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青云之志,是出将入相,位极人臣。所以女人的青云之志,是金册宝玺,侍奉君王。
皇上快六十了,甄氏的意思,郭家的女儿是要送进太孙的后宫?
敢往宫里送的女人样貌自不必说,黔国公的女儿,家世显赫,婚后夏语澹第一次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这可比钟粹宫里看起来似乎没有家底的寻常乡绅之女,要有威胁多了。夏语澹就是把太孙妃的位置让给郭家女儿来坐,她也当得起,可是夏语澹偏偏没有那种压迫感,僵硬的脸上还能浮起一个笑容,道:“伯母是不是搞错了,郭家实际上和皇室同出一脉。”
甄氏这时细细打量夏语澹。十五岁,夏语澹的脸庞划出柔和的弯弧,一双眼睛明净灵动,今天出门夏语澹只抹了一层羊脂,一件朴素的家常月白底对襟玫瑰色暗浮海棠的春衫,身上最贵重的装饰就是头上的一对鎏金点翠钗。那么现在的夏语澹就是她的本色。
夏语澹肌骨好,不敷红粉也风流。可是女人的美丽如同男人的才华,说是才华盖世,一个人的才华怎么可能盖住所有人,一个女人的美丽,又怎么可能压住群芳吐蕊。
郭二姑娘自有风华,和夏语澹不可类比。
甄氏叹息道:“郭家的家史,我也知道。可是黔王更赵为郭,去世前又自请废除王爵,赵郭两姓,便是两家,两家通婚在礼法上也阻止不得。何夫人费心,受我所托问了问娘家的人,何夫人是听武定侯府的二夫人所说,武定侯府的二夫人也是听了鲁王妃一言。一个意思也不知道转了几个人的口,到了我这里就是这个意思。黔国公夫妇已经回了西南,却把一个年芳十五,待字闺中尚未婚配的女儿留在京城,却为那般?”
甄氏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先时甄氏揣测,郭二姑娘也是对温持念有情谊的,才敢冒昧求何夫人探一探郭二姑娘的品行。现在何夫人问回来的结果却是这样,甄氏不由觉得自己先时的揣测太过轻率。甚至往深处想防备起了这个郭家。或许郭家知道了温家和太孙妃隐秘的关系,才借了温持念的伤势和温家亲近,其目的是要和太孙妃亲近。
如果真是那样的打算,郭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总之夏语澹必须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赵翊歆曾经和夏语澹说过,太宗遗命,皇室要以宗室之礼善待郭家后人,所以这会子夏语澹还是不相信郭氏女会入宫,道:“或许是以讹传讹,讹传至此。”
“但愿如此!”甄氏说得很勉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放下茶盏,心不在茶水上又端起茶盏,明显话犹未完。
“伯母有话不防直言。”夏语澹做好了准备。
“我从未在人后以揣摩指摘别人,何况对方又是一个小姑娘。可是关系到沈娘子,我……我也直言了。”甄氏苦笑着,然后收了苦笑正色道:“黔国公夫人除了留下一个女儿,还留了一个儿子在京城里。这一儿一女都是十五岁,生日相同,那么两位是黔国公夫人所出的一对龙凤孩儿。家里就我看见过郭公子和郭姑娘同时出现,这对兄妹长得很不一样。”
“有近亲的血缘关系,不管是男是女,不管年龄差别多大,有相同的血液融合在身体里,多少会显现出来。一个人的面容,肤色,神情,体型,体格,性情,举止甚至是肌肤上的纹理,或多或少有踪迹可循。以我所见,当然我也没有看清全貌,长得相似的未必有血缘,有血缘的未必长得相似,可是如郭公子和郭姑娘站在眼前,我竟有南辕北辙之感。”
甄氏也没有见过黔国公夫妇,以甄氏五十年看人的经验,郭公子和郭姑娘真没有亲兄妹的样子,至于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如果郭二要进宫,就偏向郭二姑娘了。
郭二姑娘肤色瓷白,眼窝轮廓深邃,面部特征甚至带上了异域的风情,而不是传统汉家女子的长相。这句话甄氏放在了心底,无凭无据说人家不是亲生子已经是妄下定论,再说人家长得不像汉人,甄氏厚道惯了,这句话实在说不出口。
姓了郭,做了黔国公夫妇的女儿,就是亲生女儿吗?约十年前,信国公府韩家二爷还是韩国公的儿子,结果他自己该姓了傅,十年过去了,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数的,那位不是韩国公的亲儿子。
除非宗室,需要核查玉谍,其他人想养个便宜儿子或便宜女儿,别人管不着。
只夏语澹知道,郭二姑娘或许没有流淌着和皇室同宗的郭家血液,那么郭这个姓,也不会成为阻碍郭二姑娘进宫的理由,这就够了。
夏语澹慢慢悠悠坐着骡车回家,想着藤萝胡同的方向,脑海里回忆这甄氏的话,心眼神意儿到没有放在郭二姑娘身上,毕竟两人未曾谋面,夏语澹跳跃到了赵翊歆和平都公主这对姐弟身上。
最近夏语澹日日和平都公主相处,也天天面对赵翊歆。
这对姐弟也不太像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像不像这个事情,就是从小养到大的,都会怀疑的。
我有个朋友开鉴定中心,就接待了很多因为长得不像,而来做鉴定的家庭。
结果……有部分还真是给别家人养孩子了!
