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不过区区元婴巅峰,狂妄无知,就是你打伤了我凌宗弟子?你以高境界修为压制欺凌小辈,还敢大放厥词,好大的胆子!”
凌宗长老怒道,浑身气势越体而出,极境威肆掠,顿时元婴境修士皆白了脸,巨力压身喘不过气来。
这一下,萧长老在内不少人面色古怪,这凌宗再怎么不可一世,来的这位不过是极境四重天的长老,怎么能和齐木相比。
“别丢人现眼。”
极境威压下,齐木气息如常,面色骤冷,整个人如利剑般寒气逼人,无形之气猛然越体而出。
顿时整个石桌轰然粉碎,数位弟子掀飞出去。就连那位发怒的长老也喉间一甜,整个人如受重击,目露惊色地望向齐木,极为震惊。
“你!——”
“闭嘴!仙元大陆,强者为尊,敢以下犯上,不杀你都是法外开恩。”
齐木气势凛然,冷冷地扫了一眼,他只觉得没必要多费口舌了,不说区区一个长老,就是整个凌宗他也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当初地府覆灭的十大势力,没有哪个会比这凌宗弱上一星半点。
没等任何人开口,他大手一挥,那位哆嗦的弟子被抓入手中,向着大堂一侧摆放的巨大灵晶摔去。灵晶映着那人惨白的脸,闪现出光芒,其上出现几大字样。
“虚度七十又六年,当初修为也不过元婴初期,欺软怕硬,心性不全,简直废物一个。资质这等平庸的修士也不舍得放下,未免也太没远见了。”
齐木冷笑:“说我欺负小辈,笑话!”
说完不愿久留,转身就想往外走。
他并未废那六人的丹田,虽没了修为但本身道未覆,有志者不甘人后,以此磨砺心性,必会更进一步,甚至一飞冲天。让人看不起的却是那六位弟子回去后自杀的自杀,哭诉寻仇,自甘堕落。
这种败类,弱者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说其他,总之地府是万万看不上的。
齐皇朝之作风向来冷漠无人性,就连无血脉传承的皇族都能凌虐后遗弃,而今为了这小弟子也大费周章,无非是以此为借口探宁王府虚实,或者是得点好处。
那凌宗长老盯着那灵晶,一会看向齐木,双目滚圆久久不得言语。
萧长老出来打圆场:“齐木大人息怒,别急着走。莫长老有所不知,齐木大人乃极境九重天,曾一人覆灭千位极境暗隐修,乃王府贵客,宁王曾吩咐过要留他在此……”
极境九重天!!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那灵晶可是损坏了……”
凌宗长老面容扭曲,手臂发抖地指着那能映出年岁的灵晶,嗓音也在打颤。
那灵晶长约五米,晶莹透彻,价值不下五千万极品灵石,珍贵得很。坏了怎可能摆放在这里,况且方才那小弟子七十六岁可是分毫不差,闻言,王府子弟忘了过去。轻声嘟囔。
“自然是完好无损,这块岁月石晶世间罕见。”
顿时惊掉一地下巴,在场包括仆从在内,近百人目光死死盯着那灵晶,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浑身僵硬。
“极境九重天,才才二十七岁!老夫,老夫……这位,等等会!”
齐木有些心烦想就当没听到赶紧离开,他实力强说话很有气势,但谈及年岁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虽然尊老爱幼这套在这个世界行不通,但年岁小就是小辈。
龙越冷漠的脸稍稍崩碎,他下意识身形一动,拉住齐木的胳膊,眸光有些复杂。
“你真的二十七岁?”
齐木瞳孔微缩,众目睽睽之下反拽住龙越的胳膊,在他耳际压低声音道:“就算二十七岁也能压倒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罢,迅速抽身,轻声掠出十米开外。
徒留一人愣在原地,脸色青红莫辨。龙越想来自己自小被称天赋惊世,年岁半百铭纹入门时名动齐国,一直以来心高气傲除了声名显赫的无上翘楚,龙越谁也不放在眼里。可而今,真正有一人彻底粉碎了他的高傲,而这人屡次示好,一时间百感交集。
白光一闪即逝,一道身影挡在齐木面前。
一名老者面目阴沉,呼吸不稳,厉声道:“站住,你是叫齐木?当初灭我青云宗天赋奇绝的百余人,而后不见踪影,你终于肯露面了!此仇不共戴天,哪怕你是齐国皇族,也难逃一死!”
