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往左边还是右边？”素鸢在外看了一眼，便蹙眉道，“两边都看不到尽头，麻烦。”
“随便走一边呗。”慕卿寒淡淡道，“既然都一样，都看不到尽头，那你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没用。”
“那好，正面左边，反面右边。”素鸢点头应下的同时，从身上摸了一枚铜板出来，随手往空中一抛，便决定了左右，“左边。”
慕卿寒：“…”她方才的纠结是装的吗？一转脸就这么随便了？？？
“走啊。”见他愣在原地不为所动，素鸢干脆直接拉着他钻进了甬道，往左边的方向走去。
“别走那么急。”慕卿寒微微用力，将人重新拉到自己身后，轻声道，“这已经是先人搭建的部分了，看这精巧程度，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们慢点儿走，当心路上设有机关。”
“噫？这种雕花…”在慕卿寒说话的同时，素鸢也在仔细观察甬道两旁的石壁。
简单的花纹，并没有给人简陋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大气。虽然浮雕风格简单，但每一处，却都透着精致。看得出，工匠们在搭建时候，是极用心的。
“这雕花怎么了？”慕卿寒凑近她，疑惑出声，“你认识？”
“没。”素鸢蹙眉摇摇头，“只是觉得这种手法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
“哪里？”慕卿寒抿了抿淡粉色的薄唇，问道，“能想起来吗？”
“想不起来了。”素鸢无奈道，“就是觉得有点眼熟，你要问我在哪里见过，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那就不想了。”慕卿寒说完，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等会儿把他们那蜘蛛护法抓到，问问就知道来历了。”
往左的方向，甬道并不是很长，不过盏茶功夫，两人就走到了一处铜门前面。
铜门是打开的，但并不难看出，其上雕刻的花纹，是一条蛟龙。
“敢在门上刻画蛟龙，这真不是皇族的人吗？”素鸢看着眼前的景象，蹙眉道。
“若是皇族的人，就该是真龙，而不是蛟龙了。”慕卿寒淡淡道，“这条龙脉，位置极好，若是皇族拿下，怎么也得葬位皇帝。王，档次还是差了些。”
稍微一顿，他又道，“不过是不是皇族，于我们来说意义不大。”
“我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南疆那群人。至于这里葬的是什么人，无所谓的。”
“小心！”就在慕卿寒说话时，素鸢忽然拉着他后腿了一步，试图躲开那飞来的不明物体。
然，那东西还没有接近，她身旁的人就直接抽剑，把来物劈成了两半。
“又是蜘蛛？”素鸢走进一看，便发现躺在地上的两半“尸体”是之前在外面见过的白点蜘蛛。
第394章 食肉动物
一瞬间，她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若是人还好，就算刀剑无眼负了伤，也不过是抹点药，回去养养的事情。
可眼前这种移动的毒物，确实让人打心底里讨厌的。不仅剧毒，外表也恶心无比，让人见了便觉反感。
“这是好事。”相比于一脸嫌弃的素鸢，慕卿寒则是一脸淡漠，“说明我们没有走错方向，继续往前吧。”
说完，他便重新牵起了素鸢的手，让她紧紧跟着自己。
另一只手，则是握着软剑，未曾收回，以防不时之需。
铜门之后的路，与甬道大不一样，不仅路宽为甬道的三倍，两旁还均匀地点着无数长明灯。
稍微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两人便发现，这条路又有了变化。
几级阶梯之后，便又是一道大门。而门后，则是一方水池。
水池很大，说是一处精致小巧的人工湖也不为过。而在小湖的上方，不仅有九曲石桥，还有一处精致的小亭子。
“里面竟然还有鱼？！”在看到里面游动的小鱼之后，素鸢不由惊呼出声，“还有人在自己墓穴里养鱼的？！而且这都少年了，鱼竟然还活着？！”
他们一路走来，虽看不出那些浮雕的来历，但岁月的痕迹，他们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这地方，少说已经搭建了几百年了，还有活着的鱼，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是活水。”慕卿寒在小湖边蹲下，垂眸仔细看了看便道，“这么长的时间，水依旧清澈，没有一丝异味，不会是死水。”
稍微一顿，他又面色奇怪道，“不过这鱼…”
瞧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素鸢不由主动出声追问道，“这鱼怎么了？”
慕卿寒微蹙眉头，扯了扯嘴角道，“这里的主人，兴趣还真是特殊。呵，这鱼是一种极为少见的食肉品种。”
“简单来说就是，你在喂养他们的时候，需要往水里投放肉沫。”
“食肉？！”素鸢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鱼吗？”
说着，她面上的神色也不由变得复杂起来，“这一条条的，小巧又可爱，竟然是食肉的？”
