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琼玉的话,从秋整个身子都吓的僵硬了。
“欺君…小姐,你何时欺君了?!”
她家小姐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犯欺君之罪呢!
“小姐…从秋胆子小,你就不要逗我了……”
从秋笑起来,只不过甚是牵强,仔细一看那牙关都在打哆嗦,因为楚琼玉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眸色黝黑。
楚琼玉拦住从秋僵硬的肩膀,忽而展颜一笑:“我逗你呢,看你吓得这样,我怎么会欺君呢,这么大的罪名我可不敢担着,我只不过欺骗了皇上的儿子而已。
“没有欺君……”从秋松了一口气,脑中又觉有些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来,“皇子?!”
楚琼玉安抚住从秋,把她骗刘尧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从秋越听越心惊,她家小姐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瞒着六皇子姓名?!还说她的名讳是楚琼婷?!
不过,她还有些觉得奇怪的地方……
“小姐,那六皇子是我们汉国最儒雅的男子,能嫁给他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追求呢,既然六皇子对小姐有意,为什么小姐不仅不觉得高兴,反而还避着呢?”
楚琼玉淡淡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刘尧进不了我的眼而已。”
从秋:“……”
估计这话,整个汉国也就她家小姐敢说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楚琼玉赶紧让从秋进去,她要找沈镇南,让沈镇南帮自己一个忙,虽然沈镇南和刘尧关系交好,但是她深信,沈镇南和刘尧绝不是一种人,她要为自己赌一把。
从秋领命而去,扮作绿水苑的丫鬟,按照楚琼玉所嘱咐的,她端着茶水糕点进了沈镇南和刘尧所在的厅里。
厅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都是些年轻公子,从秋心中紧张,只是大致的扫了一眼,飞快的底下了头。
她快步走到沈镇南旁边,装作给他上茶的样子。
沈镇南正和刘尧谈笑,说起了这次的文会。
刘尧道:“听说这次才女们来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谁能拔得头筹,镇南你心中有没有人选了?”
这话问的甚是巧妙,表面上是问沈镇南觉得谁有那么潜力,实则是想看看沈镇南留意谁,毕竟那么多的贵女小姐。
沈镇南笑了笑:“臣对这些不甚精通,平日里只喜欢舞刀弄棒,要说这谁能拔得头筹,臣觉得如果上次溶月宴会上那位跳《拓枝舞》的姑娘要是来了,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话音刚落,厅内就响起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笑。
楚琼瑶在叶家宴会上出尽风头,想要艳压众贵女的事情已经在荆|州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当然这也是可以体谅的,毕竟这面对着的是汉国最能捕获女子芳心的六皇子,所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只不过吃相实属难看了一些。
当事人刘尧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那楚家来了那么多位小姐,说不定这头彩就在这楚家了。”
沈镇南没有应和,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整个人光彩夺目,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都会沦为背景。
这次文会,是为了皇子选妃而定,六皇子还专门来坐镇,如果楚琼玉这颗明珠被他发现……
沈镇南有些发慌。
“嘶!”
一阵剧痛突然从手面上传来,沈镇南低头一看,原来是丫鬟不小心把热茶倒在了自己手上,还没等他发话,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命。
沈镇南无语极了,他就是这般凶神恶煞的人吗?
他刚要叫她起来,就见面前这小小巧巧的丫鬟抬起了头来,熟悉的面容让他身子一震。
这不是跟在楚琼玉身边的丫鬟吗?!
从秋对着沈镇南眨了眨眼睛,朝外面看了看,示意楚琼玉在外面等她。
沈镇南微微点头,心中惊讶楚琼玉竟然这么大的胆子,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刘尧上下打量了从秋一眼,笑对着沈镇南道:“镇南,人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吓得人家。”
沈镇南顺着刘尧的话自嘲了两句,摆手赶着从秋下去。
从秋福身告退,快步离开,天知道她有多庆幸没有被六皇子认出来。
楚琼玉守在月门处,看见从秋终于出来了,她赶紧迎上去:“怎么样?”
从秋用力喘息几口气,道:“沈将军认出了我,估计马上就会出来了。”
“刘尧没有注意到你吧?”
刘尧生性多疑,她担心从秋会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不是这次实在没有办法,需要沈镇南帮自己打掩护,那她绝不会冒这个险。
从秋想了想,确定刘尧没有注意到自己,楚琼玉这才点了点头。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沈镇南果然匆匆而来。
楚琼玉眼睛一亮:“沈将军!”
沈镇南快步走过来:“楚小姐找我何事?”
他心中是难掩雀跃的。
楚琼玉对着他福身行礼,刚要抬起头来说话,就看见沈镇南身后不远处的竹林边露出了一片白色袍角。
她心神一动,瞬间做出了选择。
“沈将军,我……啊!”
楚琼瑶本是要朝着沈镇南走去,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歪,直直朝着沈镇南撞了过去。
沈镇南脸色一慌,伸出手堪堪搂住楚琼玉柔软的腰肢,楚琼玉的手慌乱之中也搭在了沈镇南的肩膀上面。
从秋惊讶的瞪大眼睛,紧紧捂着嘴巴。
沈镇南俯看着怀中的楚琼玉,感觉被楚琼玉挨到的地方一片僵硬,手中的腰肢柔软似无骨一般,他毫不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搂过来。
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慌乱和惊愕,如玉般脸颊上泛起了诱人红晕,丰满如花瓣一般的唇瓣殷红。
沈镇南喉间微微滑动,在不合礼法的意识占领他全部的神智之前,他赶紧放开了怀中的楚琼玉。
楚琼玉站定,手指不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像是害羞的抬不起脸来。
她垂着下的目光一直朝前略去,那片白色锦袍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了。
只有苍绿的竹叶在微微颤抖。
今日,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