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古代怎么也那么先进开放,见人就来句“咱俩百合”吧?
“若若,你别答应她。”玉静瑜眼瞅着顾惜若沉默下来,真像是在思考的样子,顿时慌了,连忙挣扎着道,“若若,你别管我,门口不是还有人吗?你去让门口的宫女报个信,然后带人来救我。”
她宁愿被这个人挟持在手里,也不愿意自己心高气傲的表妹受此屈辱。
却不想,那仕女只是挑衅的看着顾惜若,那意思就像是说,你去啊,大不了,回来再看看结果如何。
顾惜若自然不可能真的去。
如果这个人不是个变态,那么此刻殿内发生了这样的动静,殿外守着的宫女却没有丝毫的动作,那就是只有两种可能——那些宫女不是遭遇不测,便是此人的帮凶。
如果这个人是个变态,她就更加不能离开了。
万一对方“兽性”大发,直接把她这个表姐给办了,她还怎么去跟玉府的人交代?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不可能脱身而去的。
可回头想想,这个人要针对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行啊!要我陪你睡,也没什么不可能。不就是滚床单吗?”顾惜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捏了捏手心不自觉沁出的汗珠,暗暗在心里对段天谌到了不下十次的歉,俨然一副悲壮就义的模样,“说吧,在哪里滚?这里,还是那里?”
仕女没完全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是多少都猜出了一些,眸子里狡黠的光芒一闪,整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娇媚婉转,却是格外的动听,“谌王看了这么久的戏,是否应该出来了?难道你就不好奇,谌王妃与我滚床单的画面是怎样的吗?”
她话音刚落,顾惜若顿时吃了好大一惊,连忙四下查看了一番,想着这一个个都成神了,来围观了居然还不让她知道?
几乎是在声音传出去的那一刻,段天谌一个纵身便从天而降,站在了顾惜若身旁,上下察看了一番,待发现她一切安好时,顿时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那仕女,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宫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仕女却是想都不想就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谌王不用管我是谁,要想救回这位娇滴滴的玉小姐,就拿鸾佩来换。”
段天谌双眸一眯,狭长的缝隙里迸射出点点星光,如利刃般尖锐锋利的目光在那仕女身上逡巡了一圈,才道:“是他让你来的?本王怎么不知,他竟然也喜欢用女子来为他做事了?再者说了,他要鸾佩来做什么?难不成想要化身为女人,当本王的王妃?”
那仕女听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势立时大变,直接可以让人忽略掉她的性别,如一把高悬倒立于头顶的宝剑,说不出的凌厉和森寒。
她默了半晌,而后才缓缓笑道:“谌王似乎忘记了,你的王妃还站在旁边呢!当着你的王妃的面儿,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你的王妃发怒吗?”
“只要我家王爷能够把一个男人牵回来当王妃,我绝对会狠狠的佩服他,然后自动把这王妃的位置让出来。”顾惜若闲闲的双臂环胸,说出的话却让其他人满脸黑线。
那仕女似乎也是被这两人刺激到了,情绪有了极其轻微的波动。
可即便是极其轻微,还是被观察入微的段天谌给注意到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个闪身就冲到仕女面前,一手抓成鹰爪状,直接扣向那个人的脉门,另一手则高高举起,欲要拍向那个人的天灵盖。
仕女见状,连忙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就松手。
段天谌见状,连忙扯过玉静瑜的衣裳,将她直接交给了身后四处跑动且紧张配合着的顾惜若,自己却是与那个仕女缠斗起来。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数招。
那仕女却似乎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即便是打斗,始终都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么都不肯让他近身。
眼看着此行东西也拿不到,他忽然从手里丢出一枚烟雾弹,刹那间,烟雾四起,视线迷蒙,散尽后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身影。
“表姐,你没事吧?”顾惜若拉过玉静瑜,上下察看了一番,待发现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时,顿时出了一口长气。
“玉小姐还是先去换衣裳吧!”段天谌狐疑的环视了一圈,随即走到门前,伸手打开门,冲着外面候着的人儿道,“青云,你带玉小姐下去。”
青云连忙应声,随后便朝着玉小姐福了福身,带着她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顾惜若瞪了好一会儿,发现眼睛微微酸疼,便也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待看到地上残留的一滩水渍时,心头微微疑惑,又趴在地上察看了下床板,直到没发现任何的异样时,才缓缓走回到段天谌面前,不解道:“你怎么过来了?万一让皇后等人发觉了,又该怎么办?”