众人神色莫辨,亦不知所谓,呆呆地望了过去。
谁都知道青云宗的仇人极为神秘,据传是齐国皇族隐匿强者,乃年轻一辈第一人,如昙花一现后消失了,这人一度被神化,天资堪比圣堂圣子,连是否是真的都很难说。
天宫仙殿一行后,为睹那人真容,修真界无数强者慕名前往皇城,掀起一大风波,弄得皇族极为莫名。
如果说这一神秘强者竟然就是眼前这位……一时间在场备受惊吓的百余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龙越面露异色,神色几分微妙。
齐木道:“我不是齐国皇族,青云宗?没印象。”
“不是皇族最好不过!天宫仙殿,那人夺了神火,神火焚尽天地万物,杀了近万人,百朝大比在即,而今那些势力可都在皇城,想报仇的人不在少数,你敢说当真不是?”
“如果这不是在王府,就凭你们这么说话,还真以为会有命活着回去么?”齐木深深地看了龙越一眼,后者顿时脸色微变。
陡然间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以古钟为中心,荡向整个王府,堂中所有外来人面色煞白,如同被无上存在窥视了般,神魂不稳。
古钟内,一道恢弘的声音恍若从天际传来,有古朴沧桑之意。
“敢在王府放肆,杀无赦!诸位,慢走不送。”
既然是王府,自有其厉害之处,宁王之威仍在,这是变相说要护齐木到底!
二十七岁的极境九重天强者,简直骇人听闻,前途不可限量,万万不可交恶。这若是传出去,着实难以想象。
凌宗长老神情肃穆,严肃道:“此事到此为止,绝不外传,日后定不与你为敌,先前多有得罪,是老朽的错,齐兄莫要放在心上。告辞。”
那些人收敛了杀气,青云宗二位老者面上阴晴不定。
“有胆永不踏出宁王府一步!我们走。”
长老走后,贺伽仍在原地,他躬身笑道:“两月后皇城聚会在望月古潭,修真界远道而来的众位年轻一辈翘楚都会前往,天纵神姿者不止阁下一人,若能前去一观,结交天下英雄,彼此论道饮酒,亦是一大幸事。”
齐木面无表情,连头也没回,撕裂空间回了庭院。
至于青云宗那三人,后在回去的路上死在凶兽口中,了无痕迹。齐木只说过不会在王府犯杀戮,可没说过会放他们一马。这倒正好让自己能多过些安逸日子。
龙越随其后,面色冰冷得吓人。
“别这么看着我,你打不过我,而我却又不舍得对你动手。”齐木暧昧一笑:“二十七岁有如何,我可是在隐匿小空间里修炼百多年的,真要算起来,比你大多了。”
哪有这么算年岁的。
龙越脸色更加难看,他冷漠惯了。自小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像齐木脸皮这么厚无礼措辞更是丝毫不加收敛,更是前所未见。他不屑多说,含愤拂袖而去。
三日后,齐木和龙越一道从炼丹师总坛回来,却如上次一样,一无所获。
龙越相熟的皆是铭纹阵法师,那些人对炼丹者结交不深,总共认识的炼丹者也没多少。总之当年参加丹会大比之人,没有秦休。
齐木神情恍惚。那年就因为他随口一说会去送行,结果却没赴约,害得秦休在魔域等了数月之久,莫非他就此错过了丹会,那可是修真界炼丹者的大典……
越是强大的炼丹者越少露面,甚至性命也鲜为人知。
齐木只知道秦休草药感知力惊人,古来罕见的丹药奇才,就连那位大名鼎鼎的丹会第一,炼丹能力的确强悍,却也没有秦休那么行云流水。
当年齐木每次看他炼丹,都觉得是种享受。炼丹师的炼丹房闲人免进,当年秦休甚至连丹童都不要,却默许了齐木随意进出。
初入魔域第一个对他万般照顾百依百顺,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却不求任何回报的,除了秦休再没别人。
这么多年过去,秦休定有长进,也不知会和当初有什么不一样,的确有些想他了。
可找了半个月,依旧杳无音讯。
又过了几日,总算功夫不负苦心人。
