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后的言语间我多少能听出她还没对李霁起杀心,于是试探问道:“母后的意思是保全霁儿?”
母后听了我的话冷哼道:“皇儿你的皇子那么多,霁儿又不是嫡子,少了他没什么损失,哀家保全他做什么?哀家可是为了咱们大同皇室着想!”
母后见我似乎没反应出她讲的重点所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解释道:“皇儿!你也不想想,那个半日仙算什么东西!他说杀霁儿那就非得杀霁儿?咱们要是真照他的说法做了,传到民间,传到别国人的耳朵里不知还得怎么笑话咱们李家!他们肯定会说咱们大同泱泱大国,居然会靠江湖术士来保全皇室,以后谁还看得起大同,看得起咱们皇室?!再说了,就算真的杀了李霁,你能保证李霁死后,你其他皇子皇女们的病就能好起来?万一好不起来,还赔上霁儿的命,那不是得不偿失,还贻笑大方了吗!”
不得不说,母后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有些地方我还真没想到,还是虚心请教母后道:“那母后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这么把霁儿软禁在慈宁宫不是个事啊,其他皇子们也都还病着呢。”
母后冷笑道:“那半日仙不是说霁儿是凶子投胎吗,那你先把霁儿囚禁在祠堂,找些得到高僧围着祠堂念佛经,再找些道士来做几场法事,要不然请些萨满大师跳萨满也行,就当是给霁儿驱邪。”
“驱邪?”我还是搞不懂母后的用意:“母后您还是相信那半日仙所言?”
“哀家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因果报应!”母后浸淫在后宫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识过,她道:“哀家让你这么做,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明白,咱们算是相信了半日仙的话,但是又不愿意放弃霁儿,所以才找人驱邪的。”母后很聪明,很懂得如何掌控大局:“你这么做了,那些背地里做事的人才会放松警惕。你趁机赶快把那半日仙给找出来,好好的拷问拷问背后主使人是谁。再派人把御药房,御膳房,还有其他四房全部查一遍,皇子皇女们得病八成就是由那些地方弄出来的。”
母后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私底下早就派人这么做了,表面上我装作恍然大悟道:“母后的意思是有人陷害霁儿,还想毒害真的孩子?”
“这些事情肯定是人为,”母后拿着小调羹,挑弄着杯里的茶叶,眼神逐渐狠戾起来:“世上哪里有什么投胎转世,重生报仇,要是那样的话,哀家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母后说着抬起头看向我,眼光变得柔和起来:“哀家老了,就不掺合这些事情中去,皇儿你自个儿查吧,但是记住,哀家让你查后宫,你最好派自己的心腹查,别把这事透露给你的任何一个妃子,包括皇后。”
“是,朕谨遵母后教诲。”
“行了,下去吧,哀家也累了,过会哀家就派人把霁儿送到祠堂去。”
“那朕就告退了。”
走出慈宁宫主殿,一阵寒风吹过,我打了一阵哆嗦,看来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万福赶紧捧着意见狐皮大氅给我披着,然后随着我一起走出慈宁宫。
慈宁宫门外,何文柳依然跪在那里,他瘦弱的身躯寒风之中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我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去,不愿再见何文柳受苦。我走到何文柳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文妃,站起来。”
何文柳像是没有听见,还是长跪不起。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揪起他的胳膊往上一拽,硬是让他站起来,何文柳被这么一弄才惊得回了神,注意到了我,不免有些吃惊。
何文柳跪的时间太长,膝盖早就承受不住,此时的他别说站直了,根本就站不起来,我刚一松手,他立刻腿脚一软再度跪在地上,呯的一声,骨头砸地面上,发出响声。
“嘶……”何文柳嘴里吐出一丝痛苦的呻吟,但很快的就忍住了,一声不啃的继续跪着。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糟蹋自己,又一次将他拉了起来,不过这次我没再松手,而是让他靠在我的身上,有个支撑,别再跪下。
“文妃,你先回去吧。”我尽量语气平和道。