“若若,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段天谌心里拿不准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问道。
顾惜若大窘,偏着头仔细思考了下,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倒也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笑嘻嘻道:“没怎么样!你傻了,这个如果不成立啊!”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不会陪那个人睡的!
“不准!”段天谌看着她没心没肺往前走的身影,心里搞不清楚是轻松还是酸涩,直接这么说道。
顾惜若回头,眨了眨眼,“怎么说?不准什么?”
段天谌耳根处悄然的染上一抹酡红,随之不自然的咳了几声,手圈起抵在唇边,闷声闷气道:“不准陪别人睡,你只能陪我睡。”
顾惜若差点一个踉跄——这人,居然在纠结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但是在看到他异常坚持的举动时,还是忙不迭的点头,想着我也就只陪你睡,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敢要我陪睡。
“对了,柳屹瞑在哪儿?”
当初皇后提出要各个官家女子展示才艺时,她还有些怀疑,可在看到绊倒玉静瑜的圆珠子时,多少都猜到了他们的龌蹉手段。
原因无他,却是在她制作印章的时候,玉子倾着人带话给她,说是玉老先生已经明确拒绝了那桩婚事,明的不来,他们肯定会来暗的。
所以她才会要去跟玉静瑜过来。
只是在这里却找不见柳屹瞑,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让人把他带出去了,暗卫发现他时,他正昏迷着,估计是被刚才那个仕女打晕了的!”
这么说着,他眼里顿时划过一丝阴狠。
柳屹暝的身手本就不弱,能够把他打晕的人,武功只强不弱。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不跟着出来,此刻危险的人便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女子了!
可是,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有些不解。
那个仕女既然是为着鸾佩而来的,为何只是抓了玉静瑜而已?
当时,大殿内也就若若和玉静瑜在场,直接抓了若若,不是更能威胁到他吗?
顾惜若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多,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伸手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道:“段某人,把柳屹暝带过来,我要给皇后送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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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我终于爬上来了……
☆、087 叫姑奶奶
此时的皇宫,犹如沉睡中的巨龙,安静的盘踞在漆黑的夜幕下,金碧辉煌,庄严肃穆,都被掩藏在那一弯清冷的月色里,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红墙绿瓦中,一人踏花踩叶而过,身姿轻盈,落地无声,于转弯处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连忙提气加速,悄无声息的往高树避去。
待那些侍卫持枪而过时,才又缓缓落了下来,继续在屋顶树叶中飞快的跳跃着。
几个起落间,那人便落在了一处假山前。
但见其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待发现无任何异常时,才将手放在假山的某块石块上,一个用力旋转,严密无一丝缝隙的假山顿时无声裂出一条缝来,像洞门大开,现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那人一个侧身就闪了进去,笨重的石块又缓缓合了上来。
越往里走去,里面的光线也逐渐亮了起来,延伸下去,俨然便是一条长长的地道。
“主子!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属下可就要出去找您了。”
迎面冲上来一个人影,速度很快,却能精准的把握住力度,在距离那人的一步之外生生刹住了脚步。
借着里面微弱的烛光,依稀可以看到说话人的脸庞,赫然便是那名叫言畅的侍卫。
“嗯,我还没弱到需要你去迎接的地步。”那人开口,捏着一把女子的柔软嗓音,若是被顾惜若听见了,肯定会惊讶得跳起来。
只因那人不是谁,而是刚刚在殿内说出“你陪我睡”,并且与段天谌过了好几招的——仕女,也即——之前捉了她的蒙面人。
他缓缓的往里走去,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绿色罗裙,长长的裙裾拖曳在地上,丝毫不显得累赘,反倒是因着他全部外放的气势,多出了几分凌厉的中性美。
他边走边扯掉外罩的白色纱衣,随手便将其丢到身旁跟着的言畅身上,原本平平的脖子处露出了那块喉结,现出独属于男子的特征来。
言畅认命的捧起那件纱衣,暗暗想着,日后是否真的需要让巧手绣娘再绣上那么几件,省得哪次主子像今日这般玩心突起,想要扮个女人,还得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去督促巧手绣娘,在一炷香之内赶制出这样一件能够让喉结“消失”的衣裳来。
微暗的地道里传来沉重稳健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见那人坐到地道转弯放置着的一张软塌上,身子像是没骨头般懒懒的靠了上去,半阖着眼帘,淡淡问道:“我要你找的东西,可给我找到了?”
