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秦勉和雷铁轮流照看孩子和沐浴。
雷铁洗了澡回到房间,两个小的在婴儿床里睡得正香,大的一动不动地趴在靠枕上,似乎也睡着了,睡衣凌乱地挂在身上 ,露出白皙的后腰和小腿。他轻轻地走过去,握住少年的两条小腿,在他的后腰上落下一个湿吻。
秦勉敏感得一颤,趴在靠枕上没有动。雷铁把刚穿上的睡袍脱掉,再次压上去……
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两人做亲密事的机会比以前少了许多,这次的情事尤其久,知道秦勉忍不住求饶,雷铁才放过他。
“媳妇……”雷铁的唇在秦勉的脖子上拱着,身上的温度居高不下。
秦勉警惕地后退,嗓音都哑了,“真的不能再来了!”
雷铁把他捞回怀中,轻拍他的背,制止他的挣扎,细细的吻落在他的头顶,“睡。等你睡着,再给你洗澡。”
秦勉放了心,还是忍不住嘀咕,“都说了不要了,你还……”
“媳妇……向你。”雷铁的嗓音就贴着他的耳朵,很沉闷,似乎含着委屈。
秦勉的心怦怦狂跳,脸烫得像是刚从温泉里出来,翻过身抱住男人结实有力的腰,抬起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带响的,唇瓣被刺到,伸手一摸,果然是长出了很短的胡渣。他忍不住摩挲了两下,男人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他连忙缩回手,闭上眼睛,慌张地道:“我要睡了。”
雷铁缓缓地舒出一口气,低声道:“睡。”
秦勉觉得修真后有一点很不好——身体恢复得太快,以至于雷铁总觉得他的身体还能承受更多。早上起床,那家伙灼热的目光缓缓在他身上上下巡视,他脊背一麻,板着脸剜了他一眼。
雷铁把婴儿床推到厨房门口,若无其事地到灶台前添柴。
“媳妇,我一人去县城即可。”
雷铁是话少,但并没有交流障碍,秦勉很放心,“骑马还是坐马车?”
“骑马,快去快回。”
“你把事情说清楚,相信霍公子很乐意帮忙。一会儿我让人摘些水蜜桃和葡萄,你带过去给他和五弟。”
“嗯。”
吃过早饭,雷铁带上水果骑马出门。
秦勉在家里带两个孩子。天热,父子仨没出门,就在客厅里待着。两个小家伙好带得很,吃饱喝足后,躺在婴儿床上怪怪地自己玩,哥俩不是你碰我一下,我拍你一下。秦勉忙着画服装设计图,怎么地也得给他们一家四口多做几套亲子装,只是想象那副情景,就觉得有趣。
雷铁下午回来的。
秦勉带着两个宝宝在房间里睡午觉,感觉到有人上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含糊地问:“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睡。”雷铁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秦勉又睡过去,睡梦中还不忘挤到那人怀中。午睡醒来,他问雷铁事情办得怎么样。
雷铁道:“将此事与霍公子说了,霍公子当即就去找霍院长,带回霍院长的话。霍院长正好有一位好友,姓陈,最近想找一处宁静的地方安顿下来想必愿意来我们村传授学问。霍院长会先去问一问陈先生的意见,有消息后告诉五弟,再让五弟转告我们。”
“既然是好友,霍院长必然十分了解那位陈先生,这件事就八九不离十了。改天我得跟里正说一声,到时候要特意去请,不能失了礼数。”
里正办事的效率很高,只用三天就将盖房所需的砖瓦沙石等买齐全。盖学堂是村里的大喜事,村里闲着的大男人都去帮忙,妇人们也行动起来,给他们送些凉茶、绿豆汤等解暑之物。
八月底,雷向智放假回来,带回霍院长的话,那位陈先生同意来青山村做夫子。
这时,学堂也完工,就叫“青山村学堂”。两间书屋,两间书房,侧面一条走廊,通到后院,后院是夫子的住处。
村民们生怕怠慢了夫子,还特意从山上挖了一些金银花和野菊花种在院子里。虽称不上雅致,却也别有情趣。
两天后里正亲自接了陈飞年陈夫子来到青山村。陈夫子大约四十五六,身形精瘦,双眼有神,举手抬足间都流露出一股儒雅的气质,即使是不识大字的村民也看得出他是饱学之士。
教授普通班的夫子是里正的大儿子罗有德,倒不是里正偏袒自己的儿子,而是当年里正想让儿子成才,罗有德和他弟弟罗有福都着实念了好几年书。罗有德教人识字足够了。村里人都没什么意见。
九月初,学堂开学。普通班收了五十多个学生,年纪从六到十六岁不等。科举班收了八个学生。
开学第一天,家长们都好奇地在普通班窗外围观。都是村里人,罗有德不好赶他们走,只得由着他们。罗有德有几分聪明,先教的都是简单的字,比如上、下、左、右、天、风、雨等,以及全村的各种姓氏。