“不行,”何文柳直摇头,道:“母后把霁儿带走了,不让我见霁儿,我不能走,霁儿……霁儿他会…”会没命的。何文柳好歹也给母后请了十几年的安,多少也了解母后的手段。
何文柳的脑子里一片迷茫,早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扶着我的胳膊,微肿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机械的呢喃道“霁儿不是凶子,他是无辜的,他真的不是凶子……”
“霁儿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道:“母后没想着动霁儿,只是先让他再祠堂呆段时间,过几天就会放出来了,你别太担心。”
“祠堂?”何文柳从我的话里听到了重要信息,他挣脱着我的怀抱,想离开:“那我也去祠堂,我要去祠堂陪他……”
“文妃!”我狠狠的摇了摇他的肩膀,让他清醒过来,告诉他李霁被关押在祠堂是想给他吃颗定心丸,告诉他李霁目前不会死,而不是让他跟着李霁去祠堂受罪。
“放开我!我要去祠堂!我要陪霁儿!”何文柳像是风魔了一般,嘶吼着,挣扎着,这要是其他妃嫔如此跟我闹脾气早就被贬关冷宫了。
不过何文柳不是别人,只要他不背叛我,他做什么我都能容忍,我抓着何文柳的胳膊,让他无法挣扎,另一只手将他拦腰抱起,不管他如何捶打,直接往皇辇走去,皇辇旁的内监们见我阴沉着脸,哪还敢说合不合礼仪,赶紧将皇辇的门帘掀开。我很不温柔的一手将何文柳扔进皇辇里,然后起身登入皇辇,朝着前门运行的内监道:“去青鸾殿。”
“我不回青鸾殿,我要去祠堂!”何文柳一心念着他的儿子,想从我身边离开,甚至打算跳下皇辇。
可我哪能让他如愿,将他冰冷的身子入怀里,让他无法逃开,何文柳不住的扭动着,哭着喊着求我道:“皇上,求您了,让微臣去祠堂吧,微臣要陪着霁儿,他那么小,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我必须要陪着他!”
我怎么可能放他去找李霁,于是幽幽的说道:“朕可以放你去找霁儿,那韵儿怎么办?谁去照顾韵儿?”
“韵儿……”何文柳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还有个高烧不退卧病在床的女儿!
“霁儿是男孩子,受点磨难不算什么,他也没生病,就是呆在祠堂几天,出不了大事,”何文柳在我的怀里已经不再挣扎了,我继续引诱道:“可韵儿不同,她正在生病,如果没有你在身边照顾,韵儿的情况岂不是会更糟?文妃,你先回去看看韵儿吧,要是韵儿没什么大碍你再去祠堂陪霁儿也不迟啊。”
何文柳已经六神无主了,如果他一个人能分裂成两个人的话,怕是早就这么做了吧。他只能微微的点点头,随着我往青鸾殿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虞是攻控,一百年不动摇,虐天虐地无论虐谁,坚决不虐攻~小虞最近太忙,看了亲们的评论就不一一回复了,但还是谢谢亲们的评论哦~小虞写文的想法想在这里跟亲们说明一下。
小虞看过许多重生文,大部分渣攻前世惨死重生变忠犬了,对小受各种好各种宠各种温柔,但是小虞总有疑问,小攻前世死得那么惨,为啥重生后就变好了呢?总觉得不合逻辑。
所以小虞写的这篇文是想写出小虞心里的渣攻重生的故事,小虞文里的渣攻不可能变忠犬,他前世跟小柳小受就没多大交集,都是小柳自己单恋而已,难道就有别人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别人的道理?这不科学啊!!渣皇帝前世就不喜欢小柳,难道就因为小柳救过渣皇帝,今生的渣皇帝就得喜欢小柳吗?!小虞在此告诉各位,这不可能~~小虞写不出忠犬,也写不出宠溺,渣皇帝知道小柳喜欢他,小柳想接近他却又不敢,爱得很卑微,所以渣皇帝就主动去接近小柳,让他不那么卑微了,这样就够了吧,有时候两个人相濡以沫的在一起,互相扶持着生活不一定就得攒咋着轰轰烈烈的爱情~小虞在文案里强调过,渣攻贱受啊~~~~
如果不能接受小虞这么写的亲们就抱歉了,小虞不能满足每个人的需要,小虞只想写出自己笔下的渣皇帝跟小柳的故事来。
第126章 杀子
何文柳在慈宁宫前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受不了了,到达青鸾殿后,他下了皇辇,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就朝青鸾殿里走去,我本想叮嘱他让御医看看他的膝盖,别落下什么病根,以后天阴下雨的疼痛难忍,可新月突然焦急的冒出,不经意间打断了我想说的话。
“文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新月的表情快是要哭出来了:“韵儿公主……韵儿公主她病情加重了……”
“什么?”何文柳慌忙上前询问道:“韵儿怎么了?”
