,快点开门!”管修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中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急迫。
  子午连忙推开门,只见管修正贴着子午的门口向外张望着,见子午开门立刻闪身钻了进去。子午向外望了望,然后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
  管修进了房间之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子前倒上一杯水,一口气将整整一杯水都喝了个精光,子午关上门站在距离管修一两米的地方望着他。待管修放下杯子之后他才走过来说道:“这么晚来找我,难道是小世叔他们出了什么事?”
  管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刚刚从特高课回来,你知不知道松井尚元为什么要抓龙青?”
  “啊?”管修此言一出,子午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快步走到管修身旁低声说道,“龙青被松井尚元抓起来了?”
  管修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龙青和小世叔关系密切,唯恐松井尚元又准备做什么对小世叔不利的事情啊!”“你的消息准确吗?”子午神情有些慌张地问道。
  “没错,我亲眼所见,龙青被松井尚元关在特高课的看守所里!”管修是聪明人,见子午这般慌张已经猜出其中必有什么蹊跷,于是接着问道,“难不成这件事真的和小世叔有关系?”
  子午本也是日本特务,隶属于特高课,他对特高课审讯犯人的手段了如指掌,落入特高课的手里便如同进了十八层地狱,不死也要脱层皮,一般人极难能从他们手中活着走出来。想到这里子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子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龙青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管修向来沉得住气,凡事即便内心焦急如焚,外表却依然平静似水,唯独这次。管修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敏锐地嗅到了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概半个月之前,时姑娘来到北平城接小世叔的姐姐,在临行之前她曾经交代过我和龙青一件事。”子午一边说一边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