停顿片刻，她又不解地问道，“那…这么些年，无人喂养，他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自相残杀吧。”慕卿寒淡淡道，“这么大个池子，就这么十几尾鱼，你不觉得太少了些吗？”
“或者，顺着水流出去找吃的，反正是活水，想出去应该不是太难。”
“这种涸泽鱼喜阴喜冷，所以就算出去觅食了，最终也还会回到这里。估计，这是它们的主人敢把它们扔在这活水中的原因吧。”
“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像个墓穴。”素鸢环顾一圈，蹙眉道，“墓穴里，就算弄点装饰、也不至于修这么大个池塘，还弄个桥，弄个亭子，养几尾鱼吧？”
“确实。”慕卿寒亦是点头道，“比起墓穴，这里更像一个休闲的场所。”
说话间，他已带着素鸢踏上了曲桥。
在路过亭子的时候，两人均被中间石桌上的一盘棋局吸引了目光。
第395章 没有童年
棋盘的大部分地方，已经被厚厚的灰层所覆盖，可有一小部分，却与它处不同，其上只有一层浅浅的灰层。
不难看出，这是近年来，有人动过这盘棋局所导致的。
“近年还有人来过这里！”素鸢惊讶出声，“这偏僻地方，竟然有那么多知道？！”
本以为，除了搭建这里的那位前辈，就只有此次涉事的三方势力知道这里。
可现在看来，近年到过这里的，还有他人。而南疆圣殿，也不是第一个发现此处的势力。
“看这积灰的程度，至少有十余年了。”慕卿寒蹙眉，“可是近十余年，武林中没有流传过关于潜龙山的传言啊。”
“你多大？”在慕卿寒一句话后，素鸢忽然侧首，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慕卿寒先是一愣，随即才老实交代道，“快二十了…”
二十，那和她想的也差不多大。怎么就…
见她若有所思，慕卿寒不由呐呐道，“怎么了？我的岁数…有什么问题吗？”
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才二十岁，十余年前有没有传闻，你怎么知道？”素鸢看着他，认真问道。
十余年前，他不过几岁，那么小，哪能了解什么江湖上的传闻？
“从两岁时习武开始，母亲便会同我讲江湖局势，并且要求我全都记下。”慕卿寒淡淡道，“所以，我可以确定，近十八年来，没有关于潜龙山的传闻。”
不止是因为这个，在后面的岁月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还会去无妄宫专设的消息室中阅览曾经发生的大小事件。
在母亲苛刻的要求下，他小小年纪，便对江湖局势、历史了如指掌。
再加上无妄宫在江湖中的势力地位，几乎没有什么消息搜罗不到。
所以，他若不记得有关这件事情的传闻，那便是真的没有这样的传闻。
“呃…伯母管你…这么严的吗？”素鸢愣住，“两岁就开始灌输江湖大局，我两岁的时候，还在村口的河边玩泥巴呢…”
“不是严，是苛刻。”慕卿寒微弯嘴角，似笑非笑道，“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现在挺厉害的。”
“可是…你还有童年吗？”素鸢愣愣地看着他唇畔的弧度。
她总觉得，那不是笑容，是讽刺。一种，无声的讽刺。
“没有。”慕卿寒一脸淡漠，声色平淡道，“有所收获，就必然有所付出。要是小时候玩得开心，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若是小时候体验过温情，得到过疼惜，那现在这个闻名江湖、冷血无情的魔教大魔头，或许就不存在了。
曾经的事，已成定局，他不会去抱怨。现在的自己，能够护她周全，他很欣慰。
以前，他或许心中有恨。
不过，再遇上她之后，那些东西于他，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有她在身边，曾经心上那伤痕，便足以被填平。
“你要这么说…”素鸢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就太不好意思了。我小时候，可是能偷懒就不努力…”
第396章 昔日恩怨
“噗。”一声轻笑自慕卿寒唇畔溢出。
瞧着一脸郁闷的她，他不由弯唇，宠溺笑道，“你不想努力就算了，安乐一生也好。”
有他在，她即使不会分毫武功，他也能护她周全。她若想偷懒，那就随她。
然，素鸢却摇摇头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可不能再偷懒了。”
“我有想要探查的事情，还有，我家阿寒又不愿意学武，我得学好了保护他。”
保护他？慕卿寒微挑眉尾，声色古怪道，“你怎知道，你家阿寒要你保护？他若是喜欢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不会让你操心。”
“那我也得认真。”素鸢摇头，“有的人不讲道理，非要打一顿才会认错。阿寒又不会武功，万一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闻言，慕卿寒只是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你有事情想要探查，是什么？”他方才可是注意到了，除了保护阿寒，还有一点也是她的动力。
“家里的一些事吧。”素鸢没有明说，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那是一些麻烦事，所以不想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