新月哭着道:“韵儿公主之前好歹还能说些话,能喝下药,可现在已经病得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任凭我们怎么叫,韵儿公主都没醒过来……”
“御医呢?御医怎么说?”何文柳的声音明显开始颤抖。
“御医说……御医说……”新月一咬牙,干脆脱口说出:“御医说韵儿公主要是这几日熬不过去的话,怕是……就不行了……”
“不!!”何文柳像是脱了缰额野马就像往韵儿寝室的方向冲,可何文柳的膝盖根本没有力气,没走两步就倒了下来,亏是被身边的内监扶住。
“文妃娘娘当心啊!”
何文柳被搀扶着,全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我是想着把他送到青鸾殿就可以了,可现在我真不忍心看着何文柳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儿子被囚禁在祠堂,女儿病得昏迷不醒。当年丹儿的死对何文柳的打击有多大我不是不清楚,可以说他将给丹儿所有的爱全部转嫁到了韵儿的身上,可现在韵儿生死未卜,这岂不是让何文柳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
我现在不能扔下何文柳一人面对这一切,所以决定留下来陪他。
韵儿紧闭双眼躺在她寝室的闺床之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要不是看着她额头不时地冒出细细的汗珠还有滚烫的体温,我会觉得此刻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小孩的尸体罢了。
现已是深秋,韵儿盖着厚厚的锦被,额头上还盖着由凉水打湿的锦巾,但这些貌似毫无作用。
何文柳来到韵儿的床前,拿开她额头上的锦巾,再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不已,轻轻的摇了摇韵儿的小身子,唤道:“韵儿……,韵儿……”
韵儿早已昏迷不醒,哪还听得到何文柳的呼唤。
韵儿身体很好很健康,从来没生过什么病,一直咋咋呼呼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如今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榻上,让我不太习惯了。
何文柳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韵儿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我站在何文柳的身后,以为何文柳是想叫叫韵儿看能否醒来,可渐渐我觉得不些对劲了。
刚开始何文柳只是轻微的碰触韵儿,生怕弄疼她,可他见韵儿毫无反应后,像是魔障了一般,不停的摇晃着韵儿的身子,“韵儿,你快点醒醒,韵儿……,”眼看他手劲越来越大,像是要把韵儿的骨头摇散了。身边的内监们哪敢在此刻插嘴,全都静悄悄的候着。
“文妃!”我走上前拉住何文柳的胳膊,让他快点住手,要是又把韵儿摇出什么毛病来。
“我的女儿……不能这样,”何文柳听到我在唤他,他痴痴的转过头,机械的道:“不能这样,我不能让韵儿离开我,不能让她像丹儿一样……丹儿……丹儿……”何文柳默默的一遍又一遍念叨着丹儿的名字,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何文柳根本没忘记过那个在他最孤独时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我伸出手抚摸着何文柳的后脑,让他的额头靠向我的胸膛,拍拍他的背,尽量安抚他,希望他别再这样,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我不想再在言语上给他什么刺激。何文柳的身子很单薄,还散发出丝丝寒气,有一些颤抖。刚才何文柳大力推摇韵儿的样子着实吓着我了,何文柳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像是随时就要崩溃了一般。
过了很久,何文柳算是安静下来,可突然他将我狠狠的往后一推,想脱离我的怀抱,不过力气太小,我没有移动半分。
“松手……”何文柳抬起头看向我,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文妃,你些冷静点。”我没理会何文柳的挣扎,继续安抚他。
“冷静?您让我怎么冷静?”何文柳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躲过我的视线,抿着嘴想尽量将泪水止住,可谁知越哭越凶:“我何文柳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五年前,丹儿没了,现在连韵儿也要夺走吗?!”何文柳说着,撇过头看向韵儿,他那原本可爱活泼却不得不卧病在床的女儿,悲戚而又无助道:“丹儿死的时候才四岁,现在韵儿也四岁,是不是四岁是一个坎,我的孩子根本跨不过……”
也亏得对方的何文柳我才能耐下性子好好劝导,“文妃,你别这样想,韵儿不一定就会出事,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您是不是想说而且霁儿不是还好好的?”何文柳嘲讽道:“怕是霁儿还不如韵儿命长呢!”
