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同录象机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记录着对方的动作。这都是驱动这法宝的招法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了这机会。
阔阔巫的面色很难看,他的眼神很好,又是昆仑杖的主人,他看得清楚,黑烟里面的那个胖子很潇洒,没有一丁点的紧张,仿佛在自家后园一般,尽情的享受着生活的乐趣。这家伙是有什么倚仗还是放弃了?不过阔阔巫是个很精明的人物,他的头脑并不像他的长相那般粗豪。他自然不会相信对方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但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不出手。将心一横,一声大喝,双手猛的爆出两团白光,随即按到杖头的头骨上。在一瞬间,那头骨仿佛难以忍耐痛苦一般,爆射出耀眼的白光,又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无数的冤魂从里面冲将出来,张牙舞爪的钻进黑雾之中,似要和黑烟一道,将李随云吞噬掉。
匈奴单于的脸上多了丝兴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确实是兴奋之色。从心底来说,他还是希望阔阔巫能够胜出,毕竟对方是匈奴一族的祭祀,也是匈奴一族的护族之人。
李随云在黑烟之中,眼见得有钻出不少的幽魂,眉头不禁轻轻的皱了一皱,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哼声,突然间,他胸膛中钻出了一朵黑莲,眼见得便要完全绽放。那些黑气一见得这般,便似蜜蜂见了蜂蜜一般,疯狂的向花蕊中涌将去。连那些幽魂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纷纷被那黑莲吸收掉。
终于,黑烟和幽魂都被吸收得干净,那朵黑莲也完全绽放开来,但见它周身仿佛是黑色的天鹅绒制作而成的一般,散发着墨玉一般的光芒。那种幽然深邃的荧光,让人有一种不自觉而沉迷于其中的的感觉。
李随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多久了,这朵黑莲总算绽放。虽然是借助外力,称不上完美,但世界上哪里又有那么完美的事?况且自己又哪里有那么多负面的情绪来滋养这朵黑莲?自己的负面情绪,大概在封神大战之后,就已经光了罢!毕竟平静的生活中很难有什么负面情绪。
那朵黑莲慢慢的旋转着,仿佛在像世人展现自己的美丽一般。渐渐的,花瓣脱落了,只留下一颗黑色的莲子。
李随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景,毕竟这是他刚摸索出来的神通,他对这东西并不十分了解。休说他,便是那些凡人,和帐中的修士,一个个都变了脸色,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们不清楚,这东东究竟是什么玩意,眼前这个胖子究竟有什么打算。
阔阔巫内心最是紧张不过。正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神通,更了解自己的法宝。对方这黑莲有什么玄虚,竟会如此古怪?这东西似乎正好克制自己的法宝。
他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着,催促他,让他阻止那颗黑莲子,不要让他蜕变。但很可惜,他不能控制自己,他的心神,似乎已经完全被控制,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似乎也想看看,这颗黑莲子究竟会演变成什么。
黑莲子就这么悬浮在天空之中,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但是李随云分明感觉到,这黑莲子中,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连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生命。
渐渐的,黑莲子散发出一股股柔和的光芒,将自己罩住了,罩得严严实实,一点痕迹都不露,仿佛是一个蛋壳一般,在孕育着新的生命。
异事必有天象,虽然帐篷中没有什么变化,但天空中却有了不一般的变化,云雾渐渐凝聚,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一般,不停的旋转着,带出一点点的雷电光芒,仿佛要下暴风雨一般。
此地风云变幻,在上清天弥罗宫中打坐的元始猛的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复又闭目修行。
在离恨天兜率宫中,老子正在那里轻摇芭蕉扇,看着金银二童子在那里炼丹,突有所感,向昆仑山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丝笑容,摇头轻叹不已,自语道:“现在动手,难道不早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一修士盘膝而坐,眼中陡的放出一道寒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不过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激动。这次的对手很强大啊。
