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小子,南宫师兄挥挥衣袖就轻易解决了。”
……
暖场暖了,骂架完毕。
场中两人却站在那里,气势不停攀高。
南宫明是法修,双手掐诀,往身上先扔了几个防护,敏捷,便静静在站在那里等,他是大众脸,身材偏高,脊梁挺直,双手拢在袖中,灵识散开,观察夏七一举一动。
然而他的观察对象双目尽显平和之色,左手摸剑柄,剑未出鞘,普普通通剑修的拔剑式准备姿态,气势却开始拔高,不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急升,而是平缓的徐徐上升,却仿佛不会停止。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峙,眼都不眨。
初时,场边众人还目不转睛盯着看,等了片刻,还不见场中人有所动静,免不了有人窃窃私语。
“南宫师兄怎么还不出手?”
“咱们师兄肯定是自持身份,要让了对手一两招,才会真正出手。你没看出来,鸣凤峰的女修在此,怎么都要摆摆威风。”
“那小子呢?也不出手?”
“我境界太低,看不出来。不过八成是找不到师兄的破绽,又怕先出手一招输了,才这么先对峙的吧。”
“那他还敢跑来挑战,明明会被打,没人这么傻吧。”
“傻就不知道了,不过,冲霄峰都是疯子倒是真的。”
……
“大师兄,你看她有希望赢吗?”侯道如今练气七层,比秦四的境界还要低上一层,自然看不出其中门道,见场中两人不打,转而求助自家大师兄。
“不出手谁也不知道结果。”黄天也看得目不转睛,他和夏七境界相同,都是练气大圆满,但尚未修炼出剑意,在眼力方面胜侯道许多,却仍然判断不出场中形势。
“若是她不成,我要上去一战!决不让四师弟的伤白受!”黄天是接了侯道信牌传信的,一得知秦勤受伤,便二话不说,跑了过来,可他离的稍远,只差一步,倒让夏七先行喊山踢场了。他担心出事,便跟了进去,正好遇上放心不下的侯道,师兄弟两个凑在一起。
不可能!南宫明眉毛上挑,怎么可能?对手明明只是练气大圆满的修士,怎么可能气势攀升到此时还不停止?还在继续上升,再升的话,只怕马上就要盖过自己了。
就这一瞬间的吃惊,成了南宫明最大的破绽!
好机会!
寒冷,凛冽之意,随着夏七拔剑,随剑而出,气势如虹,剑似寒冰,万年寒冰,快,快到看不清轨迹,快到南宫明拢在袖子里手决还没掐,那一剑不带风声,由下而上斜扫南宫明的脖颈。
仗着战斗直觉,南宫明躲开了,极其狼狈的躲开了,千钧一发之际,他右脚后退,整个上身往后仰去,剑尖削过他的几缕发丝,堪堪擦过他的鼻尖。
若不是他以前和不少人战斗过,有极其灵敏的战斗直觉,更兼之之前他给自己加了几个防护,能阻上对方的剑一阻,现在只怕尸首两端了。
但战斗中没有如果,南宫明躲过夏七的剑时,手决已成,“泰山压顶”之术,土系法术中的一类,令受术者身体承受十五倍重力,能有效减缓对方的活动能力,若是弱者,只怕这种重力幅度,都能当场被压死,这也是南宫明最喜欢的开场法术之一。
嗯?怎么会!
南宫明刚刚更换了手势,打算再用金系法术,给对方放个大招,被“泰山压顶”限制了的低阶修士,一时躲闪不及,怎么都会被“万箭穿心”弄死吧。
可南宫明的手决还没掐完,左肋下只觉一疼,整个身体的温度猝然降低,僵硬,寒冷,冷得他说不出话来,动作都很难再做出来。
一把铁剑,薄如蝉翼,无声无息,已再次架到他颈下,面前少年剑修面如寒玉,抿着嘴唇,不再保持平和姿态,冷,冷到骨子里,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南宫师兄,承让了!”夏七左手持剑,恢复了平常姿态。胜负已分,夏七并不咄咄逼人。
这一瞬间,都让南宫明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寒到了骨子里的人是错觉。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交手已经结束,场下众人都没清发生了什么,便见南宫明被夏七的剑制住,左肋下血染衣襟,却没有血再流出来。
“南宫明愿赌服输,今后绝不出现在鸣凤峰女修十丈之内。”南宫明是个人物,当即服输,扭脸冲着余晚晴道:“余师妹,请将赌资尽数给了他们。”
他想了想,又对自家为自己出头凑钱的师弟们道:“师兄的错,害师弟们输钱,等师兄伤好,决不让大家吃亏。”
这一手太漂亮了,简直虽败犹荣,当真大丈夫,拿起的,放得下,输了就是输了,服输,连自己人那份都声明要替大家背。
“南宫师兄是个人物,夏七佩服,告辞!”仇报了,夏小鱼儿觉得自己在这挺碍眼的,场下虚峰弟子的眼刀要是能杀人,估计她都死了千八百遍了。
“夏师兄留步,赌资?”余晚晴唤住了夏七,却扬手举起几个储物袋子,正是之前赌资。
“与我两位师兄即可。”夏七着急回去,nnd,真当她赢得如表面上这么容易。这时候还留下?小心装得过头了,反而不美。
第二十九章 敢不敢再无耻一点点?
傍晚,斜阳西下,冲霄峰,剑庐室外。
侯道提着两个储物袋兴致勃勃的把里面的灵石全都取了出来,整整齐齐码在石桌之上,守财奴一般,摸着一块块的灵石,慢慢的数,温柔得好像对待软妹子。
“这都是他数的第七遍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二师兄这么贪财呢?”莫酬扶额,指着时不时擦擦口水的侯道吐槽。
“四百九十块灵石,按他自己的积攒速度,得攒百八十年,你就让他过过瘾吧。”黄天倒是好脾气,端坐在石凳上,劝慰着莫酬。
“大师兄,师妹真这么厉害?”莫酬满脸兴奋的问道。
“确如二师弟所言,出剑便制住了南宫明。”黄天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只不过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师妹一回来去进屋,然后就挂了那个牌子?”
剑庐伍号,门口一块木牌,上书四个大字“请勿打扰”。
“恩,她急匆匆就进去了,脸色似乎不大对劲儿。”说到此处,莫酬往门口看看,担心道:“该不会是受了伤?或者动用了什么秘法吧?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打败了呢?南宫明四十八岁筑基,活到如今,也快一百岁的人了,并非易与之辈。”
话题到了这里,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莫师兄多想了。大华民间有句俗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咱们剑修就是一帮子祸害,命硬得很。”却是夏七恰好推门而出,脸色依旧苍白,接了莫酬的话头。她平素不爱笑,玩笑话说出来都是冷的。
“师妹师妹,发财了,你看看,咱们一共赢回来三百二十块中品灵石。”擦擦口水,侯道指着石桌上灵石嗷嗷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