“文妃!”
“我难道说错了吗!”何文柳有些阴冷的看着我,冷笑道:“霁儿被关在祠堂,怕是所有人都认为霁儿是凶子了吧,然后呢,是不是皇上您再劝微臣说,想保住韵儿的命就得牺牲霁儿?因为霁儿是凶子,霁儿命硬要克死韵儿?”
“何文柳!你适可而止!”我将何文柳拉近恶狠狠的警告道:“揣摩圣意,你不要命了吗!”我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之前能那么哄他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我怒气一出,屋内所有的内监全部跪下。
“命?我需要什么命?我说错了吗?”何文柳倒是没有丝毫惧意,依旧奋力想摆脱我的束缚,像是发疯了一般叫嚣着:“霁儿被囚禁在祠堂,这不明摆的说明您也认为霁儿是凶子?过不了多久朝堂上下所有官员都会知道,然后他们就会跟您上奏,让您杀了霁儿!”何文柳说到这里时明显的停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眸难以置信道:“该不会这是故意的吧?让母后将霁儿关押至祠堂,是想借大臣之手杀了霁儿?!”
何文柳不傻嘛,这么快就反应出来了。没错,凶子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只要我不信,底下的大臣还有宫里的妃嫔都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母后的做法很正确,囚禁李霁,正好说明了我对李霁的命理开始有所怀疑,那么怀有鬼胎的人必会推波助澜一把,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也就是说只要谁第一个开口让我动李霁,那个人就算不是主使人也和主使人有关了。
何文柳见我半天没说话,便知道自己算是猜对了,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他俱声泪下,“霁儿不是凶子,您怎么能这样!您……”估计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何文柳先是跪在慈宁宫前那么久,然后李霁被囚,韵儿病得不省人事,再加上又得知我想要了李霁的命,一连串的打击让何文柳无法负荷,在我怀里挣扎了没一会人就昏迷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内监们赶紧起身,将何文柳扶好,我看了眼何文柳满脸的泪痕,叹了口气,让人把何文柳扶回寝室,再找御医好好瞧瞧,他的身子本就不好,情绪再这么激动,别又旧疾复发了。
都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子也是臣,而且又不一定真的会要李霁的命。而何文柳刚才那么闹腾,按照宫规来说实在是过于逾越了,我所认识的何文柳不是这种不能控制情绪的人。我没再青鸾殿多做停留,看见何文柳昏躺在床上后,就离开了。
第二日,按照原本的计划,李霁被囚于祠堂一事我会让人暗地里故意散播给所有官员,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可在消息散播之前的早朝上,右丞相何文言突然站出,跪在金銮殿的正中央,老泪纵横道:“皇上,您已经听信了什么半日仙之言,杀了六皇子吗?!皇上,您怎么能这么做啊!”
何文言突如其来的言语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怎么就突然说我杀了李霁?别说动手了,我还没开口啊,我被何文言给我安的欲加之罪弄得晕头转向。
我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何丞相何出此言?朕没有杀霁儿啊。”
何文言也愣住了,抬起头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说“您敢做就该敢认”,何文言徐徐道来:“皇上,您别骗微臣们了,您已经听信了江湖术士的胡话,杀了六皇子,可您看看,现在其他皇子皇女们的病都还没有好,那半日仙是骗子啊,他才是想毁我大同江山之人!”