科举班那边,家长们确实不敢凑过去的。考科举对他们来说是神圣的事,他们不敢影响孩子读书;此外,听说陈夫子是进士,那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总而言之,学堂开课非常顺利。不少村民都感慨,自从有了学堂,娃娃们都不游手好闲了,整个村平静了许多。等下午下雪孩子们在地上写几个字给他们看,甚至还能教他们写字,心底是说不出的骄傲。
时光如流水,转眼就到了九月,乡试的日子即将到来。
乡试是在各府的府城考,所以,雷向智和其他学子要再次前往青天府。
雷向智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看得出有轻微的紧张。乡试每三年一次,如果这次考不中,就得三年后再考,无怪乎连一向自信的他也紧张起来。不过,在家里调整了两天后,他就恢复了淡定。
秦勉和雷铁这次没有送雷向智,但还是派了四个家将雷秦顺、雷秦圆、雷秦惠和雷秦坚护送他去青天府。雷秦顺四人经过雷铁一年多的高强度训练,已可称为高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青山村的村民也都很关心雷向智,连续几日的话题人物都是他。
秦勉和雷铁家的话题却是——圆圆和满满五个月了。村里有习俗,婴儿长到五个月,能闻到五谷香,父母要为其“开荤”,简而言之,就是要让他们尝尝肉味。开荤通常使用兔子肉或者鱼肉,象征聪明和伶俐。
中午的菜,秦勉既准备了兔肉,也准备了鱼肉。
圆圆和满满坐在秦勉和雷铁怀中,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饭桌上的菜,两只手伸出去,想抓菜盘,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咿呀……”
秦勉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知道这些事吃的?”
雷铁道:“我们的儿子,当然聪明。”
秦勉好笑地瞥他一眼,口中道:“那是!”
他用筷子沾了菜汤喂到满满口中。满满咂吧着嘴笑起来,很满意的样子。秦勉又夹了一点点熟烂的兔肉放进他的嘴里。小家伙两片嘴唇动了动,但毕竟还没长牙,肉糜顺着口水往外流。秦勉忙用筷子将肉塞进去,小家伙的嘴巴又动起来,这次吃到了。
“阿铁,你看——你在干什么?”秦勉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见雷铁用筷子沾了酒喂圆圆。
雷铁镇定地道:“如此可锻炼酒量。”
如果他的耳根没红的话,秦勉说不定会相信他的话。不过,男人难得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他轻笑一声,没说什么,看向圆圆。
圆圆小嘴猛地张开,显然是被辣到了,但居然没有哭,过了一会儿砸吧砸吧嘴,看向桌上的菜。
雷铁用筷子沾了肉汤让他舔,将一粒米饭吹了吹,放进他嘴里。
第141章 雷铁,你个闷骚!
傍晚,村民们和往常一样聚在树下乘凉,先是聊即将到来的秋收,聊着聊着就聊到村里的学堂,自然而然地就聊到出自盖学堂的人,秦勉和雷铁,言谈间,对他们赞赏不已。
赵四发端着碗,蹲在旁边吃晚饭,一听这些话,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恨意又浮上来。凭什么他要被人看不起,那两个兔儿爷却能倍受尊敬?如果当初给雷铁纳妾成功,他就能利用表妹把雷铁拿捏在手中,甚至雷铁家的财产以后都可能是他的!可惜,雷大强和杜氏那两个老不死的却太不中用,白白浪费了一个好主意。
越想,他的怒火和恨意越浓,在胸腔里不停地翻搅,让他焦躁难安。忽然,“秋收”两个字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的目光飘向村外金灿灿的稻田,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既然不能把秦勉和雷铁怎么样,那就让他们损失一大笔钱财!
“四发,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渗人。”江大爷冷眼盯了他一会儿,狐疑地问。
赵四发回过神,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回去盛饭。”
江大爷皱起眉,总觉得这个赵四发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赵四发匆匆往家里走,背心莫名一寒,估计是错觉,甩甩头,大步进屋。
悠然田居里,雷铁正在收晾衣杆上晒干的尿布,不着痕迹地收回灵识,右手轻轻一摆,窗棂上的绳子都动起来。
不一会儿,福叔和福婶一起赶过来,心里都纳闷,大爷和小爷很少同时召集他们两人。
“见过大爷。不知大爷有何吩咐?”
