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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浅坐在床头跟前,膝盖屈起,“我手机呢,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
  厉景呈将她的手机拿来,递给她。
  荣浅冰冷的手指拨出荣安深的电话,她看眼坐在床沿的厉景呈,“你出去。”
  “我不出去。”
  那头传来荣安深的声音,荣浅将手机贴到耳边,“爸。”
  “浅浅,作业完成了啊?都几点了,”荣安深说了一通,大致是些让她注意休息、注意身体的话,“今天是初雪,你冷不冷啊?可别又冻得腿疼。”
  “爸,我不冷。”
  “厉景呈,他……照顾好你了吗?”
  荣浅眼泪夺眶而出,却又不想被荣安深听出异样,她用力咬着手背,待情绪稍稳些后才道,“很好啊,我穿得暖暖的,放心啦,没穿裙子,帝景里头就跟春天一样,我想冷还冷不着呢。”
  “你啊,”荣安深不由笑出声,“等嫁人以后不是更了不得,完全瞧不上自个家了吧?”
  荣浅抬起衣袖擦着眼泪,“哪能啊。”
  “浅浅,”荣安深的语气里露出欣慰,“你也算福气好,从前少弦那样宠着你,宠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如今遇到景呈,他也愿意宠你,打小就是公主命啊……”
  荣安深的话一字字扎进厉景呈的耳朵里,荣浅鼻尖微红,“是啊。”
  “怎么了?语气听着不对,哭了?”
  “想家了。”
  “想家就回来。”
  荣浅胸腔内压迫得生疼,她怕再说下去,会嚎啕大哭,她寥寥说完,挂断手机。
  厉景呈握紧她的手掌,好冷,就好像摸到一块冰。
  荣浅抽回手,她擦着眼泪,她被他带回帝景,不是因为这儿有他,还是因为她没地方可去了。
  男人曾经说过的话,都是空话。
  佣人端了饭菜上来,在床头柜上摆满了不够,便摆在旁边的茶几上。
  米饭还是热腾腾的,厉景呈给她盛碗汤,“来,喝两口,都是滚烫的。”
  荣浅冷得发抖,随便一口吃的,对她来说无疑都是巨大诱惑。
  她不逞强,伸手去接。
  厉景呈压低语调,“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
  他将碗放到她手里,荣浅不觉得烫手,她捧着碗,手心开始发暖,凑过去喝了一大口,烫得五官皱拢,差点吐出来。
  她急得不行,厉景呈拿过边上的毛巾捂到她嘴口,“快,吐出来。”
  荣浅也没法子了,只得往外吐。
  男人拇指拂过她唇瓣,“没烫坏吧?”
  荣浅摇下头,再度将碗口凑到嘴边,先是吹了两下,这才小口抿到嘴中。
  厉景呈给她准备了一大碗米饭,荣浅接过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拨,男人替她夹着什么菜,她就吃什么菜。
  这样子,乖顺的就像是个孩子,只想把肚子填饱、穿暖和了。
  厉景呈黑幽的眸子定在她头顶,是啊,她本来就没做多大的错事。荣浅吃了不少,平日里还会挑三拣四,这会倒什么菜都肯吃。
  肚子填饱后,人也觉得暖和不少。
  佣人上来将东西都收拾走,厉景呈凑近荣浅,她拉紧被子,“我想睡觉。”
  男人两手握住她肩膀,荣浅以为他要吻她,她想躲,厉景呈同她前额相抵,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淡淡洒在荣浅脸上。“我不该关着你。”
  ☆、45姐妹,帮倒忙
  荣浅动了动眼皮,厉景呈手掌在她后脑轻拍两下,“这儿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
  “我困。”
  厉景呈替她将枕头放好,“睡吧。”
  荣浅躺下身,裹紧两床被子,她倦怠不已,很快就沉沉进入梦乡。
  她体质偏寒,睡得极不安稳,厉景呈洗完澡出来,手掌探进被子摸向荣浅的膝盖,居然还是冰凉的。
  厉景呈掀开被子,从身后抱住荣浅。
  温度从他胸前传递出来,荣浅朝他挨近,又觉不够,她转过身,两手伸出去紧紧抱住厉景呈的腰。
  她缩在他身前,身上很快就暖了,厉景呈靠着床头,丝毫没有睡意,盖了两床被子,热得要死,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后背的粘稠令他不舒服,他想去洗个澡,可荣浅哪肯让这暖炉离开,硬是抱紧了不撒手。
  没法子,他只能忍了一个晚上。
  翌日,荣浅是被热醒的,她一条腿踢开被子,厉景呈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醒了。”
  荣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要去学校了。”
  “今天是星期六,再睡会吧。”
  “睡不着了。”
  她想起床,厉景呈拽住她手臂将她拉到跟前,“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你倒是教教我。”
  厉景呈并未动怒,“会还嘴了,看来是恢复过来了。”
  “不然呢,是不是还想关我?”