☆、第一百七十章 沈氏
奉先殿里献怀太子的画像要供人膜拜,那样的画像更加追求神似而不是形像,所以不做参考。
皇后娘娘就太久远了。
赵翊歆和平都公主,面容长得不像。鉴于两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夏语澹把不像归咎为生母的遗传。
赵翊歆和平都公主,性情也不像。不过赵翊歆是皇太孙,他是皇上一手带大的,谁能锻造出和皇太孙一模一样的性情呢。
再说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所以夏语澹的注意力只在赵翊歆和平都公主之间跳跃了一下,又跳回郭二姑娘身上,郭家已经不是宗室,族谱都自己单列了一本,郭家又在西南执掌重权,等闲不与京中往来,在京城就变得尤其低调,甚至是透明,女眷之间说闲话也不会说到她家去。
几乎是一无所知!
夏语澹因此而心情略感烦躁,支起窗口看着街景。
“停车。”
夏语澹走进一家卖饰物的铺子,里面没有客人,坐在柜台后面的男掌柜原来在算账,听到有人进来就立马站起来迎客,打量了夏语澹一眼,往后轻唤道:“娘子,客来!”然后向夏语澹点头致意,坐在小桌上继续算他的帐。
一位二十出头的妇人出面招待夏语澹。
这是一家偏向男式饰物的铺子,男人用的发簪,冠帽,汗巾,扳指,荷包……东西很朴实,一支马头乌木簪二十文,一个万字荷包十五文。夏语澹问了几件东西,价格还算公道。最后买了一支黑檀方扁簪,一个镀铜鬼面腰扣。一共一百三十文。主要是渡过铜的腰扣太贵,要一百文。
夏语澹打开装钱的土黄色长葫芦荷包,里面还有一个滚粉色椭圆形荷包,那小荷包里装了五钱银子,乃是昨天卖画所得。
夏语澹画了上巳节能自由打扮的宫女们,自然隐去了青乌台的背景,命为四时群芳。
只是特殊的一天,还是太孙妃的恩赏,她们才能依着喜好穿上春装,然后或淡妆,或浓抹,在镜子里,在湖面上看见自己的美丽。那天之后按着宫里的规矩,她们回归了制式的装束生活。
宫里的生活不允许她们再外表上独一无二,那有什么关系,她们每个人都是鲜活的个体,爱美之心,悦己之心,不是女为悦己者容,是为了自己喜悦而注重自己的仪美,这样自爱自尊女子,即使无人观赏,也四季常开,为自己绽放,故为四时群芳。
几天前,平都公主第一次走出她的镂月楼,那天夏语澹正在自制颜料,中间平都公主和夏语澹说了一些外面的事。
高恩侯之女在毫无预兆之下,一举做上了太孙妃,风光无限,举国皆知。夏语澹住在宫里没有感觉,只是举朝都知道了皇太孙甚为满意太孙妃,大婚一月同起同卧,同居同食。
大家都在猜测夏语澹有何魅力?夏语澹十五年生活轨迹都被他们扒的干干净净,除了鲜艳的皮囊之外,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扒来扒去,只有夏语澹师从仇九州学画两年是一个闪光点。曾经被冯四姑娘指摘的话全部忽略,闺阁里墨守成规的女孩子,谁拜过一个名家为师?仇九州的画艺,前首辅徐大人慕名求画而不得,那是能让男人侧目的才华。琴棋书画,以前画艺排在最末,现在得到了大力的追捧,那些投机取巧的人,都期待着利用这项才华接近皇太孙,从而得到青睐。
夏语澹看着土黄色长葫芦荷包里的滚粉色椭圆形荷包,忽然笑了。
随着笑容在脸上绽开,整个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连接银子的妇人都感觉到了夏语澹的松快,才大胆凑趣道:“小娘子是为夫郎选的吧,小店可以为小娘子买的东西做上特别的记号。”
“是刻字吗?”夏语澹摸着黑檀簪子问。
“若夫郎是读书的,送他蟾宫折桂,若夫郎是行商的,送他财源广进,嫌那些粗鄙呢,荷包里可以缝一个平安符……”妇女笑着压低了声音道:“有些话女儿家总是羞于启齿,可是男人和小孩子一样,也得人哄着,就弄几句好听的话,让他们看了高兴。”