雷铁将尿布叠好放进篮子里,嗓音冷漠,“从现在开始,盯紧赵四发。这次,我要将他赶出青山村。”
福叔神色一凛。又是赵四发!赵四发想把自己的表妹说给大爷做妾的事不知怎的传了出来,悠然田居的下人都对赵四发恨得咬牙。但大爷和小爷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妄动。这一次,既然大爷下了命令,他们就能放手去干——赵四发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请大爷放心!”福叔肃然道。
回到住处,福叔将手头没有活计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利索地下了好几条命令。下人们点点头,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各自散去。
夜色渐深。
当整个村庄归于平静,赵四发悄悄爬下床,用黑布蒙着脸,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和打火石,悄然出门,向村外潜行。
他丝毫不知,自从雷铁得知杜氏想给他纳妾的主意是他出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暗中监视他,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如今,几个黑影正无声无息地跟在他后面。
借着月光,赵四发很快来到一片稻田边,阴森地冷笑了几声,“秦勉、雷铁,怪只怪你们要把你们家的稻田连在一起。哼哼!”
环顾左右,没有发现可疑的动静后,他蹲下身,用打火石点亮火把。摇曳的火光下,他的笑容无比狰狞,举起火把,将田间的稻谷点燃。
不远处,雷秦顺气得欲一跃而起。他们想到赵四发会做坏事,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恶毒到如此地步。
雷秦理及时按住他,低声道:“三哥,别急,等里正他们来了,我们可以将他逮个正着。现在上去,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雷秦顺深知他言之有理,吸一口气,点点头,继续藏好。
赵四发点燃一处后,又走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放火烧稻田,脸上露出得意而狠戾的笑。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赵四发!你在干什么!”
赵四发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甩掉火把,火把“嗖”地飞出去,落在隔壁的稻田里,火越烧越旺。
赵四发捂着脸,惊慌不已。他蒙着脸,里正怎么知道是他?
他也不想想,都是一个村的人,彼此之间很熟悉,只看背影就能将人认出来。
一见里正和村里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到了,埋伏在附近的雷秦顺几人立马跳出来,用随身携带的剑快速在稻田里割出一条隔离带。他们要抢救自家的稻田,一时顾不上隔壁的那块田,只能暂时有它继续烧着。
“里正……”赵四发脸色煞白,虚软地跪在地上,“我,我……”
里正脸色铁青,对雷秦诚道:“你跑一趟,赶紧去村里叫人救火!”
雷秦诚拱了下手,快速跑远 。
里正恨得一巴掌甩在赵四发脸上。
“赵四发……你,你怎么变得如此狠毒?粮食是庄稼人的根啊!”刘老太爷拄着拐杖,气急败坏地敲打着地面。
王老太爷连话都懒得和赵四发说。
村民们闻讯很快赶来,用盆、桶等从河里舀水灭火。幸亏抢救及时,秦勉家的水稻只损失大概三分地。隔壁那块田是赵文忠家的,他就惨了,一块一亩多的稻田被烧毁了一大半。
得知是赵四发放火,村民们的眼神都变了,用不可思议和害怕的眼神看着赵四发。乡里乡亲之间并不是没有矛盾,比如插秧的时候抢水;割公用田埂上的茅草时你觉得我割多了,我觉得你割多了;或者你家的小孩把我家的小孩揍了一顿;又或者我家的牛不小心踩坏了你家的庄稼……有这些小矛盾都很正常,对骂几天或者冷战几天,过些时日就又有说有笑。但像赵四发这样恶毒的人,却是从来没有的,让他们怎么能够不担心。这样心思不正的人就像一条毒蛇,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人一口。
有性急的村民忍不住开口,“里正,不能轻饶赵四发。”
马上有人附和,“对!这么恶毒的人,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再对付我们。”
雷秦忠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冲里正恭敬地施了一礼,“里正,方才奴才和您说赵四发居心叵测,您还不信。若不是我家大爷一直防备着赵四发,今天损失的可不止是我们家的十亩水稻和赵大伯家的。您看,稻田与稻田之间的间距并不远,再加上今天风大,一不小心,火花就会被吹到隔壁的田里。到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里正,各位,我们大爷和小爷几次对赵四发手下留情,他就是这么回报的,怎能不让人心寒?”
村民们的情绪激动起来。
“里正,把赵四发赶出青山村!”
“对!赶出青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