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柠在楼梯口就听见了下面的争吵声。
“季峋，你小子又在犯什么混？书读得好好的，居然跟我说要退学？你一个学生不读书，想要干什么？！你难道是要把我气死才足够么？”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提交退学申请，至于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你老师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说，你最近表现有进步，就连季柠都在复习之余，花时间给你补习功课。昨晚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变好了。你说说，你到底是在跟我整哪一出？”
季峋没有接话，林桂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季柠的心跳加快，耳膜轰隆作响，缓了半天才发觉自己没有听错，季峋确实是在跟桂芬姨谈退学的事情。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选择退学？
季柠想起昨天温乔跟她提过的签约，难道季峋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到底需要多少钱？
季柠摸回房间，在手机通讯录上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季国强前几年出门在外，还偶尔有和家里联系，会寄点钱回来，但近来关于他的消息越来越少了。
前段时间，他短暂地跟季柠通过电话，听上去很忙，没聊上几句就匆匆挂断了。
季柠问过他过年会不会回来，他语言含糊，说等忙完再说，并没有一个正面的回答。
这次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季国强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说他最近接了个大单子，真能成的话就给她买礼物，还问了问季柠最近的成绩，让她放松点，虽然是到了高叁，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爸爸在外面忙活，也是为了你们能过上好日子，别担心，柠柠，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季国强察觉出女儿失落的情绪，开口安慰道。
“爸，你这么多年，真的是在外面做生意吗？我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都不太好……”季柠听欧婶说过，季国强之前跟人合伙做生意，借了不少钱投资，最后那人卷钱跑路了，他欠下不少债，又还不上，只好在外面东躲西藏，不敢回来。
季峋之所以那么需要钱，也许是在偷偷帮忙还债。
她捏着电话，想问他关于季峋的事情。
“总有人喜欢说闲话，随便他们，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起来，一说到这个话题，没几句，季国强便又匆匆挂了电话。
季柠的眼眶微微泛红，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一转过头却发现季峋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
“季柠，那种人，没必要再想着他。”
“那你呢？”季柠抹了抹眼角。
“呵，从来没想过，如果可以的话，断绝父子关系也不是不行。”季峋嗤笑道，打火机在手上转了两圈后，啪嗒一声，点燃了他嘴里咬着的烟。
“爸在外面是不是做生意失败了，欠了很多钱？”
季峋咬着烟的动作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淡道：“季柠，这种事情不用你管，安心读你的书去。”
“那……桂芬姨赞同这件事情吗？”
“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看样子，季峋季柠捏着手，“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我不可能放着让你一个人承担，我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