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妇人说着拿出另一个铜镀鬼面扣,不过和夏语澹买的那个不一样,要轻一些,它的中间是空心的,可以放一张折得严严实实的信笺。
夏语澹了然于心,却是不打算请别人捉刀,临走另买了一把刻刀。
到了家,赵翊歆也外出逛去了,抱影在给小白梳毛,小白不愿意到处跑,看见夏语澹以为找到了靠山,撒开腿往夏语澹身上扑。
羊入虎口,夏语澹抱住了小白的脑袋,压住它的身子,抱影终于可以顺利的梳理小白的毛发。一梳一梳,一团一团雪白的毛发梳下来。小白趴在地上‘呜呜’的叫唤,梳好之后夏语澹放了它,它还趴在地上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说起来小白也是男孩子。夏语澹热了好久没吃的刘寡妇做的大肉包子来哄它,揉揉它的肚子碎碎念道:“为你好你也不知道,你下次嗯嗯不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是为你好。”
天暖了小白开始掉毛,它又爱干净舔着自己的毛就把掉毛吃了,那些掉毛积在肚子引起阻塞,小白有三天不嗯嗯的记录,肚子鼓鼓的它自己也一直喝水堵得难受,灌了药才泄出来。所以夏语澹和抱影一天三次压着它梳理毛发。
“哎……”小白太重了夏语澹抱不起来,只捧住了它的脑袋,揉搓着它肥肥的脸颊幽怨道:“为你操碎了心你也不领情!”
“啊呜!”小白果然不领情,甩开夏语澹摇着短短的一蓬尾巴出去,在刚进来的赵翊歆脚下,用脸一蹭一蹭的撒娇。
赵翊歆出门穿了一件浅青色长袍,领子袖子一圈白色,头戴了桃木冠,发丝一丝不乱,显得额头光洁饱满,眉眼幽黑而澄清,腰上一条浅青色的络子,和衣服的颜色浑然一体,正好勾勒出他身体的线条,修长而笔直。贵气收敛,张扬出来的气质如一杆破土而上的翠竹,朝气蓬勃。
只是那么一个人,就让夏语澹止不住的喜欢。夏语澹拍着赵翊歆的身上的浮尘,闻到一股淡淡的牲畜的味道才问:“去了哪里?一股子味儿,快去洗一洗。”
“被蹭了一下。”赵翊歆也受不了这个味儿,解着络子道:“去了北市马行看马,游艺说得没错,那里真热闹!”
五十万京近卫环绕在京城周围,当兵的一酷爱兵器,二酷爱马匹,而马匹买卖有诸多限制,京城也只有北市一个马行,除京城之外,外地千百里之远也有人过来相马,能不热闹嘛。
夏语澹给赵翊歆拿着衣服,赵翊歆忽然转头,唇角噙笑,伸手来拉夏语澹。
夏语澹本没有旖旎的心思,也一下子懂了赵翊歆的意思,却是往后退一大步,面颊微红摊手道:“今天不行,以后几天也不行。”
赵翊歆目光向下移。
夏语澹脸色更红,歉意的点点头。
赵翊歆也不掩饰他兴致被折而失望的情绪,唆的一下就在夏语澹眼前不见了。
那一下下,夏语澹有一点点空虚,又努力让恶作剧的意味取代了它,搭了一套换洗衣裳给他送过去。
很快赵翊歆就洗好了出来,衣裳松松垮垮,头发湿湿漉漉,才是三月咋暖还寒的时候,他也不觉冷得难受。夏语澹展开一条锦烟色绒毯把赵翊歆包住压在床上,再脱了鞋子跪坐在他的身后给他擦头发。
“你怎么没那么高兴呢?”赵翊歆背对着夏语澹问道。不应该呀,今天夏语澹去看温家半日,温持念大难不死,温神念快下定了,都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
“我和他们一年不见,再见之后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他们也未见诚惶诚恐,这一点我高兴呢。他们叫我‘沈娘子’呢,这点我最高兴!”夏语澹双手叠放在赵翊歆肩上,软语道。
赵翊歆也是这个感觉,身体往后仰把夏语澹抱在身上。
赵翊歆就这样仰躺着,夏语澹的手臂撑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呼吸而引起的起伏。赵翊歆嘴巴半张,眼眸亮晶晶的,含着笑道:“沈娘子,沈娘子,沈娘子!”
