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沐潼却有些不管不顾,几乎是涨红了脸,朝着他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我们只是来自由城旅游而已,并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事,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
“你是无意来这里,可他,”墨子尧抬眸望了一眼被绑在架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阴狠的说道:“却是故意将你带进自由城的,你以为你们无辜,你可知道,那场看似情深意切的生死拳击,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林沐潼被他的话语惊得一愣,可转瞬便开口否定道:“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不惜赌上性命,就为了把我送到你的身边?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学生而已,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很可笑吗?”
“你不过跟他认识多久,就敢这么言之凿凿的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怎样的人,身家怎样,背景怎样,这些年都在做什么营生,和谁有什么恩怨,这些你都清楚吗?”
林沐潼忽然愣住,墨子尧的问话如同一针见血似的,将她与张逸城之间原本的芥蒂系数撕开来,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认,都不能够否认这个事实。
她与他相识已经一年有余,从最初的陌生戒备,到如今的依赖信任,她并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神秘复杂,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只要他是真心对待她的,其余的她都可以不介意,可是…
林沐潼转眸看着墨子尧,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便足够了,你方才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会信,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不过是为了把我送到你的身边。”
墨子尧危险的眸子微微眯起,静静的看了林沐潼一眼,忽而有些邪气的笑了,像是置气,又似自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全心全意信赖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个骗子。”
说罢,他便松开了抓着林沐潼的手,转身朝外走去,林沐潼看了一眼毫无生机的张逸城,朝着墨子尧说道:“你把他放了。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料墨子尧却弯唇笑了,低低的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低沉而压抑:“这是你第二次开口求我,居然又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林沐潼被他奇怪的话语怔住,不明白他所说的第二次是怎么回事,却见他回过头来,眼睛里似淬了毒一般的阴狠沉寂,开口却像是一刀刀插在她的心上:“你以为你是谁,现在的你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我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幽长的走道里一片死寂,林沐潼的脸色已近雪白,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墨子尧却已经不打算再听,转身便大步离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慢洒向别墅,将有些沉寂黯然的别墅照耀的稍显生气,然而此刻林沐潼的房中,却还是昏沉幽暗一片,前来拿换洗衣物的佣人在看清床榻上昏迷的林沐潼时,惊吓着跑了出去。
“夜里吹了凉风,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导致发热,她的体质很差,若是今晚这体温还是将不下来,那就麻烦了。”
前来就诊的家庭医生宋楚玦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慢悠悠的说道,丝毫不顾及身后站着的那人周身气压有多冰冷。
墨子尧目光幽深,静静看着此时正安静躺在他面前的林沐潼,她双眼紧紧闭着,眉头似乎因为难受蹙起,小巧的鼻尖上却缀满了细小的汗珠,双手无意识的抓紧雪白的被子,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安静的独孤。
“你留下来,直到她退烧。”
宋楚玦瞬间跳脚:“哇靠,你当我每天就等着你召唤呢,我那预约都约满了,顶多我晚上再过来一趟看看。”说完后也不等墨子尧回答,便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往屋外走去:“季寒,快送我回去。”
原本站在屋外的季寒朝屋里望了一眼,见墨子尧毫无动静,这才跟着宋楚玦下楼。
墨子尧打发了佣人下去后,才拿着热毛巾在林沐潼床前坐了下来,动作轻柔的帮她将脸上的细汗擦去,林沐潼似乎陷入了某个噩梦当中,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是要醒来,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手中的毛巾渐凉,墨子尧起身,打算去卫生间弄点热水,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昏睡中的林沐潼却忽而呓语了一句:“子尧。”
墨子尧浑身一僵,睁大了眸子回头望,可林沐潼双眼依旧紧闭着,口中却喃喃低语着,声音极轻,墨子尧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身子俯低了下来,靠在她的嘴边,这才慢慢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墨子尧,我好冷,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墨子尧,大骗子。”
墨子尧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疼的他连呼吸都觉得难以忍耐,他轻轻将她垂放在一侧输液的手包裹住,脸上却控制不住的咧开嘴笑了,是那种释怀,放开的笑容,只是看着,却十分苦涩。
乔珥,小耳朵,四年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他就这么守在她的床榻,直到深夜她温度稍稍退去后,才走出了房门,季寒将宋楚玦送走后便一直等在门外,见此连忙走上前来。
墨子尧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可语气却带着一股嗜血与危险:“派人告诉张逸城,最迟今晚,若是他再不开口,以后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了,直接丢出去喂狗。”
季寒脸上一凌,随机便点头应下。
墨子尧眼眸微闪,再次开口说道:“她是乔珥。”
季寒抬眸,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随即视线扫到房内,恍然的瞬间却更加错愕了:“可我查过她的资料了,没有疑点,确实是林沐潼没错。”
墨子尧眸色未变:“大概是人为伪造的,刻意将乔珥的一切全部都抹去,你再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费尽心思将她改名换姓,藏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