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点点头:“凑合能住。”
刘彻羡慕的说:“这叫凑合能住,那我住的是什么?”
阴丽华试图趁着郭圣通不注意,溜过去和刘秀说两句话,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郭圣通的注意力不像刚开始时那样集中。她飞快的走了过去:“陛下,我想”
“先别说话。”刘秀万分机智的指挥:“武帝,拜托您过去和郭圣通聊一会,替我挡一阵子,一会我请您喝乔迁酒。”
其实他说错了,搬家请人喝的是乔迁酒,原地盖房子那请人喝的是上梁酒。
刘彻:“好啊。”看热闹也差不多看够了。
刘秀扑上去抱住阴丽华,直接抱进屋里,抱着她坐在席子上,埋头在她肩上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也想我。”
阴丽华道:“我当然想你,我只怕郭后发脾气。”
她掐你没关系,练剑准备砍你也,也不算太严重,不要掐我呀。
她柔声说:“陛下,她并不记恨你我,只是想分清楚究竟是谁的错,郭皇后觉得她自己没有犯错,我也不觉得她做错什么事。夫妻之间不能亲近,的确会让人很生气,我最近也想发脾气。”
刘秀美滋滋的哼唧:“嗯~哼”
“您能不能为了你我能重逢,承认她没有错?后妃受冷落了发脾气,没有错呀。将近两年了,我看着陛下在不远处走动,却不能说话。人都说生离死别最苦,这不能见面,不能说话,不能亲热,也很苦。”阴丽华心说,你们赌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想不明白。我估摸一开始就来劝,你不会听,她也不会信,现在熬了一年多,看陛下渐渐焦躁,郭后渐渐落寞,现在差不多可以讲和了吧?
刘秀喉头一紧:“你说得对,但是,我,如果我承认受冷落发脾气没有错,那我凭什么废她?”
阴丽华:您做都做了,还用找借口吗?还不如用她舅舅谋反做借口,听起来可信一点。忍住,当初不能说现在也不能说,说了就像坏女人。
你现在为她昭雪又能怎么样?
当初就不该打这个赌!唉……我想个借口。
刘秀自己想明白了,一拍大腿:“你说得对!我在人间就觉得对不起她,现在怕什么,就算是认错可笑,也比高祖和武帝好一些。”
高祖眼瞧着妻子改嫁,武帝可是气跑了两个皇后。想到这里,站起来往外走。
阴丽华把他拉了回来:“没头没尾的,看起来怪。你再等一等,秦始皇要和吕后成婚,你触景生情,再去和她吵架。”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俩人刚要亲热一下,从玉佩的缝隙中看到郭圣通怒冲冲的走过来:“走窗户!”
所谓的窗户就是底端没有固定住的一串玉佩。
刘秀扶着她翻出去,自己拿起一卷书,假装慵懒的看书。
阴丽华敏捷的跑到一堆陪葬品后面,开始翻找东西。
郭皇后走到屋前推门而入,刘秀拿开竹简,对她吐舌头。
不甘示弱的郭圣通冲他翻白眼。
刘秀想了想,把竹简扔到旁边,两个小指头勾住嘴巴,往两边一扯,飞快的抖动小舌头:“略略略略~”谁说话谁就输。
刘彻:“哈哈哈哈”
郭圣通不甘示弱,想了一会,又没想出什么鬼脸,气的跺脚。
作为一个年轻时曾经务农的汉室宗亲,刘秀会很多鬼脸,又按住眼睑下方把下眼皮翻出来,吓了郭圣通一跳,等了一会没见她还击,就有点高处不胜寒的宣布:“武帝您瞧,我赢了。”