——你寻秦休长老?要寻他的多得去了,丹神唯一亲传弟子,那位最年轻的炼丹宗师而今执掌丹会,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有那么容易见着。
听到这话,两人神情相差迥异。
齐木眼睛亮了些,转身就往外走,随后就说不用再找了。
龙越以为他打算放弃了,不由道:“炼丹者大多生性孤僻古怪,极难相处,根本也不屑于各大势力结交。比起圣药难觅,能炼制仙丹的炼丹宗师更难求,若非如此,分明灵药都齐了,宁王也不会至今闭关不出。”
擅长炼丹的道修,走到哪都被供着。若说这大陆强者最不敢惹的必然不是修为强大的高阶修士,而是一位炼丹宗师。
“你若要炼丹,也并不一定非那人不可,若得丹师为王府炼药,自然也能助你。丹神亲传弟子地位尊崇眼界极高,你就算寻到了,也不会轻易答应为你炼药。谁都知道炼丹师个个性格古怪最不能招惹,别太放在心上。”
龙越很少多说话,他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虽冷,却也是极好听的。最开始无论齐木说什么他都爱理不理,而今明显不大一样。
齐木笑而不语,也没有多解释。
一开始这人冷漠孤傲,齐木原本看不惯他那神情,才几分玩味。
后时不时逗几句却也有些兴致,可后来却发现后者真上了心,齐木只好拉开距离,不再多说。什么时候这人态度转变的,界限不清,倒是让龙越有些莫名,甚至毫无察觉地更上心了些。
庭院布局雅致,花卉争妍。齐木出关已是午时,龙越面容清冷,坐在石桌旁。
“皇城聚会,你会去么?”
齐木放下刻了一半的骨灵玉,道:“去。为什么不去。”
相处了些时日,齐木的脾性也就那样了,除了寻这炼丹师,其实很难见他对任何事上心,若不是太不能忍受一般直接无视,着实自负得很。
偏偏这种人若不自负确实也不正常。龙越都已经习惯了。
“你……”龙越开了个头说不下去了,沉眸道:“这等聚会甚至皇族也可能到场,谈经论道的确让人期待,可青云宗贺伽邀你前去,恐会有诈,虽然这些你都不在乎。是有什么原因非去不可?”
“寻人寻不到,不如告知所在,让人自个找上门。”
齐木拿着红纹晶玉和骨灵玉对比着看,头也没抬。闻言,眸光幽光一闪即逝,隐隐几分期待。
他说的自然是秦休,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后来才恍然大悟,何必亲自去找。
若是一休哥知道齐木在齐国皇朝,还在寻他,肯定会立刻出现。
龙越还以为齐木说的是青云宗,后者没把青云宗放在眼里,整个宁王府都知道。只暗叹齐木还真不是低调的主,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238·名动齐国
古潭望月,皇城聚会。
此地灵雾缭绕,草木山石恍若鬼斧神工般,极具道韵,热闹非凡。
到来之辈无一例外皆是年轻翘楚,皆天赋极高,就连身后跟随的仆从也不普通,这些宗门备受宠爱的弟子们,聚在一起,倒也没了平日里的心高气傲。这里多的是比他们更强之人。
哪怕是天赋奇绝也得分个三六九等,那些更强大的年轻一代大多去往更里头的灵气圣地。更有不少美艳女修,天赋惊人,艳冠四方,一出现便引得阵阵惊叹,不少男修大献殷勤。
大多一二十人聚集,谈经论道,演化道法。把酒言欢,无所不谈。
齐木寻了块僻静之处,看看这皇城中的年轻一辈,眸光有些复杂。不知何时身侧龙越走了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在意。
他就像入定的老僧,看淡世态,眼前所有人都比他更有活力,那些琴瑟箫声,那些人为与美人论道如孔雀开屏般表现自己,在他看来都没有半点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