  她面无神色,盘膝坐在床中央,荣浅目光同他对视,“厉景呈,你给我盖玻璃房,到底是要让我开心,还是要关我?”
  “是为了让你开心,”厉景呈坐在她对面,语气内藏匿不住情绪的波动,“我只是没想到,你心里根本没有忘记霍少弦的打算。”
  “我爱他多少年,想要忘记,必定要比那个时间还长,我即便觉得难受,但我都不能去找他哭,这就是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厉景呈,你说的做我靠山那些话还算数吗?”
  “算数,”他将她拉到怀里,“只是,以后再也别这样惹我生气了。”
  “你气什么?”
  厉景呈一怔,似是被问住了。
  半晌后,才回过神,他捧住荣浅的脸用力亲过去,“气你这张嘴,所以我要罚你。”
  她嘤咛声,“唔,厉景呈,你别咬我。”
  被关了一天一夜的这口气,荣浅是怎么都咽不下的。
  她肿着双眼去学校,林南她们自然追问,荣浅就说了。
  “靠,丫丫个呸的,大叔那是欺负人啊,欺负咱浅浅没姐妹团是吧,这仇我来报。”
  荣浅抬头看着义愤填膺的林南,“你报,你怎么报啊?”
  一没权,二没钱,出卖这张脸?厉景呈也不吃这套啊。
  “我想想,要不把他信息贴相亲网站去?”
  “幼稚!”荣浅丢下两句话起身去洗手间。
  林南忙拿过她的手机,调出厉景呈号码。
  何暮看呆了,“喂,你憋着什么坏呢?”
  “替咱姐妹报仇啊。”
  荣浅回来时,另两人都装作没事人般,她更没看出什么异样。
  傍晚,厉景呈回到帝景,荣浅不搭理他,男人掏出几张邀请函,“意大利雕塑大师的作品展,可以跟你朋友们一起去。”
  荣浅可不为所动,依着荣安深的关系,也能搞到这些。
  坐在餐桌上吃饭,厉景呈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他看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随手拿来,放耳旁接通,“喂?”
  “喂,”是个女声,“你是七次郎吗?”
  什么玩意?
  “打错了。”厉景呈说完要挂断。
  “唉,等等,”女人焦急阻止,并将厉景呈的号码报了遍,“没错吧?”
  “你是谁?”厉景呈直接发问。
  “见面地点在哪啊?要不我找好房间,将地址发给你?”
  厉景呈二话不说将电话掐断。
  荣浅咬着筷头,那神情就不用说了,她听得一清二楚,荣浅冷笑下,“厉少要女人,还需要花钱啊,应该一抓一大把才是。”
  厉景呈看她眼,“打错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回换了个号码,他没好气地接通,“喂?”
  “是七次郎吗?”
  靠,见鬼了。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估摸得有四十往上了,见厉景呈不说话,她遂又说道,“你在花花草草网站的信息我看见了,很满意,我一干姐妹都有意思,这样吧,接下来半个月我们包了你,价钱随你开。”
  厉景呈脸都绿了,恨不得当场将手机砸掉,荣浅心想着完了。
  厉景呈朝她看眼,她心虚不已,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啊,我不知道。”
  男人拿了电话,让人去第一时间查。
  荣浅赶忙溜到楼上给林南打电话,“林南,你没做啥坏事吧?”
  “没有啊,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