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了我句什么？”
“我说你！猪……”
萧意意提了一口气，要大骂特骂一通，可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眼底的暗色，莫名的蜷缩了一下。
什么脾气，全瑟缩了回去。
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可那眼神，平白的让人从心底打怵。
嫌少会有能够压的住她气场的人，眼前这男人怎么会……
“继续骂，我听听。”
男人依然是平稳的语气，半点情绪起伏也无，很轻的嗓音，听在耳里却如同惊雷炸开一般，偏偏又一点怒气都听不出来，甚至用他那一副低哑的嗓子，轻吟出了一声：“嗯？”
“……”萧意意莫名其妙的吞咽了一口，说不出别的话来。
厉怀安靠在盥洗台旁，靠了很久，一直到稍稍调节情绪后，不那么生气，才一步步的走过去。
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倾身下来，宽阔的肩胛将头顶的灯光给遮了大半，覆下的淡淡阴影正好将萧意意给笼罩住了。
她惊了一跳，往后躲，后背靠在了浴缸内壁，没有湮着水的那面刺到了皮肤，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他这样俯身盯着从而生出的怕意，她竟觉得没来由的一颤。
“嘶……”
厉怀安低低的嘶了一口气，声线也好似被冷风也浸染了，“顾白泽究竟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什么？”萧意意没懂，干什么突然就扯到小舅舅身上去了，“什么意思？”
厉怀安抬手在领口拽了一把，低低的吐纳了一口气，“没事！”
说是没事，但腮帮子用力咬牙，脸廓线条骤然凌厉。
他要怎么说？
小东西在他这里，纯良无害，可爱俏皮，可被顾白泽给带了一阵子之后，简直像个女土匪似的，什么脏话张口就来！
看来他真是下手轻了，还得给顾白泽找点事才行。
“什么没事？你刚刚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还有，你干嘛要说我小舅舅？”
萧意意狐疑的看着他，心里莫名的冒出了一个猜测：“你……跟我的小舅舅是什么关系？有过节？”
“仇人。”
厉怀安脱口而出。
低下的眸眼看着她突然紧凝的脸色，冷笑了一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的仇人！”
萧意意感觉到了滔天的恨意。
原来如此！
难怪他会一直缠着她，就是因为和小舅舅是仇人。
什么样的仇人？政敌？还是商业上的敌人，又或者……什么抄家灭门的血海深仇？
她冷冷的哼出一声：“想杀我小舅舅，恐怕你没有那个本事，他可是左相，你一个商人，还不敢用真面目示人，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是个正人君子，就你这样的腌臜，就算和我小舅舅正面刚，也会被秒得渣渣都不剩。”
腌臜？
很好，又一句脏话。
顾白泽教得好，教得真好！
厉怀安的脸色更冷了，这副模样落在萧意意的眼里，心里暗暗想，他就是嫉妒，看来这么骂他，才会让他觉得羞愧难堪。
她瞬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