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人都围在隔壁的二部。
“不要脸的小三,连我老公也敢勾引。”
“今天我就要撕烂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打骂声夹着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听说是二部一个叫金含艳的被客户的老婆找上门了,好像是那人转账给她被他老婆发现了,然后查了出来。
男人偷吃没擦干净嘴,被老婆发现后,立刻又跪又求地认错,把错全怪在了外边女人身上。
金含艳不停地喊着“救命”,不过那女人带了好几个人过来,把她围得严严实实,没人敢上前帮忙。
“大家快看看,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就是她勾引我老公,现在的一些人为了钱真的是连脸都不要了。”
“再看看穿的这衣服,难怪招人,屁股都要露出来了。”
“让你们老板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这到底是装饰公司啊还是卖肉铺?这肉骚味也太重了。”
金含艳的衣服都快被扒光了,二部的经理才匆匆赶了过来,低头哈腰,一阵好言好语地把人带进了会议室里,然后黑着脸让大家都散开。
看热闹的人慢慢走了,不过背后的议论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停。
最后那个女人走的时候,表情嫌恶地在他们门口狠狠“呸”了一口:“这次我就饶了她,要是再有下次,我让你们公司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三都在网上出名。”
······
中午休息的时间,姜遥浅到了短信上的地址。
进了咖啡馆后,姜遥浅扫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一个桌子。
那个衣着打扮精致艳丽的女人抬头。
两个从没正面碰上的人,却仿佛都知道对方是谁。
孟巧珍细细地打量着姜遥浅,肉粉色的嘴唇一翘,“难怪他这么久都忘不了你,确实够漂亮。”
她往椅子上一靠,不轻不重了一句:“还好,不算丢我面子。”
然后又伸出手,往前指了指:“你坐下来吧。”
姜遥浅站着,不想浪费时间,冷着脸直接开口:“请问有什么事?”
孟巧珍:“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初陆林野怎么会跟我在一起的吗?”
不好奇,结果都出来了,再去纠结开始过程都已经毫无意义。
但是,她还是坐下来了。
孟巧珍便像讲故事一样开始了。
“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我也才二十二。你那时候......十九岁?好像是上大二,经常听他说起你,他的学霸女友。”
孟巧珍的语气似笑似讽。
姜遥浅看起来没有表情,牙根却紧咬着,绷着。
“他那时候还是一个卖房的小业务员,天天打我爸的电话,有一次竟然还跑到了我爸的公司,被人拦在外面,正好被我撞到了。”
“我那时候就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穷得西装都穿不起,脸上、眼里竟然都是光,一直笑呵呵的,我当时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以后一定大有前途。”
孟巧珍看了眼姜遥浅的脸色,呵呵一笑:“放心吧,那时候我们还没有一起呢,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她陷入回忆。
一会道:“还记得你二十岁生日收到的礼物吗?一条项链。”
“那是我帮他挑的,两万块,他那时候刚换了新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千,还要养着他上大学的女朋友,还有他妈身体也不好......你知道的吧?”
“我跟他说,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珍贵的礼物,如果不喜欢,那也只是他们的男朋友没能力,买不起而已。”
“然后,他一点都没犹豫地就买下来了。”
孟巧珍的眼里盛着别样的光彩:“真的,我当时就心动了,虽然他学历低,也没钱,但是至少够帅够男人,而且很对我味口。”
“不过他确实挺难追的,竟然软硬不吃。”
孟巧珍假装遗憾地摇摇头:“所以,有一次我说要给他介绍客户,让他请客吃饭,然后直接让朋友们把他灌醉,带他去了酒——”
刺啦——
姜遥浅站了起来,带着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拖拉声。
她的目光既震惊又恨还恶心。
孟巧珍却说得更肆意,脸上带着疯狂的快意:“他那时候都醉糊涂了,嘴里一直叫着宝宝,我说我就是宝宝,我想跟你睡觉。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哈哈,他竟然说不可以,不能碰,会把宝贝碰坏了,说他舍不得......”