连姓带称呼,唤了夏语澹三次。那时夏语澹还不知道‘沈’至于赵翊歆,有着特殊的意义,只以为是床上一种另类的情趣,轻轻啄着赵翊歆的唇,像落在自己的心口上,绵软道:“沈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沈娘子’虽然听得奇怪陌生,却比‘娘娘’这两个字的敬语,还让人舒坦。
这样在一处小小的宅子里,娘子公子的称呼,好似日常三餐相对的夫妻,好似话本里恩爱不移的小夫妻。让夏语澹一点一点增加了底气:沈公子沈娘子,他们只是两人,只有她可以这样吻着他,然后亲昵的称呼他,谁也不让知道!
赵翊歆拥住夏语澹,伸出舌尖加深了亲吻。
两位开始都是理论派,现在实践大于理论,赵翊歆又不能把夏语澹办了,就只能在嘴巴上讨点便宜。
唇齿纠缠,呼吸火热,舌头随着每一次呼气和吸气搅动。赵翊歆刚刚洗了澡而微凉的身体越来越热,尤其是某一处。在快烧起来的时候,被带着汗湿又柔软的手熄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敌
上回宫务的事情,夏语澹思量了几天。照着赵翊歆当甩手掌柜的样儿,秉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移的原则,大半丢给了冯扑和陈掌事。外头宗室里的事物,赵氏子孙四散封地,在京城的宗室并不多,到底太孙妃身份在哪儿,宗室也好,勋贵也好,没人给太孙妃下帖子。兼之夏语澹随了赵翊歆,赵翊歆又是随了皇上,长居西苑。
西苑和皇城相连,却好像在郊区一样,这十几年,朝会从三日一次,变到现在十日一次的频率,平日内阁六部官员在西苑执勤,皇上都不露面,皇上身后的赵翊歆露面就更少了,再赵翊歆身后的夏语澹?
这两处事物减了,夏语澹过得很轻松,连日常媳妇向婆婆问安都没有,还能说走就走的住在藤萝胡同。
夏语澹把心思都放在赵翊歆和自己身上。
现在赵翊歆的这身衣服是夏语澹亲手做的,一件素面的白色直裾,宽松的领口和宽大的袖口绣了弯曲的褐色纹路,下摆手绘了一丛龙爪花,是夏语澹手绘的,用轻盈的笔触勾勒出龙爪花像龙须一样的花瓣,平添了一分妖冶,一分飘逸,白和红搭配,衬着人的精神气。然后系上一条和领口袖口同色的褐色腰带,扣上夏语澹买的腰扣。
“是铜镀的?”赵翊歆把玩着那一枚鬼面腰扣。
“是呀!”夏语澹抬头笑,“一整块铜得多少钱,我才赚几个钱呢?这木头也算雕得不错了。”夏语澹从袖口里拿出黑檀方扁簪,垫脚把赵翊歆的头发束好。
靠自己的双手得到的收入,夏语澹有记账,目前一共赚到五两银子。五两放在夏语澹如今享受的生活,微乎其微,可是再富有,人也只有一张嘴巴吃饭,在和庆府五两银子可以让一个人生活一年,那么夏语澹也能省吃俭用生活一年,五两银子都花在赵翊歆身上了,为他添这添那。
曾经夏语澹就是这么想的,嫁一个一年赚四十两的丈夫,然后自己再赚点钱补贴家用。现在是严重偏离了预计,可是如果用金钱衡量一个人的爱情,五两就是夏语澹的全部,尽管他是王孙公子,就算他是布衣百姓,夏语澹也会努力生活,辛苦赚钱,为家里添砖加瓦。
赵翊歆坦然接之,天下之物他可随意取之,也就从不为外物留心,所以锦衣玉甲和布衣木簪对赵翊歆来说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心情,夏语澹买的东西,他会多看一眼,也愿意用着。赵翊歆可以想起夏语澹给他买过什么,上次是一只装蹴鞠的球袋,然后会小小期待一下,夏语澹赚了钱又要给他买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个隐秘的原因,赵翊歆才不反对夏语澹偷偷的卖画。
夏语澹垂下眼帘,这才把温神念温持念写的东西拿给赵翊歆,一叠十三张雪笺装在薄薄的羊皮封里。
在很久以前,在皇上身边只有他们祖孙二人的时候,赵翊歆已经看奏章了,魑魅魍魉,赵翊歆见识过太多,所以与夏语澹反应对比,赵翊歆就显得特别平静,不过赵翊歆看得很认真,因为他足足看了一刻钟,才把温神念所言收回羊皮封里。
夏语澹待要出口添上几句,一路回来夏语澹也想明白了,温家捅出这件事情,若事不能成,温家在官场商场就要一败涂地了,若事成了,温家得罪的人太多,也只能紧靠着太孙妃立足,总是此言一出,温家把一家一族的兴衰荣辱,都压在了太孙妃身上。
“你吓坏了吧。”赵翊歆低眉,抬起手指抚过夏语澹绷住的眉心。
一点既化,夏语澹也不对温神念所书之事多做注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