西方教所处之地,但见大河滔滔,一无底之舟横在河心,一人蓑衣竹笠,持桨沉思,天象异变之时,他似有所觉,身躯微微动了动,终是控制住自己的身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在那里沉思。
昆仑山上,那些正在琢磨如何才能将宝贝收入自己囊中的修士们,也发现了异状。他们不是因为感觉到天地间的异常,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么深厚的修为,可他们却能感觉到天地间灵气的变化。
原本灵气异常充足的昆仑山发生了异变,那些本如乖宝宝的灵气仿佛受到什么吸引似的,疯狂的向山下涌去。
他们顺着灵气望将过去,看到的却是骇人的一幕。修士的眼力是很好的,虽然太远的地方,细微的东西他们看不清楚,但宏观上还是看得见的。他们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天空中已是浓黑一片,不时闪烁着剧烈的闪电和红光、紫光,让人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牛魔王见多识广,他看得真切,脱口道:“那是匈奴王庭的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怎地会天象异变?真是古怪得紧。”
酒中仙也顾不得再捧着他的酒坛子,有些急切的望着远处那诡异的天象,像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向别人求证:“那匈奴王庭除了那个阔阔巫还算有点本事,貌似也没有什么有道德之人。能引发天象者,难道不是匈奴族的修士不成?可若是那般,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冷冷的扫了这两个邪道魔头一眼,玉虚子露出一丝冷笑,恨声道:“看这天象,似乎匈奴族要遭受天谴一般。如此最好,我们平日里讲究上体天心,积累功德,对他们的所做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哼哼,我中原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的荼毒,如此一来,这次全算清了。”
酒中仙轻轻的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又多了丝鄙夷。语气中也充满了讽刺意味:
“人啊,不能这么无耻。不愿意去就说不愿意去的。何必找这许多借口?那黑云如此浓重,分明是有不世邪恶之人出世。哼哼,想来是哪个修士魔功大成,所以才引发天象罢!你若不愿意除魔卫道,直说也就是了,何必找这许多借口?
不过话说回来,欺世盗名才是某些人的真实目的,除魔卫道不过是附带产品罢了,如今这宝贝即将出世,谁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损耗自己不必要的代价……人啊,有些时候还真虚伪。”
玉虚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寒之意,他冷冷一笑,拂袖而去,临走是森然道:“我们怎么做,不牢外人费心。有些人得了天缘,总算修成人身,但还是脱不了本来的脾性,一条小虫子得到罢了,也敢猖狂,虽说有了点修为,但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出身,虫子终归是虫子,没有蜕变成龙之前,终归是虫子。”
酒中仙的面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牙齿咬得格格之响,双眼几欲喷出火来。他望着玉虚子的背影,做势欲扑,但最终没有出手。在别人家的地头上袭击人家的掌门,他还没有疯狂到那种程度。
牛魔王深深的看了一眼酒中仙,若有所思。酒中仙为人亦正亦邪,谁都说不准他真正的身份。但玉虚子很可能知道对方的根脚。这家伙难道真是一只虫子变的不成?可貌似没有哪只虫子能修炼到这种程度。难道他也是洪荒遗种不成?
匈奴王庭,所有的匈奴人都围绕着王帐伏倒在地,口中喃喃祈祷不休。他们也自惊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随云双眉微锁,紧紧的盯着那散发着幽幽黑暗光芒的光球,心中总是疑惑不定。他原本对自己这门神通就寄托了相当大的期望,自然不希望到最后关头感到失望。不过眼前的情况很是微妙,情况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这让一直以来都智珠在握的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匈奴王此时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能有些恼恨,也可能有些懊悔,总之,他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原因无他,只因自己到头来还是押错了宝。
他不是笨蛋,他心中清楚眼前的情况。阔阔巫貌似拿眼前这个混蛋一点办法都没有。对方的这件“法宝”实在是太古怪了点,古怪的让人摸不到头脑。他现在甚至在犹豫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不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许他现在已经爬到李随云跟前,乞求对方的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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