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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鸡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有妹子可以无视主人的魅力!这不科学!
  叶梓:“……”还好没嘴快……
  后援团是贵族学校的独特风景。
  一般而言,只有相貌优良、背景强大、性格自恋且骚包的男生才有花费时间精力去经营这种非社团的集会,而且一般得不到公众认可。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能够来到圣德里安的,都足够优秀,即使是自身实在惨不忍睹也一定有优秀的家世,因此很少有人能完全认同甚至臣服于另一个人,后援团这种东西,在满足自我肯定心理的同时,同时会招致许多鄙视的目光。
  毫无疑问是个大麻烦。
  叶梓笑了笑,语音悠扬如流淌的音符,缓缓道:“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我们不希望得到太多的关注……你能明白吗?”
  礼仪课和历史课一样,是新生们一起上的大课。
  而作为一个新鲜出炉的风云人物,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踩点进来,无疑是会吸引众多目光的。
  “是埃尔维斯!”
  “就是扮演华连伯爵的那个小白脸?”
  “昨晚太惨了!我们社团的节目是在舞台剧后面的,观众跑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心不在焉的……qaq”
  “……”
  ↑以上是男生。
  “啊,是华连伯爵,他看我了!”
  “胡说,以你的身高他怎么看得到你,明明是我!”
  “比男生长得还高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说什么?”
  “……”
  ↑以上是女生。
  珀西塔拉坐在讲台后,托腮懒洋洋得看着眼前的闹剧,没有一点履行老师责任的意思。毕竟她是《克丽蒙》的编剧,也不好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训斥才立了大功的临时社团成员嘛。
  何况伊莲恩还在这里,让小公主瞧瞧埃尔维斯的受欢迎程度,可能会让她退缩?
  这仅仅是个美好的愿望。
  事实上,有如此之多的竞争对手,只会让伊莲恩更加斗志昂扬。也许是恋爱中女人的敏锐和排外,小公主是在场的女生当中最先发现跟在埃尔维斯后面的雅丹娜的。
  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陌生的眼镜少女身上,然后就见她手上出现了一个圆锥状的物品,做了一个拉的动作——
  “咻!”“嘭!”
  礼堂瞬间黑暗下来,有烟火在头顶闪耀,交织出一个个华美奇异的图案,在新生们的纷纷议论中,有两个人的身上发出了朦胧的荧光。
  一个是埃尔维斯,一个是布兰德。
  银发白衣的少年坐在角落之中,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银光,精致淡雅的眉目更加不似真人,新生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愿意惊扰了这降临人类世界的圣灵。
  黑发少年向着他走来,步伐缓慢而坚定,脸上的神情是种久不见的庄严和肃穆,布兰德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想到昨晚的承诺,还是止住了立刻逃开的脚步。
  埃尔维斯对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单膝跪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于无,黑发少年捧着个造型精美大小合适的戒指,深情款款:“和我在一起吧。”
  布兰德:“……”
  室友一二三四:“……”
  其他人:“……”
  布兰德木然道:“我拒绝。”
  叶梓柔声道:“我知道你已经发下誓言将一切奉献给光明神,但没有关系的,即使你永远不接受我,也没有关系的。”
  被焰火衬托得更加宁静的黑暗中,仅有两人身上笼着光辉,而埃尔维斯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的殷切企盼扬起漫溢的华彩,几乎将那光辉完全掩盖。少年柔软的声音犹如流水,和缓得没有丝毫力量,却不知不觉浸润心田。
  这就是还人情?
  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布兰德闭了闭眼,简直看到了未来数不尽的麻烦在朝他扑来,情绪激动之下伸手抓住了埃尔维斯的手臂,道:“你——”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让我难做?
  两人的身影倏然消失!
  大厅里一阵诡异的安静,然后莫林咬牙切齿地喊出大家的心声:“……到底是谁发明的小传送?”
