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上写的是药浴需要用到的药材,每天在家里泡就可以了。
至于针灸,目前宗清也不能断口说萧意意究竟是何种病,所以不用每天都去,一个星期来两次便行,他老人家亲自给她做。
“小舅舅?”萧意意连着唤了他几次了,他都只是看着药方出神,没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这么好看么?”
顾白泽一下子捉住她的手,生怕他捣乱,恁是用一只手把药方给折叠好了,稳妥的放进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才将她的手给放开。
“宗老先生年轻的时候,便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中医大家,二十多年前金盆洗手了,如今新一代的人,只知道他是宗氏古武的传承人,却不知道他也是一个厉害的中医,你今天算是撞大运了,这是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出山。”
萧意意哑然,盯着他看了很久,唇瓣颤了颤,却没有一个音发出来。
他暗觉不爽利,“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意意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对不起小舅舅,我之前小看你了,你果然很厉害,能够请动金盆洗手的老中医出手。”
话音刚落,额头上便挨了一下。
碎发都给打下来了几根,萧意意恁是动都没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双眸炯炯的看着他,大拇指竖得更高了。
她当真是每天都在作死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风雨无阻。
顾白泽话都懒得和她多说一句。
车子缓缓使离宗家,他透过车窗,看向那座淡雅古朴的宅子,黑眸眯起,墨染般的眸瞳内讳莫如深。
宗老先生会亲自出手,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二十年前也曾有一个人和萧意意是同样的情况,什么意思?那人是谁?
隐隐中有种感觉,深埋在潭水底部的某些东西就快要冒出水面了,太多的疑点,可仔细一点,似乎能够找到答案。
就差一根线把这些全都给串联起来。
宗家里。
宗清仍然坐在主位上,迟迟没有离开。
送完顾白泽两人的管家回来,隔远了看见老爷子端起茶杯的双手在瑟瑟发抖,沟痕老壑的手背手指似乎抓不稳茶杯一般,仿佛短时间内老去,心力交瘁。
管家小跑着过来,双手将茶杯的底座给托住,从老爷子手里把茶杯给拿了过来,结果相互间没有默契,茶水撒了出来。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管家立马拿来手帕,顾不上自己,先给老爷子的手擦干净,“是因为左相吗?”
他跟在老爷子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老爷子这些年有意的在淡化自己曾经中医大家的身份,逐渐的让人淡忘,就算是司马家族,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请动他亲自诊脉的,那只脉枕,还是多年前老爷子珍藏下的,今天是第一次拿出来。
原以为给萧小姐诊脉,就已经是老爷子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左相对老爷子也有恩,但那点恩,还个诊脉,再给了根治的法子,也就还清了,可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主动提出要亲自为萧小姐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