“回主子,已经找到了。”言畅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并恭敬的呈上,心里却是纳闷着,主子要他潜入湖中去搜寻这么一面普通的小镜子,目的何在,又有何用处。
蒙面人漫不经心的“嗯”了声,伸出手接过那面小镜子,指腹轻柔的在平滑的镜面上摩挲着,也不知是不是言畅的错觉,他总觉得主子的动作里带着几分流连之意。
“想问什么,我现在允许你一次性问个清楚。”许是感觉到了言畅的欲言又止,那人懒懒抬眸,语气轻松随意,似乎从中可以窥见此刻不错的心情。
言畅的确有很多想说的,可也仅限于心里腹诽而已,不成想,主子竟然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这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了。
“主子,您不是想要谌王手中的鸾佩吗?为何不直接抓了谌王妃,从而与谌王谈判?您不是说,为达目的,可以不计较……”
据他所知,谌王对谌王妃极为看重,若是要以一个死物来换取谌王妃的安危,估计谌王十有*是不会拒绝的。那样就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了。
可是主子为何要舍近求远,抓住了玉府的大小姐呢?
“你懂什么?”那人冷嗤了下,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那个小丫头还挺好玩的,你不觉得,直接抓了她,就变得很无趣了吗?”
横竖那鸾佩也是个死物,又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他要拿到手里,有的是时间。
但是,遇到一个好玩的大活人,可是千百年难得遇到的机会,他若是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又怎么对得起寂寥空洞的这些年?
而且,那个丫头就像是丛林里的野生动物,一旦把她圈在笼子里,就没有任何的趣味了;要玩,自然对象是野生的,才有更多的乐子不是?
“对了,你去告诉那个人,让她最近都仔细着些,有事儿没事儿都不要去招惹顾惜若,否则,惹恼了那个女人,后果自负。还有,让人去注意柳屹暝的动静,若是顾惜若想要狠狠的刺激一下那些人,你非但不用阻止,还要暗中推波助澜。知道了吗?”那人忽然敛起了笑意,冷声吩咐道。
言畅看了看他,知道他是想要给柳屹暝一个难忘的教训,倒也十分识趣的应声,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摇曳的烛火中,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庞似乎被仙丹灵药所洗练,幻化出另外一张妖孽众生的面孔来……
……
顾惜若再回到御花园内时,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小脸儿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气息,就连走路都像是踩着风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轻飘飘的。
甫一坐下,她就胡乱抓起桌上的酒杯,一股脑儿的仰头饮下,炙热而清冽的酒气顿时沸腾起来,自胸腔不断上涌至双颊,不一会儿,脸蛋儿微醺似的,白皙里透着一抹酡红,格外的惹人注目。
段天谌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小妻子肯定做了什么大快人心的好事儿了。
瞧这张嘴傻笑的模样,哪还需要再去验证什么?
顾惜若傻傻的呵笑了几声,眼神不经意间瞥过那袭白色身影,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些许,只是依旧按捺不住内心里的激动,扯过段天谌的袖子,就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她这模样,直接刺激到某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女人了。
尤其是看到款步走入的玉静瑜时,那些人的脸顿时黑沉了下来,再瞥见某个春风得意的小女人,皆在心里狠狠的扼腕叹息了声。
不用想都知道,又一次功亏一篑了。
可是,彼此心里也担忧着,柳屹瞑比起此刻的处境。
虽然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以顾惜若和玉静瑜这两个女子的能力,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还是无端的感觉到不安。