  30裁决十字剑
  金和白交织起肃穆端庄的教堂,尖尖的塔顶上是锋利的十字架,朝上竖起的十字似乎可以触到苍穹一般,带着种说不出的威严。
  还有狂妄。
  天空之上,是诸神的居所。
  千百年前的黄昏之战后,众神陨落,人类还在争夺天空之下最高的位置,仿佛那是种莫名的荣誉和尊崇。
  王族在此建都之时,有法律制约此处的房屋都不得高过宫殿建筑群,不过教廷一直坚持认为作为某种象征的十字架不能算在高度之列,双方为了这件关系到国,ji,计,mao,民(suan)生(pi)的大事已经扯皮了二三十年。
  龙族可翱翔于云层之上,而魔族之中亦有些飞行的能力,于他们相比,人类的区区建筑,又有何意?
  银发白衣的少年巧妙地潜藏在阴影中,思绪浮动。
  目标人物出现。
  卡尔丁主教走进教堂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种谦和的笑意,频频向着周围的民众点头致意。若不是身上的红衣和主教的权杖,只凭借他那中年发福的身材和普通到平易近人的容貌,说他是个卖猪肉的也是会有人信的。
  布兰德默默地捂住了脸,把脑子里热情粗鲁的大叔形象赶出去。
  这大概就是埃尔维斯说的……近朱者赤?
  ↑不,这叫近墨者黑。
  华灯初上,夜晚的都城是种安静的喧哗,好似个明朗健康的姑娘蒙上了层黑色的面纱,容貌和身段都模糊不清起来,引人探寻。平民们享受着家庭的温暖,贵族们在隐秘的黑暗中挥金如土,教士们在灯火辉煌下窃窃私语,一切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黑夜如此平静,平静到人们无法看清底下的暗潮。
  国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路西维二世有三个王子,大王子擅长文书谋略,二王子擅长排兵布阵,各有才能各有拥簇,三王子……还没成年可以排除。帝国之中,男子十六成年,而只有成年的王子才是有继承权的。
  加伦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
  寝室里的几人都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些许,尤其是在国王衰弱的时候,总是有大王子或是二王子的拥护者找上门来,试图拉拢这个对王位没有威胁的弟弟,好在圣德里安到底是所有底蕴的学校,外部的结界和防卫阻挡了许多窥探的视线,这才让加伦没有狂暴地高歌一曲。
  厅堂之中,最高位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主教卡尔丁。
  光明教廷在每一个城市都有教堂,教堂中都有光明牧师,在都城的教堂之中,权位最高的便是红衣主教卡尔丁。他面相平凡不易激起他人的警惕,为人圆滑善逢迎,对于贵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也颇有研究,光系高级魔法师的实力也足以让他成为一方主教。一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教皇亲眼见到了这位主教对光明神的忠诚,恰逢都城的牧师病故,便提拔了他做红衣主教,坐镇帝国心脏。
  偌大的光明教廷,主教仅有十二位,而红衣主教更是仅有三位。
  可以说,若不是在王都的必须是红衣主教,卡尔丁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穿上红衣。
  但他并不感到荣耀。
  或者说,荣耀已不再是他人生的信条。
  在苦修中能恪守高洁的修士,不一定能在纸醉金迷之中守住灵魂;在冰雪之中顽固坚守的花朵,不一定能在暖春中继续绽放——可惜,教皇不明白这一点。
  布兰德却明白。
  或者说,他的记忆让他明白。
  教廷和王室的战争起初自然是没有硝烟的,民众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这样的战争中,间谍起到的作用是最大的。卡尔丁就在此时、在教廷最需要他的时候,秘密投靠了王室,向教廷传递含着谎言的信息,使得胜利的天平向着王室倾斜。
  ——虽然他的下场也不怎么好。
  ——看上了埃尔维斯的女人企图翘墙角然后被灭了满门什么的,太丢人了。
  所以,还是现在就去死吧?