孟巧珍用食指点了点眼角笑出的眼泪:“真的,我谈过好几个男朋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单纯的男人。”
“那个晚上其实我们没睡成,他醉得太狠了,我就故意割破手指放了点血在床单上·······”
毫不陌生的感觉涌上来,姜遥浅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上冒冷汗,脑子嗡嗡的,手指、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晕眩、恶心,恶心透了。
孟巧珍看到姜遥浅的样子,脸上带上蔑视又夹着矛盾的嫉妒:“别急啊,后面还有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开始他的脸色还真的挺恐怖的,我跟他说,这也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当时我都已经做好准备等他发火了,没想到他最后开口,竟然直接要我帮他拿下爸爸的新工地。”
“一个上百万的单子,他也真敢开口。”
虽这么说,她却笑得骄傲:“看,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然后,那个早上我们终于睡成了!”
手掌好像被掐破了,刺拉拉的疼,这种疼痛终于让姜遥浅从迷蒙中清醒了些。
她低头盯着孟巧珍的脸,五官端正,眼睛漂亮,鼻子很挺,皮肤也白皙。
明明是一张好脸。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男人是我的,这是第一个我想给他生孩子的男人,谁都别想从我这抢走。”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遥浅像是不能理解地问道:“你知道当时他有女朋友吗?”
孟巧珍下巴一抬:“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
她有钱,所以有肆无恐。
而且还可以没有一点道德。
东西?
手指似乎忍不住要抖动,姜遥浅狠狠掐住,然后低头。
她的面前有一杯咖啡,是孟巧珍帮她点的。
用咖啡浇她,还是用杯子砸她?
如果是几年前,她出现在她面前,姜遥浅听了这些话会不会也像早上那个女人一样疯了似的扑上去,抓花她的脸、扯烂她的衣服,破口大骂?
不知道。
姜遥浅最后什么都没再说,咖啡端起又重重放下,而后在彻底失控前快速离开。
她没有回公司,打车回了家。
打开门冲进屋子,进了房间,外面的门都没关。
房间里的几个箱子都被拖出来,姜遥浅不停地、愤恨地翻找着。
“这个项链好漂亮,要二三百吧。”
他就笑,怎么都不回答。
“不会更贵吧?到底多少钱?”她问了半天,最后作势要掐他,他才回答。
“再加个零。”
她立刻伸手拽他耳朵:“你疯了吧,买这么贵的东西,快点把它退掉,我不要。”
他就耍无赖:“发.票撕了,退不了,我就想买给你,以后还买,买好多好多,这样就不怕我的大学生跑了。”
“你以后要是再敢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真的生气了。”
终于找出了那条项链,姜遥浅抓在手里,然后跑进卫生间。
把那条项链扔进水池里,她恶狠狠地打开水柱往下冲。
胸口在剧烈起伏,水池里的水流在旋转,她恨到眼睛通红。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伸了进去,猛地勾住那个下一秒就要被冲走的项链。
水淋淋的,还咯得手心疼。
姜遥浅打开水龙头,拼命拼命拼命地洗着那根项链。
洗到十只指腹全部发皱发红发烫。
恶心,恶心,恶心!
最后。
姜遥浅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终于控制不住地、撕心裂肺地痛哭。
她痛死了。
......
夜晚酒吧,最热闹的地方。
混乱人群,张张面孔,或烟或酒,不是在燃烧就是浇灌着寂寞。
姜遥浅走进酒吧,穿过他们,走到吧台前。
吧台前的座位都坐满了,基本都是女孩子,挤胸露腰地撩着骚。
“你这个坠子看起来好特别,像真的骨头一样。”
“在哪买的呀,帮我也带一个呗。”
“我也要,多少钱,帮我也带一个。”
“帅哥,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看中你的坠子,我只看中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