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意还没从药劲中缓过来,她刚刚试过了,一旦有任何挣扎的迹象,脖子里扎着的针便会让她疼得脑仁抽搐。
她不清楚针上究竟涂抹了什么东西,不过能够让一个老妪这般老神在在坐在她面前的,自然是有治她的底气。
是的,到这一步,她绝对不相信阿嬷不是绑架她来着这儿的人。
什么凑巧被人算计,拙劣的借口!
不过,她现在的确是处于劣势,也不能表现得太强硬,原本便撑不了多少的力气,此时双眼在刻意的压低下,眼眸被盖了一半,发虚的视线从睫毛间看出去,朦胧了一层不真切的薄光,看似努力,却又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的,看着阿嬷。
“什么培养?谁会培养我?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司马狗贼的野心早早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暴露了!”阿嬷突然激动,重重的哼出一声:“别以为这些年做得隐蔽,别人就不知道了,狗贼早就尝过了甜头,绝对不可能会放弃研究药人!”
“药……药人?”
她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萧意意用力的抬起头,微微颤抖着的双眸内,瞳孔已然涣散,破碎的光含着一丝动摇,眨也不眨的想要将阿嬷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给解读得清清楚楚,“我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自己成为药人了,你会不明白?”
“我不明白!”萧意意嗓子眼里迸裂出尖利的一声低吼。
然而,阿嬷在激动之后,渐渐的收敛了神色,手中的木鱼又开始敲了起来,似乎是在平静自己刚才突然过激的情绪。
不过萧意意已经被那耸人听闻的几句话,给刺激得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告诉我,什么是药人,那和我体内不可控的力量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从一开始,便认定我是药人了?”
阿嬷没有再回答她。
不屑回答她,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
只听到一半,剩下的真相却又不说了,谁受得了这种折磨。
可还没等萧意意说什么问什么,她身后的石门突然传来转动的声音。
接着,便有脚步声过来。
那人从萧意意身旁经过,侧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很淡,也很冷。
她立即觉察出来,突然出现的这人,脚步碾得很轻,不是练家子是做不到的。
还有那一身干练凛冽的气息,就算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也还是藏不住骨子里杀伐男儿的本性。
当那人走到萧意意的视线面前,她看了一眼,是一张不认识的生面孔,上了年纪,两鬓斑白,可头顶的发丝却是白的,穿着灰色的上衣胸口的盘扣是非常老旧的中国结。
他对阿嬷的态度,非常的恭敬,“阿嬷,现在动手吗?”
木鱼的声音停了。
阿嬷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萧意意,又再闭上了眼,“下手轻些,别让她太闹,免得惹恼了主人。”
“是。”
此时,阿嬷手中的木鱼和佛珠,包括眉眼间的慈祥宁静,和她出口的狠厉,成了非常讽刺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