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人来了。”清羽突得转头看向下方。
“是玄明,这种狂放的阳劲,也就只有他了。”玄觞收敛起脸上的那一丝异样,道。
真武七峰中,专修阳功的有正阳、赤明两峰。但这等狂放的阳劲,正阳峰是发不出来的。
“看来玄明赶得很急。”玄觞辨别气机后,又说道。
想去通风报信的守门道士被玄觞震慑,完全失去了意识,等他回复意识,再通知玄明之后,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玄明也是因为玄觞突然有道友来访,担心有什么阴谋,才会如此急躁地赶来万法峰,以致于气机泄露到如此地步。
“玄觞师弟,听闻你有道友来访,不知可否为师兄介绍一二?”
燃烧着澎湃炎劲的身影从山崖外掠出,又在落地之时,收起炽烈的炎劲,不伤及一草一木。
一放一收,显明玄明高超的掌控力,更是要给玄觞的这位道友一个小小的下马威。
“这一位,便是清羽道长吗?”
玄明目光移到白发道人到了脸上,目露打量之色,“道长功力不凡啊。”
表面看起来,好似不及自身,但是玄明神念四射,竟是无法锁定这位清羽道长的身形,就有点意思了。
这白发道人就像一片云,又像镜中水月,明明尽在眼前,却又无形无迹,好似远在天边。
‘若论实力,尚还无法判断,但是境界,他不下于我。’玄明目光微沉,心生忌惮。
此人若是玄觞找来的外援,那日后定是强敌。
“玄明峰主,有礼了。”清羽打了个稽首,道。
“清羽道长。”玄明还了个礼。
“不知道长此行为何而来?我真武门最近门中有些琐事,却是有些不适合招待道长这般的贵宾。”玄明话一开口,便隐含拒客之意。
玄觞上前道:“我的贵客,自然由我来招待,就不需要玄明师兄来费心了。况且我真武门何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为了点琐事,便要将同道拒之门外。
师兄啊,若是玄法师兄还在,不知他是否会同意此事?”
针尖对麦芒,玄觞直接道出玄法这个真武门的禁忌,强硬怼回玄明的话,言语中,更是隐含对真武门现任掌门玄晨的不满。
“够了,”玄明当即脸色转黑,喝道,“玄觞师弟,有贵客在场,你说一个师门叛徒是何道理。莫不成你也想和玄法一样?”
对方直接言出不逊,玄明这边也就不顾及真武门的脸面了,直接撕开脸皮,出声断喝。
那白发道人既然这般受玄觞重视,肯定也了解不少内情。这样的话,也就无需多加顾虑了。
“玄觞师弟,你从蜀州回来不久,还是多加注意一下,莫要什么人都往门中带,往万法峰里带。需知,这万法峰如今的峰主可是玄风师弟,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玄明气势汹汹地道。
“玄风师兄,”玄觞嘴角微弯,“玄风师兄自感无力继续担任万法峰峰主一职,欲要将峰主之位传于师弟。师兄啊,师弟想要开启七峰决议,三日之后,决定万法峰峰主一职,你看如何?”
“你说什么?”玄明勃然失色。
真武七峰中,素女峰中立,冲和峰统协正阳峰和赤明峰,天虚峰和坤阴峰是明显的玄法旧部。而万法峰,由于峰主玄风一直在和稀泥,是以充当着调和剂的作用。
以往,玄晨统领三峰,论门中势力是稳压玄霖和玄阴二人联手的。但要是万法峰峰主由玄觞接任,那就不一样了。
玄明可不会认为玄觞会坚持玄风的道路,继续担任着和稀泥的角色。他肯定会是最坚决的反玄晨派,一心和玄晨抗争到底。
“玄风师弟呢?我要见他。”玄明高声道。
“玄风师兄不想见你们,”玄觞脸上,冷笑之色更重,“师兄还是先去问问我们那位掌门师兄,看他是否清楚玄风师兄是因何事而对他如此失望吧。不过是十年不见,玄风师兄竟是老成这样,说实在的,师弟刚回来时都不敢认啊。”
‘失望?玄风知道什么,他又告诉了玄觞什么?’玄明心中活动犹如波涛般汹涌澎湃,起伏不定。
他虽然不知玄晨当初是使了什么手段诬陷玄法的,但是肯定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手段。要不然,这十年来,真武三老不会一直关闭后山禁地,不让掌门师兄踏足一步。
这其中的内情要是暴露出去,那么······
“言尽于此,师兄还是回去好好问问掌门吧。看看这七峰决议的开启,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玄觞接着道。
七峰决议,唯有每逢重要大事才能开启。而这大事的标准,其实还是掌控在掌门手中。
终归是一派之长,玄晨手中握有真武门最大的权力,若是他一意孤行否决七峰决议,是能将万法峰的峰主之位死按在玄风头上的。
玄明已是也按捺住了心中复杂难言的思绪,深深看了一眼玄觞。
这位原本好胜冲动的师弟在外面呆了十年后,性子可是比以前沉稳多了,也难缠多了。
要是换做去蜀州之前,就先前玄明说玄法是叛徒时,这位玄觞师弟就已经按捺不住怒火和玄明激辩,甚至直接动起手来了。
“七峰决议之事,自有掌门师兄定夺,”玄明冷然道,“玄觞师弟,如今外有影楼虎视眈眈,真武门经不起任何内耗的行为了。师弟也是从小在门中长大的,应该也不希望本门成为下一个罗浮山吧。”
罗浮山从二十年前的那一大变故之后,自此一蹶不振,直到现在也没有东山再起的迹象。道门之中也不是一派平静,四大道门下面也有许多门派在盯着这四个位置。罗浮山这些年的状况可是不太好,说不准,哪天四大道门里就没有罗浮山这个门派了。
“哼,影王是因何而敌视本门,师兄不清楚吗?某人这些年,可是给本门招了不少灾啊。”玄觞冷哼道。
这个时候倒想起宗门安危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