最近凶子之说闹得很凶,可我一直闭口不谈,哪怕是我的孩子们全部无缘无故得了病也无动于衷,所以朝堂上的大臣也不敢多加判言,他们不知我信不信那命理之说,万一说错话惹得我发怒,就得不偿失了。可现在右丞相何文言居然先开了头,把这张纸捅破,居然在金銮殿上众目睽睽之下说起此事来。
何文言说的不明不白,旁听的大臣们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压根不明白何文言说这话的意思。
跟何文言同为丞相的贾凡出列,挑眉一阵见血询问道:“何丞相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认为皇上杀子了不成?”
“正是。”何文言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大胆!”我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指着何文言大骂道:“你居然敢指责朕!说朕杀子?!你何时见朕杀子了!”我心里一阵郁闷,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何文言出来捣什么乱啊!
“微臣不敢,”何文言赶紧磕了几个头,继续道:“最近六皇子的命理之说越传越烈,六皇子本身只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又是微臣的侄子,微臣怕他想不开,所以早就递了牌子,想进宫好好安慰安慰他,让他别多想,可是昨日当微臣去了青鸾殿,却没看见六皇子,而文妃娘娘也是卧病在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连照顾五公主的力气都没有。微臣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说,所以微臣才……”
“所以你就认为朕已经瞒着众人杀了李霁?!”我冷笑道:“何丞相真是好想象力啊。”
“微臣不敢!”何文言好歹辅佐我十来年,知道我暴虐的性子,解释道:“六皇子是微臣的侄子,所以微臣昨日见六皇子失踪,文妃娘娘又不愿多言,所以担心不已,今日才会冲撞龙颜,请皇上息怒。”
我心里不停的暗骂,何文言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昨日去见何文柳了,昨日我跟何文柳发生争执,我看得出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李霁被软禁在祠堂,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何文言李霁在哪,这不,无意间就让何文言误会李霁被我灭口了。
李霁没有死,最起码现在没死,我看着堂下战战兢兢长跪不起的何文言道:“朕没有对霁儿做什么,他现在在祠堂,何丞相你昨日没见到他是理所当然。”
“祠堂?”何文言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皇上为何要让六皇子呆在祠堂?他还年幼,什么都不懂,您这么做难道是真的打算听信半日仙的话,牺牲六皇子的性命?”
贾凡见何文言越说越无理了,他怎么还念叨着不放啊,便道:“何丞相,您这就不对了,说句难听的话,这算是皇上的家事,皇上既然都告诉你六皇子在祠堂了,根本就没碰他,您怎么还问这问那的!”
何文言听了贾凡的话后反驳道:“祠堂一般都是犯错的人才会去的地方,六皇子根本没做错任何事,却要在祠堂中过夜,这根本就不合礼数,”说着,何文言问向我道:“皇上,您将六皇子囚禁在祠堂,是不是认定了六皇子是凶子之身?想要牺牲六皇子的性命?您……”
“满口胡言!”我大声打断了何文言的话,心里恨不得将何文言千刀万剐!我本来将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可一个早朝下来让何文言全都打乱了,问我是不是要牺牲李霁的性命?要我怎么回答?!
要是我回答说没这回事,那朝下大臣们都得知我是不信凶子之说,不会杀李霁,那我还怎么引蛇出洞啊?要是我说我是打算杀了李霁,那不就正好得了幕后人的心意,最后无论能不能查出来主使人,杀不杀李霁,我都得背负个杀子的罪名。那何文言也太能坏事了吧!
“皇上……”何文言似乎还想知道我的答复。
这次真是把我逼急了,好好的计划全被打乱,我深吐一口气,按了按眉心,只好道:“朕只是看着就霁儿还算健康,让他在祠堂为他其他的兄弟姐妹们祈福。况且朕的孩子,无论错得有多离谱,朕都不会杀他,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何丞相。”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不能发作免得引起怀疑,于是没好气道:“可何丞相,你居然怀疑朕会杀子,你这是居心何在啊?难不成在你心里朕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何文言求饶道:“是微臣逾越了,不该胡乱猜测皇上的心思,还请皇上饶恕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