刘彻扶墙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圣通气呼呼的跑了,在陪葬品堆中找到了阴丽华,她拿了一个精致的漆捧盒,里面放了龙凤玉佩、崭新漂亮的凤簪、美丽的漆酒杯、错金银的铜镜、一匹丝绸。
阴丽华在她质问之前说:“吕后就要成婚了,您不送些贺礼吗?咱们的陪葬品都在这里。”
“你说得对。”郭圣通也开始狂翻东西,陪葬品都是非常美丽的器物,还有生前所用的东西,这一开始翻,就停不下来了。
…
把两大捆花搁在地上,嬴政愉快的回去修史,这次婚礼要重点记录啊!这可是帝镇的第一次婚礼,也是朕的第一次婚礼。
其他人的就算举行婚礼也只值八个字,朕的婚礼怎么说也得写二百八十个字。
吕雉爬到马车上俯瞰全局,开始指挥男人们先把庄稼和植物都收割了,把这片既是农场、晒谷场又是木匠作坊的房前空地收拾出来,在把之前人间的四时祭享拿出来,指挥女人们把这两大捆一人合抱的花拆开,一把一把的捆成挺大一束,截短,用以替代人间用的红绸花。
总共就收拾了三天就完成了全部的布置。
秦始皇的宅基地变得焕然一新,干净整洁。
吕雉还有些不满意,又爬到马车顶上观察了一会,指挥道:“你们把我和阿盈的宅地都和这里连起来。”现在嬴政的五亩宅基地用兵马俑围了起来,和旁边隔开了一条小路,吕雉有五亩地的宅基地,刘盈只有三亩地(有两亩划给母亲了),
现在直接横推过去,把小路和两个人的八亩地都包裹在内,基本上就扩充到十四亩地那么大啦!如果算上兵马俑队列拉长抻薄所空出来的地方,接近十五亩。
刘邦坐在他自己的棺椁顶上,气哼哼的看着对面大兴土木,扩充宅地。
嬴政在二楼看了一会书,余光发现楼下在搬运兵马俑,就坐在窗口看了一会,看着兵马俑组成的墙壁向外扩张,扩张,再扩张,一种谁都知道为什么的愉快感油然而生。
真爽!看着自己的地盘变大,就非常爽!
他出了屋,也加入了把兵马俑抱起来往外搬的行列中,干的万分愉快。
刘盈暗暗嘀咕:想歇一会,我干了好几天了,陛下您不累么?
嬴政当然不累,他很兴奋。
王嬿和张嫣各抱了一捧剩余的花,在面对街道的兵人俑的耳朵上别一枝花,以此代替婚礼上的仪仗应该戴的红绸带。
两位外表都是年轻小姑娘的皇后面面相觑:“看起来有点俗气……”
“但是很喜庆……”
嬴政走过来看了一眼,顿觉惊悚,我那威严沉默……算了本来就穿着红衣服……是挺喜庆的:“婚礼结束之后你们把花都摘下来。”
吕雉嚷道:“陛下,把你心爱的九鼎抱出来呀,婚礼上应该用。”
刘邦在后面大声哀叫:“我吐血了,我要死了,嘤嘤嘤”
吕雉头都没回,假装没听见:“政哥,婚服你要穿红衣服,还是玄衣纁裳?或是十二旒冕袍?”
皇帝除了常服(家居服)之外的所有礼服,不论是朝服、吉服、祭祀山川、祭祀先祖、祭祀昊天上帝的礼服,都是玄衣纁裳(黑上衣红下袍),区别在‘旒(头冠上垂下来的小珠珠)’有几串,和衣服上的章纹刺绣多少。
嬴政陷入了沉思……皇帝从来不负责管自己穿什么衣服,也不用妃子负责,专门有有学问的大臣掌管这件事,按照当日活动把全套的衣裳、鞋袜、玉佩、绶、大带、革带、都准备好交给内侍,内侍再拿来给皇帝穿。
简单务实的说:“你做主。”
吕雉这就放心了,给他选了一套吉服。在陪葬品中狂翻一气,没有用旒冠,换了一个,但是这又和衣服不配套,换上十二旒呢,又和现在的环境不相称。
最终拿出来一套新给他做的黑色直裾,一套大红色的中衣中裤和红色衬裳(裤子直接露在衣袍里面非常不优雅),一条红色的腰带,格外搁了一个香囊、一块龙凤玉佩、一条系好合欢结的丝绦、一把剑、一只漂亮的头冠。
把正在认认真真写请柬的扶苏拽出来:“明早上给你爹穿这套衣服。你会帮人穿衣服吗?”
扶苏哭笑不得:“夫人,我自己会穿衣服,当然会帮别人穿。父亲这么多年还能不会么?”