  十字剑的外表是很华美的,比起武器,它更像是种装饰,如今银白素雅的剑身上滴着殷红的血,串串血珠滚落如同跌落的红樱,瞧上去竟有种莫名的瑰丽。
  一个十四、五岁的银发少年立在主教的卧室里,毫无瑕疵的容貌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之中有种虚幻透明之感,他的神情很冷,比卡尔丁全身的血都要冷。
  卡尔丁平日红润的面色已成惨白,颤抖着道:“你……你是谁?”随着说话的动作,鲜血从伤口中涌出,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他却不管不顾地睁大眼睛,执着地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他不甘心。
  卧室里早已布好了消除声音的结界。卡尔丁主教走进这里的时候,多年苦修得到的经验便让他新生警觉,但一年多的纵情声色还是让他的感官和动作都退化了,直到闪烁着银光的十字剑逼至眼前,他才采取了这种情境下最快的反击方法——
  魔法卷轴!
  赤红的火焰、青色的狂风、涌出尖刺的土地……银发少年轻盈地躲避着魔法的侵袭,犹如只蝴蝶优雅地翩翩起舞,漫不经心地将剑尖刺入了他的咽喉。
  处在都城的教堂,防备自是很严密的,高级魔法师和高级战士加起来有十位之多,其中一位更是已经隐隐摸索到魔导师的门槛,但这般年轻的少年,竟然能不惊动任何人潜伏在他的卧室里,实在匪夷所思。
  陌生的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摊开手掌,十字剑悬浮起来,剑柄上细小的宝石上散发出点点荧光,浓郁纯粹的光系元素将实体的剑融化成了一团白光,这情景唯美宁静,却有种浩瀚包容的力量缓缓散发,席卷此方天地,也衬得少年的眉眼更是淡漠,带着种不真实,仿佛神袛在冷冷俯瞰世间。
  卡尔丁惊骇欲绝:“圣器!这不可能!”
  谁都知道,在大陆东面的教皇待客的正厅之中,挂着这至高无上的圣器!既然如此,这十字剑又怎会出现在此处,出现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手里?
  银发少年轻轻笑了。他很少有表情,但唇角柔和勾起的时候,便如同冰雪融化繁花盛开,春风化雨浸润人心。卡尔丁在最后的意识中,听见如同金玉敲击的声音:“既然从来没有人见过圣器真正的样子,你又怎么知道教皇厅堂里的那柄是真的呢?”
  既然是教廷的人,又为什么要杀他?
  卡尔丁再也没法问出这个疑惑了,他已经死了,死不瞑目。
  布兰德回到宿舍的时候,旋转的楼梯旁还亮着一盏盏壁灯。暖黄色的光芒照耀下他的眉目柔和,轻轻地上了楼梯,迅速将门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侧身进了房门,熟练地揽住两条矫健的身影。
  刻耳柏洛斯和哈士奇同时摇着尾巴扑过来,不过一个尾巴上翘一个下压,摇摆的动作倒是都非常顺畅。
  叶梓发生一声叹息,第一千零一次绝望了,呻吟道:“哈士奇,你是狼不是狗……”他把头埋进被子了,拒绝听到那越来越像狗的“嗷汪”叫声。
  布兰德径自往浴室走去,洗去了一身尘土后穿着件印着许多圆滚滚毛茸茸小鸡崽的睡衣出来,坐进被窝里不客气道:“我受伤了。”
  光系魔法最出众的效用便是治疗,可惜如同医者不自医一般,这片大陆的光系魔法师也不能给自己治疗,而在光系之下,治疗效果最好的便是水系了。
  手中聚起蔚蓝的水元素,叶梓随着布兰德的指引治愈着伤处,忍不住调侃:“你倒是越来越娇气了。”早些时候除非重伤否则绝不找他治疗,到现在擦破皮都要来找他,还美其名曰给他练习魔法的机会……冰山傲娇系什么的,好像也挺萌的。
  布兰德意有所指:“这是你应该做的。”他还记得重伤回来的那个时候,为了不露陷不得不去找埃尔维斯疗伤,黑发少年诧异却欣喜的样子,好似早就在等待这一幕,对此惊喜不已。
  一年级的众目睽睽之下的表白过后,布兰德就经常接到各种邀战,刚开始是女孩子,后来男孩子越来越多……随着埃尔维斯魅力的扩大和定下的“赢了但丁才能挑战我”的规矩,越来越多的人由于千奇百怪的原因,向他发起挑战,布兰德能避就避,实在避不过也只能教训对方一顿了。
  悲剧总是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