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月在谭氏的哭声中由马如海背着上花轿。
“姐,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还是想要说。”马如海一向憨厚老实话不多,但是对姐姐他是真心爱护的:“姐,咱们嫁给他虽然是高嫁,但是您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若有什么不好的,您尽管回来……”
一步步的走向山脚下的花轿前,马如海给马如月吃了一颗定心丸:马家的门常打开,江智远要是对你不好随时回来。
“如海,谢谢!”说实在的,马如月虽然是现代人,但是整个人伏在一个男子身上还是第一次,先感觉有点窘,最后一想那是原主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弟弟:“如海,我这次出嫁了会去京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有余钱可以多置田地,还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可以将咱们马家翻修一下,建个大院也好。”
就如江家族长大院那类型的,很气派,家里人丁兴旺也住得下。
“如青有本事就让他上学堂考功名。”读书虽然苦,但相比于生活的苦难,它又算是最轻松的了:“如建满脑子都是生意都是赚钱,只要不走上歪门邪道求生存是没有问题的,照顾好娘,好好的过日子。”
马如海自然是满口答应。
“新娘子上花轿喽,新娘子上花轿喽!”马家村的小孩子拍着手欢喜的叫着,随着鞭炮声声,马如月坐进了轿子里面。
八抬大轿,大闺女上轿头一遭。
“起轿!”马如月感觉自己身体有瞬间的失衡,她的人生又开启了新的篇章。
花轿直接将她送进了大房的新房里面,席宴却是在江家大坝开的。
厨子还是那三个,客人也和上次的一样,不同的是此时的江智远身穿新郎服满脸堆笑,身后是江智路给他倒酒,来者不拒,有人来敬一口干。
那豪爽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对这转房新娘特别中意。
这样的事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论理,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堂堂状元郎啊,一表人才前景好,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于他的前途岂不是更好。
结果,他就娶了自己的大嫂,让大嫂转房。
这里面透着什么样的文章?
江二老太爷坐在上首,看着满面春风的江智远怎么也觉得不对劲儿。
现在的年轻人干事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
“嫂子,您饿了吧,我哥让我给您端回来的菜。”时至今日江丽远不得不充分认清形势,大嫂变二嫂,自己未来的婚嫁都是马如月一人的手中。
“嗯,还是你好。”马如月被撂在这个地方,陪她的居然是江景远。
钱夫人原本是要留下来陪的,马如月坚持让她下山吃席了。
宾客们热闹朝贺的只是江智远,酒足饭饱后高兴的离开了。
江智远在江智路的掺扶下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哥,你不会真醉了吧?”江丽远都闹不太清楚自家哥哥哪一次是真哪一次是假。
“醉不了。”丢开了江智路的手,吩咐他回家歇着:“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办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了马如月。
真不害臊,
没来由的,马如月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其实,这事儿都不算新鲜了啊,她怎么就有点害怕了呢。
江景远被江丽远带走了,半山腰的人家异常的安静。
静得马如月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如月。”江智远喉咙有点干,话在喉里打着结:“我们成亲了!”
废话,不是成亲是干嘛呢。
成亲了自然要做点成亲该做的事!
“我说,你叫我什么来着?”马如月突然间恶作剧的问道。
“娘子。”江智远不以为意开口直呼。
“你好像该叫我大嫂吧?”马如月抿嘴笑道:“乖,再叫来听听呢?”
“你……”江智远气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娘子,大嫂只是昨天的事,往后余生,你都是我的娘子,我的夫人,我的如月。”
这话有点像情话了。
想起来还真是亏,没什么被哄被骗,她就又嫁了一个男人。
每一次嫁人似乎都是匆匆的。
“明天拜祠堂认亲。”江智远将人搂在怀里:“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拜祠堂认亲,认哪门子的亲,人人都认得很清楚呢。
这不过是一个过程。
“会很惊心动魄的。”江智远道:“明天是机会,再之后我们就回门,然后直接上京城。”
机会,扳倒江二老太爷?