吕雉心说我哪知道他会不会,他可能不会脱,这些年就没见过他脱衣服,他自己系上的佩剑自己都解不开。
又把新写的婚礼流程交给刘病已:“你来当礼赞。”
刘病已很高兴:“我?不让扶苏和阿盈,哦哦,我明白了。”
从来没有亲生儿子当礼赞的道理。
所有人都收到了请柬,汉朝阵营的皇帝们开始窃窃私语,去不去啊?
要送礼吗?
送什么啊?
送便宜了丢人,送昂贵的东西也不长脸。
第二天一早,继续准备婚礼现场。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主座是一块很大的席子,背后屏风是黑漆底色上用彩漆线条绘制的天宫、仙女和飞舞的凤凰、才在云朵上的麒麟,落在树上的三足金乌。
宾客的桌子和席子直接摆在地上,左右两边一共四排。
刘盈把竹子一劈四份,每根长一米五,青面朝上的踩进土中,铺成一条从小楼门口到席前的小路。
几只祭品猪羊和新买的酒肉、水果和糕饼分别装盘,依次摆在桌子上,在帝后的陪葬品中翻出十几把金酒壶轻而易举,灌满了新买的烈酒也摆在桌子上。
几名皇后围着新娘子,帮她梳妆打扮,拢起高耸和漂亮的发髻,用许多美丽的簪钗来装饰。然后是璎珞、玉镯、丝绦、香囊、前后的玉佩组。
吕雉的步伐一下子就变得轻柔缓慢,没办法,走快了玉佩会乱响。
嬴政走过来的速度还是很快。
扶苏亦步亦趋的跟在换了新衣服的父亲身后:原来我父亲真的不会系活扣啊。拿角刀挑了半天才把系带扣挑开。
全镇的皇帝皇后都到齐了。
刘邦坐在右边第一的位置,距离这对新人最近,他的脸色非常奇怪,歪着身子趴在桌子上,捧着脸,看着美貌又轻快的吕雉,幽幽的叹了口气:“多可爱的女人啊,是我没有珍惜。”
又胖又严肃真是爱不起来,现在这样漂亮愉快不笑也行……算了还是会唱歌跳舞的更可爱。
刘盈脸红红的坐在对面,看着两人踩着自己昨天干了一整天的小路走进屋去,垂下帘子,刘病已也跟了进去,大声唱礼:“拜,再拜,又拜,起,拜,再拜,又拜,起。拜天地礼成。”
拜苍天三拜,拜厚土三拜,这就算祭告天地了。
“新人移步。”
按照周礼,婚礼上新人不能手拉手。
当皇帝的谁在乎周礼啊。
嬴政拉着吕雉的手,到了外面入席,又喝了合卺酒。
刘邦猛地站起来,痛苦的闭上眼睛,事已至此,这个聪明干练的小娘们彻底跟我没关系了……我还是刷一波好感吧:“吕雉,我,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吕雉冷冷淡淡的笑了笑,用一种冰锥似得声音说:“呵呵,在地府永远年轻,不会白头。”
刘邦说:“那就永远都好吧。”
吨吨吨喝了一杯酒,坐下发呆,貌似深情以及懊悔不跌。
嬴政淡然的举起酒爵抿了一口,现在刘邦已经不再是他的敌人,不配了。
刘邦长叹一声:“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政哥,好好对她,别像我一样,现在悔之晚矣。”
劳资再说一遍如果我是戚姬,皇帝一咽气我就抱着皇后的大腿嚎啕大哭跪地认错了。
吕雉是从失宠开始变心呢,还是在杀了戚姬之后没有退路,只能如此呢?可惜啊。
刘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郭圣通你赢了!阴丽华,你过来!朕受够了孤枕难眠!来来来,朕让你掐,你赢了,朕天天晚上都想冲过去把你们俩拽过来,你们俩每天同床共枕,缠绵悱恻,留下朕一个人……今天看到他们成婚,不禁悲从中来,我受够了。你没错,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
郭圣通心满意足的举起酒爵,大口饮尽,舒爽的长出一口气:“你回去吧,你们俩慢慢恩爱吧。以后与我无关了。老师,今天是您的好日子,祝二位长乐万年。”
自己斟满一杯,又大口喝光。
嬴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