想想还真是可以,江二老太爷一个庄稼汉,却和宫心计一样的。
都说大户里有阴谋诡计,结果就这样的家族也少不了算计。
想想人只要有私心,什么样的环境都可能造就坏人。
“这事儿与我无关了吧。”什么证据都有给了江智远,这会儿还让她出面多没意思。
她现在只想站在男人的身后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男人了,遇事自己就该靠边站。
什么事都打冲锋打头阵,多没意思呢。
“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让他心服口服的。”江智远这些日子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却做了个十全:“万掌柜派了人来喝喜酒,如意布行那边如果他自愿交出来更好,不交的话,我会对薄公堂。”
挺好!
江氏族人的祠堂,马如月不知道进出过多少次了。
这一次,她是以江家儿媳的身份进来了。
江二老太爷将族薄上用红框框着的江才远的名字后面的马如月三个字划掉,然后一字一画的写在了江智远的身后边。
至此,马如月转房的事就成功了。
上下两辈子,没想到嫁人也嫁两次。
只不过,这一次才是真的。
“智远啊。”看着江智远,江二老太爷语重心长:“你们大房人丁单薄,传宗接代添丁进口当是你们当前最为重要的大事,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移了。”
“多谢二爷爷,智远会努力的。”江智远笑了笑:“其他的事也算不上事。只不过,趁着今天所有的长老们都在,大家齐聚议事堂也不容易,我也有点事问一下二爷爷。”
江三老太爷向着其他几位点了点头。
来了,总算是来了!
来了!
江二老太爷心一沉。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智远,你们要进京了,该忙的很多,我们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江二老太爷站起了身:“等你忙空了再和二爷爷喝两盅,咱爷孙俩好好说说。”
“不,二爷爷,这不是小事,事关江氏大族的事,必须现在说。”江智远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二爷爷,当年我父亲交给你六百亩田土地挈后,可还有另外的东西托付与你?”
另外的,当然是没有的。
江二老太爷的预感越强烈。
“有的,当时他就对我说过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般好,若是哪一日他落魄了,让我和族中的众位长老对你们大房多多照拂一下。”江二老太爷道:“如今看着你成亲成家还考了状元郎,我也总算没有辜负昆明对我的托付。”
哈哈,脸皮可真厚,这些事儿还能算在他的头上,他的功劳不成。
“是啊,父亲让您多照拂一下我们。”江智远笑道:“如今我也成家立业了,那么,我父亲托您保管的如意布行的所有收益和帐目是不是也该交给我了呢?”
什么?
江二老太爷一个激灵,他原以为只是让他不当族长,怎么也没想到布行的事也让他翻了出来。
“什么布行,什么收益什么帐目?”江二老太爷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智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二爷爷,看来您确实年纪大了。”江智远淡淡一笑:“不过,好在很多东西都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在您的卧室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有我父亲亲笔书写的一张协议,还有如意布行的房契,契书上有我的江智远的名字,二爷爷,您不会连这也忘记了吧?”
“你胡说!”江二老太爷下意识的觉得是云氏出卖了自己:“你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是嘛,看来是我记错了。”江智远笑笑:“只不过呢,我还是想象我的年纪比您年轻一些,正好几位爷爷都在这里,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江二老太爷石化了!
东西可不就在那里好好放着的,可是,江智远怎么就这么肯定有这东西存在呢。
莫不是江昆明也给了他一份?
那东西一打开全都公诸于众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去。
江三老太爷几人早就按奈不住了。
“二哥,走吧,有没有总要让智远看个清楚。”江三老太爷道:“既然是昆明当初托你暂管的,现在交给智远也正合适。”
江二老太爷额头冒出了汗水。
交,怎么交?
前前后后几千两银子呢,二房这些年的开支可不是小数目。
关键一点是,交出来后他要怎么处,名益扫地,江家大坝无地自容。
他有心想要转移,可是也没有机会。
“二爷爷,父亲重病的时候就告诉我回江家大坝,他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了。”江智远淡淡一笑:“这些年,我什么都不懂,也确实有劳二爷爷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